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獎勵

“我還有獎勵要給你!”

郁衍懵了一秒,随即矢口否認:“你胡說什麽呢,我穿你內褲幹嘛,我有自己的內褲!”

“你自己看。”駱鳴拎着內褲走過來,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好像再多堅持一秒都會掉下來,“這是不是你的內褲。”

濕漉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郁衍瞄了眼駱鳴手裏的內褲,恰好看到縫在褲腰外側的布标,确實是他常穿的內褲牌子。

郁衍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你的內褲是什麽牌子的?”

沒準兒撞牌子了呢。

“不知道,随便買的。”駱鳴觀察着郁衍的反應,“承認吧,你就是偷穿我內褲了,這條內褲比我的小了兩個尺碼。”

“不是偷穿!”郁衍漂亮的臉頰上爬上一抹紅暈,認真解釋,“都是灰色的,我拿錯了。”

他們倆的東西都放到一個包裏,他看着灰色邊角就拽了出來,沒想那麽多。

駱鳴才不聽,一屁股坐到郁衍身邊,橫架着腿,浴袍下端被膝蓋撐開,某處隐隐可見。奈何他本人恍若未覺:“我說你癖好奇怪你還不承認,上回吃你點剩飯給你興奮成什麽樣,這回又偷穿我內褲。”

郁衍臉更紅了:“我沒有!”

駱鳴繼續叭叭:“人家都是穿男朋友襯衣,你穿老攻內褲。穿就穿吧,還把自己的留給我。想換着穿就直說,雖然尺寸小了點,但是是松緊腰,将就着也能穿。”

郁衍說不過他,幹脆破罐子破摔,一頭紮進被窩,裹緊被子,蒙着頭,一縷濡濕的頭發露在外面。

駱鳴笑了笑,拿着那條新內褲,起身進了洗手間。

沒聽到動靜,憋在被窩裏的郁衍終于露出腦袋,整個人悶得紅彤彤的。

“媳婦,你的內褲我穿着勒蛋啊!”恰在這時,衛生間裏響起駱鳴略帶痛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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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衍臉色漲紅,忍無可忍:“你能不能用詞文明些!”

丢死人了!

裏面沒應,過了一會兒,駱鳴穿着睡衣出來,不以為然:“怎麽不文明了,學術名詞說着多別扭。再說你是我媳婦,我只在你面前這樣,別人讓我說我還不說呢。”

郁衍:“……”

謝謝,并不想要這份殊榮。

“幸虧咱們明天就回去,要是多穿幾天,你的可能會受到影響。”駱鳴走過來,從抽屜裏拿出民宿的吹風機,“坐起來,給你吹吹頭發。濕着頭發睡覺不好。”

郁衍聽話坐起身,擡手去拿吹風機:“我自己來。”

駱鳴沒給他:“我給你吹。你應該說謝謝老攻或者老攻麽麽噠,而不是搶我手裏的吹風機。”

郁衍才不說,「哼」一聲:“愛吹不吹。”

“這樣也行。”駱鳴一笑,坐在郁衍身後,打開吹風機,“往後坐坐。”

郁衍往後挪了挪身子,暖風吹在頭上,還有一雙溫暖的手波動發絲:“一會我也幫你吹。”

“好。”

雙人床只有一條棉被,兩人各睡一邊,中間隔的距離再睡一個人都富富有餘。

駱鳴關掉床頭燈,房間陷入黑暗:“早點睡,明早帶你去爬山。”

“爬山?”郁衍縮在被窩裏,面朝駱鳴躺着,打退堂鼓,“我爬不動。”

駱鳴哭笑不得:“沒爬就說爬不動,你怎麽這麽懶。”

“真爬不動,我體質不行。”不生病長災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你還知道你體質不行啊。爬山鍛煉身體,必須去,再說山也不高,就是個山包包,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上去。”

郁衍想了想:“明天再說,萬一下雨呢。”

這是已經寄希望給老天爺了。

駱鳴被他的可愛勁兒逗笑:“那你趕緊祈雨吧,不下就得跟我去。”

翌日清早,駱鳴睜開眼睛,懷裏溫軟的身體讓他止住了想下床的行為。

懷裏的人窩在他懷裏,雙手放在胸口,眼睫上跳躍着順着窗簾縫隙偷溜進來的陽光,睡顏寧靜,呼吸清淺。

而且從位置上看,駱鳴幾乎沒動,是郁衍從床的另一邊跑到了他懷裏。

愛人在懷,駱鳴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這是他經歷的最美好的一個清晨。

不如就這樣地老天荒。

郁衍昨晚沒熬夜,醒的也早。一睜眼發現自己在駱鳴懷裏,惡人先告狀地問:“你為什麽要抱着我睡?”

“怎麽不說是你自己跑過來的呢?”

郁衍扭頭看了眼身旁空出的大半張床,“哦”了聲,理直氣壯道:“我睡着了,不知道。”

“我去個廁所,憋好半天了。”駱鳴終于翻身下床,“你也穿衣服吧,爬山去。”

二十分鐘後。

駱鳴拉着一臉不情願的郁衍出了門,路上碰到一家三口也去爬山:“你看看人家小朋友都知道爬山鍛煉身體,你不得比小朋友強點。”

郁衍跟在駱鳴身後:“我沒吃早飯,萬一要是低血糖,累暈過去怎麽辦。”

“那我就背你回來。”

來到山腳下,兩人跟在大部隊後面爬山。

知道他不愛動,駱鳴一直牽着郁衍的手,拽着他往上走:“加油,咱們爬到山頂看日出去。”

覆在手腕上的手溫暖有力量,郁衍仰頭看着走在前面的人,背影寬闊挺拔。

如果這條向上的路沒有盡頭,如果要不停歇地走下去,他會不會一直牽着自己的手不松開。哪怕筋疲力盡,寸步難行。

“你要一直抓着我,松開我就不走了。”

“放心,我肯定不松開。”

跟駱鳴說的一樣,一小時沒到,兩人成功爬到山頂。天邊霞光燦爛溫暖,太陽還未躍出地平面。

“好看吧。”駱鳴站在郁衍身旁,“這景色在城裏可見不着。”

郁衍點點頭:“沒白累一回。”

駱鳴笑出聲:“還好意思說,一直是我拽着你走,哪有你這麽爬山的。一會下山你拽着我走。”

郁衍心想下山有什麽難的,欣然同意。

看完日出也歇的差不多了,趁着天沒熱起來,兩人原路返回。

“你故意的是不是!”郁衍瞪着站在原地不挪窩的人,拽了半天沒拽動。

駱鳴就跟釘在地上似的,半步都不肯走:“你不是說要拽着我走嘛。”

郁衍:“……”

幼稚!

“不走算了!”郁衍松開駱鳴的手,扭身自己下山。走了幾步扭頭向後看,駱鳴還站在原地,看向他的眼神裏有一絲絲期待。

哪怕一走了之,他肯定也會下來。山上什麽吃的喝的都沒有,他又不傻。

只是這樣的話,他會不開心吧。說好要拽着他一起走的。

郁衍皺了皺眉,返回駱鳴身邊抓住他的手,兇巴巴威脅:“快走!不然我就拿跟繩子把你綁在這裏!”

駱鳴眼裏浮上一抹笑意,這次乖乖跟着走了:“捆綁play嗎?媳婦玩得真花。”

聽着熟悉的不正經腔調,郁衍覺得自己剛剛就不該管他。怎麽會覺得他孤零零站在那裏很可憐呢?真是眼睛瞎了!

爬一次山已經是郁衍對這次農家樂之行的最大尊重,回到民宿後哪都不肯去了。

駱鳴見他實在不願意動:“那你待着,我買點水果帶回去。”

明天周一要上班,吃過晚飯,駱鳴去辦理退房,兩人驅車返回雲市。

這次農家樂之行讓駱鳴認識到一件事——時間短的旅行根本不适合郁衍,起碼要一周以上。休息五天,游玩兩天。

他就像一只貓咪,曬太陽的時間要遠多餘玩逗貓棒的時間。

郁衍可不知道駱鳴再想什麽,結結實實打了個呵欠,漂亮的眼睛裏蓄滿水汽。

駱鳴搖頭失笑:“困了就睡,到家我叫你。”

郁衍把座椅往後調了調,半躺在上面:“你不許眼饞,好好開車。”

司機開車,副駕駛的人睡覺。短途還好,如果是長途的話,可以用殘忍來形容了。

駱鳴不負衆望理解錯:“你這麽好看,我趁你睡着時偷看幾眼怎麽了。還是說你喜歡我光明正大看?”

郁衍不理他,閉上眼睛睡覺。

車子駛入小區車庫已是晚上十一點。一路上都是平坦的柏油路,駱鳴開車又穩,郁衍不僅沒醒,反而睡得更沉。

駱鳴不忍心叫醒他,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松開安全帶,小心穩當地把人橫抱起來。

“就睡着的時候乖。”駱鳴自言自語。

從電梯裏出來,駱鳴用拖着郁衍後背那只手去輸入密碼,剛按了兩個數字,臉頰突然吹拂過來的氣息讓他停住後面的動作。

郁衍已經醒了,嘴巴張張合合,好像說了什麽話。很小聲,或者幹脆沒發出聲音。

他想偷偷、無聲地說,卻被駱鳴抓個正着。是一句很長的話,駱鳴認出其中兩個字的口型是“謝謝。”

“說的什麽?”駱鳴問。

郁衍抿緊嘴巴,搖搖頭。

駱鳴也不急着開門了,把他放下來,後背貼在門上。門和駱鳴的身體構成了一處窄小的區域,郁衍被困在裏面,動彈不得。

“說的什麽?再說一遍我聽聽。”駱鳴手臂撐在郁衍耳側,湊近又問了一遍。

郁衍手揪着衣角,死不承認:“我沒說話。”

時間一秒一秒流淌。

無聲對峙。

駱鳴鐵了心要知道,郁衍不說,他就不放人。

終于,郁衍敗下陣來,頭扭向一側,不跟駱鳴對視。聲音低得勉強能聽見:“這兩天過得很愉快,謝謝你陪我出去散心。”

看似臨時起意的安排,是他煞費苦心的讨好。

“我還以為是表白的話。”駱鳴笑意直達眼底,“不客氣,只要你開心,我做什麽都值得。”

說完,駱鳴放開郁衍,去輸密碼。

“我還有獎勵要給你!”郁衍急急道。好像再多拖一秒,他就沒有勇氣這麽說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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