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借錢如脫衣

把母親勸回家之後,旬旬繼續守在曾教授身邊。看着繼父逐漸消瘦凹陷的臉,旬旬很難不回想起那個腳步穩健、舉止儒雅的他,不知那時的曾教授是否想過有朝一日人事不省,自己的身體會淪為身邊至親之間的一場博弈。

下午,有院裏的學生前來探望曾教授,旬旬正忙着招呼他們,手機響起,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接起,那端傳來介于陌生與熟悉之間的嗓音,竟然是池澄。

“我就知道像你這樣的人不敢錯過任何一個電話。”他的話裏帶着笑意,連寒暄都省了,熟絡得不可思議。

旬旬問:“你哪來我的電話號碼?”

“你不給我,難道我就不會打聽?”

“向誰打聽?”

“你婆婆呀。”池澄說得理所當然,“我說有事想請教請教你,她二話不說就把電話給了我。”

旬旬幾乎要暈過去。只有他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

“我能不能請教一下你究竟有什麽事要請教我?”

“沒什麽,就想問問昨天你回家的時候比較晚,謝憑寧沒有為難你吧。”

他說得貌似誠懇。旬旬走出病房,按捺着說:“別裝得好像你不知道他昨晚沒回來。如果我沒猜錯,邵佳荃昨晚也未必在你身邊吧。”

池澄又笑,“你還是裝糊塗的時候比較可愛。不過我起初真的不知道佳荃昨晚回來沒有……拜你細心周到的好老公之賜,他給我們每人訂了一間房。這樣也挺好,總不能辜負了他一番美意,我想他也知道佳荃晚上睡熟了就喜歡貼在人耳邊打呼嚕。”

旬旬沉默,一陣尴尬。

“你對我說這些幹什麽?”

“只是聊天。我覺得我們有共同的遭遇,更容易有共同話題。”他半是戲谑地說道,“佳荃早上回來了,她告訴我昨晚到醫院把傷口處理完畢已經太晚,正好醫院距離你公婆家不遠,謝憑寧就讓她在你公婆家安頓了一夜。這方面佳荃和你不一樣。她是個直性子,心裏想什麽都寫在臉上,說個謊都那麽蹩腳,還刻意在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早餐,以往她可沒有那麽貼心。”

“那你怎麽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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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澄說:“我當然是有點兒不高興,畢竟我的未婚妻一夜未歸。她感到愧疚,我豈不是更有福利?何樂而不為?”

“無聊。”旬旬悶聲道。

“你也可以享受這一福利,當然,前提是謝憑寧得配合。”池澄那邊的背景聲似乎有車裏的輕音樂,這使得他的語調感覺更加優哉。“我昨晚的建議你考慮得怎麽樣?他們做得越來越出格,未嘗不是件好事。任他們去,收網的時候也更痛快些。以你裝糊塗的本領,這個應該不會太困難。”

旬旬不會告訴他,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一整夜,她只說結論。

“我很懷疑。如果你真愛過一個人,即使再不堪,也不會把她擺在一個獵物的位置上,如此精心算計。”

池澄輕松地反駁她,“錯!這恰恰證明你沒有愛過。事實上,只有付出過感情的人才知道,往往因為你太在乎一個人,才更想把她加諸于你身上的不堪加倍返還給她。大家都那麽忙,誰會把心思用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不聞不問才是淡漠無情的表現。”

旬旬懶得去駁斥他的謬論,“我現在沒有心思想這些!”

“聽你的語氣心情好像很糟,你可以把我當作垃圾桶。”他慷慨地說道。

旬旬可不敢随意使用這個垃圾桶,她怕有一天這個垃圾桶不高興了,會把她吐出來的東西全部重新塞回她嘴裏。她本想結束通話,忽地想起池澄貌似提起過他是學藥劑的,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向他問起了針對曾教授病情的那款特效藥。

果不其然,池澄在回答問題之前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來了個刨根問底,旬旬只得把曾教授的病情和擺在面前的選擇簡要地向他敘述了一番。

池澄也思忖了片刻,才答道:“我知道你說的那個藥。從藥理學上說,你繼父的主治醫師已經闡述得相當清楚。對藥物的耐受性确實因人而異,誰也不敢妄下定論。但是從一個朋友的角度,我只問你,假如你反對,令堂就會放棄這個治療方案?”

旬旬也無暇顧及自己多了一個“朋友”,她必須承認對方一語道破了問題的關鍵。

“我想不會。”她老老實實地說道。

“那其實剩下的就是行動上是否支持的問題。說得更直白一些,也就是錢的問題。據我所知,那個藥可不便宜,而且不在公費醫療和保險之列。”他等了一會兒,旬旬還是不語,随之暗示道,“如果你有困難……”

旬旬當然拒絕,她怎麽可能要他的錢。雖然豔麗姐在離開之前已經明确提出需要女兒在經濟上施以援手。曾教授所需的特效藥中所包含的針劑,每針将近萬元,配合其他的治療手段,保守估計前期費用在二十萬左右。這筆數額雖不算驚人,可脫離了公費醫療的範疇,對于身無恒産又無親友支持的豔麗姐來說無異于天價。旬旬當時明确告訴母親,自己手上能動用的最多也就八萬多一點兒,希望她再慎重考慮考慮。但豔麗姐一意孤行,誓不動搖。當旬旬問到她自己能拿出多少時,卻才發現理了十幾年財的她,積蓄比女兒更少。

借錢是旬旬心中的一個禁區,關系再密切的人牽涉到錢的關系都會變得微妙,更何況池澄這樣身份特殊、看似年少輕狂實則心思難料的人。

傍晚時分,旬旬仔細交代了護工,便離開了醫院。婆婆打電話來讓她在回家之前到自己住處拿些吃的回去,因此旬旬特意繞到公婆家去了一趟。

旬旬的婆婆是個心靈手巧的女人,退休後閑來無事,便以鑽研廚藝打發時間。昨天她心血來潮做了些點心,便想讓兒子、媳婦嘗嘗。老人家心很細,知道旬旬不愛吃甜的,在給兒子準備的之外專門為媳婦做了偏鹹的口味。旬旬誠摯地誇贊了老人的手藝,婆婆高興得合不攏嘴,出門前,還不忘提點一句,“這點心裏我放了食用堿,吃堿性的食品容易生男孩。”

旬旬腳步一頓。不久之前,她還在一門心思地進行做母親的準備,可現在,她已很難想象擁有一個她和謝憑寧共同血脈的孩子會是何種情形。

她站在門口,笑着對老人說道:“這個也要男方多吃才行。對了,媽,昨晚憑寧不是和小姨在家住?怎麽不讓他順道把點心拿回去?”

“昨天?”老人眼裏立刻出現了掩飾不住的驚訝,臉上神情陰晴變換,“哦……憑寧……是啊,你要知道,人老了記性就差,難為你又跑一趟。”

旬旬淺笑點頭,“哪兒的話,這陣兒因為我叔叔的事經常待在醫院,難得來看您。”

婆婆撫着旬旬的手臂,“好孩子,你最近辛苦了。憑寧他工作忙,要不也能替你分擔些。不過咱們做女人就是這樣,男人在外面拼事業,我們就把家裏打理好。你也要多體諒他,多陪陪他。”

旬旬無不應允。她走出婆家的樓洞,對着即将落山的夕陽深深吸口氣。有句話說得很對:婆婆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媽媽。不管她往日多喜愛你,在夫妻間出現問題的時候,她永遠會站在自己兒子的那邊。

路上,母親的電話再度如影随形。她說,醫生告訴她,對曾教授的治療宜早不宜遲,如果決定采取第二種方案,就要盡快到醫院簽署家屬同意書,治療費用也要陸續到位。

旬旬問:“可是錢不夠又能怎麽辦?”

豔麗姐停頓了數秒,抱怨道:“我早說過,讓你平日裏把錢抓緊一些,可你呢?什麽都讓謝憑寧說了算。結婚三年了,手頭上才那點兒錢,怎麽能說得過去?”

旬旬沒有吭聲,争吵無益。

“你明天先把那八萬帶過來,我自己還有一些,剩下的今後再想辦法。”豔麗姐道。

“你有什麽辦法可想?”自己的母親有多少能耐,旬旬再清楚不過。

“你和憑寧商量商量,他那裏肯定能拿出錢來。”

“他?”

“不是他是誰?躺在醫院的是他岳父,事關生死,他這個女婿能不管?”

“我和他是夫妻,我能拿出的每一分錢都是夫妻共同財産,怎麽能說他不管?”

“八萬塊?我當初千辛萬苦讓你嫁給他就是為了這八萬塊?娘家事大過天,他娶了你,你的事就是他的事。”

池澄那句“合法賣身”毫無理由地從旬旬腦子裏蹦了出來。

“我和他之間出了點兒問題。”旬旬低聲道。

“什麽?”豔麗姐顯然沒聽明白。

“我發現他心裏有別的人。”

“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鬼混被你抓到了?”

“這倒沒有,但我感覺得到。”

豔麗姐那邊又是一陣悄然。旬旬把電話從耳邊拿開幾厘米,果然,片刻之後,豔麗姐的話如狂風暴雨一般襲來,“什麽感覺?你莫非像你那個死鬼老爸一樣開了天眼?他又沒被你捉奸在床,就算被你逮住了,也是你占理,那更應該他給錢。你不要豬油糊了心!我怎麽教你的?男人要哄、要管……”

“我随口說的,現在沒事了。”旬旬說完挂了電話,可以想象到豔麗姐在另一頭跳腳的模樣。她後悔了,這件事一開始就不該對她母親提。

回到自己家,謝憑寧已經在書房。旬旬去看過那只貓,确定它沒有遭到更多的懲罰,這才走到丈夫身邊,把婆婆給的點心放在他的書桌上。

“媽說昨晚你回家住,都忘了給你這個。”

謝憑寧看了她一眼,打開點心盒子,笑道:“又不是小孩,誰還吃這些東西。”

“佳荃的手沒事吧?”旬旬淡淡問道。

“哦,已經打過血清和疫苗,應該不會有什麽事。”謝憑寧把手放在旬旬的手背上,“你眼圈怎麽黑黑的,沒睡好?你叔叔的病怎麽樣了?”

旬旬注視着兩人交疊的手,心想,這難道又是池澄說的“內疚效應”?

她尋思了一陣,小聲說道:“憑寧,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你……你手頭上現在有沒有多餘的錢?”

“你要多少?”謝憑寧詫異。這是婚後趙旬旬第一次向他要錢,以往他們在經濟上劃分得相當合理,他支付家用和婚前承諾每月給她的錢,她從未說過不夠。

“你有多少?”旬旬低頭問。

“出了什麽事?”

“我叔叔的病需要二十萬,我媽的錢加上我的也不夠。”

“二十萬!怎麽可能?你叔叔明明是享受全額公費醫療的!”

話已至此,旬旬唯有又将特效藥的事對丈夫詳細說明一遍。

“這樣絕對不行!”學醫出身的謝憑寧理解這個并不困難。他壓抑住自己先前的激動,心平氣和地對妻子講道理,“我們先不去讨論這個藥的安全性,抛開這個不提,你媽做的也是個絕對不明智的決定。憑什麽你們母女傾盡所有來支付醫藥費用,他自己的親身兒女坐視不管?因為別人比你們更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你媽媽沒文化,你也糊塗!如果……”

他滔滔不絕地為她分析這件事的利弊和後果,這分析也是明智的、純理性的,和曾教授那些高明的親戚如出一轍。

旬旬怔怔聽他說着,忽然打斷,“憑寧,那套小房子不是剛收了一年的房租?能不能先把它給我……我是說挪給我,回頭我把它補上。”

他們夫婦結婚一年後投資了一個小戶型房子,因為地段升值,如今租了出去,收益可觀。

“看來我說的你根本就沒有聽明白!”謝憑寧長嘆口氣。

“那我說的你明白嗎?”

那套房子當初付的是全款,買的時候價格并不高,謝憑寧支付了一半,另一半則是旬旬婚前的積蓄和嫁妝。

謝憑寧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本來給你是沒有問題的。但前幾天佳荃說她們公司有個很适合我們的理財項目,所以我把暫時用不上的錢交給了她。”

旬旬明白了,她聽婆婆說過,邵佳荃在上海一個金融投資公司做顧問……

—“我怎麽覺得他一直都在侮辱你的智商。”

—“但很多時候,往往就是因為你要得太少,別人才索性什麽都不給你,結果你一無所有。”

池澄是個渾蛋,可該死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一針見血。

旬旬慢慢抽回了自己手,冷冷問道:“難道你覺得這連知會我一聲的必要都沒有?”

謝憑寧有些沒反應過來,“我以為你不會在乎這些。”

“就像我不會在乎你昨晚去了哪裏?”

這一次,他眼裏是真真切切的驚訝。過了好一陣兒,他才自嘲地笑道:“談到錢,我覺得你好像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說不定我從來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

謝憑寧從書桌的抽屜裏翻出了一張銀行卡,推到旬旬面前。

“好了,為這個吵最沒意思。這裏是兩萬塊,我手裏的現錢就剩這麽多,你要的話就拿去吧。”

旬旬的手指撫摸着卡面上的凸起,腦子裏忽然想到的都是不相幹的東西。

那是一個荒謬的比喻。

跟別人伸手要錢,就好比當着別人的面脫衣服。如果說答應池澄的援助,如同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寬衣解帶,那麽,收下謝憑寧這兩萬塊,就和女人在一個剛宣稱不愛她的男人身旁脫得精光沒有區別。即使他們曾無數次坦誠相對,但那只會讓這一刻更加羞恥。

“她不會和你讨論這麽沒意思的話題吧?”旬旬笑着問。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謝憑寧嘴裏說着,卻下意識地回避她的目光。

飯後不久,謝憑寧借故單位臨時有事出了門,相對于去會邵佳荃這個答案,旬旬更傾向于他是在回避忽然變得有些陌生的妻子。

旬旬打電話給曾毓,“我在你那裏一共寄存了多少錢?”

“你等等。”曾毓過了好一陣才繼續接聽電話,仿佛剛找到一個适合談論這件事的地點,“你是說從高中時候起托我保管的錢?我看看記事本……一共五萬三千七百二十六塊三毛,如果不包含物品的話。”

“明天我去你那裏取回來方便嗎?”

“世界要毀滅了嗎?”曾毓驚愕無比,然而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一時無言以對。

“旬旬,你想清楚了沒有?我讓你去醫生那裏,是希望你能夠勸勸你媽。”

“為什麽?這不是你們希望看到的?”

“你別諷刺我!實話跟你說,我心裏一點兒都不好過。現在病倒的那個人是我親爸,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他好起來,可你現在就好像逼着我承認我置身事外。”

“我沒有逼過你。”

“我爸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誰都不想。如果他醒不過來,我一直照顧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可有些事你是知道的,我哥和我姐心裏有多恨,別說是他們,有時候我都恨。我媽是怎麽死的你記得吧?她那是活生生氣得生了癌。她和我爸二十年模範夫妻,到頭來她躺在醫院,我爸送飯回去還是摸上了你媽的床。我哥我姐是親眼看到她死不瞑目的。我媽屍骨未寒,他就急着續弦。他們那時就說,如果老頭子娶了你媽,他們就當自己沒了爹娘。我爸要是不在了,他們回來送他,可只要他還和你媽在一起,他們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

旬旬說:“我知道,所以我沒想過怪他們。”

“那你就是怪我。”曾毓說道,“我和我哥他們不一樣,他們可以一走了之,我走不了。我和我的家人生活了十四年,和你們也一樣生活了十四年。你們剛搬進來的頭幾年,看着你媽那個得瑟樣,我做夢都想掐死她。當然我也讨厭你,從小就知道看人臉色讨人歡心的小馬屁精。可我畢竟吃了十四年你媽做的飯,她沒有虧待我。小時候我搶你的東西,她明知道我不對,還反過來教訓你。人就是這點兒出息,我還是不喜歡你媽,但我早就不恨她了。這些年,如果不看照片,我已經不太記得我媽的樣子,但我想不記得你們都難。我哥我姐做出的決定我不好和他們對着幹,他們是我的親人,問題是你和我的親人又有什麽區別?你聽我一句話,勸勸你媽,就算我爸再也不會醒過來,我答應她,等到我爸百年之後,我願意把他以我名義買的那套房子過戶到她名下,這樣她安心了吧?”

曾毓說完,耐心地等待旬旬的答複。

旬旬想起豔麗姐說要等曾教授退休後一塊到廣場跳舞的神情。

她問曾毓:“你以為我勸得了她?你也知道是十四年,這十四年裏,就算她再不堪,難道這段婚姻對她而言除了一套房子,就沒有別的了?”

次日,曾毓上班前把錢送到了和旬旬約好的地方,除了旬旬寄存在她那兒的五萬多,還有她的一張卡。

“我就這麽多。別讓我哥我姐知道,他們會傷心的。”

靠着着七拼八湊的錢,曾教授的治療費用總算有了着落。豔麗姐不明就裏,滿意地相信女兒在她的指導下掌握了家庭的經濟大權。她想着昨天旬旬說的那番奇怪的話,又覺得不放心,一個勁地告誡旬旬不要疑神疑鬼,男人年輕的時候有些花花腸子是正常的,熬幾年,等到他老了,有那個心思也沒能力,自然守着身邊的女人好好過日子。

旬旬安慰母親說,自己昨天說的只是一時氣話。

豔麗姐懷揣着二十萬元和滿腔的期望去繳費了。旬旬獨自坐在走道的椅子上,看着母親的背影。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可以和謝憑寧相伴偕老的,哪怕沒有驚濤駭浪的激情,涓涓細流相互慰藉也足以過此一生。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明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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