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結婚快兩年，時穗幾乎沒有主動找他幫過忙，霍澤衍眼底掠過一抹好奇，旋即問道——

“什麽事？”

時穗思襯了片刻才開口：“我聽說萬盛最近有一個新的仙俠劇項目正在籌備。”

霍澤衍點點頭：“是有這麽一回事，不過這個項目的前期準備時間比較長，你想來試試？”霍澤衍算了算日子，到時候時穗早就已經畢業了，如果她時間允許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時穗見霍澤衍誤會了她的意思，連忙解釋：“不是我，是苡然，在過幾的采訪會上，你可不可以表露出一點和苡然的合作意向，只是一點意向，不會影響後續選角的。”

霍澤衍不解：“溫苡然工作室現在接觸的是你哥的劇本《刺紅》，沒有辦法兩邊同時拍攝。而且，溫苡然的古裝造型不如現代妝造搶眼，可能會有一點吃虧。”

霍澤衍不是沒有考慮過溫苡然，但是相對人氣來說，霍澤衍更想找一個貼合角色的演員。

說完之後，望着時穗糾結的小表情，霍澤衍突然明白過來——

“你是想通過我來刺激一下你哥？”

時堰這些年也制作了不少的好電影，他清楚什麽演員最适合什麽角色，只是他跟溫苡然之間鬧着別扭不好松口，要是霍澤衍這邊再施加一點壓力，憑着時堰和霍澤衍鬥了這麽多年的性子，再松口就容易多了。

時穗應道：“是這樣。”

她其實想的很明白，只是因為從來都沒跟霍澤衍開過口，突然說這些才會顯得支支吾吾。

“可以。”

霍澤衍應得很爽快，讓時穗都有些意外。

“不過……”

一個轉折，又讓時穗咯噔了一下，她擔心地問道：“不過什麽？”

“你打算怎麽感謝我？”

時穗開始犯難，像霍澤衍這樣的人，已經什麽都不缺了，她一時也想不到用什麽東西去感謝他。

霍澤衍饒有興致地觀察了她片刻，然後低聲笑道：“事成之後請我吃個飯吧。”

時穗用驚訝的眼神看着他，沒想到會這麽簡單。

霍澤衍挑眉：“不願意？”

時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願意願意。”

“好了，我還有一點工作沒有處理完，你先去自己玩一會。”像是哄小孩的口吻。

時穗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語氣弄得有些懵懵的，慢半拍地應道：“那我先回房了，你也早點忙完早點休息。”

“好。”

時穗回到房間，因着霍澤衍方才的溫柔口吻還在開心不已，浴缸溫熱，時穗慵懶地躺在裏面，時不時漸起一陣水花。

幾天後。

時穗又回到了宿舍，剛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就聽見室友在說——

“哇，溫苡然也太幸運了吧，‘萬盛’影業的霍總都公開說想跟她合作欸，我什麽時候才能和溫苡然一樣出名嗚嗚嗚……”

這話是白淺淺說的。

何蔓說的話一如既往的難聽——

“這就是傳說中的同人不同命啰，有些人什麽都不做，資源就會送上門去，而有些人就算跑斷了腿，也沒有人願意多看她兩眼。”

白淺淺實在受不了她這張破嘴，站起來說道：“何蔓，你一天不陰陽怪氣你難受是不是？你有錢整眼整鼻子，你怎麽不去把你的嘴也整一整，聽得人晦氣。”

何蔓最煩別人提她整容的事情，起身就要去跟白淺淺打架，時穗路過，被何蔓撞了一下。

何蔓還惡人先告狀：“幹什麽，你沒長眼睛啊。”

時穗擡頭看了她一眼，不想跟她計較，準備回自己的位置。

何蔓卻不肯罷手：“你撞了人，也不道個歉？”

白淺淺看不下去，生氣道：“何蔓，你自己的資源怎麽來的你心裏清楚，老在這裏顯擺什麽啊。”

何蔓氣急敗壞地說：“白淺淺，你給我說清楚，我的資源是怎麽來的？”

白淺淺原本不想室友之間鬧得這麽難堪，但是何蔓太咄咄逼人了，白淺淺破罐子破摔地說：“我上次和聽冉逛街的時候，都看見你摟着一個老男人了，就算你戴着口罩，我們也認得出來。”

“你再說一遍。”何蔓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白淺淺理直氣壯地回：“再說多少遍都沒關系，你一天到晚欺負室友，你以為你是誰啊，大家憑什麽慣着你。溫苡然那麽紅的大明星，脾氣都沒你大。”

何蔓氣得直接摔門而出。

白淺淺也是氣呼呼地坐在位子上。

時穗安慰道：“她喜歡說什麽随便她就好了，不用管她。”

白淺淺悶聲回：“就是你跟聽冉性子太軟了，所以她才老欺負你們，這種人就是不能慣着，不然很容易就得寸進尺了。”

時穗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別生氣。”

等白淺淺稍稍消了氣，時穗才問：“苡然要跟‘萬盛’合作了？”

白淺淺解釋道：“也不算合作，就是‘萬盛’的霍總今天在媒體采訪上說起有意合作的藝人是溫苡然。其實我還挺喜歡溫苡然的，我看她的戲長大，是她的小粉絲，要這能和‘萬盛’合作，我也替她開心。”

聞言，一旁的許聽冉有些羨慕又有些消沉。

白淺淺安慰她：“聽冉，你不用在意何蔓說的那些話，你很優秀，缺的只是一個機會，說不定哪天就大紅大紫了，穗穗也是。在我看來，你們都是很優秀的人。”

與此同時。

長安影業的項目會議上，幾個項目組長也在議論——

“這霍總到底是怎麽想的，他該不會真的想找溫苡然合作吧？”

“雖然溫苡然現在的人氣是不錯，可是根據我們對‘萬盛’的了解，他們一向也不是靠人氣選角，這次是怎麽了？”

“溫苡然演古裝也不是不行，我覺得上次那部電視劇沒有紅起來跟劇組妝造也有很大關系。這次是‘萬盛’制作的話，那肯定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覺得溫苡然這張臉這個身材，現代裝才是最搶眼的。”

“……”

幾個項目組長齊刷刷地看向時堰——

“時總，要不咱們再跟溫苡然工作室溝通一下，要是溫苡然真跟‘萬盛’合作了，就‘萬盛’的口碑和溫苡然的人氣，明年恐怕沒什麽劇能跟他們打了。”

“時總，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溫苡然的确是最适合咱們劇本的人選，再争取一下吧。”

“……”

大家都在勸時堰，時堰被他們吵得腦袋疼，皺着眉頭說道：“行了，你們先出去吧。”

兩分鐘後，辦公室突然安靜了下來。

時堰坐在辦公椅上，腦袋突突地疼。

原本想着娛樂圈這麽大，除了溫苡然，換一個人演也不是很難，誰知道還真TM難。

難就算了，霍澤衍還要跑到他面前火上澆油。

時堰在心裏默默把霍澤衍罵了八百遍。

第二天，時穗給程歡打了一個電話。

程歡當時在開會，沒有立即接，等開完會才給時穗回了一個電話——

“喂穗穗，是我，剛剛去開了一個會，沒有看到你打的電話。”

時穗應道：“沒關系歡姐。”

程歡問她：“昨天霍總突然說想要跟苡然合作，是不是穗穗幫的忙？”

時穗輕‘嗯’了一聲，然後問道：“苡然是什麽反應？”

程歡無奈地說：“苡然倒是沒什麽反應，她上次拍的那部古裝劇效果不好，每次看彈幕的時候都有一堆人罵，她暫時可能對古裝都沒什麽想法。”

“沒關系歡姐，昨天的這個新聞只是為了刺激我哥的，他現在應該開始着急了，再等兩天就會聯系你們。”

程歡還是有些為難，“穗穗，你也知道苡然這性子，只怕就算‘長安’的人過來找，苡然也不會答應。”

時穗提醒道：“歡姐，你跟苡然說，‘長安’的人正在跟梁依接觸，吓一吓她，就好了。”

溫苡然最讨厭的就是梁依，當面一套背面一套，暗戳戳給她捅了不少刀子。

要是這麽好的劇本落到梁依的身上，溫苡然肯定是不能忍受的，到時候她跟時堰那點小吵小鬧就不算什麽了。

聞言，連程歡都難得地笑了笑——

“這次麻煩你了穗穗，改天請你吃飯。”

“歡姐不用客氣。”

果然如時穗所料，溫苡然聽到程歡說時堰準備用梁依的時候，整個人都炸了——

“時堰瘋了吧，梁依頂多就是一個富太太，跟人間富貴花哪裏搭邊了，就她那打戲，我又不是沒有看過，每次都找替身也沒替出個什麽來。”

“時堰一定是瘋了，這麽好的劇本，找一個梁依，毀了毀了。”

程歡在旁邊暗示道：“要是沒撲呢，時堰既然敢找梁依，那他肯定是有這個自信，到時候梁依名利雙收，你不介意？”

溫苡然默了會，這麽好的資源落在梁依身上她肯定是不甘心的。

過了會，她嘆氣道：“那我能有什麽辦法，時堰本來就跟我不對付，他要是真想用梁依，我還能去阻止他不成。”

程歡說道：“我可以再去幫你争取一下。”

溫苡然有些不可思議，“歡姐，你是不是不知道時堰那人有多小氣？”

“沒關系，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

溫苡然不抱任何希望，“行吧，你去試試吧。”

幾天後，餐廳裏。

時堰拿着合同在餐廳裏等人，溫苡然因為拍攝廣告耽誤了一會，一到那裏，她就看着時堰冷着一張臉。

等她坐下的時候，時堰就不滿地開口道：“簽個合同還能遲到，溫小姐還能不能有一點職業素養。”

溫苡然想到程歡的勸誡——

态度好一點，保持笑容，不能吵架。

她盡量忽視時堰的那張臉，然後揚起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笑靥如花地說道：“時總不好意思，剛剛在拍攝，攝影師路上堵車來晚了一點耽誤了進度，不是故意遲到的，真是抱歉。”

對于溫苡然這極其反常的态度，時堰多少有點遭受不住，伸手不打笑臉人，想再嘲諷兩句的心思也徹底落了空。

見時堰難得不說話，溫苡然輕言細語地說道：“還要走什麽流程嗎？要是沒有的話，不如早點簽完合同，我也不能耽誤時總寶貴的時間不是。”

說得這麽好聽，時堰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個臭女人就是不願意跟他多待。

看穿她的心思後，時堰特意多磨蹭了一會。

溫苡然雖然不情願，可是為了合同，她還是忍了下來，裝笑裝的她牙都要酸了。

終于——

半個小時後，溫苡然看着合同上時堰那一氣呵成簽下的名字，拿到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然後幹淨利索地起身。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時總用餐了。”溫苡然一刻都不留戀，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來提醒：“哦對了，時總，賬記得結一下。”

時堰看着某些人嘚瑟的身影，嘴上念叨着——

“好看的女人果然都是騙子，翻臉比翻書還快。”

從餐廳出來，溫苡然立馬又去赴了下一個飯局。

時穗和程歡正在等她。

溫苡然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開吃了，程歡問道：“你剛剛不是跟時總去吃了東西嗎，怎麽還這麽餓？”

溫苡然飯量不小，只有拍戲的時候會克制一下自己的體重，平時會比較放肆。

咽完嘴裏的東西後，溫苡然吐槽道：“你們覺得我看着時堰還能吃下東西嗎？我連口水都沒喝，吃完東西就過來了。”

程歡和時穗聽見這番話見怪不怪，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能這樣互相不待見。

等溫苡然吃了一會後，程歡才說：“這次的事，得好好謝謝時穗。”

“嗯？”溫苡然擡頭，一臉不解，“穗穗，你幹什麽了？”

程歡解釋道：“是穗穗讓霍總放出想跟你合作的消息，然後‘長安’那邊有了緊迫感，才會這麽快答應跟咱們簽約的。”

“所以霍總根本就不是想跟我合作，是因為穗穗的話才這麽說的？”

程歡以為溫苡然在意這個，正準備解釋兩句，就聽見溫苡然高興地說——

“穗穗，快說，你跟你家霍總進展到哪一步了，為什麽他現在連這種忙都肯幫你？”

“他以前可從來沒在公共場合說過想和誰合作，托穗穗的福，我也算是頭一個了，那梁依肯定氣死了。”

溫苡然暗自高興了一會後，又回到了正題——

“穗穗，說說，你是怎麽讓霍總答應的？”

“你們是不是幹了什麽羞羞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