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今晚,繡繡的伊娜吃過晚餐後又出門了。

昨晚又一個老人家蒙主恩召,依照天主教的信仰,部落教友們每天晚上要去喪家念經做彌撒,不到半夜是不會回來的。

至于古亞倫,聽說他的好酒量在部落裏掀起了一股不服輸的拼酒風氣,很多人摩拳擦掌想要跟他一較高下……

現在,八成不知在哪個酒國英雄家裏繼續幹杯運動。

繡繡對他跟部落居民博感情的做法不予置評,反正他晚上回來也都不吵不鬧,并沒有給伊娜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也當作自己毫不知情。

繡繡也刻意不去回想曾在書房裏發生的意外……即使她現在人就在書房裏,她強迫自己拿出刺繡時心無旁鹜的專注力,摒除了外界所有的幹擾,只讓腦中浮現一個念頭——

找出圖稿……找出圖稿……找出圖稿……

然後搞清楚他究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曾經想過要打電話問岚姊姊,可是他們畢竟是親戚,她也怕岚姊姊會反問她幹嘛這麽好奇……所以幹脆自己找答案算了。

在抽屜中翻找文件的小手一頓,心裏其實明白自己堅持這麽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她只是想讓自己死心!

繡繡當初輾轉得知和自己交往一年多的前男友,竟然在夜店搭讪北上游玩的凱蒂,還發生一夜情,她立刻毫不遲疑的分手!

只要确證據鑿……她會死心!

咽下喉頭的苦澀,繡繡不無落寞的整理那堆小山似的紙張,捺着性子重新再過濾一遍。

一定是在這裏……有前半部就有後半部……

反正時間還很多,才不到九點,伊娜起碼還有兩個小時才會回來,而古亞倫……按照他前幾天的作息,應該也是要超過十二點吧!

Advertisement

終于……

繡繡看着手中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圖稿,露出了笑容,沒聽見自家大門口發出輕微的聲響,一徑的整理木地板上散落的文件,打算回去房裏好好研究手上的圖稿。

書房的門忽然大開,空氣瞬間産生了對流,初冬時節強勁的風勢把繡繡來不及整理的文件吹得滿天飛舞,讓她苦惱的直跳腳,只顧着手忙腳亂的撿拾那些紙張,沒空搭理那個站在門口神情不悅的男人。

“可惡!怎麽又不見了?”她心急如焚的翻閱自己手中淩亂的那一疊紙,就是看不見剛剛那一張圖稿……

“你在找的……是這個嗎?”倚在書房門口的古亞倫揮了揮自己的手。

繡繡轉過頭來,雙眼為之一亮。

她神情雀躍的朝他沖過來,還對他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

古亞倫眸光驟暗,慵懶散漫的姿态消失無蹤。

“就是這個……謝謝。”繡繡伸手要拿走那張圖稿,沒想到古亞倫手一揚,就把手給擡高到繡繡構不着的高度,還态度挑釁的挑起了濃眉。

他的刁難讓繡繡愣了一下,才驚覺自己幾乎是投懷送抱的貼在他胸前。

只穿着寬松長上衣和棉質短褲的繡繡當下後退了幾步,忽然提高警覺。

她從來沒見過眼前這個不懷好意的古亞倫!

他的視線讓她的肌膚刺痛,心髒緊縮,呼吸不自覺的開始紊亂了起來……

繡繡當機立斷,決定把安全退回自己房間當作首要任務,至于那張圖稿……大不了她再找機會來翻找一次就好了。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尋找可以突破重圍的契機,就在古亞倫狀似一臉無趣的離開門口時,嬌小的身子火速乘隙逃出……

下一瞬間,她又被人一把拉了回來,直接抵靠在書房牆壁和那副堅硬的胸膛之間。

繡繡驚喘一聲,抵在他寬厚胸膛上的手熱燙得教她赧顏。

她還不情願的發現他的手掌有意無意的遮擋在她的右肩處,這樣的溫柔只是讓她的心更加脆弱。

古亞倫神情莫測高深,昂藏的身軀倒是繃得像鋼鐵一樣……

“你不該逃跑的……”他熱燙的呼息拂動她額前細軟的發絲,淡淡的酒香漸漸彌漫開來。

“我沒有……我只是想回去……”繡繡不敢擡起頭來迎視他足以蠱惑人心的視線,她還沒有做好全面抗拒他的心理準備。

“獵物跑得越快,就越讓人想獵殺……”他終于順從心裏的渴望,把自己堅毅的下巴擱在她的額頭上方,捕捉住她抖然震顫的反應,抵在牆壁上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他念念不忘那一夜的妖嬈美肌,還有她蓓蕾輕顫的銷魂模樣,每一夜的不醉不歸,不過是讓自己免于墜入過度渴望的深淵!

“古亞倫……你醉了!”她直言心中的臆測,沒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釋他當下的放肆。

古亞倫露出一個妖詭的笑容,忽然伸出手來挑起那張刻意躲避的臉龐,目光灼灼的逼近越來越慌張失措的繡繡,“你難道還沒聽說我千杯不醉嗎?”

“會說這句話的男人通常都醉了!”繡繡故意咬牙切齒的回嗆他的醉言醉語,“我要回去房間了……”

只要可以過了這扇門,今晚就相安無事!

“那你來我房裏做什麽?”他似乎還很享受逗弄她的樂趣,修長的手指頭有意無意的纏繞着她的頭發,拉扯着她敏感的神經。

“我……這是書房!我在找東西……”她盡量說實話,掩藏沒說出的動機。

“不是故意在這裏等我?”她的冷淡觸怒了他讓酒精松動的自制力,不管怎樣,就是要看見她拿下那張客套疏遠的表情!

從那天晚上開始,她就竭盡所能的躲着他,教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而她剛剛的笑靥如花,讓他想将她捧在手心……然後狠狠的蹂躏!

“我……等你?”繡繡大驚失色,“你以為我……”

她震驚莫名的跟他妖野的綠眸四目相對。

他緩緩的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仿佛聽見面具裂開的聲音。

“我以為你三番兩次的進來這裏誘惑我……你還沒死心?”他故意扭曲事實,拒絕心軟。

繡繡覺得自己很想一頭撞死……原來在他心裏,她這麽厚顏無恥!

“你誤會了……”誤會大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她忽然生出神力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的沖回自己房裏。

說什麽都不能讓他發現臉上不受控制的淚水……

“謝謝你讓我知道我有多麽缺乏魅力……”她在關上門前忍不住自嘲一番,然後背靠門板而坐,掩面痛哭。

這下連圖稿也不用找了,剛剛那番話就足以确定他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她死心了……死心了!

門把轉動的聲音讓繡繡驚跳起來,她淚痕滿布的臉上是來不及收妥的傷心和屈辱,統統被使出蠻力硬闖進來的古亞倫看在眼裏。

“繡繡……”他反手關上房門,所有的話都因為看見她梨花帶淚的小臉而梗在喉嚨。

他記得她俏皮活潑的青春模樣,記得她溫柔善良的呵護關懷,記得她手足無措的單純美好……而經過了這幾天跟部落居民的密切來往,他更得知了許多關于她的大小事跡,甚至包括她與凱蒂之間曾發生的情感沖突。

這是一個心胸寬大又情感豐富的美麗靈魂,生氣勃勃得讓他想和她一起在陽光下歡笑,溫柔似水的雙眼誘惑他沉溺其中……

“你出去!”她像誤入陷阱又身負重傷的小動物,雙眼警戒明亮,随時準備撲上前來決一死戰。

古亞倫緩緩的放松臉上的表情,說起話來像輕柔的月光,甚至還後退了一步,握住了房間門的手把。

“我出去……”他朝一臉防備的她露出無害的笑容,然後伸出另一只手。

“我只是拿這個來給你……”他晃了晃手中那張紙,似乎等她拿到手就會離開,“順便跟你說聲對不起。”

繡繡僵持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走上前去。

“沒關系……已經沒關系了……”她垂下了哭紅的雙眼,伸手捏住那張薄如蟬翼的紙。

“謝謝。”盡管她心痛如絞,仍是有禮貌得過分。

繡繡忽然一臉不解的擡起頭來,怎樣就是抽不回那張圖稿!

就在那一刻,古亞倫使勁一抽,不但抽回了那張當作誘餌的紙,還把繡繡也一把抽進了自己的懷裏。

“你……”她雙手抵在他胸膛,又驚又氣,不明白這個男人今晚究竟在玩什麽把戲?“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有力的指掌溫柔的在她的後頸處摩挲,讓她羞愧難當的別過頭,因為她阻止不了自己渾身酥麻的顫抖……

“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看見你無動于衷……”他老實招認,着迷于她嬌軀軟嫩的觸感,還有她不善掩藏的肌膚反應。

他想知道她還會有怎樣迷人的反應!

“無動于衷”那四個字又讓繡繡變成了刺猬,開始奮力掙紮着要退出他的掌握。

“無動于衷的不是我……是你!”她一臉難堪的指出這個事實,再也受不了他這樣的戲弄。

“我?無動于衷?”孰料古亞倫竟然也當場變臉,箍緊她腰身的手臂鋼鐵似的強硬。

“這樣還叫做無動于衷?”他忽然沉下了俊美的臉龐,用力将她柔軟的嬌軀跟自己堅硬如岩石的軀體緊密相貼,甚至蓄意煽情的擺動自己早就昂揚挺立的下半身,讓她明白自己蓄積多時的強烈欲望。

繡繡睜大了眼,他帶着侵略意味的肢體語言讓她一時啞口無言,好半晌才一臉灰敗的看着他。

“你如果想要酒後亂性,應該找得到比我更适合的人選!”

古亞倫忽然眼一眯,手一放,當她像燙手山芋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甩門離開的古亞倫就像嚴冬狂襲的暴風雪一樣,刮得繡繡滿臉寒怆……

清晨時分,兩臺小貨車從巴拉冠出發,沒多久,就一前一後的行駛在颠簸的山路上,大部分的學員都是第一次體會到坐在貨卡後車廂欣賞山路風景的樂趣,幾乎人手一機玩起了自拍,順便記錄這一趟難得的行程。

十幾個人裏頭只有兩個人悶不吭聲,還不約而同的雙眼布滿血絲,男的一臉寒霜,女的滿臉疲憊。

當一行人下車開始步行,凱蒂藉機走在繡繡的身邊,一臉的關心。

“你們兩個怎麽了?今天的氣溫怎麽比以往還要冷?”尤其是古亞倫,根本就是一個人形暴風雪!

繡繡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先看看學員們有沒有跟上獵人大哥的沿路講解,才一臉無奈的回答凱蒂。

“沒什麽……只是昨天溝通了一下……我們兩個都死心了……”繡繡努力保持平靜的口吻,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如刀割。

他昨天離開的表情,像個蒙受不白之冤的無辜王子,害她一整個晚上不停的反覆思索,難道自己那句話真的有這麽傷人?

難道……他真的不是酒後亂性,才會忽然這麽的……激動?

“溝通……”這個詞讓凱蒂玩味,眼裏閃過一絲好奇,“你們兩個怎麽溝通?溝通了什麽?”

繡繡遲疑了一下,決定跳過一些太過暧昧私密的情節。

“我們……反正他回來的時候身上有酒味……我們有一些……争執,然後我說他酒後亂性……”

凱蒂正聽到有趣的地方,繡繡卻突然就此打住,害她覺得有些掃興。

“酒後亂性……然後呢?”酒後亂性……通常不就是滾滾樂了嗎?怎麽還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然後我跟他說……他應該有更好的人選,結果他就走了……”

繡繡忽然說得很小聲,害凱蒂必須微微傾身靠近她才聽得清楚。

一道淩厲的視線殺氣重重的劃空而來,凱蒂本能的直起身子,嬌媚的五官卻很爆笑的抖了又抖。

哇咧!這樣也能吃醋?

她那雙明媚眼眸忽然閃過一絲狡詐,決定好人做到底,送佛就送上西天去。

“你們……什麽都沒發生?”

繡繡不無遺憾的搖頭。

“這樣當然不算酒後亂性啦!”

凱蒂一副權威的口吻,讓繡繡心中忽然滿是愧疚。

她真的誤會他嗎?她那樣說……真的侮辱他嗎?

“連接吻都沒有?”凱蒂繼續追問。

只見繡繡又是滿臉通紅的搖頭。

這麽純情……如果不是剛剛那個殺氣很重的眼神,她還真要以為古亞倫其實對繡繡無動于衷呢!

這麽說來,他其實是個意志力很強的男人啊!

呵呵……她最喜歡看這種人失控了。

走在隊伍最後面的繡繡和凱蒂這時發現其它人老早就在一處空地稍做休息,順便等她們兩個跟上隊伍,連忙加快腳步前去會合。

“等一下有一處懸崖,請你們一個一個手拉手,靠着崖壁走,還要順便小心有落石……”經驗老道的獵人大哥們在出發前耳提面命,事關生命安危,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獵人大哥們帶頭接尾,把經驗不多的登山生手包抄在中間。繡繡堅持要凱蒂跟在隊伍前頭,自己跟另一個獵人大哥壓後。她沒料到古亞倫也留在最後,在獵人大哥興味盎然的注視下硬着頭皮伸出手,讓他緊緊握在手中。

“我不用牽了啦!我那麽厲害,對不對?”壓後的獵人大哥很識趣的拒絕繡繡伸出來的小手,差點脫口說出這其實是串通好的計謀,就為了讓某人可以順理成章的牽起繡繡的小手。

哎喲!誰教他們酒量不如人,願賭服輸也是應該的啦!

而且這個阿兜仔不錯,酒量不錯,體力不錯,膽識也不錯。

前天竟然還跟他們幾個老手一起去山上開路辟徑,說起話來也沒有外地人自認為優越的架子……難怪那些女人對他贊不絕口。

話說回來,他們已經說好要一起參加這個月底的大獵祭,呵呵!一起打飛鼠,獵山豬,然後像個勇士一樣凱旋回家抱老婆。

這一小段懸崖其它人輕輕松松的走,繡繡卻是走得忐忑不安,常常擡起頭來偷觑前面的古亞倫,一發現他回眸視察,又趕緊低下頭。

唉……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作賊心虛的小偷!

古亞倫就算發現她反反覆覆的動作也沒多說什麽,就只是沉默的握着她,小心翼翼的走,一旦過了懸崖,就毫不留戀的放手。

接下來他們又走了一段崎岖山路,過了一座用幾根樹幹搭起的便橋,終于穿越那片神秘蓊郁的蕨林,然後他們看見了一路上淙淙水聲的來源——

那是一個美麗的瀑布,四周布滿了巨大的岩石,岩石的外圍才慢慢點綴着幾棵挺拔的樹木,帶頭的獵人大哥們将疲憊的一行人領往樹蔭下的草地休憩,并且把背包裏的糧食拿出來補充體力。

古亞倫很快解決了繡繡的伊娜所準備的糯米飯團,獨自在那個瀑布的周圍漫步,他無意中散發出來的不凡氣勢讓人畏步,本來想要找他喝兩杯的那些獵人大哥們也都識相的自己喝了起來。

自從過了那段懸崖之後,就和他沒有交集的繡繡,其實也一直忙得不可開交。

或許是因為過了今晚,這一梯次的活動就正式結束了,所以即使學員們的年紀都不是蓳蔻年華,甚至有的都已經三、四十歲當了父母,大家卻都有些依依不舍,一路上不間斷的找繡繡和凱蒂閑話家常,似乎要把握最後可以相處的時光。

就算身邊總是随時有人在和她對談,她卻仍是不由自主的追逐着古亞倫的身影,當她又一次喝令自己別再轉頭看他,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深受他的吸引。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繡繡,那麽這裏就是巴拉冠裏面所介紹的夏亮亮嗎?”問話的男學員是人類學系的研究生,今天穿着一身嶄新的迷彩服和配備齊全的登山設備,顯然是特地為了今天所準備。

他這幾天一直觀察着繡繡這個部落文化講師,越相處就越欣賞她的清新甜美,可惜聽說那個外國人是她的正牌男友,害他一直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求,不過從今天兩個人僵硬的互動看起來,他其實是有機會的!

繡繡回過神來,給這個問話的學員一個略帶歉意的微笑,“不是,夏亮亮還要再往山裏面走,可是我們今天只走到這裏,等一下就要回去部落了。”

“原來這裏不是嗎?我還以為今天可以去傳說中的聖地尋幽探密呢!”

其它人聽了也紛紛發出惋惜,就連獨自站在人群外圍的古亞倫也回頭凝望着她,害她一時心慌意亂,只能假裝轉過身去跟凱蒂商量事情。

“其實……”

那個在斷崖押後的獵人大哥忽然插嘴,卻讓另一個年紀最長的獵人大哥伸手阻止,除了古亞倫,沒人注意到這個小插曲。

回程的速度似乎比早上來的時候還要快一些,他們很快又到了斷崖處,本來應該按照早上的順序一個個接續而過,沒想到那個有意追求繡繡的研究生硬是留在後頭,甚至主動朝繡繡伸出手。

“來,這次我帶你。”

繡繡在其它人虎視眈眈下,困窘的搖頭拒絕。

“不用了,你快點過去,大家都在等。”她露出歉意滿滿的笑容,心裏明白就算她跟古亞倫沒有機會,也不會給這個研究生機會。

獵人大哥倒是阿沙力的一把扯過那個拖拖拉拉的家夥,硬是把他趕上其它人的進度,留下繡繡和古亞倫單獨在後面。

“等一下!他們兩個沒有跟上來。”研究生心裏不平衡極了,當場發出嚴重抗議。

“你閉嘴啦!小心落石……你太吵,祖靈會拿石頭丢你,你不知道嗎?”獵人大哥才不鳥這個看起來很專業,其實虛有其表的肉腳,怎麽樣都挺那個比他還會喝的阿兜仔啦!

盡管有些尴尬,繡繡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蜜色臉龐瞬間光彩耀眼,讓古亞倫舍不得移開視線。

可是一想到她昨晚讓他為之氣結的那番話……居然說他酒後亂性!他根本連醉意都沒有,他真正氣的是她暗示他像發情的公狗,只想随便找一個女人上了了事!

媽的……如果這麽簡單就好了。

偏偏他就是只想要她!只要她!

還有,今天一直在她身邊嗡嗡吵個不停的狂蜂亂蝶,看着她對他們巧笑倩兮,他就忍不住要板着臉。

“我們走吧!”繡繡發現他又臭着一張臉,連忙收起了唇邊的笑意,也不奢望他會繼續牽着她的手,自己默默的走上那條鋪滿碎裂頁岩的窄徑。

這裏她每年至少會來個幾次,其實不太需要別人的刻意照顧,今天早上,也不過是貪戀可以親近他的機會,便容許自己虛僞的柔弱五分鐘……

那五分鐘裏,她發現他的手心很寬、很暖,是一雙厚實可靠的大手。

她還發現他的腳步很穩、很踏實,沒有遲疑,也不會浮誇,是耐走又強壯的長腿。

然後她發現自己在他身邊很嬌小,幾乎可以完全隐藏在他的身影後面……是不太強烈的存在。

或許她昨天的話誤會了他,或許昨夜他的确有幾分的激動是為了她,可是這樣的發展不見得不好,就讓她的心動到此為止,也許……比較好!

繡繡心不在焉的跨出一步,然後發現自己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往下墜……

“小心!”一群人全都驚呼出聲,以為自己會看見繡繡掉進山谷裏面。

一直尾随在後面的古亞倫眼捷手快的将差點失足滑落的繡繡拉回。

及時撿回一命的繡繡吓得臉色蒼白,想道謝卻又因為古亞倫肅殺猙獰的臉色而開不了口。

兩人只差幾步遠就可以踏上土石路面,繡繡打起精神來,在古亞倫冷靜的鼓勵下穩穩的走完這幾步險徑,一跨到踏實的地面,就頓時軟了身子。

一雙強健的大手實時撈起驚吓過度的繡繡,将她攔腰抱在自己的懷中。

那雙山雨欲來的雙眼很有威嚴的看了其它人一眼,這幾天跟他喝酒喝出默契來的老練獵人們便催促着那些小雞學員往前走。

從剛剛他救起繡繡的反應來看,這家夥的反射神經還真的挺不賴,是可以相約上山的可靠獵友。

撿回一命的繡繡怎樣都止不住自己渾身上下的顫抖,她也還沒找回勇氣迎視那雙怒氣橫生的碧眸,索性當起鴕鳥閉上自己的雙眼,賴在他懷裏發抖個夠。

“對……對不起……”終于,她試着開口,聲音仍是抖個不停,“謝……謝你。”

古亞倫其實也還沒從剛剛差點親眼看見她掉下山谷的驚吓中回神,他四肢百骸依舊暴動着方才駭然的情緒,看着繡繡的眼神怎樣也無法溫和。

“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麽?”他坐在一處樹蔭下,幾乎咬牙切齒的審問懷中的她,心想,她如果又說出惹他生氣的話,他幹脆就……

“我在想你。”繡繡還是緊緊閉着眼,臉上的表情卻帶着壯士斷腕的決心。

“什麽?”古亞倫眨了眨眼,懷疑有人吓壞了腦神經。

“我剛剛在想你……”繡繡終于睜開了雙眼,然後跟他四目相對,“我在想……我對你的心動,應該要停止了……”

古亞倫原本想要微笑的嘴角瞬間硬是扯了下來,那雙綠眸又掀起了滔天巨浪。

同類推薦

陰陽鬼術

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大神歪着跳

大神歪着跳

我叫黃埔華,是一名出馬弟子,人稱東北活神仙。 本人專注跳神二十年,精通查事治病,看相算命,代還陰債,打小人,抓小三。 承接各種驅邪辟鬼,招魂問米,陰宅翻新,亡靈超度等業務。 另高價回收二手怨魂厲魄,家仙野仙,量大從優,可開正規發piao! 如有意加盟本店,請點多多支持本書!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