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我萬萬沒想到, 這次的異能發揮比以往來得兇猛。

手腳無法動彈，連嘴都被捂上了。

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我寧願選擇向中也男神求助, 哪怕芥川龍之介不認同我都認了, 這樣起碼不會在港口黑手黨的大樓門口上演電視劇。

“你………對在下做了什麽？！！”

短暫的精神攻擊很快就消散了。

已經重新奪回理智的芥川龍之介當即就回過了神, 他微微瞪大了一點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身下仍被捂着嘴的我，還不等借着這個姿勢對我做些什麽，下一秒，整個人就失去平衡, 被重力猛地嵌入臺階下方的地面裏。

“你這家夥, 想被重力碾碎麽？”面無表情站在對面的中原中也扯了一下嘴角，暗紅色的光芒浮現在身上, 他保持着單手插兜的姿勢, 一步步走過來, “把她給我放開。”

“唔唔唔！”

我趕緊裝出可憐的樣子，眼淚汪汪地去看自己的靠譜上司, 媽的, 芥川的這個布條怎麽纏得這麽緊……

“該死，在下的手指竟然擡不起來！”倒在旁邊的芥川龍之介幾乎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他掙紮了半天, 身體卻依舊牢牢地嵌在水泥地裏。

“那麽, 您就是傳聞中的重力操使……”

惡狠狠吐出這些字眼的短發少年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 某個纏着繃帶的黑發少年已經出現在本部大樓的下方，他開門下車, 步伐穩健輕盈, 沒什麽表情地望向這邊, 一副無聊的樣子垂下鳶色的眸子。

“真是的，這是在鬧什麽？”

太宰治兩三步便輕松走到我的面前，蹲下身輕輕把手掌往我臉上一貼，纏在身上的黑色布條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又恢複了自由。

得救了。

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心虛…啊不是，沒臉見人地躲到中原中也的身後，默默道了一下謝：“謝謝您，太宰先生。”

Advertisement

“太宰先生！”

趴在另一邊的芥川龍之介咬着牙，握緊了拳頭，羞憤地低下頭：“在下，是在下無能……竟然被如此邪惡的異能攻擊了大腦。”

我：“……”

邪惡是什麽鬼啊！！

“說的簡直是很有自知的廢話。”太宰治回頭瞥了某人一眼，再次現場表現了一下什麽叫做黑泥上臉，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于昨天陪我過生日的時候，茶褐色的眼睛深邃壓抑，誰看了都會感到非常的不妙：“在動手之前，不知道調查一下小嬌的異能力嗎？”

“……”芥川龍之介用力低着頭顱，沒有說話。

“啧，那麽結束了對吧？”任由我偷偷揪着袖口，中原中也同樣面色不好地拉了一下帽檐，似乎也不想在這裏繼續上演鬧劇了。

“喂混蛋太宰，下次給我管好你這家夥的部下！”

“呿——”

太宰治完全不care好·搭檔的警告，直接秒變表情包臉，唾棄了一聲，毫不留情地說道：“好搞笑，明明自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直屬部下被拉走不是嗎？”

“果然，小嬌還是別在某個笨蛋蛞蝓手下幹活了，回到我的手裏吧？我會大歡迎哦。”

“啊？！”

“什麽？！”

兩道拔高的聲音同時響起。

“在下……”芥川龍之介焦急地想要說什麽，卻又被黑泥精一臉黑泥地職場PUA了一通。

***

無論怎麽回憶，都覺得剛才的事情沒眼看，我幾乎是渾渾噩噩地跟着這三個人氣角色進了PortMafia總部的一樓大廳。

其中只有芥川龍之介依舊惡狠狠地瞪着我，小聲呢喃：“在下，一定要趁着太宰先生不在的時候……”

救命，我聽到了啊喂！

果然該把芥川的畫像提上征程了，今天晚上就趕緊畫出來，免得以後不小心又被逮着捅。

我刻意放慢了一些腳步，走到這個執念頗深的家夥旁邊，一臉深沉地說道：“你想知道，怎麽獲得太宰先生的，認可嗎？我可以，告訴你。”

“不需要。”

芥川龍之介撇過頭，似乎強烈地遏制着發動異能力的沖動：“只要在下咬下你的頭顱……”

“你好，固直…固只，固治？”一下子想不起來固執怎麽說，我不得已換了個意思相近的詞彙，無語地吐槽道：“你好變态啊。”

“日本人，不是很注重輩分和禮儀嗎，我好歹，是你的前輩吧？”

芥川龍之介：“……”

“在下，沒有您這個擁有女裝癖的家夥變态。”

“別以為打扮成女人的樣子，在下就會手下留情。”無眉少年說到這裏，不滿地咬了一下牙：“可惡，一定要找準機會和你一決高下，證明給太宰先生看！”

所以他到底為什麽會覺得我有女裝癖？？

我十分茫然地看着對方，摸着下巴陷入回憶，頓時想起了自己與芥川的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我剛和中也男神結束潛入敵對組織的任務，身上穿的好像是男裝來着。

天大的誤會，他該不會因為自己當時用異能力變了性，就徹底把我當成男的了吧？

說來有些不好意思，我的變性只是拔高了一些腿，加了點喉結，改了一下頭發的長度和發型，其他的變化不大，如果大老遠瞅上去不會發現太大的變動。

那也不可能認錯吧！！

等等，是不是因為太宰治之前也應和了一下我的性別，也許這一點可以利用，我靈機一動，語氣真誠地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芥川龍之介。”

“好，阿酷他哇、阿拉褲他哇、阿他褲拉哇……”

救命，這家夥的姓氏怎麽感覺比中也男神的姓氏還繞嘴，我退而求其次，繼續真誠地說道：“之介，其實我以前和你一樣，也想，讓太宰先生，刮目相看。”

“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是之介，是龍之介！”芥川惱怒地反駁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什麽，我趕緊擡手安撫：“好好，龍的介，你聽我說，你直接殺死我，只會讓PortMafia陷入小小的混亂，對同伴出手的你，也會被逮捕關押。”

“無所謂。”

“不，PortMafia缺少了一個異能者，中也前輩失去部下，他就會找你，找太宰先生算賬；Boss森鷗外也會頭疼，他會找你、找太宰先生談話，你是無所謂了，太宰先生卻會因為你，被各種人談話。”

“也許，太宰先生可以輕松應對那些，但你，終究還是給他，造成了困擾，這樣他不會認可你的……”

叭叭叭一口氣嘴炮了個徹底，我有點累地喘着氣，眼見芥川龍之介想要張嘴反駁我，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反駁哪個點，明明日語比我流利，卻陷入了短暫的呆滞：“你……”

我見有戲，連忙再接再厲：“武力并不能解決一切，這一點太宰先生也，教過你吧？”

“花言巧語。”芥川龍之介身上隐約再次浮現出紅色光芒，哪怕現在已經身處宴會的正中央：“你這家夥，只是在詭辯……”

“才不是，已經被太宰先生贊許的我，可以告訴你太宰先生的喜好。”

“如果你強硬地殺了我，直到最後也不會得知那個喜好，不如這樣，你先聽聽我的要求，知道喜好再殺了我也不遲。”

我感覺自己把這一個星期以來的日語都說了一遍，心累得一批，順便，在最後一句話落下的時候，不忘壓低聲音冷淡地補了一句——

“當然，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面無表情地看着皺眉緊盯自己的黑發少年，我咧嘴笑了一下。

***

難得嘴炮了一大堆，這對于三無來說非常難熬，我一段時間內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欲望了。

不過還好，芥川龍之介雖然有些固執，但并沒有耿到聽不進去話的地步，他只是在某些地方瘋狂，本人還是很有腦子的。

雖然還是滿臉的憤怒和不認同，一副我在花言巧語的樣子，不過他忍不住發動出來的黑色尖刺在即将碰到我的喉嚨時，還是默默收了回去。

“也許您有些地方說的是對的。”

芥川龍之介轉過了身，閉上眼睛插着兜，咳嗽了幾聲便擡腳離開了這裏：“在下不會在這裏動手的。”

磨人的大佛終于走了，我連忙松了口氣，一臉恹恹地把目光掃向周圍的環境，已經裝扮好的一樓大廳很有宴會的樣子，漂亮的水晶燈挂在頭頂，不遠處甚至還擺了許多香槟塔。

要不要去喝一杯嘗嘗呢，但是今天早上起來頭又很痛……

“小嬌還是不要在這裏喝酒比較好哦？”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某個披着大衣的黑發少年笑眯眯地出現在我的背後，語氣令人琢磨不透。

“太宰先生，您好。”

我默默打了一下招呼，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還有這家夥剛才去哪了！明明是他給我挖了芥川的坑。

“真冷淡呢，明明昨天都發生了那麽多，小嬌意外地好無情哦。”

太宰治一臉受傷的樣子，似乎很不滿意看着我，原本還有些誇張的口吻突然一轉：“還是說，小嬌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

“記、記得。”我悄咪咪低下頭，但只記得沒喝酒的部分。

可惡，昨天晚上的事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不過現在都平安度過來了，應該沒發生啥大事吧？心虛地擡頭瞄了一眼，我餘光中好像看到了中原中也的身影，不知道有沒有看錯，幹脆過去看看……

還不等仔細去看，眼前的視線突然被黑色的衣服擋住，太宰治改變位置，略微俯下了一點身子，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觸碰我的臉頰，扳着我的臉仰頭只能擡頭去看對方，茶褐色的眸子直視過來：“真的嗎？”

“明明記得卻不負責嗎？我可是被小嬌這樣那樣都摸過了，啊——那種事結束之後小嬌就直接暈過去了，把你送回家我可廢了不小的力氣呢。”

……

？？？？

胡說八道，我才不信！！

我，我偷偷低下頭，拉開領口看了一下自己的胸衣和其他地方，沒有任何痕跡，拜托，我這麽擅長觀察的人怎麽可能注意不到羞羞羞的痕跡。

不知道為什麽，近在咫尺的太宰治似乎僵了一下，貼在我臉上的手掌立即就收了回去，但似乎又想伸過來，臉上笑吟吟的：“小嬌，你還真是不見外呢。”

“什麽？”

沒在意發神經的黑泥精·前上司，在內心把對方剛才的胡話否認了個徹底……開玩笑，想套路自己，我才不上當的，哼。

餘光裏的中原中也已經消失不見了，我有點遺憾地放棄了尋找對方的想法，腦袋回憶了一下之前跟他們一起邁進大門的情景，總感覺中也男神那個時候好像有點不高興來着。

就在這時，大廳的氣氛突然安靜下來，作為港口黑手黨的大Boss——森鷗外帶着愛麗絲醬出現在了宴會的前臺上。

“嘛，今天大家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首領發話，大廳裏的成員們都很激動，熱情地回應着“是”，宴會的氛圍也輕松了許多，大家都暢所欲言地交談起來。

與手下們的放松不同，久違地看到森鷗外，我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左右環顧了一圈，沒有看到坂口安吾的身影，他恐怕沒出席這次的慶典，但是前天與對方的交談現在還歷歷在目，我是潛入PortMafia的卧底沒錯，但并不是來自日本的異能特務科。

這樣複雜的身份，如果選擇回去，對自己的最終目的沒有任何幫助，所以投敵才是唯一答案——

思及這裏，我幹脆警惕地躲避着人群（主要是躲芥川），直接離開了一樓的大廳。

優雅舒暢的音樂被甩在身後，坐上前往自己辦公室的電梯，忘記說了，之前給中也男神畫完畫像之後，我害怕被他看到，在那天一起吃過飯後，一個人偷偷去了一趟辦公室，把對方的畫與自己那張相似度70%的畫像放到了一起鎖着。

翻出口袋裏的鑰匙，毫無阻礙地打開辦公室的大門，一陣翻箱倒櫃之後，我十分不好意思地翻出了中原中也的那張油畫像。

森鷗外只在宴會露了一下臉，表完态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于是乎，我根據自己的猜測繼續乘坐電梯前往頂樓，來到戒備森嚴的首領辦公室，平複了一下心情後，十分嚴肅地敲了敲門。

“進來——”

喊話的竟然是個小姑娘的聲音，某道糟糕的男音緊跟其後：“愛麗絲醬～這套禮服就換一下嘛，真的很好看哦，換上它我們一起再去樓下的宴會吃甜點好不好？”

“不要！”坐在那裏的金發蘿莉鼓着嘴扭過頭：“林太郎已經讓我換過3套禮服了！”

“因為，哪一件都很合适嘛——”

語氣軟下來的森鷗外似乎終于注意到了門口的情況，把頭轉了過來，表情有些意外：“嗯？是八尋君啊。”

“怎麽了？不在樓下參加舞會。”

“啊。”森鷗外擡起手抵住下颚，想起來什麽似的：“說起來，我好像聽說大樓的門口之前發生了很有趣的事情。”

我：……

被提到了社死的事情，我當做沒聽見地移開了視線，轉回身把門緊緊一關，一臉赴死地說道：“有事情，想和您彙報。”

“什麽事情？”

察覺到我真的有事要說，森鷗外好奇地放下小裙子，起身坐到了萬年不變的首領辦公椅上。

“就是。”我咽了一下口水，把完成度100%，相似度起碼有79%的油畫遞過去，閉上眼睛狠心說道：“Boss之前讓我畫的畫，完成了。”

終于，自己說出來了！

實不相瞞，我現在的畫技雖然成熟了不少，但是至今為止只學習了1個月都不到，靜物和衣服完全不行，人體其實也需要再練，很多東西都是速成的，全靠我日日夜夜刻苦的練習……

總之，能做到79%，自然是，咳咳，我把中也男神的衣服去掉了。

“哦？”全然不知道我內心的罪惡，森鷗外眼中的興趣更濃了，他示意趴在一旁的愛麗絲跑過去，接過我遞過去的畫像，迫不及待想要打開看看。

“哦，對了，Boss。”見黑發男人已經接過了卷起來的畫像，我出聲提醒道：“還有一件事想說，其實我是卧底。”

……

安靜。

整個房間安靜得不能再安靜。

森鷗外想要拆開畫像的手直接停在半空中，在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後，他冷不丁擡起頭，深紅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過來。

“八尋君，現在可不流行開這種玩笑哦。”

“沒開玩笑，我也是深思熟慮了很久的。”頂着一種壓迫到胸口幾乎喘不過氣的審視般的視線，我的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已經糾結了，很長時間，才選擇和您說出這件事情。”

屋子裏空氣靜谧到有些詭異，森鷗外襲過來的氣勢簡直讓人腿腳發顫，但我沒有退縮，而是十分冷靜地說道：“我想留在PortMafia。”

我是真的思考了很久。

穿越之前的自己為什麽隐瞞了行蹤，不選擇與異能特務科接洽，反而順着野澤的相識潛入了PortMafia。

如果沒記錯的話，神秘音曾經說過我在穿越前就已經挂了，明明是一個游走在邊緣的黑手黨底層，野澤也不會對我動手，那麽這具身體到底是怎麽死的？

抛棄這些不說，我的最終目的可不是與異能特務科接洽，被他們送回中國，那樣自己反而會被永遠地桎梏在這裏……

回去感覺會危險，既然原身的身份水混得很，還不如留在PortMafia，老老實實給對方幹活，根據神秘音上幾次的出現來判斷，留在這裏的我已經完成了很多進度。

橫濱才是最大的舞臺。

自己這樣抛棄了一切跟森鷗外坦白，我想他絕對不會痛下殺手，反而會十分高興地接洽我真正的加入……畢竟自己的異能力很稀有，幹活麻溜利索，森鷗外不會想要放手的。

至于讓我去做雙重間諜，還是讓我老老實實地繼續賣力幹活，那就不知道了。

“嗯……那麽你之前的組織是？”森鷗外的表情令人看不透徹。

“異能特務科。”

“原來如此，政府嗎，八尋君不會在組織裏還有其他同伴吧？你還知道有誰潛伏在PortMafia麽？”

“野澤，草翦，黑蜥蜴的鶴田、山本。”

我回想了一下，前兩個已經死掉了，後面那兩個曾給草翦提供過殺掉我和古川的時機，是之前吃飯的時候從坂口安吾嘴裏問出來的。

至于其他的我自然不會再講，說了這麽多已經足夠擁有誠意了。

“原來如此，來自極端派嗎。”看來森鷗外也清楚異能特務科有極端的家夥，三言兩語便搞清楚了我來自哪個派系，他摸着下巴一臉沉思地盯着我，臉上浮現出了微笑：“我很高興哦，八尋君，你會選擇我們。”

“那麽你的上頭再有什麽消息下達下來，及時告訴我吧，這件事我不會對外說的。”

将胳膊肘拄在辦公桌上，頭發梳在腦後的黑發男人表情不變地看過來，紅色的眸子閃着幽幽的暗光：“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啊，還有愛麗絲醬哦，不過她是我的異能力，八尋君應該不在意吧？”

“不在意的。”

……懂了，所以是讓我做雙重間諜是吧？

看着一臉傲嬌地撇過頭的愛麗絲，我立即就明白了森鷗外的意思，畢竟異能特務科的極端派确實令他頭疼，最近組織總是受到偷襲，如果自己這個間諜通過接頭的情報提前去避免，PortMafia的發展會順利很多。

“那麽事情就說到這裏吧，已經可以了。”談話結束的森鷗外松開交叉着的十指，看似放松地躺靠到椅背上，重新拿起剛才想要打開的畫卷，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哦等等，還有一件事，我能知道八尋君為什麽想要投靠PortMafia嗎？”

這樣疑似無意間詢問出口的黑發男人，那雙盯過來的暗紅色眼睛卻依舊帶着深不見底的審視。

小意思。

投靠的理由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我裝作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擡起食指撓了撓臉頰：“那個，因為，因為我，其實…原因是……”

“我喜歡上了中也前輩！”

在這句話落下的同時，森鷗外也打開了卷起來的畫像。

他垂着眸子，十分沉默的盯着手裏那張肌肉線條分明、身材和某些地方比他森鷗外還森鷗外的地方。

“……知道了，你下去吧。”

默默擡手把畫像還了回去，坐在那裏的黑發男人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八尋君，作為組織裏的Boss，我還是希望你們平常能節制一點，別傷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