26 割不開

因為又做了噩夢，步融沒睡幾個小時就醒了，再次睜眼天已經蒙蒙亮，入眼先是林宥的脖頸和喉結，步融微擡起頭，無聲打量着林宥熟睡的臉，睡夢中的他恬靜溫和，從這個角度看到他鼻梁高而挺，垂下的睫毛和亂糟糟的碎發将他往日的不馴張揚收起。

看上去很乖。

保持一個姿勢身體有點麻，步融輕輕把腰上那只手拿下來，脫離林宥的懷抱翻了個身，也沒打算再睡，步融只睜着眼發呆，下一秒腰又被一只胳膊圈上，接着林宥整個人貼過來，在後頸感受到了來自林宥溫熱的呼吸。

步融以為林宥醒了，輕聲叫了他一下，但沒反應，只感覺他腦袋蹭了蹭，呼吸還是很平穩，步融沒想吵醒他，便不動任着他抱。

晨光一點點傾瀉，透過玻璃将暖黃色的陽光倒入房中逐漸充盈，潔白的牆壁上落着的陽光分外好看，幾個小時前獨屬于黎明的沉寂被打破，熙熙攘攘傳來來自遠方街道的嘈雜聲。

步融感覺到原本熟睡的人手動了一下，接着衣服被撩起，一雙手悄無聲息鑽到衣料下，準确無誤地尋到胸前兩點揉着，步融擡手按住：“林宥，別逼我把你踹下去。”

林宥埋在步融頸後哼唧一聲：“幹嘛一大早就兇人家。”

步融把林宥的手抽出來，一下拍在他手背上，似是在懲罰他的不老實。林宥只笑，拉過步融的手握住，鼻尖蹭着他的耳朵，輕聲問：“早飯想吃什麽？”

只這一句就讓步融恍惚，其實算下來他和林宥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時間好像也沒有很久，他們只要湊在一起無非就是為了那點事，但就是這麽一層淺薄的關系，卻讓步融對林宥一些很娴熟的親昵恍然又懷疑，林宥是很會照顧人，他們的關系本該只延續在做愛的時候，但步融現在不得不承認，林宥已經踩着臺階一步步踏入他的生活中。

或許性愛作為生活的一部分，本就沒辦法徹底割離開。

步融這麽安慰自己。

“沒什麽想吃的。”步融說。

林宥嗯一聲：“那我就看着買了。”

接着放開步融坐起身：“你可以再睡一會，我回來喊你。”

步融随口應一聲，看林宥穿上衣服出去了。

睡不着也無事可做，步融走出卧室，拿起桌上的煙抽一根點上，胳膊撐在陽臺吹着早晨清爽的風，一根煙抽完，步融去浴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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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門口處傳來響動，林宥拎着好幾個袋子回來了，進屋先是把買來的早飯放在桌上，後又拿着一個袋子進了浴室，沒一會臉上和發絲沾帶着潮濕的水汽出來了，邊走邊說：“我又買了些洗漱的用品，就放你這了，哥你不許給我扔了啊。”

“不扔，”步融說，“我拿你的牙刷刷馬桶。”

“啊啊啊啊啊啊！！”林宥立刻炸毛。

步融一笑：“逗你的。”

林宥把早飯從包裝袋裏拿出來，熬得軟爛的米粥在空中氤氲着熱氣，還有小籠包和茶葉蛋，林宥說：“樓下賣早飯的就那麽幾樣。”

步融享受着林宥買來的早飯，看着林宥正在認真剝雞蛋，忽然說：“人都是包養大學生，我好像被大學生包養了。”

林宥随口接上：“沒事你也能包養我，沒錢我倒貼。”

步融點頭：“好主意。”

“不過，”步融想了想還是過意不去，“你爸媽供你上大學給你錢不是給別人花的，以後吃飯還是我來吧。”

最後一句說的都沒底氣，因為他窮的叮當響。

林宥放下手裏的東西，看着步融：“雖然說這話你可能不樂意聽，但我以前跟人出去都是要開房的。”

林宥頓了頓補充：“開房錢是我出。”

“所以啊，”林宥臉上又恢複了輕松，“你都不知道你為我省了多少錢，一兩頓早飯就跟我讨價還價的，況且，我自己也有掙錢，”

“不然這樣，我向你保證，以後和你在一塊只花我自己的錢。”

林宥臉上帶着些得意：“可以吧？”

步融笑了出來，偏過頭小聲說了句：“幼稚。”

林宥将剝好的雞蛋遞給步融，想了想說：“我們下次去開房怎麽樣？”

步融問：“為什麽？”

林宥哼笑：“這不是，怕你心裏不平衡麽。”

“別了，”步融開玩笑道，“我就替你省錢這麽一個優點。”

“一個優點？”林宥挑眉，桌下的腳輕佻地撩着步融的小腿，“你全身上下的優點我數都數不過來。”

黑眸沉沉的，眼裏的性暗示藏都藏不住。

步融踢開林宥，被逗的說話帶着笑意：“行了，吃飯。”

林宥還是堅持：“我說真的步融，酒店的床更軟。”

步融嗤笑：“你在我床上也沒少硬。”

林宥突然裝的不好意思上了：“我那不是，對着你硬的嘛……誰會對着床硬啊。”

步融又踢林宥一腳：“別說了，吃飯。”

林宥眨眨眼：“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确實在你床上操你更有感覺哎。”

話音剛落步融又踢了一下，林宥炸毛叫喚：“你幹嘛老踹我！”

吃完飯後依舊是林宥收拾，步融在一旁看他，低眉順眼的，賢惠的很。林宥把垃圾打包好，看了眼時間，大聲說：“步融，我回去啦。”

步融的語調聽不清情緒：“你還想走？”

林宥立刻興奮回頭：“舍不得我嗎？要囚禁我了？”

步融指指沙發那一塊水漬已經幹涸的地方，笑着：“昨晚被弄髒了，洗幹淨再走。”

林宥皺皺鼻子，小聲：“可是又不是我射的……”

步融挑眉：“沒有你的責任嗎？”

林宥小聲：“有嗎……？”

見步融一個起身要跟他理論，林宥首先投降：“好了好了，我洗還不行嗎……”

其實需要林宥動手的地方不多，把沙發套拆下來放洗衣機裏就行，等待洗出來的這段時間林宥又跑到步融跟前，伸出他的手跟步融賣可憐：“你看手都紅了……”

說着鑽進衣服裏：“要摸摸融哥的奶才能好。”

步融推他：“你才有奶！”

林宥下一秒又貼上去，嘴裏說着葷話：“把融哥操到懷寶寶就有奶了。”

兩人倒下去鬧作一團，後又想起什麽，林宥問：“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去店裏嗎？”

頭枕着的位置正好有陽光落下來，撒在眼皮上有些刺目，步融閉上眼，聲音淡淡的：“嗯，不想去了。”

林宥抱着步融，得意道：“你果然舍不得我吧。”

洗衣機停下之後林宥把沙發套仔仔細細晾曬在陽臺，走之前向步融讨了個吻，而後門打開又被關上，房中重歸平靜。

林宥走之後步融一個人度過了大半的光陰，在去洗手時一眼看到了自己浴室裏多出來的幾樣物品，林宥的牙刷牙杯還有毛巾。

步融在看到的一瞬間怔住。

割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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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修勾牙刷刷馬桶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