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鹹魚再三十二次翻身:

周末很快就到了,但這不是霍爸爸要來的那個, 而是獨屬于霍樓和衣既明的。

反正霍樓是這麽認定的。

周導昨天趁着第二日要放假, 喪心病狂的一晚上連拍了數場夜戲, 一直到淩晨四點半,衆人才陸陸續續回到酒店。也不知道周導第二天怎麽有那個精神帶女兒出去玩。

反正衣既明是晝夜颠倒,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十一點,仍不是很想醒過來。那種猶如在雨天負重前行的感覺,不親身經歷過的人, 是沒有辦法理解的。疲憊感如影随形, 頭暈目眩呼吸重, 但衣既明也只是縱容自己在睡夠六個半小時,鬧鈴響了第一聲後, 就準時睜開了眼睛。

微信界面還停留在昨晚臨睡前霍樓發來的一條信息上:【哥, 你明天醒了, 叫我一聲好不好, 我怕我醒不來,一天就過去了。[拜托拜托.jpg]】

衣既明緩緩坐起, 就像一臺只能打敗全國百分之一的老舊電腦, 用慢的不能再慢的速度, 讓自己漸漸蘇醒了過來。他打開了床頭的電視, 在社會新聞的背景音中, 喝完了一整杯的溫開水,又給霍樓準備了一杯,然後這才打起了電話。

“嘟, 嘟,嘟”三聲不過,手機就已經被迅速接了起來。

霍樓實在不像是一個起床困難戶。

“嗯?”含含糊糊的應答,配合沙啞的聲音,霍樓聽起來倒是像剛起來的沒錯,“明明?”他還趁機叫了一波平時不敢當着衣既明的面叫的名字。

但衣既明卻對着話筒道:“如果你晚接一會兒,我大概會更信你一點。”

“……”霍樓一聽這話,就知道沒必要再裝下去了,恢複了正常說話,聲音幹淨又有力量,“你醒啦~怎麽發現我已經醒了的?除了手機接的太快這點以外。”

哪怕只是三聲,已經是對霍樓的折磨了,他根本舍不得叫衣既明等。

“氣息不對。”電影、電視劇裏,最容易讓觀衆出戲的一幕,往往就是演員醒來的那一刻,而這種“清醒”又通常會是一整出戲的開頭,如果在一開始就讓觀衆覺得假,那後面的故事還怎麽演?衣既明為演好這個下過不少苦功夫,雖然也許表現在鏡頭前,只是匆匆的一幕,但衣既明自己很滿意自己做過的功課。

“诶嘿,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早早的就醒了。”準确的說,霍樓興奮的就像是即将春游的小學生,激動的根本睡不着覺。

“嗯,我收拾好就去找你。”

霍樓之前在四合院的時候,想辦法讓衣既明答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條件,其中之一就是到了江左影視城後,第一個周末衣既明得陪他出去玩。

兩人都是公衆人物,要怎麽玩,去哪裏玩,霍樓一拍胸脯,表示他都已經想好了,讓衣既明不用管。

衣既明就真的沒在管了,他更關心的是:“你起來以後有喝水嗎?”

“喝……”霍樓心下一轉,語氣就自然而然的變了,“喝當然是不可能喝的,打死都不可能喝的,我才不要用酒店的熱水壺。”

“也沒有讓助理給你買嗎?”衣既明皺眉。

“我今天給他一并放了假呀。”霍樓這語氣,仿佛都能具現化出一個大寫的委屈了,“我又不是周扒皮。”

“那你過來吧,”衣既明看着自己準備好的溫水杯,“小南準備了水壺和水杯,你下次讓助理也準備一套。早上起來,必須喝水。”

衣既明從車禍之後,就被迫轉型成了一個養生boy,當然他本身也蠻喜歡這種有規律的生活狀态的。

霍樓沒拿手機的那只手,激動的在空中一連比劃了半天。因為就在剛剛回答衣既明的那一刻,他突然就福靈心至,覺得自己回答說“沒喝”會有糖吃。果不其然,他真是天選之子!這是老天都在幫他要去和明明談戀愛呀!

霍樓另外一只拿着手機的手,卻特別的穩,聲音的起伏也控制在了正常範圍,他所有花在演技學習上的錢,都在這一刻變得具有了意義:“好的,你等我一下。”

衣既明和霍樓住的是酒店裏僅次于總統套房的全景套房。一般來說,酒店裏的總統套房不會很多,一到兩個是常規配置,他們入住的這家就只剩下了頂層一套,霍樓肯定想讓衣既明住,但如果衣既明知道自己住的比霍樓這個資方還要好,那霍樓這邊有些話就圓不回來了。最終的結果就是,霍樓只能忍痛放棄了讓他男神去住最好的房間。

而全景套房,至少要有兩個大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肯定只能分布在每個樓層四個把邊的位置,這樣才能打造出那種大半個房間都是全透明大玻璃的通透感。很不巧的,衣既明和霍樓的套間分在了同一層的對角線。霍樓知道的時候,都想把後勤生吞活剝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自己生氣。

霍少爺好像每天都在生氣。

等霍樓到了衣既明的套房時,衣既明已經換好衣服,正在洗刷了。霍樓心裏有沒有遺憾,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只能一邊捧着衣既明遞給他的透明水杯,小口啄飲,一邊站在正對着洗漱臺的更衣室門口,和衣既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說話內容都沒什麽營養,大多都是一些霍樓從網上看來的沙雕段子,自從知道衣既明喜歡聽相聲,分析得出衣既明會喜歡各種好笑的事情後,霍樓就锲而不舍的開始了他的分享。

“這個微博上寫,‘賴床一時爽,一直賴,一直爽’哈哈哈哈哈哈哈。”

衣既明把依據他口型量身打造的全口電動牙刷,擠上泡沫牙膏後,一下子放進了嘴裏,三十秒後燈一亮,每一顆牙齒都刷的幹幹淨淨。随後,衣既明就開始按照李林的要求,嚴格給自己塗抹各種一瓶就可以賣出一個奢侈品包價格的乳液精華,還不忘用一些簡單的發音回答着霍樓。

一直到衣既明全部收拾好,霍樓才終于死心。

回想起了一下昨晚睡前看的霍衣CP文,霍樓又想生氣了,說好的出浴福利呢?哪怕是換衣服都好呀!勁瘦的腰沒了,修長的腿沒了,更不用說什麽吹彈可破的肌膚……

不能想不能想,霍樓又想給自己衣服裏塞冰塊了。

他在走之前,還念念不忘的看了眼衣既明套房裏那個雙人浴缸,憤憤diss:‘要你何用!’

兩人先在酒店六樓吃了頓傳統浙菜,然後這才前往了今天的目的地——江左古城的天街。霍樓坐在車裏,将準備好的面具,遞到了衣既明眼前:“今天是千面節,街上肯定很多人都會穿啓服,戴面具,這就是我們暢游的許可證,想去哪裏都可以。”

霍樓準備的是那種全臉面具,白色的上面寫着“一見生財”,黑色的寫着“天下太平”,傳統到不能再傳統的黑白無常格式。

戴上後,那就真的是入水如海,再難被發現。

雖然兩人身姿挺拔,走在平均身高不夠理想的熱鬧商業街裏,有些顯眼,但有面具的遮擋,也不至于被人發現身份。随着二次元事業的蓬勃發展,不少明星都嘗試過打扮成類似于“蜘蛛俠”那樣的角色,去逛漫展。

衣既明和霍樓痛痛快快在人擠人的商業街裏走了一圈,不一定真能好好欣賞到什麽,但至少滿足了他們那份好久沒有走在人群裏的新鮮感。

自己不想去參與熱鬧,和因為身份不能去參與熱鬧,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對于霍樓來說,他就特別享受這種不被人發現的刺激。更不用說,今天還是那樣的特別,值得被寫進史書——他的明明!和他一起!逛街了!

面對鏡頭,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想盡辦法的躲閃,他們就是一對一起出來逛街的游客,好基友,手牽手。

嗯,雖然霍樓是這麽想的,但是并沒有牽手成功,他還沒那麽大的膽子。

他只是很心機的,用一根玄色帶子綁住了自己和衣既明的手腕,強行以怕他們被人群沖開走散為理由。玄色就是黑裏透紅的顏色,在衣既明看來那就是普通的黑色帶子,像防止小朋友走丢的那種牽引繩,在霍樓看來……那就紅線了。

命運的紅線,将他們牢牢綁定。

只這麽一想,霍樓就再一次有點激動過頭了。他根本沒心情再去看什麽街邊琳琅滿目的商品,滿腦子只剩下了越來越不健康的思想,他止不住的開始想,這帶子還可以用在其他什麽地方,什麽時候,怎麽才可以綁的漂亮又藝術。

衣既明轉身回頭,隔着面具,難掩關心:“你怎麽了?”

“就,特別開心。”霍樓給出了一個他覺得算是稍微收斂的回答。

面具後的衣既明再一次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模樣:“我也特別開心。”

***

一周後。

人心叵測,魑魅魍魉。

保密局駐江左辦事處的三樓,有一道暗門,暗門內是一張圓桌,坐了十二個戴着面具的人,衣既明和霍樓扮演的兩位沈先生,都是一身戎裝,以沈太太為軸心,一左一右的正襟危坐。

有個矍铄老者,捋須而嘆:“大廈雲谲波詭,摧嗺而成觀。”

壯漢已不耐煩的把配槍拍在了桌上,力氣之大,仿佛整個實木的桌面都跟着顫動了一下:“說人話。老子就想知道,老子到底能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那批煙土,兄弟們可都指望着這玩意吃飯呢。”

“煙土?你現在眼裏還是只有那點東西?”一個女聲嘲諷的響起,“你裝傻太久,真裝成一個傻逼了嗎?”

一張桌上,劍拔弩張,有人已經摘下了面具,也有始終戴着的。

大家神色各異,身份不同。他們都懷着各自不同的目的,聚在這裏,心懷鬼胎想要得到別人的情報,又不願意說出自己的。

電視劇裏,這十二人同桌的一幕,會時常出現,面具會随着不同人的視角、不同的故事發展,而慢慢揭開。他們有互相知道身份的,也有都不知道的。而從觀衆的角度,只模糊的知道這十二個人,其實是站在三個不同的陣營。

國共兩黨的卧底,以及11區來的探子。

每個人都至少穿着兩層“衣服”,最一開始嘴上表現出來的立場,是最不能作數的,唯有通過他們到底做了什麽,才能判斷出他們真正的身份。但有時候也會出現誤導,畢竟兩黨之間是要合力找出11區的探子,但他們本身又有着對立的一面,既協同又防備,探子也會多次穿別人的衣服在其中渾水摸魚,不幹好事。

整個局勢,呈現的就是一種犬牙交錯之勢,複雜的一比。

作為主角的沈先生,毫無争議,自然是我黨潛伏最深又最優秀的情報人員。只是沈先生有兩個,到底他們是敵是友,沈太太又是什麽立場,這才是吸引觀衆看下去的爆點。

霍樓的爸爸霍然清,就是在這個時候到的。

霍然清四十又六,是個風度翩翩,略微只有一點點中年發福的儒雅大叔。西裝革履,外加羊絨大衣,雖然對于小肚子的管理方面稍顯失控,讓大家都看到了無數啤酒的痕跡。但有數不清的家産加持,霍然清還是一個十分吸引人的大叔。

至少劇組裏幾個現在不需要演戲的女演員,在霍然清出現的那一刻,眼睛就都亮了。想當霍樓他媽之心,昭然若揭。

霍然清來的低調,身邊只有一個特助和一個保镖,但那種天然的上位者氣場,是沒有辦法讓人忽視掉的。他脖子上還規規矩矩的挂着一個“參觀證”,表明了他是《講究》劇組允許進影視城參觀的非工作人員,這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一般資本大佬來,很少有能像霍然清這樣的。反倒是在他想要按照規矩走時,讓給他準備證件的人奇怪了半天。

霍然清已經觀察霍樓他們拍戲有一會兒了,終于忍不住對霍樓的助理,小聲的道了一句:“這是在拍狼人殺?”

小南直接捂嘴,噴笑出聲。

周導再想全情投入的去拍,也被這一句“狼人殺”整的什麽心情都沒有了,但他又不能去和資方爸爸的爸爸發火,只能默默的希望這尊菩薩以後能沒事不要來“視察工作”了,真是太毒了。他這麽複雜的劇情,如今卻連一點緊張氣氛都營造不起來了。滿腦子都止不住的被什麽“頭鐵”、“反水立警”、“金水反水,全場最美”所籠罩。

反正也拍不下去了,周導算了一下進度還夠,索性就很大方的一揮手,提早收工,給大家多放了一下午的假。

霍樓一甩白手套,不耐心的上前打招呼:“不是說好了,我們晚上拍完戲就去找你嗎?”

“怎麽?”霍然清挑眉,“不歡迎?”

“對啊。”霍樓直接就原地嗆了回去,想要掩飾心中那點莫名的羞恥。就像是小時候總會羞于把自己糊弄事的作文念給父母聽一樣,他真的不太想被他爸看到他演戲的一面。

因為……

霍樓也知道自己的演技一般,特別是今天這一場,他們已經拍了整整一個上午。周浪沒說什麽重話,但霍樓很有自知之明,到最後的成果肯定是個剪輯拼接版。就是周浪已經懶得期待霍樓和唐宜能發揮神勇,索性就多拍幾次,然後在後期的時候,把他們表現最好的鏡頭東拼西湊,弄出一段完整的劇情。

這樣明知道自己演技無法支撐,但又不知道該如何使力的一面,被自己的男神看見,霍樓就已經足夠丢臉了,現在又被他爸看到,他連帶男神見家長的那點期待都沒有了。

事實上,霍樓也就是在衣既明一開始答應的時候,激動了一下。

剩下的時間,霍樓都在擔心,擔心衣既明被他爸欺負,擔心衣既明不喜歡他爸,擔心因為他爸而連累了他在衣既明心中的形象。擔心一分鐘變一個,反正就是特別焦慮,簡直頭禿。最終,霍樓的擔心還是定義在了,萬一他爸給男神甩下個空白支票讓男神走……

男神會不會覺得受到了侮辱。

霍樓倒是不擔心衣既明會怎麽選擇,因為不管衣既明怎麽選,他都覺得衣既明是全天下最好的衣既明。他只是不想衣既明因為這麽一次經歷,而感覺到什麽不愉快。

雖然他爸應該不至于這樣,但……

霍樓就是忍不住擔心啊!

霍然清這邊就沒有霍樓那麽糾結了,他見衣既明确實目的不單純,但也肯定不是為了甩支票,他兒子連告白都沒告白呢,他哪裏來的那個立場。他也根本不懂什麽演戲好不好,就是想來表達一下對兒子的支持,很努力的克服了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壓着本性對霍樓道:“真沒想到,你演戲是這個樣。”

這話在霍樓聽來,就是他爸又在皮笑肉不笑的嘲諷他了。

衣既明趕在霍樓上頭發火之前,主動上前,攔下了霍樓。畢竟他們現在是在劇組,一個公開場合,霍樓和他父親鬧起來,只會給別人提供八卦罷了。

霍樓老實了。

霍然清卻在心裏詫異的睜大了眼,他了解自己的兒子,霍樓剛剛的樣子明顯就是準備和他大吵一架,誰來都阻止都不管用。他也一點都不怕他兒子,戰就戰。

結果,霍樓卻一反常态的給忍住了,前所未有,一點都不科學。

偏偏霍樓身邊的人還對這一幕習以為常,理所當然的覺得衣既明就是可以控制住霍樓。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霍然清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私下裏偷偷看兒子參加的那個綜藝,開頭霍樓正在吃沙拉,他當時還以為這就是演員的神奇技能呢,可以把不吃都演的像在吃。如今來看,他兒子是真的吃了啊。

這個衣既明,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請回家看他兒子吃飯,多少薪酬都好商量。

就這樣,霍大佬帶着兩個小輩,先走一步,兩人那一身軍服都沒來得及換下。

霍然清的秘書為他們預訂了江左城最好的私房菜,一家開在前朝大啓發家龍脈之上的酒樓。整個建築群都是按照古代的瓦舍仿的,彩頭歡門,五十勾欄,在大啓這還不是什麽帶有服務性色彩的地名形容。

霍樓不大痛快,非要找事,一進門就就對他爸道:“咱們這算不算墳頭吃飯?人家大啓的列祖列宗能開心嗎?”

霍然清就像是失聰了一樣,不準備回答他兒子。

一個小院,賞風聽雨,一張四方桌,三個人圍着坐下,各式菜色已經源源不斷的擺了上來。霍然清主動招待衣既明:“來嘗嘗,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我就做主先讓人……”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主随客便,讓客人點單。”霍樓要是想,總能挑出他爸的錯。

霍然清不輕不重的把話說完:“……我就讓人把所有的菜都點了一遍,你可以挑你喜歡的吃。”

有錢人,就是這麽無所畏懼。

“不用擔心浪費,我們吃剩下的,沒有動過的菜,我會讓秘書打包送給街上流浪的乞丐;我們動過的,助理則會先讓酒店幫忙過水,去油去鹽,再喂給流浪動物。”霍然清不愧是能做到巨富的人,真要是想賓主盡歡,他總能做的面面俱到。

如果不是衣既明之前無意中看到了霍然清是怎麽和霍樓發微信的,他真就要信了這就是對方的性格。

衣既明決定多觀察一下霍然清,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不是誰都可以近距離和霍然清這種已是成功多年、又涵養極好的商業大佬同坐一桌的。有一些氣質,霍然清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的去凹,他便已渾然天成。這是他所處的生活環境,日積月累、潛移默化出來的東西,衣既明想要演好這類的角色,就只能通過模仿。

等霍然清和衣既明說完,他就忍不住對兒子嘴賤了。說實話,他這人就是挺幼稚的,吸引兒子注意的方式就是讓兒子生氣。

“霍大少,沒想到你的老父親我還有這一招吧?”

霍樓果然更生氣了,這小暴脾氣,在他爸面前不點都能炸。他也确實沒想到還可以這麽操作,又氣他爸,又氣自己。這個糟老頭子,故意寒碜他的吧,真是壞得很!

“見笑了。”霍然清對衣既明道,“我們這種家庭,總會有一些複雜的父子關系。”

不不不,衣既明在心裏道,我覺得這和你們的家庭沒關系,主要還是你這種育兒方式,就是人為的非要讓自己的人生過的艱難一點。

但除此之外,這一頓飯吃的還算順心。

霍然清真就只是和衣既明吃了一頓飯,既沒有說重話,也沒有擺架子,讓霍樓白白擔心了一場。

吃完了,霍然清就離開了,他提前來,是因為他還有其他事情,只能改變了和兒子約定的見面時間。走之前,霍然清還不忘招呼衣既明:“過年的時候,有空一定要來家裏坐呀,沒外人,就我和這個不争氣的兒子。”

不争氣的兒子.霍,這回不氣了,因為他終于聽出來他爸是在幫他了,他緊張的等着衣既明的回答。

“如果有空,我一定。”衣既明答應了下來。

霍然清中途,還去而複返了一下,等和衣既明合過影後,這才算真正的離開了。

這位大佬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卻不想一轉頭,就發起了微信。

先是和兒子說:【爸爸幫你約到了你男神春節的檔期,厲不厲害?真不是我說你,可長點心吧,兒子。追人這種事情不能慫。你再這麽不知進取,我就要恭喜你會擁有一個一輩子的好朋友了。】

霍樓:【……我真是謝謝你了。】

霍然清開開心心的回了一句:【不客氣,應該的。】

霍樓差點暴走。

然後霍然清就給前妻發了信息,搭配的圖便是那張和衣既明的合影:【今天認識了一個有趣的小朋友。】

語氣客氣,禮貌周到,但言下之意卻已經十分赤裸。

奧莉薇夫人差點氣的直接從南半球殺回來。

嗯,沒錯了,這就是霍爸爸這次的目的。和前妻的比賽,他終于贏了一回!

奧莉薇夫人的理智,讓她最終并沒有那麽做。但衣既明還是在那不久之後,收到了一個碩大的快遞。

看着裏面各色的禮物,衣既明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霍爸爸: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兒子可喜歡可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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