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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核崩裂破碎, 碧绮絲的動作被定格在那一瞬,就像是目睹美杜莎後被石化的雕像, 然後化為粉塵, 被微風吹散。
“死了……嗎?”希澤爾慌忙從塵土中撈起什麽東西,飛快地向維蘭瑟這邊跑來。
“站住。”冷澈的聲音命令道。
“诶?”希澤爾僵硬地站在原地, “公主殿下……您身上的傷需要處理……”
“比起這個還有更重要的事吧?”漂浮在空中的維蘭瑟盯着他, “用劍使用的魔法?什麽時候學會的?殺了索恩用的就是這個手段?”
維蘭瑟使用了【異界探知】這個五環預言系法術,把精神沉入另一個位面征求一些古老存在的解答。土元素沉默而誠實, 雖然惜字如金, 只會對特定問題做出“是”、“否”、“也許”、“無關”、“不知”這樣簡短回答, 但絕不說謊。
她問了它們, 殺死索恩的是否是希澤爾,它們回答了——“是”。
元素們不喜歡頻繁的打擾,如果不是必要, 她也不會使用這個法術。現在她得到了正确的答案,不得不對這名一向聽話順從的男性打個問號。
未知的東西是最無法預料的,即便是他現在惶恐萬分、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維蘭瑟也有種難以掌控的直覺。
“你殺了他,還騙過了我……不,我的法術成功了, 你的思維不可能說謊……該死, 你難道修改了自己的記憶?!”那天看到的扭曲景象再一次浮現在她腦海。
這個家夥絕對是最危險的個體, 随意扭曲自己的認知, 和這樣的人不可能有任何道理可講, 他是徹底的唯心主義,一旦有什麽和他想象的不同,他就會用自己的方式将其“糾正”,這個過程有可能是僅僅在他腦海中進行,也有可能體現在別的更可怕的方式上。
而眼前的精靈男性現在被祈願術移除了日光詛咒,未見陽光的蒼白肌膚,加上他脆弱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片純淨的雪花,一位忏悔的無垢天使。
“我……我從未欺騙過您……嗚……”他絕望地流下淚水,看向手掌中從灰塵裏撿起的指環,将它套在無名指上。可這個失去生命的魔法物品只會松垮垮地掉下來,他試了無數次,最終只能放棄。
“壞……壞掉了。”他喃喃自言自語,眼中逐漸露出殘忍的瘋狂,仿佛內心被邪魔浸染,“都怪那個該死的賤人……她毀了公主賜我的寶物!如果不是她,您還會像以前那樣信任我……像以前那樣……随時觸摸我心靈的最深處……”
那種深淵一樣的東西,我從來就觸摸不到。
維蘭瑟冷冷地看着他,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沉寂,只見他瞳孔一縮,手放到了腰間的劍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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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嗎?
維蘭瑟早在防備他了,手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力場波】就要轟過去。
突然,她視野一晃,發現本來應該浮在空中的自己正站在地上。
希澤爾扭曲了次元,把他們的位置交換,站在他的角度上,維蘭瑟清楚地看到空中一根斷裂的鐘乳石正落下來,即将砸到空中避無可避的希澤爾身上。
她偏轉了力場波的方向,将之對準他頭頂的鐘乳石,随着隆隆巨響,巨大的鐘乳石被無形的重擊生生移開一米,只是擦過他的脊背。
即便如此,他也像斷線風筝似的掉下來,被維蘭瑟釋放一個【羽落術】然後以雙手接住。
盡管知道這是法術造成的輕盈,她抱住希澤爾時,看着他濕潤清澈的雙目,虔誠癡迷的俊臉,散亂的純白長發,仍然産生了接住一位從天而降的大天使的錯覺。
“對……對不起……”他漲紅臉,“我把公主……弄髒了……”
該相信他嗎?如果不是他的話,她肯定會因此受傷甚至死亡。
遠處不斷傳來吶喊和喧嘩,結合剛才的巨震,似乎她布置的暗棋被觸發了。
必須趕快進行下一步了。
維蘭瑟輕輕把他平放,希澤爾似乎讀懂了她矛盾的眼神,死死拉着她的衣角,用驚恐的目光哀求她不要離開。
這樣可沒辦法繼續。
她微笑着:“你還不知道吧?你現在的樣子和以前差別很大。”
在對方不知所措的眼神中,維蘭瑟凝出一個冰鏡,光潔的表面對準了希澤爾。
平滑的冰鏡映出一名雪白的精靈,純白的皮膚,銀色的長發……
希澤爾一聲慘叫,慌忙捂住臉背過身去,肩膀一抽一抽地傳來細細的哭泣聲:“請不要看……如此醜陋的我……我……我變成了……”
簡單擺脫。
維蘭瑟歪頭微微一笑,她的血肉開始變得透明,顯現出其中的肌肉和骨骼,不過背過去的希澤爾已經看不見了。
感覺到自身的生命精華被淬煉集中到指尖,維蘭瑟指向了哭泣的精靈,将治愈的力量傳導入他的傷處。
通常情況下,只有牧師能夠治療傷口,但法師也不是毫無辦法。
【療創之觸】是一個死靈系法術,本質上來講是抽取自身的生命力治療盟友,所以當希澤爾痊愈時,他所受一半的傷害被真實地反應到維蘭瑟身上。
似乎感覺到了自身的異常,希澤爾猛然一頓,正好看到慢慢扶着牆壁軟倒的維蘭瑟。
“公主殿下!”
自己身上的傷口出現在了公主身體的同一位置,他瞬間明白了她剛剛使用了什麽性質的法術。
“住口……不準哭!”
“但……但是……”
“呵,你是屬于我的東西,這沒有錯吧?”
“是!”
“我的身體也是我支配的,我從我的東西上轉移一些東西到另一件我的東西上,有什麽問題嗎?”
“……”雖然聽起來有道理,但總覺得不對,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需要你的身體,它比我的更強壯敏捷,你要抱我去更上層的寶庫……不過在那之前,先扶我去窗臺看看。”
在暗刃的庭院中央,一只長達100多英尺的巨型白色蠕蟲盤踞着,簡直就像一只異形的巨龍。無數精靈士兵拔出武器,遠遠包圍着它。憤怒的怪物承受着各種攻擊,身上不斷飙出藍色的體液,這種液體似乎有着強酸的成分,無論石頭、铠甲還是血肉,遇到它都會茲茲冒着白煙融化。
蠕蟲足部有着無數根觸腕,它用其不斷卷起周圍的精靈,把它們塞進它長滿尖刺的圓管口器,那蠕動着的惡心器官就像惡魔的腸道,一張一合間就能把一整只精靈碾成肉末。在吃下新鮮的血肉後,蠕蟲的傷口很快愈合,并有不斷長大的趨勢,那增生的肉體組織甚至撐破了表皮,裂開的傷口像是過分成熟的果實,然後在過剩的生命力影響下繼續痊愈。
“呵呵……我們安杜斯的祭司們真的非常執着,她們的命令也會得到毫無保留的貫徹,一支強大的軍隊……但這與聰明是兩回事。”維蘭瑟看着下面的屠殺,露出諷刺的笑容,“為什麽她們會認為靠人多就會贏?明明只是排隊來變成餐點而已。”
“那是……什麽?”希澤爾看着肆虐在人群中的巨大蠕蟲。
“那東西啊……你不是見過嗎?我們從巨人之杯中樞腦池中得到的奪心魔幼蟲。”
“可是……它……它沒有這麽大……”
“啊,這來自一個有趣的嘗試。”維蘭瑟在他懷裏扭動了一下,找到一個更加舒适的位子,“奪心魔的幼蟲被飼養在浸泡着主腦的腦池中,通常主腦會挑選其中強壯的用以繁衍,但一只奪心魔會排出數千枚卵,這些幼蟲顯然不會都有機會鑽進智慧生物的大腦,那麽剩下的蝌蚪去哪了呢?答案是被主腦吃掉了。
由于我們的到來,主腦逃離了它的城市,只剩下這些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小東西。但我們滅掉巨人之杯後,已經不用再生産奪心魔,我就想着先飼養看看,也不知道它們能活多久?
我把它們從巨人之杯運過來,放在我實驗室的玻璃标本瓶中暫時安置着。不過我那段時間非常忙,忘記給這些小寵物喂食大腦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它們餓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聰明的小家夥,它最先開始通過同類攝取營養。既然無法蛻變,它們就只能一直保持着幼蟲的姿态,這在很多蝾螈身上也很常見,在缺乏某些營養的時候,蝾螈即使繁殖期,依舊會保留外鰓及其他幼體特征,稱之為幼态延續……只不過,體型會越來越大。
總之,我發現這個小家夥的時候,它已經變得和小狗一般大小,并打碎了我實驗室所有的培養皿,吃掉了它的兄弟姊妹們。
在後續的研究中,我發現,它會通過攝取的生物的腦組織部分獲得相應的智力,我喂食了它蜥蜴的大腦,它因此獲得了一些簡單的條件反射,而洛斯獸的腦子則讓它學會了有限的邏輯判斷能力。
在他們發現它之前,它已經長成一只快一噸重,并且頗具威脅的野獸了,它缺乏的只是一枚真正智慧生物的大腦。
到時,它會覺醒知覺和靈能,也将意識到自己這副身體的醜陋與可悲,它本該成為一只優雅智慧的奪心魔,可惜現在卻只能屈居在爬蟲的身體中,這是多麽讓它絕望的現實啊……
瘋狂的食欲和對完美人形的智慧生物的憎恨,一定會讓它捕食自己看到的一切精靈……要怪就怪第一個打開地下室門的可憐蟲吧,闖入一位法師的居室可是一個致命壞習慣。
我的小寵物絆住了他們,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搜尋我們的戰利品,現在你可以抱我去樓上的藏寶庫了。”維蘭瑟愉悅地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子。
“公主殿下……”
“嗯?”
“太近了……請不要看……現在的我……很醜……”希澤爾窘迫地偏過頭,看起來對自己的新膚色非常自卑。
“你在說什麽?現在的你比以前更英俊……”維蘭瑟把他臉旁的頭發別在耳後,露出他完美的側顏,這樣端麗澄淨的姿容,任誰一看都是一位久居王庭的精靈貴族。
“這樣也不錯……不,簡直是太好了!白色在地表更加方便行事,你現在的姿态一定是我以後不可或缺的助力。”
“……真……真的?我……”希澤爾睜大眼睛,語無倫次地說着。
“當然,”維蘭瑟放松地倚在他胸前,聽着他心髒劇烈的跳動,“上樓梯的時候,請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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