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夫妻之間鬥個毆
秦如涼用了幾分力只有彼此知道。
只是還不等他沾到沈娴的手,沈娴便先一步自主地抽開了。而袖中的另一只手早已蓄滿了力,突然毫無預示地揚起便朝秦如涼的一邊側臉掌掴了去。
那一刻,玉硯看傻眼了,倒抽一口涼氣。
她心兒顫顫地想,這是又要幹仗的意思麽?
秦如涼見狀,本能地往後閃身躲去。
可是繼而腰間一沉,他順眼一看,氣得面色鐵青。
原來沈娴站在床邊的時候,居然不動聲色地踩住了他的腰帶。秦如涼若是強行躲開,便會在沈娴面前自動寬衣解帶了。
也就在這一頓的空擋,沈娴一耳光這時才狠狠地落在了秦如涼的臉上。
啪地一聲!
滿室都是那清脆響亮的掌掴聲。
沈娴身體側偏,滿頭青絲從肩後襲到了胸前。她用盡了全力。
她不是看起來那麽柔弱軟綿,她從骨子裏都充滿了蠻橫霸道的力道。那股狠勁兒,讓秦如涼的腦子一懵,耳朵裏嗡嗡響,眼前也空白了一瞬。
以前都只有秦如涼掌掴沈娴的份兒,沒想到如今他也嘗到了被這個女人掌掴的滋味!
頓時滔天的憤怒席卷了他,幾乎讓他快要失去理智,恨不能立刻捏死這個女人!
沈娴卻在他發懵的時候,擡起瑩白小巧的腳重重踢在他的胸膛上,把他往外推。他往後踉跄兩步,後腰抵在了桌角上,才勉強穩定下來。腰椎骨處陣陣麻痹和疼痛。
秦如涼擡眸如暴風雨一般瞪着沈娴,“你好大的膽子。”
沈娴若無其事地甩了甩手掌,又吹了吹,随手捋了捋耳邊因為用力而散出來的黑發,邪氣地挑起眉梢,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只準你有,就不能許我有?你他媽早就越線了,還有臉跟別人談底線?打人耳光這種事,我也不是很吃得消,你看,我手都腫了。”
能把自己的手都打腫,可見她是用了多狠的勁兒!
秦如涼拭了拭嘴角,嘴角破了,溢出點血跡。這一光景,幾乎與當日秦如涼找上門來對沈娴動手時如出一轍!
只不過眼下互換了個角色,秦如涼成了挨揍的那一個。
他擡步朝沈娴走過來,渾身都充斥着憤怒。玉硯見狀,第一個沖了出來,攔在前面,顫聲道:“你就算貴為大将軍,也不能動手打公主!”
秦如涼随手一揮就把玉硯拂倒在一邊,道:“滾開!”
這時沈娴卻是不慌不忙地彎身,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把尺來長的匕首來,随手拔掉了刀鞘,握緊在掌心裏,雙眼如墨地把秦如涼看着。
上次出過事,沈娴怎麽可能不做防備。枕下随時放着一把匕首做防身用,說白了就是拿來對付秦如涼。
秦如涼眼神暗了暗。
沈娴一邊盯着他,一邊對旁邊的玉硯道:“好歹我現在在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夫妻之間鬥個毆算什麽,誰還沒有個打架的時候麽。玉硯,一邊兒待着去。”
秦如涼駐足,咬牙切齒道:“你以為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能拿得住我?!”
沈娴嗤笑一聲:“我可沒指望能拿得住你,不過但凡是有機會,我絕對不會心軟地把這刀子往你心窩子裏捅去,我他媽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沈娴。”
她沖秦如涼揚了揚下巴,道:“怎樣,我的大将軍,你敢不敢上?”
秦如涼定定地看着她,幽沉無比道:“你就不怕我再度殺了你的孩子?”
“嘁,笑話!”沈娴道,“他是死是活,你覺得我還會在乎?死了倒好,死了也是被你殺死的,是你六親不認、冷血無情,與我何幹?反正我是無所謂了,這樣我不是就更加可以無所顧慮地找柳眉妩那婊子晦氣了嗎?”
秦如涼抿起了唇,手上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直跳。
沈娴垂眼看着手裏的匕首,若無其事再道:“秦如涼,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覺得惡心?其實我也是惡心到不行的。要不是醒來發現有了這麽個種,誰他媽要給你生孩子?”
她沒心沒肺地涼涼看着秦如涼,“要殺了這個孩子是麽,行啊,你來啊!你記着,不是我先惹你,是你們先來惹我的!”
秦如涼和沈娴對峙良久。
玉硯不顧一切爬起來就繼續擋在沈娴身邊。趙氏急得沒有辦法,眼看着又要打起來,只得焦急地沖屋裏的秦如涼道:“将軍不好了!剛剛芙蓉苑裏傳話來說,二夫人好像暈倒了!”
秦如涼先從讓人窒息的對峙中抽身出來,咬緊着一張臉冷冷拂袖,轉身便離開,頭也不回道:“這筆賬,以後我跟你慢慢算!”
沈娴淡淡道:“回頭我給你記在賬上啊我的大将軍。”
眼睜睜看着秦如涼的背影大刀闊斧地消失在門框外,沈娴漠然收回眼神,随手扔掉了匕首,落在地上哐當一聲。
玉硯快吓得哭出來,癟嘴道:“公主,剛剛你真是吓死奴婢了……”
沈娴又鑽回被窩裏,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慵懶之色,眉梢輕揚,道:“玉硯,才怎麽跟你說的,不許哭。”
玉硯忙擦了擦眼淚,咬牙道:“好,奴婢不哭!”
沈娴懶懶擡起眼簾笑睨了她一眼,眉間呈現出一股不容忽視的霸道來,道:“這樣才乖。怕什麽,人就是在乎的太多,所以才畏手畏腳的。但咱們沒什麽可在乎的,就是光腳在這将軍府橫着走,他又能奈我何。可秦如涼不同,他放不下柳眉妩這雙鞋,他知道若是将我逼得走投無路了,我沒鞋穿,也不會讓他有鞋穿。”
玉硯聽沈娴這樣一說,頓時覺得茅塞頓開,點頭道:“嗯!奴婢明白了。”
她把地上的匕首撿起來小心插回刀鞘裏,在沈娴的眼神示意下,重新放回了沈娴的枕頭底下。
所以說,方才趙氏那一聲吼,其實無形之中是給了秦如涼一截臺階下。
秦如涼壓根沒想到,沈娴會跟他橫到這個地步。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在枕頭底下藏把刀,随時都做好準備取他性命!
這樣的熊心豹子膽,恐怕放眼整個京城,沒幾個女人能有她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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