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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麽聽完那個名夏川少女的話,裏樹有一種突然想捂着臉大笑,撕破那張往日裏平淡的面孔,想極力嘲諷什麽,但是他卻什麽沒有做,保持站在那裏的動作,很久藤田轉身,就發現角樓裏他臉上一如既往淡漠,仰望着屋頂,仿佛透過它看到什麽,張嘴,平緩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是哀嘆,還是諷刺。

“我可真是徹徹底底虛僞的人。”

那一瞬間,隐隐的藤田從那個少年的身上感到什麽,但是很快演出正式的開始,督促社員排練,而分開了心思,之後許久她才明白那個時候的裏樹在說着這樣的話是怎麽樣的心情。

幕布外,禮堂裏是人聲鼎沸的聲音,熱鬧無比,跡部幾人也找了安靜地方坐着,在角樓裏的最後一排,幾乎被整個網球部霸占,結群成體的坐在一起。

連小圓桌都準備好了,上面放着飲料,點心,跡部一如既往享受最好待遇,看着舞臺上忍足和另一個穿着禮服女生對臺詞,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忙裏偷閑。

“聽說日吉好像去演出話劇了,真是好期待呀。”

“是呀,可是王子的角色,我也好想要。”

身後向日和慈郞兩個摩拳擦掌的期待着,似乎對這種往日裏難得一件的節目樂的自得其樂,一會兒大呼小叫,一會兒捂嘴竊笑着。

鳳看着離他們很遠的宍戶,叫了一聲,沒有想到得到的是對方冷冷的轉過頭不理睬,演出已經開始了,鳳也不敢亂跑,只好靠着跡部臨近的位置坐着。

簾幕拉開,一般首先開場的一般是舞蹈或者歌唱,先熱起全場,之後才是一些有特色的表演,魔術,相聲,等等之類,而話劇除了藤田的,其實也有班級排演的,這樣文藝彙演大概一直到晚上六點結束。

随着節目的百出不窮,将整個會場推到了最高峰,跡部轉頭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嚷嚷着要看日吉演出的慈郞已經倒在位置上呼呼大睡了,撫着暗嘆一句‘沒用’,藤田的話劇也随之終于迎來了演出。

“下面請欣賞由話劇社帶來的王子與公主。”

與宮本搭檔的主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一個人,跡部轉過頭,就看到換了衣服忍足,從後門走了過來,挑了挑眉頭。

“看節目還是在舞臺下面比較好。”

忍足找了位置坐下,拿起桦地原本為他準備的飲料,滿足享受起來,跡部轉過頭,沒有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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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的音樂在這個時候響起,伴着旁白緩緩而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國,有一個美麗的公主......

簾幕拉開,由夏川汐飾演的公主走出來,寶藍色拖地的華麗禮服,上邊點綴着無數閃閃發光的鑽石,像是銀河的星光一樣璀璨的讓人睜不開眼,頭發挽起來,插着白色的羽毛,珠寶映襯下那張如天使的容顏更令人心馳神往。

同時網球部的二年生日吉若試演的王子,穿着白色騎射裝,腰間插着寶劍,從舞臺後走出來。

臺下響起了激烈的尖叫聲,一大部分的人是夏川汐的粉絲,也少有網球部的追求者。

透過幕布,裏樹看着眼前的場景,一切仿佛倒流,腦海裏似曾相識的場景,人群的熱鬧聲,擁堵着擠出了一條像是細流的過道,中間走過那個男人微微一笑,惹來了衆人無數的瘋狂而癡迷。

他一點也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只是一張臉,卻讓一些人忘記一切,像飛蛾撲火那般撲上來。

撫着臉,裏樹的目光是不曾出現的迷茫,只是一瞬間,藤田的聲音讓他恍悟過來。

“小鬼,別在這裏發呆,去換戲服。”

“好痛。”

捂着頭,裏樹面無表情的控訴,得來的是藤田的不屑一顧。

餘光瞥着幕布後,公主已經被女巫抓走,王子正在憤然的和女巫的手下戰鬥,最後當然是和這個邪惡最大反派角色女巫一戰。

王子打敗了女巫,在裏樹眼中也可以理解成王子殺了女巫,沾染着鮮血,最後終于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

一個激勵別人美好的結果,而一個卻藏着無數的黑暗,童話故事用着人們所期待的美好僞裝着它,當然美好的結局,誰也不讨厭。

裏樹也愛着這樣的結局,比任何都要來的喜歡,真希望一直,一直那樣幸福延續下去。

腦海裏閃過某個的片段,那個陰暗緊閉的破房,地面上逐漸暗沉的深紅色,頓時覺得整個頭都在巨疼,那畫面和記憶一樣像是扭曲了,變成一股漩渦,只要接近的人,都會被卷入進去。

“哼,我當演個話劇有多難。”

夏川汐的聲音響起,裏樹捂着腦袋,擡頭看到那個高傲而美麗的女孩站在藤田面前不屑,仰起勃頸,突然有一種想戲虐情緒,當然他也那麽做了。

“是嘛,原來你真的那麽認為,不如我們來比試一下。”

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真的好想,好像,告訴那個女孩什麽,或許告訴自己什麽。

藤田和夏川有些驚訝的看着那個站在角落裏少年,明明面無表情,看起來如此淡漠的一個人,嘴裏卻說着如此挑釁的話。

“讓我來告訴你什麽是戲裏,什麽戲外。”

微微眯起眼睛,那平日裏大大淺色眸子,隐隐的有什麽在改變,眼底隐隐的湧動着什麽,連那直線唇都好像有了小小的弧度,在嘲笑着女孩的不自量力。

更衣室裏,藤田依在門口,看着正忙着找戲服的少年,目光複雜。

她總是以為她第一開始就了解少年,到現在才發現,她什麽也不知道。

不明白他的執着,也不明白他臉上的淡漠,整個人散散漫漫的,真的會有認真的時候?

“喂。”藤田嘆了一口氣,“我說你真的知道要怎麽做。”

“我當然明白着。”

一邊從衣服堆中拉出戲服,一邊回應着藤田。“把王子拉過來,不就行了。”

聽着少年漫不經心的話,藤田眉頭跳了跳,有時候她想揪起這個家夥的耳朵大罵一頓。

“你以為這是什麽,想怎麽鬧就可以了嘛,萬一到最後不好收尾怎麽辦,小鬼,你給我放聰明着,王子最後一定要和公主在一起的。”

藤田冷冷打斷少年接下來危險的想法。

裏樹也沒說什麽,從一個紙箱裏拉出一條白裙,換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那麽我詛咒他們就算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啪,藤田額角青筋跳了跳。

你的心到底有多狹隘。

像是看出藤田內心的想法,清水裏樹補上一句。

“我這種人一向是很公平的,別人打我一下,那麽一定要回敬他一輩子。”

藤田的額角跳了跳,心中跟着吐槽起來。

其實你可以不用說前面一句,最後還是無所謂的回了他一句。

“你很有做怨靈的潛質。”

“承蒙誇贊。”

因為突然的該戲,所以暫時沒有清水裏樹所需要戲服,唯一被他從紙箱拉出來那條白色皺巴巴的白裙,和夏川身上那套行裝相比都像是一個天上地下的,本來所扮演黑女巫黑色長袍放在了一旁,裏樹摸着下巴沉思着,藤田也知道他在為難什麽。

一個人演技有多麽好,但是身上沒有那種主角才閃耀的光芒,讓觀衆心像一艘小船在海面上颠簸起伏,悱恻不安,感受着從角色那裏傳來的喜怒哀樂,那麽不能算作真正的成功。

将面前一個穿着布偶裝恐龍踢到在地,日吉握着寶劍,被臺下人目光注視着,他更加煩躁而緊張,手心裏滿是汗水,從而期待着這部話劇最好快點結束。

由人扮演的怪獸一邊驚慌退後指着他,一邊生硬的大喊着。

“你...你...你不要得意,女巫大人會打敗你的。”

迅速逃走,立馬退到幕後,松了一口氣,讓日吉羨慕不已,但是現在他還不可以,只有打敗了女巫後,營救出公主,讓這部戲完美的落幕,才是他的責任。

臺下的跡部喝着剛沏好的紅茶完全沒有去看臺上日吉僵硬的表演,撫着發尾,對自己英明神武決定微微得意。“果然讓他去臺上鍛煉是對的,我網球部裏可不能有弱者,在任何方面都要十全十美。”

這部話劇終于迎來最後的落幕,大部分的人其實有些興致缺缺,畢竟原本只是沖着夏川汐和網球部隊員名聲而來,對于這部話劇并不是真正的感興趣,劇情怎麽說都很老套,如果做成喜劇可能會有點人氣吧。

人們臉色一一不同,彼此交談着文藝彙演結束後,晚上做什麽,而在這個時候作為最大邪惡反派角色的女巫慢慢從另一邊簾幕後走出來,每一步,每一步,都那麽的平穩而輕巧,即使裹着厚厚的袍子,也不難看到如直線一樣筆直的背脊,面容一切掩藏在那神秘鬥篷下,讓人不能窺見她的容貌,即使這樣,隐隐的他們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好像不同。

女巫走到了一半,便停立了下來,擡頭看着對面的王子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言語,露出一半小巧下巴,讓日吉一怔。

“哎,這個到底是什麽回事。”

“是呀,到底在做什麽。”

臺下慢慢的騷動,看着久久未動的倆人,連跡部都有些好奇,将目光轉向了舞臺,看到走出來的黑色女巫,站在離日吉距離很遠的對面,安靜讓人以為錯覺,倆人卻誰也沒有開口。

在臺下的騷動下,日吉從剛剛慌神中回神,有些倉促的開口。

“你這邪惡的女巫,趕快放了公主。”

而女巫卻沒有配合他照着劇本念出下一句臺詞,回應他的是久久的沉默。

日吉像是知曉什麽,這氣氛和剛才她剛踏入舞臺感覺一樣,到底什麽,是什麽那麽沉重,沉重中讓他幾乎直不起身來。

對面的人越是不說話,越是那樣沉默的樣子,日吉越是不安,而慌張。

是啊,他到底為什麽那麽慌張。

握着劍的手心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日吉什麽都不明白,總覺得有什麽好可怕,好可怕,那一瞬間對上袍子後的目光冷得驚人。

跡部看着日吉臉上越來越不安的表情,那種像是随時會突然發瘋的樣子,兩眼直直盯視着對面的女巫,整個人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有些不解。

“日吉那是怎麽呢?”

“我也不知道。”接話的是忍足,似乎對日吉反應也覺得有些好奇。“不過他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十分的驚恐。”

推了推眼鏡,幾乎和臺下衆人一樣一知半解,望向臺上終于終于緩緩動了的女巫,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你終于來了。”

那聲音漫長像是穿過了很長的歲月,在那一刻日吉身上的躁動突然停止了,看向對面黑色袍子的女巫,從袍子裏伸出纖細手臂,蒼白的讓人覺得不真實,揭開袍子,霎那,那頭淺色長發,露出,在空中飄散,像是流動的月光,想要讓人伸手抓住。

——————————————————————---(我是迷人的分割線)

跡部眼角跳了跳,引來了忍足的目光。

“怎麽呢。”

“沒什麽。”

跡部擺了擺手,撫着眼角,心裏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着臺上那頭淺色長發的女巫,有什麽地方覺得很眼熟。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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