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哄
到了下午,幾人一起把燒烤架擡到了沙灘上,引火,來來回回準備食材,全部弄好也臨近傍晚。步融坐在沙灘上,手裏拿着一瓶酒,還是林宥推薦給他的,入口帶着淡淡的果香,配合着海風有種惬意的怡人舒爽。
周訴和阮星舒又因為要先烤什麽串吵起來了,林宥在支着架子好在上邊挂上燈,郁映則跟個貴美人一樣端坐在一旁,看着正在争吵的周訴和阮星舒眉眼帶笑。
步融看了看周圍,除了他們歡聲笑語便是風拂過海浪的聲音,像是大海獨有的浪漫,夜晚的海面深沉寂靜,暗藍色與天空相呼應,高懸的月亮為海面撒下一層銀白色的光粉,靜谧又美麗。但沙灘上除了他們就沒別的人了。
步融覺得奇怪,就算天黑了,也不該這麽少的人。步融走到林宥身邊蹲下悄聲問他:“怎麽這裏人這麽少啊?”
林宥手上忙活着,淡聲回答:“因為被包下來了啊。”
“包……咳咳……”步融被酒嗆了一下。
林宥眼裏閃過好笑:“怎麽了?”
步融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你騙我呢吧?”
“騙你什麽?”林宥一臉理所應當,“跟你說了星舒家有錢,富二代,小少爺,包片海怎麽了?”
有錢人包片海是沒有什麽問題。
可關鍵是星舒家有錢,你這滿不在乎的語氣讓人以為是你包了呢。
步融看着林宥的側臉默不作聲地吐槽。
“羊肉串烤好了,來吃。”周訴在不遠處喊他們。
羊肉串是周訴烤的,此刻穿個花襯衫大褲衩,手裏拿把扇子,特別應景。
林宥拉着步融:“走啊,嘗嘗周訴的手藝,他烤的比我還好。”
為了方便直接在沙灘上支了個小桌,剛烤好的串放在上邊,還隐隐飄着炭火獨有的香味,周訴是勞動力,在燒烤架烤串,剩下的人圍着桌子坐下,一人拿瓶酒先碰了一個,夏夜的海風吹拂過皮膚,帶着大海獨有的氣息,在星空下吃着燒烤喝着酒,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想說什麽就說,這種放松的氛圍讓人感覺惬意又舒适,讓步融更加羨慕林宥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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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活太精彩太有趣,就算這些朋友不會經常聚在一起,相處時間短暫,但留下的回憶足夠無數次品味,也不算很特別,卻是從前的他觸及不到的。
雖然是沾了林宥的光,但步融想,至少他也有一點點回想起來會不由自主笑出來的回憶了。
後來喝酒喝開心了,幾人又玩起了游戲,周訴一看,不幹了,丢下攤子加入他們。
游戲也玩過了,郁映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把吉他,阮星舒也帶着,于是兩人彈着吉他,他們挽着海風一起唱歌。步融坐在林宥身邊,這是第一次聽到他唱歌,意外的很好聽,略有些低沉的嗓音,配合着遠處的海浪聲,讓人覺得夏夜溫柔又美好。很多歌步融不會,也跟着瞎哼哼,有時候又被自己逗笑,歌聲中夾雜着悅耳的笑聲。
他們迎着廣袤天地,在随心所欲。
郁映彈奏的曲子由歡快變為婉轉,林宥湊近步融耳邊問:“沒吃多少,餓嗎?我去烤點你愛吃的。”
步融笑着點頭:“好啊。”
阮星舒看着郁映修長的手指撫着琴弦,垂着眸面色專注,又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郁映換了曲子,是他沒聽過的,很可能是郁映自己寫的。
阮星舒面帶回想,問:“學長,我記得大學時你和我一樣都是彈吉他,而且你的吉他要比我好很多,怎麽突然彈貝斯了?”
郁映靜靜地将曲子彈完,然後擡起眼凝視着阮星舒:“我不這樣你會來找我嗎?”
阮星舒啊一聲:“學長,你想加入樂隊跟我說一聲就好啊,哪裏用得着這麽麻煩。”
郁映端凝阮星舒片刻,過後深深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
周訴和步融小聲說悄悄話:“不是,都這麽明顯了,這傻孩子,還看不出來。”
步融啧一聲:“不好說,萬一他猜出來了,但是都還沒捅破窗戶紙呢,至少不會尴尬。”
周訴聽這話眯了眯眼,意味深長看着步融:“你很懂啊,步融。”
“那你的窗戶紙呢?林宥早捅成蜂窩了吧?還猜不出來呢?”
步融心裏一虛,眼神躲避:“什麽蜂窩,扯淡。”
林宥端着一盤燒烤過來坐到步融旁邊,周訴想拿,被林宥嫌棄地拍開:“要吃自己烤去。”
周訴翻了個白眼:“合着現在就我多餘是呗?”
林宥把盤子往步融面前推了推:“快吃,還熱着,別喝酒了,我給你開瓶飲料吧。”
步融拿起一串,邊吃邊說:“別了,喝不完。”
林宥極其自然地接過話:“沒事,喝不完剩下給我。”
步融莫名感覺心裏像是被什麽撓了一下。側過頭看着林宥,指了指烤串示意他:“你也吃,我吃不完。”
林宥笑:“好。”
兩人分着把盤子裏的燒烤吃完了,過後步融正看着海面發呆,突然就被林宥拽了拽胳膊,步融看過去,就見林宥一臉神秘:“跟我來。”
步融納悶,起身跟着林宥走,兩人沿着沙灘,漸漸遠離了他們燒烤的區域,周圍一片昏暗寂靜,除了海浪聲就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步融出聲問:“去哪啊?”
走了沒幾步,林宥停下,兩手在口袋裏摸索,步融沒看清他拿的是什麽,輕微的聲響之後,一點火光照亮了他們的眼前,林宥手裏的是打火機。
步融又看到林宥拿着兩根小棍放在火光上點燃,然後兩朵小煙花就這麽迎着他的視線緩緩綻放,明亮閃爍,透過煙花步融卻看到了更為明亮的林宥的眼睛。
林宥臉上帶笑:“快拿着。”
步融也笑出聲,擡手接過,似乎他們兩人偷偷跑出來在海邊點小煙花這件事讓林宥很開心,臉上的笑意遮掩不住,步融小聲說:“林宥,你好幼稚。”
“幼稚嗎?”林宥擡眼,煙花還未燃盡,正在他的手中閃爍光亮,連帶着眼裏也跳躍着碎光,像是玩笑,眸中又認真,“我不覺得啊,和喜歡的人在海邊一起點煙花是我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了。”
步融覺得這煙花有魔力,在閃爍時還将他的心也弄的飄忽不穩,想張口說些什麽,可思來想去現在的他好像說什麽都于事無補,煙花開在他們兩人的沉默之中,步融出神地望着,剛要說話,煙花卻燃盡了。
黑暗來的突然,之前不覺得,可沒了煙花之後,步融想好像比先前更黑了些。
“林宥,其實我很害怕,”步融輕聲說,“甚至有一段時間我都不敢睡覺,我一閉眼,腦子裏全是血和他的臉,你知道人的雙眼空洞卻在死死盯着你的感覺嗎,真的很可怕……”
“你知道做了一件錯事,但不管怎麽樣都無法挽回,找過無數次借口,但都知道只是借口,無法為自己開脫,只能後悔愧疚。”
林宥靜靜聽着,步融說話的聲音很輕,虛無又缥缈,仿佛一落到風裏就散了。
“我感覺過生命的流失,就在我眼前,一點一點,緩慢,折磨人,我全身都僵了,應該做點什麽,卻動不了,但那段時間又莫名很漫長,我想到會不會被警察抓走,那我是不是不能上學了?我該怎麽跟我媽說?她生氣該怎麽辦?我又該怎麽辦?”
步融望着海面輕笑一聲:“跟你講個有意思的事吧,上初中的時候,我媽給我買了個手機,不算多好,但我特別喜歡特別珍惜,那是我媽加了好幾個晚上的班才拿到錢給我買的,然後呢,某一天放學的時候,我找不到了,我當時特別慌,一下就哭出來了,情緒特別激動,我以為要找不到了,後來回到家在枕頭底下找到了。”
“說起來挺邪乎的,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情緒激動,會不由自主哭出來,那這件事就可能還有轉機;方致青倒在地上的時候,我的內心特別平靜,哭都哭不出來,我就知道,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步融自嘲地笑:“我怎麽又在說這些事,明明你不愛聽的。”
“煙花也沒了,我們回去吧。”
步融正要往回走,突然就聽到身後在叫他:“步融。”
步融回頭,就看到了林宥手中正在燃燒的煙花,依然明亮,散發着暖色的光照亮了林宥面容的輪廓,林宥擡腳走近,将煙花棒的尾端放在步融手裏。
步融一時無言,沉默地看着林宥。
煙花快要燃盡時,林宥就會再點燃一根新的,周而複始,他也不說話,但步融莫名感覺他在較勁。手中堆積的燃過的煙花棒越來越多,步融哭笑不得:“你幹嘛啊?”
林宥垂着眸,故意不看步融,像是在生悶氣:“誰說煙花沒了,我還有很多。”
步融笑一聲,順着他:“好,是我說錯了。”
“我沒有不愛聽,明明是你不願意說。”
“知道了,是我說錯了。”
步融看着林宥這別扭的模樣,向前一步歪着頭看着他的眼睛:“跟我說說,生什麽氣呢?”
林宥哼一聲:“我才沒有生氣。”
步融笑:“要我哄哄你嗎?”
林宥看了步融一眼,随即又移開,卻問着:“你怎麽哄我?”
“這個嘛……”
步融說完就沒了聲音,林宥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剛擡起頭要控訴他,突然側臉就觸到了一片柔軟,林宥沒來由的心動,又聽見步融問:“哄好了嗎?”
林宥小聲說:“沒有。”
步融眨了眨眼:“那怎麽辦?”
林宥理所當然的:“接着哄啊。”
步融偏過頭笑,随即又上前一步,側過頭打算親在林宥另一邊的臉上,哪知就快要挨上時,林宥故意轉過去,兩人的嘴唇便順理成章地碰到一起,步融似是猜到了,眉眼含笑帶着縱容,林宥擡手輕輕環住步融的腰,閉上眼,在星空下的海邊與步融接吻。
耳邊是海風拂過的聲音,遠處的海浪在翻滾,風有些涼,但鼻息間的呼吸是炙熱的,步融輕啄一下林宥的嘴唇,微微後撤笑着看他:“我知道煙花還有,你我也哄好了,能跟融哥哥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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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不驚喜
争取做到在閉站前日更,如果做不到,那就當我沒說~
(順便再歪一嘴,哥也哄哄我吧,我每天上班心力交瘁,急需哥的親親,不然我的心靈我的思想啊都會,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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