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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鹿砦送地契過來前，陸聞人将手機放回口袋內，轉過身去看到那邊2棟樓下還圍着的衆多人類。

他想到自己剛才聞到的那一股氣味。

“好像在什麽地方聞到過？”有點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聞到過。

陸聞人又回到了二號樓門口，當着警衛的面用裝豆漿的塑料袋子在血跡中抹了一把，轉頭就拿着這個帶血的塑料袋走了。

遠遠跟過來看熱鬧的九尾，站在人群當中很快就将這裏出的事情打聽的一清二楚。

得知2棟218室的孩子失蹤後，當場就想起西區一位重大嫌疑犯。

全西區的非人類當中，只有那位在國外當聖母的瑪利亞，有這種随手搶孩子的毛病。

九尾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爬牆鑽進去看了一眼那滿地的鮮血。

聞着那滿室的血腥味，當場黑了臉。

難道瑪利亞昨天太生氣，竟然拿孩子出氣？這種事情要快點回去通知虺才行。

趁着沒人注意到自己，九尾搖身一變，又變成了一只頭頂黃毛的野貓，直奔卝字老石橋頭的左上第一家。  。

那頭陸聞人順着塑料袋上的血跡，一路走走停停的很快出了南華小區的大門。

順着街道的人，越走越遠，越走越偏，等他走到那血腥味道的終點時。

陸聞人放下手裏一直拿着的半透明塑料袋子，擡頭望着眼前這處有兩米多高的圍牆。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就是進了這裏後，停止了。

圍着圍牆走動的新任河神很快就看到了一處生鏽的鐵門，門上還挂着一塊風吹雨打後的施工場地，閑人免進的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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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聞人彎腰從鐵門打開的細縫裏鑽了進去，這裏是一片荒廢的施工地，只打了地基的房子伴随着無數的水泥磚塊到處都是。

擋雨的塑料布破了幾個大洞，說話聲從裏頭傳出來。

瑪利亞用随身的帕子擦拭着懷裏不斷抽搐的孩童，輕聲細語的安慰着：“哈利路亞，瑪利亞求你赦免他的罪，讓你的神跡降臨在這片土地上……瑪利亞願讓他成為你忠誠的信徒，從此你将是此地唯一至高無上的的真神。”

“真神？”陸聞人揭開擋雨塑料布，探頭看着躲在下面的兩道身影。

瑪利亞的瞧見他竟然出現在這裏，吓得差點當場将懷裏的孩子丢出去，卻又在孩子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後，倔強的的将人重新抱入懷中，警惕的盯着這位西區河神。“你想要做什麽！我是不會讓你傷害這個孩子的！”

瑪利亞抱緊懷中的孩童，全身緊繃的盯着走向她的青年。

躺在她懷中的孩童，滿身鮮血驚恐的看着那道不斷靠近的身影，拼命的縮進瑪利亞懷中。

陸聞人蹲下身，看着地上兩只可憐又狼狽的非人類：“把你剛才說的那位真神給我叫出來，本神倒是要看看是誰要來侵占我的地盤，還當唯一真神？經過我同意嗎？”

瑪利亞：“…………”

陸聞人往前一步，嫌棄的看着眼前這兩只說不出話的非人類，重點看向那名躺在大非人類懷中的小孩：“你就是南華小區二棟樓218室丢失的那個人類？”

蔣九九抓住瑪利亞的胳膊沒敢動彈，驚恐的看着這個奇怪的男人将他從瑪利亞的懷中拽了出去。

“河神大人不要傷害他！我們不是故意躲在這裏的，我們馬上就走！”瑪利亞看到他的動作，以為他要處理掉這個孩子連忙拉住他褲腳。

金發的少女穿着潔白蓬松的長裙，此刻坐在地上，一臉淚痕的拽住自己褲腳不放。

陸聞人手裏還提着一個身上在淅淅瀝瀝往下流血的孩童，蔣九九的腿已經扭曲變形，幾根變異的骨頭從他的血肉裏鑽了出來，有如活物一樣往外生長着。

其中一塊肉瘤一樣的東西觸碰到陸聞人的手背，粘濕的手感讓新任河神直接扭斷了那塊肉瘤，又晃了晃手裏一直掙紮的人類：“你老實點。”

這幅惡魔下凡收割人類的畫面，讓一路尋找過來的九尾默默放下了揭開的塑料擋雨布，眼神迷茫的看向在場的另外一人。

“老大，他真的不是什麽半路頂替的邪神嗎？”

為什麽一個正經的神仙，看起來比她們還要冷酷邪惡。

這種場合不是應該詢問瑪利亞他們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需不需要幫助，才是一個善良的神仙應該做的事情嗎？

提溜完手裏的孩童，陸聞人又掙脫了拽着他褲腳不放的非人類，“你知道我？看來你也是西區裏沒有乖乖登記名字的非人類，等我處理完他的事情再來跟你說話。”

從塑料布裏鑽出來的河神大人，一手拖着那孩童一手拖着在地上哭泣的金發少女直接将他們從塑料布下方強行拖拽了出來。

收到消息趕過來的虺雙手抱胸倚着一旁的三輪車，看着對方從塑料布裏鑽出來後，将手裏的非人類全扔到一旁後，驚奇的擡頭看着出現在這裏的虺還有九尾狐。

“虺，你怎麽會來？”

他好像還沒正式邀請對方成為他的員工呢，怎麽會這麽自覺的過來找他？

“九尾找到的清潔河道工人，就住在這條街上，路過這裏聽到了聲音。”

“那你們等等我，我一會跟你們一起過去。”

清理河道是大事，陸聞人讓他們站在一旁先等一會，自己則是蹲下身去打開那小人類一直緊握着的手掌。

這人滿身的腐爛味道當中，只有這只手的方向傳來的味道不太一樣。

陸聞人蹲在地上，看着那被打開的掌心裏，三片金黃色的鱗片像是從皮膚下面長出來一樣。

花朵一樣開在手掌心內，讓人目光忍不住的停留在上面。

“原來你身上的味道是它傳出來的啊，龍鱗從哪弄來的？”

連他都只是在前任河神的寶庫裏，見過一片真龍的龍鱗。

“我媽媽找人買的，說可以提升我的精力還有智商。”蔣九九的後背已經全是肉瘤，一塊接着一塊的穿破他的皮膚擠出來，巨痛讓地上的孩童每說一個字呼吸都在急促。

“龍可是最小氣的家夥，你們強行占有他的鱗片才會變成這樣，”

陸聞人松開那只手，打開随身的背包摸索了一會後，找出一把，刀出來。

“第一你繼續保留這三塊鱗片，但是很快你就會被鱗片上的龍毒感染的全身都長滿了奇怪的東西，從此以後我的西區又多了一名非人類。第二把鱗片給我，你重新當一個沒精力沒智商的人類。”

蔣九九疼的半死不活中，聽到這兩個選擇後，九歲大的小孩，睜着一雙被眼淚打濕的黑眸，眼角流出兩行血淚，：“我爸媽不準我變成笨蛋。”

要是選擇第二條路，拿掉手心裏的東西他又會變成那個考試只能及格，上興趣班總是拖後腿的笨蛋。

“他爸媽可壞了，我過去的時候他爸媽還在打他，要不是打的累了我都偷不出來他。”

瑪利亞昨天一直在生氣，想到虺跟九尾竟然在那個河神來的第二天就叛變。

氣的滿地亂走的想要去找幫手，可西區的非人類裏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誰有那個本事沖到虺的小洋樓裏，扭斷那河神的脖子。

經過南華小區的時候，她耳尖聽到二棟樓內傳來小孩的哭聲。

瑪利亞沒當上聖母之前就有心軟的毛病，她尤其喜歡孩童，見不得孩童受苦。

聽到218室傳來的孩童哭聲後，直接走不動了路。

蹲在樓下花園裏的板凳上，一直等到了那對夫妻睡着後，才偷偷爬外牆上了二樓，找到了在次卧裏小聲哭泣的蔣九九。

“我當時只是想要将他抱出來，遠離那對夫妻，沒想到才出了門就出事了。”

瑪利亞指着一旁後背血肉模糊的蔣九九，她抱着蔣九九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對方突然在她耳邊說後背好疼。

當時她還以為是被那對夫妻給打的，等揭開他睡衣看到他後背上長出來的肉瘤後，就知道這人類恐怕被什麽東西給污染了。

一開始蔣九九說之前不疼，就在隔壁爸媽房間的時候有點開始疼的。

瑪利亞用聖歌讓那夫妻陷入昏睡當中，帶着蔣九九在隔壁翻找了半天，沒找出污染源。

一大一小兩個人忙活了一個晚上，什麽也沒找到，蔣九九的情況還越來越嚴重了。

身上已經多處裂開，卻還保持着神志的小孩看着家裏熟睡的爸爸媽媽，跟瑪利亞說他想死在一個沒有父母的地方。

那卧室內的鮮血，也是因為他們忙着找東西才會弄的到處都是。

“後面我才會将他帶到這裏來，你都不知道他爸媽有多可惡，竟然給他報名了九個興趣班，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還晚，只要成績不好就會挨打。”瑪利亞将一旁小聲哭泣的蔣九九重新抱入懷中。

“哈利路亞，願耶稣保佑你，等你死後我會接應你上天堂，那裏再也沒有興趣班也沒有會打你的爸爸媽媽了。”瑪利亞重新開口唱着聖歌幫助對方緩解身上的痛苦。

陸聞人聽着她的低喃，若有所思的重新打開蔣九九的手掌心，看着那三片龍鱗，“你知道那個賣你爸媽龍鱗的人住在什麽地方嗎？”

作者有話要說：

蔣九九：996打工都沒有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