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5 橫行趕路
龍葉:他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激将法要是有用, 千哥就不可能還是現在的修為了。他可是出生就築基的靈獸。
不過、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龍葉忽然想到,千哥愛玩歸愛玩, 可該正經時也十分靠譜。性格更是聰明機靈。
在這樣弱肉強食的修真界, 怎麽會放縱自己不修煉呢?
除非——另有隐情。
龍葉存了心思,準備待回頭只有他們時仔細問問。
幾人剛聊完了投影畫面的目的,就如時千所預料的那樣。
天上開始一批一批掉人下來。
剛從高臺下來的人發覺與自己同一批的好幾個, 甚至有時還有十幾人, 心裏很着急。這麽多人,不知道下面的寶貝夠不夠分?
而下面的人則茫然地抽回神思,恍恍惚惚地想起一件事——他們中有的靈藥還沒挖夠呢!
不清醒也得清醒,看“直播”人群原地解散一半,投入搶靈藥大軍。
時千看着一群滿身殺氣的狠人,默默把嘴邊那句“天下掉下群林妹妹”憋回去。
不配。
而從高臺下落的人裏面,好幾人穿過雲霧後,便看向了王行之這邊。都是王家人。
王行之一掃,還有些落到別處的本家子弟。
不知道第一關隕落了不少,但剩下的留住一個是一個, 于家族的未來都是助力。
王行之立于劍身, 飛上半空,提醒道:“每人在七彩靈光消散前, 可取藥園內靈藥、靈植數株。若靈光消散,及時收手,否則有性命之憂。”
所有人都認識王行之, 也知道王家進來的人不少, 這話必是提醒,當下都小心遵循。
也有膽大貪心的,化作藥園一剖肥料方知道後悔, 但已然太晚。
除開到處尋找、搶奪靈藥的,其他人多随大流聚在投影畫面下,關注着高臺上修士的情況。
時千等,則來到了藥園的邊緣,試圖往外探索。
王行之嘗試幾次後,搖搖頭:“還是出不去,這秘境好生古怪,和我聽聞的、進過的那些都不一樣。”
秘境多是為了歷練宗門子弟,其內關卡、諸多手段也多溫和,為的是磨練弟子本領、心志,不會像戰宗這個秘境一樣,竟是處處為難。
光是從那高臺下來,至少就得死一半人。
龍葉思索一番,問道:“你們還記得‘來我戰宗皆豪客,諸君請上生死臺’這句話嗎?會不會秘境能分辨出我們不是戰宗子弟,所以才會如此針對我們。”
“肯定是了!”王蓮之恍然大悟,“對外來客才會如此苛刻,說得通。”
“不過想來秘境也沒辦法完全限制我們,還是會一步步開放其他區域。”王蓮之感慨道,“只是過程難些,怕是有不少人要命喪于此。”
王行之看一眼妹妹。
比起他固定的孩童體型,這個妹妹外表上倒更像是姐姐。王蓮之在家中時,也把自己當姐姐似的。但到了外面,免不得露出年輕女子經歷不多的心軟。
再看看更年輕的龍葉,王行之出手設了個隔音的小陣,低聲提醒:“從宗門離開歸家之前,師父對我說過,接下來,天地有大亂。”
“我師父與天機閣一位閣主交好,各宗門的大能之前更是在天機閣聚了好幾回。”
“随後各地秘境齊出,我看亂象已初生。”
“大勢之下,記住兩句話就好,抓住機緣,保命第一。等會兒我們應當會像在高臺之上一樣,分開不在一處,這些話就先說了,到時候不必尋找、等待,各自歷練。你們都要小心謹慎。”
王蓮之、龍葉齊齊點頭。
氣氛嚴肅,時千也跟着點點小腦袋。
天地大亂,指的應該是最後的大BOSS吧。
原來各大宗門早就發現了征兆?這倒是時千不知道的細節。
他所了解的世界,是從龍葉的視角簡單上推展開的,非常片面。哪怕是現在的秘境,時千也不能說比三個修真界土著更懂。
說完該提點的話,王行之将陣盤撤去。
随即龍葉敏銳地觀察到,那些高臺落下的人,方向似乎一變,齊齊朝着與他們相對的另一邊落下。
王行之飛上半空一看:“是西面的園門開了,能夠出去了。”
話落,他的劍往前飛去,疾速如飛。
王蓮之立馬追上,但她是真築基,沒法禦空飛行。往身上貼了符箓,而後用遁術趕路。
時千:“唧唧。”
這個我熟。
時千抓着龍葉,帶着他用土遁術,想要跟上。
卻被龍葉攔住:“我們現下不急。等會兒你先尋找機會,暗中查看令牌的情況。”
龍葉做出朝對面趕去的架勢,但是速度最慢,遠遠地被拉開。
而時千悄咪咪掏出令牌,發現菱形令牌上,被禾草鳥獸紋路簇擁的那雙眼睛,此時竟微微睜開了一點,露出一股蒼茫渺遠的氣息來。
其下由紅色線繩墜着的黑色小珠子,詭異地帶上了紅色。色澤不一,最紅的是大紅,更多則是紅黑雜糅,比例不一樣罷了。
時千拿爪爪扒拉了一遍,在三十六顆珠子裏找到了兩顆純紅的。
說來也奇怪,那兩顆大紅的珠子被他一碰,墜着的線繩竟直接斷裂。
時千伸出另一只爪去撈紅色珠子,一顆錯開,跌落;另一顆卻是仿若虛無不存在般,直接穿過他的手心,一并跌落進地裏。
時千和龍葉只有目光追得及。
眼睜睜地看着兩顆珠子連帶上面的紅線掉到地上,随後就像那碎裂後投影出高臺上畫面的黑色玉石一樣,眨眼後就無影無蹤了。
“吱。”
我沒用力,紅色珠子一碰就掉。
時千把自己的發現告訴龍葉。
變紅的珠子,還有那些染紅,顏色不一的珠子,到底各自是什麽含義,代表着什麽?
龍葉想了想,讓時千先把偏黑的和偏紅的珠子分開,作為兩撥。
然後他把時千塞回懷裏,交待幾句,揣着時千往投影處走。
最早那批人已經離開,後面下來的人也跟着往新開的園門走,但投影處依然有一些人,“如癡如醉”地看着投影上的畫面。
“劉巍銘竟然死了,他已經是築基後期了啊。”
“是啊,他身上還有一枚秘境戒子呢,便宜跟他動手那個小子了!”
龍葉混入人群,目光随着其他人也落到那個叫劉巍銘的修士身上。此人是府城劉家的,今年才二十出頭,很年輕的修士。眼下躺在高臺上混亂的屍體堆中,并無區別。
略微站了會,又有兩人加入。
龍葉伸手戳了下時千,時千就拿着他的小劍,在墜着偏黑珠子合攏在一起的一把線上用力一割。
“吱。”
偏黑的割不動。
然後換成偏紅那一把線,時千拿開鋒的劍刃去割。
滋滋——
輕輕的聲音,線上有出現一條細細的白痕。
時千撤了小劍,正想細看,那白痕轉瞬消失。而龍葉身邊,不少人則是面色一白,驚惶地看向四周。
一人按不住氣,捂着氣悶的胸口罵道:“哪個不知死活的誰暗算我!”
“嘶——”一人應和,“也有人偷襲我,而且不知道從何處動手,好像一下調動了我的氣血,差點氣血倒流。”
“我也是。”
“……這,到底是何人有如此手段?”
更遠處,一小半人也沒逃過這一茬。有人還因此撿了便宜,趁機将戰鬥中分神的對手解決。
時千聽得愣住,不用龍葉開口,麻溜地把令牌塞回儲物項鏈。
衆怒可以惹,但是絕對不能被發現。
不然就他和龍葉的小胳膊小腿,都不夠這些狠人分的。
龍葉裝着不舒服,小聲附和:“我也是。”
随後他就面色惶恐不安地跑開,往開了的園門方向走。
離了人群,時千得了說話的機會。
“唧唧……”
要是把繩子都弄斷,他們是不是都得死?
割一下,能讓人受傷。割斷的結果肯定會更嚴重。
龍葉低聲說:“應當沒錯。”
“假設每一枚戒子帶進來的人算是一隊,隊伍中死的人越多,代表他們的珠子就越紅。全隊覆沒,珠子就會徹底變紅,落下歸土。”
“那麽割斷繩子,讓珠子落地,他們就會死。但想弄斷繩子應當不易。”
“我觀察到,受傷越重的人受到的影響越嚴重,輕傷的則反應很輕,更多的是被吓到了。”
時千想想也是,那一條細細的白痕他差點都沒看到,說明真想割斷很難。
真要繩子一割,全軍覆沒,放其他人進秘境幹什麽?
龍葉、時千往園門外走,卻不知道有人正在他們的前路,尋找着潛伏殺人的好地方。
洪雙才知道九天峰秘境內有大機緣,但他沒想過,這名為戰宗的宗門,竟為他們留下了最為寶貴的財富——宗門傳承。
再大的宗門,也會有起起落落。
有的宗門便會在徹底沒落、滅宗前,将宗門的立宗功法、典籍心法、修道心得等最為珍貴的東西留存,以待有天資的後來者發現,如此便有望續上宗門的傳承。
他這般第一批踏出藥園的修士,在緊鄰的丹堂,發現了丹堂中竟有傳承祠。
進入傳承祠,接受考驗,就有機會得到戰宗一整個宗門于丹道上的傳承和心得。
洪雙才正是精修丹道的,十分想要這份傳承。
但他太激動了,竟然失誤,早早地浪費了自己的大好機會!
接受考驗的機會一人只有一次,洪雙才失敗後撞破頭也沒能再踏進傳承祠。
他萬般後悔時,發現一個比失誤的自己更早出來的草包,在發脾氣暴躁地殺了一人後,又踏進了傳承祠。
在這戰宗秘境中,可以搶奪別人的機會!
洪雙才按捺住失而複得的欣喜,在前往丹堂必經的一個林中潛伏好,藏好氣機,等待着自己的“機緣”。
樹林前,又嗅到“作死提示”香氣的時千冒頭。
爪爪霸氣橫指:“吱吱。”
繞着這樹林子走,別管多大圈,繞它。
新晉跑腿人·龍葉:“好。”
然後當着後面一位修士的面,開始橫行趕路。
看得後面注意保持着安全距離的修士,一愣一愣的。
前面的大兄弟這是什麽操作?學螃蟹?
他只是個築基初期而已,現在跟還是不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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