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10

哪怕齊之慕已經去了席洛家好多次,但依然忍不住感嘆席洛家面積之大。

當然,越大的房子,空蕩起來時也越讓人感到孤獨。

席洛給齊之慕開門時,齊之慕并沒有着急進去,而是朝着屋子裏瞅了一眼,探頭探腦,像是剛出樹洞的小松鼠。屋內黑漆漆的,一點人氣都沒有,僅席洛所在的房間點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周圍的鄰居都挂着喜慶的對聯,紅火的燈籠和五彩缤紛的節日彩燈,就席洛一家,什麽都沒有,連最基礎的對聯都沒有,不知道是主人沒心情還是根本就懶得挂。

席洛看見齊之慕,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先捂着嘴巴咳嗽了起來,生病中的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長袖睡衣,身上披了件毛衣開衫,整個人十分虛弱,仿佛下一秒就會摔跤。

平時幹淨講究的一個人,此時頭發亂糟糟的,似乎也懶得理。

“你咳咳咳咳……”

咳嗽這種事,一旦開始就很難停下。席洛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齊之慕本想幫他拍拍背順順氣,結果不知道席洛抽什麽風,躲開了她的手,轉身回屋了。

明明是他把自己叫過來的,來了卻不給她什麽好臉色。

難道是因為來的是她而不是齊之曦嗎?他是在失落嗎?

雖然跟病號較真屬實不太地道,齊之慕依舊忍不住想。

她跟在席洛的身後進了屋,将手中的藥放在席洛的床頭櫃上。床頭櫃跟平時比要亂得多,看得出席洛懶得收拾。上面堆滿了擦鼻涕用的紙巾,還有一盒吃了一半就涼掉的泡面。

大過年的,席洛一個人窩在冰冷的房子裏嗦泡面,齊之慕又忍不住覺得他可憐。

席洛是身邊沒有親人,齊之慕身邊有親人,但卻像身邊沒有親人一般孤獨。

總而言之,他們兩個不過是同命相連的倒黴蛋罷了。

房子太大太過空蕩,光線昏暗時便格外陰森。

Advertisement

齊之慕壯着膽子小心翼翼地去廚房幫席洛燒熱水。來的時候忘記拿手機,可她寧願站在廚房盯着水壺發呆,也不願意進屋面對席洛。她在跟席洛置氣,但很快又覺得自己可笑,席洛本就不在意她的感受,她就算生氣,對席洛也沒有任何損失。反倒是自己,人家一個電話,她不還是巴巴地跑過來照顧他?

水開了,水壺發出嗡鳴,像是對齊之慕的嘲笑。

齊之慕負氣拿着水杯幫席洛倒水,水倒了一半,頭頂的電燈突然“咔”一聲熄滅了。

停電了。

屋內頓時陷入黑暗。齊之慕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滑落,碎片和熱水濺了一地,齊之慕不自覺發出一聲尖叫。

“啊——”

“小慕,你還好吧?”

黑暗中,席洛的聲音傳來,齊之慕蹲坐在地上,感受席洛用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仿佛要将她的恐懼盡數拍走。

席洛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借着那束光,齊之慕看清了廚房一地的狼藉,她對此感到抱歉。

“對不起,我把你的杯子打碎了。”

齊之慕在地上縮着,好像犯了錯等待主人懲罰的小狗,席洛看她這副模樣,責備的話在嘴邊盤旋了兩圈,最終咽進肚子裏。小姑娘明明被吓得夠嗆,還要瑟縮着跟他道歉,他看不得這個。不知為何,他聽見齊之慕說對不起就別扭,如今生病,更是放大了這樣的情緒,因此,就算他強忍着自己不要跟齊之慕說些不好的話,語氣依舊不是那麽友善。

“有什麽對不起的?一個杯子而已,別總說對不起,停電又不是你的錯咳咳……”

“對不起對不起……”

盡管話末尾的咳嗽聲減弱了他言語中的攻擊性,齊之慕卻依舊連連道歉,不知道是被他吓得,還是出于對他的愧疚。

席洛拿着手電,揉亂自己的頭發,越聽不得什麽齊之慕越說,他拿她真是沒有任何辦法,于是,他語氣有些暴躁地用那撒呀的嗓子打斷了齊之慕的話,無奈地嘆口氣,“燙到沒有?”

“沒、沒事……”

齊之慕說着,慌亂地将右手背到身後,欲蓋彌彰。

看這模樣是燙到了。

席洛又開始嘆氣,将齊之慕從地上扶起,“走,跟我回屋。”

齊之慕乖乖聽話。席洛剛剛從屋裏沖過來訓她這兩句,完全不像是感冒發燒了的人,這下突然靠近,齊之慕才透過那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

因為害怕,齊之慕緊緊跟在席洛身後,用手用力攥住席洛的睡衣,将睡衣的布料攥出層層褶皺。

齊之慕是有些自責的,自己明明是來照顧病號的,結果什麽事情都沒做好,反倒淨給人家添亂。就像她這個人本身,無法給別人帶去什麽,也做不成什麽大事,只會給家人朋友帶去苦惱,啊不對,她沒有朋友,沒有人願意跟她當朋友。

齊之慕這樣想着,已經跟席洛進了屋,機械地被席洛安排到凳子上坐好。

她太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連席洛跟她說話都沒聽見,直到被人捏了鼻子才緩過神。

“想什麽呢?”席洛聲音嘶啞,無奈裏帶着不滿,“在這乖乖坐着,我去看看什麽情況。”

說完,他把齊之慕的手機從櫃子上拿起,點亮手電筒塞進她的手裏,順勢在她頭上揉了兩下,“不要怕,我很快就回來。”

雖是安慰的話,但語氣依舊稱不上溫柔。席洛這個人,似乎本身就與溫柔兩字沒有太大關系,只是在那黑暗的場景中,齊之慕能夠依賴的也只有他,她點點頭,望着席洛離開的方向,并在心中祈禱他能夠快點回來。

席洛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拎着一個藥箱,還拿了一盞充電臺燈。

臺燈的光亮并不足,看來很久沒用過了,但跟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比還是明亮許多,更何況齊之慕的手機快要沒電了。

“線路發生故障,已經打電話叫物業來修了。”

說着,他将藥箱放到齊之慕旁邊的茶幾上,從裏面拿出燙傷藥膏,單膝跪在地上,“伸手。”

像是在逗自家的狗狗。

齊之慕愣着沒動,在她看來,被熱水燙一下算是小傷,不用抹藥過兩天就好了。她之前幫王素琴幹活,那時候年紀小,一不小心就被熱油給燙到。她疼得哭了起來,王素琴就嫌她矯情,一邊用冷水幫她沖洗一邊咒罵,從那以後,燙傷、感冒,在她這都是小事,藥都不用吃,過兩天就會好。

沒人心疼的孩子,總是會更堅強一些。

“快點的。”席洛向來沒什麽耐心,見齊之慕不動彈,便主動拉住了她的手。

冰涼的藥膏與被燙傷的皮膚親密接觸,緩解了手上的燒灼感,帶來淡淡的清涼。

席洛的動作輕柔,好像生怕弄痛她造成二次傷害,可嘴上依舊兇巴巴,滿滿的嫌棄。

“你看你,整天笨手笨腳的。”

齊之慕沒反駁,更沒生氣,她脾氣很好,更何況,與王素琴、吳嬌嬌說她的話相比,笨手笨腳是十分溫柔的指控。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笨手笨腳的。她望着席洛出神,借着昏暗的燈光,她這才發現,這一趟下來,席洛連拖鞋都沒顧上穿。而席洛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淡淡的血跡。

“你的腳……”

“沒事,剛被廚房地上的玻璃紮了一下,玻璃已經拿出去了,哎呀,你哭什麽?別哭啊……”

齊之慕跟席洛第一次相遇,她就在哭。後來,齊之慕總是迷信的想,是不是因為他們相遇時伴随淚水,因此才無法擁有美滿的結局。但那借口簡直糟糕且不具備信服力,他們之所以無法幸福,歸根到底是席洛不愛她,是她去強求不屬于她的東西。會付出代價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從他們相遇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多,席洛在面對齊之慕的眼淚時依舊手足無措且哭笑不得。

“怎麽就哭了?大過年的。”

“我都沒哭,你還哭上了。”

“唉,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你別跟我說對不起,也別哭了。”

可齊之慕的眼淚像是洩了洪,止都止不住,哭得席洛大少爺直犯愁,恨不得瘋狂抓頭發,他用手按鼻頭給自己弄了個豬鼻子,哼唧哼唧學着小豬叫了兩聲,這才讓齊之慕破涕為笑。

席洛這才松一口氣,身體因高燒而滾燙,全身脫力往齊之慕腿上栽過去,沙啞着嗓子滿是無奈,“你還真是個小哭包。”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