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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徐瑾曼問完, 等了幾秒鐘,沈姝就一言不發看着她。

徐瑾曼稍微清醒了點,沈姝怎麽會做這種事?

要做也是逼不得已。

她理性分析:“因為我昨天有點鬧, 所以……?”

沈姝擡眼,淡淡說:“那我應該把你拴洗手間。”

“……”而不是和她铐在一起。

徐瑾曼替她補了後半句。

徐瑾曼醒了醒神:“……我想想。”

“這東西是你拷上的。”沈姝沒給她機會想,平鋪直敘說。

“……?”

看着徐瑾曼驚訝,甚至略顯震驚的神情, 沈姝那雙驚豔的桃花眼微不可見的往下壓了一瞬,問:“你真不記得了?”

沈姝的眼睛不似徐瑾曼天然有上揚感,天然給人壓力,只是因為她不愛笑, 偏魅色的眸子便多了幾分冷意。

特別這種時候, 這種審視, 格外的冷。

徐瑾曼盯着她眉心, 底下小幅度轉了轉手腕:“真是我?”

徐瑾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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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酒品什麽時候這麽差了?

她昨天确實沒想到會喝多, 講道理的話, 原身酒量沒這麽差。

但她這身體本來也挺複雜,還是個二次分化, 酒量有變化也不稀奇。

而且她之前就有點原身後遺症,對原身喜歡厭惡的東西都會産生反應。

昨晚喝醉後失去主觀意識下, 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刺|激後做點出格事……

不是沒可能。

片刻。

徐瑾曼平移開目光,問:“……那我沒對你做什麽吧?”

沈姝從她臉上錯開,有意無意的動了下腕上的鐵東西,清冷開口:“你還想做什麽?”

徐瑾曼因為沈姝動作低眉, 手铐邊緣, Omega的柔嫩手腕有幾道淺顯的烏青。

“……”

徐瑾曼說了句抱歉, 她似乎斷片了。

“不對。”徐瑾曼思路恢複,說:“這東西哪來的。”

她酒店可沒有這玩意兒。

誰知一開口,沈姝看她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

徐瑾曼順着沈姝看過去,三米外的地毯上藍色箱子大開着,依稀能看到散亂散在箱子邊緣的鐵鏈,皮套,等亂七八糟、且難以入目的東西。

徐瑾曼揉了揉太陽穴,這媽是真行。

昨天這箱子是陸芸幫她收拾的,她以為也就是些衣服,沒想到陸芸連這種東西都給她帶上了。

徐瑾曼蒼白無力的說實話:“這不是我拿的。”

“不用解釋。”沈姝說:“我不幹涉人家的個人愛好。”

“……”

她……算了。

東西擺在這兒,說什麽都不太可信。

當務之急是先把鑰匙找出來。

二人一起起身,走到箱子前,一起蹲下。

找不到,就一樣樣把東西拿出來,有的衣服、器具物件兒裏面有縫或者空間,還得拿在手上抖幾下。

沈姝臉色自始至終沒好過。

徐瑾曼則感受到社死的終極奧義——就算不是你,當別人以為是你時,你就已經社死了。

可惜箱子裏翻完,也沒有看到鑰匙的痕跡。

“……”徐瑾曼艱難說:“找人開鎖吧。”

沈姝:“你怎麽說?”

這語氣已經是帶着殺氣了。

徐瑾曼一想,是不适合,沈姝現在開始演戲,前兩天還在熱搜上,萬一事情傳出去,人家怎麽想她?

說不定還得上社會新聞。

‘年輕妻妻玩的花被手铐鎖住,清晨尴尬求助鎖匠……’

徐瑾曼盯着視線:“我給周沛打電話。”

沈姝沒說話,徐瑾曼便起身,結果忘了還被鎖着,又把沈姝一拽。

徐瑾曼想。

過了今天,她可能會被沈姝拉黑。

打完電話。

二人齊齊坐在沙發上,徐瑾曼找了個披肩披上,為了緩解氣氛,打開電視。

電影頻道。

好巧不巧,電影正好是夏純主演的。

屏幕裏,夏純的五官被稍稍拉近,她的額頭抵着對方的肩,衣衫半解,溫柔動人的訴說着凄楚委屈。

不得不說,她的演技很好。

夏純的臺詞很容易就能帶動人的情緒點,加上畫面旖旎,兩個女人肌膚相貼,姿勢柔美多情。

連她這樣不怎麽看電影的,也能看進去。

徐瑾曼:“夏純的演技挺好。”

沈姝:“嗯。”

她不由想起,童嘉跟她說,沈姝卡的是一場和夏純的調情戲。

看着電影裏溫柔妩媚的女人,徐瑾曼幻想着,沈姝和這樣的夏純站在一起,應該也是絕美的畫面。

她思緒斷了一瞬,問:“你昨天拍戲怎麽樣?”

側頭去看,淺白的光開始照進來,沈姝側臉添了朦胧感。

沈姝看着屏幕裏的人,眉眼舒冷,徐瑾曼隐約感覺到有一絲情緒。

很淡,看不太出來具體是什麽。

她聽沈姝道:“場地調整,明天拍。”

徐瑾曼點點頭。

沈姝突然側頭,和她目光對上,二人都微微一怔,沈姝道:“你以前不是這個酒量。”

她話題很突然,徐瑾曼随口回:“可能昨天不舒服。”

沈姝緩緩說:“下次不舒服就別逞能。”

徐瑾曼心說,這話聽着人好像又不生氣了?

下一秒,沈姝:“害人害己。”

徐瑾曼:“……”啧。

隔了半分鐘。

被沉默覆蓋的客廳裏,徐瑾曼輕輕咳了一聲:“沈小姐,你介意一起去個洗手間麽?”

沈姝:“……”

本來想稍微緩解一下氣氛再說,現在看來,這氣氛一時半會是下不去了。總不能讓她一直忍着。

“憋着。”沈姝道。

徐瑾曼:“……?”

Omega記仇起來,是真的狠啊。

好在沈姝不至于滅絕人性,在周沛來之前松了口。

就是整個過程不是很順利,手铐短,沈姝的手幾次碰到徐瑾曼腿上的皮膚,兩個人都不是很自在。

周沛只20分鐘就趕了過來。

“能行嗎?”徐瑾曼看着周沛把工具拿出來。

周沛說:“上次給您開過,沒問題。”

徐瑾曼:“……”???

她明顯感覺沈姝側了下臉——哦,上次。

徐瑾曼此刻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就想着,周沛是個好助理,有問,必答。

手铐解開,二人的手腕都各有青紫,沈姝的要嚴重些。

沈姝從洗手間簡單收拾出來,徐瑾曼問她要不要冰敷一下,沈姝搖頭。

徐瑾曼讓周沛送她回去,這時童嘉打來電話。

沈姝:“不用,我另外有安排。”說完朝門外去。

周沛回頭眼神詢問徐瑾曼的意思,要不要跟上去送,徐瑾曼搖搖頭,等人出了門,說:“她不想就不要勉強了,別讓她不舒服。”

周沛聞言一頓,随即點頭。

洗手間裏,徐瑾曼的肩帶被扯壞了一半,她脫下裙子,站在鏡子。

鏡中人皮膚雪白,滑嫩如嬰兒,沒有一點瑕疵。

她不由晃了下神。

徐瑾曼換好衣服出去,看到周沛還等在外面,鬼使神差道:“你幫我查個東西,我以前幼兒園的資料,要學員照片名冊。”

周沛的話平靜而沉穩。

“好的,到公司給您。”

徐瑾曼一頓。

看到她的表情,周沛解釋說:“您查過的東西,沒吩咐銷毀,我那兒都會有存檔。”

原身對小時候的事有這麽強的執念,她查過,也符合她的個性。

那小暑這個人肯定也是查過的。

徐瑾曼試探問起。

果然,周沛沒有任何驚訝,搖頭:“您讓我銷毀了,好像還剩一張照片。”

到公司後,周沛将小暑的照片發給她。

徐瑾曼看着手機照片裏的女人,五官依稀還有點孩童時的影子,只不過已經很淡了。

她打量着陌生女人的臉,微微心驚,仔細看,這個女人竟然和沈姝眉眼有一兩分相似的地方。

徐瑾曼深思片刻,思路漸漸清晰起來——

當時讀到原身費盡心機娶沈姝那段時,她也有過一瞬間的疑惑,原身變态不假,非要把人娶回家折磨的點,力度還不夠。

可如果原身将沈姝代入到小暑身上,娶沈姝是為了洩憤和報複,甚至……轉移那扭曲的感情。

就說的通了。

‘小暑’

沈姝。

連名字都有共同點。

幼兒園的事,一個孩子竟然記了這麽多年,還将它變成了偏執。最後甚至将沈姝當成一個折磨的替代品。

徐瑾曼想到沈姝,心髒隐隐擰在一起。

而且孩童時期的原身已經心裏扭曲……

徐瑾曼目光落在手臂上,沒有任何痕跡。

或許是不足以留下疤痕,或許是靠手術手段修複。

但她幾乎可以斷定,原身的一切病症皆源自于徐家。

或者說就是徐韬。

那張全家福也能驗證這一點。

徐韬一定對原身做過什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家暴。

可陸芸不管嗎?

還有一點,渠城的事陸芸為什麽不讓她查呢?

徐瑾曼站起身,往下巨大玻璃外,俯視而下,行人變成一個個移動的小點。現在這些問題也不可能馬上就搞清楚。

最重要的也不是這些。

徐瑾曼忽地想起清晨那張動人的臉。

她想對沈姝再好一點。

一小時後。

童嘉敲開徐瑾曼的辦公室,看到散漫自在的徐瑾曼難得神思不屬,把包往桌上一放:“我就是嫌家裏悶,你怎麽也這幅歷劫的模樣?”

徐瑾曼心說,歷劫都沒這波折。

其實比起徐家的事,她更心酸沈姝。

原身把小暑放了,卻把沈姝當做替代品企圖利用婚姻之便折磨。

沈姝什麽都沒有做錯,全然是無妄之災。

“什麽事?”徐瑾曼問童嘉。

童嘉坐到徐瑾曼對面,接過周沛端來的咖啡:“我心情也不好。”

徐瑾曼:“巧了。”

“那你先說說,你怎麽了?”

“有事就說,我今天沒空應付你。”

童嘉習以為常:“切,好歹朋友一場,我有一個忙,你幫不幫?”

“說。”

“我女朋友出差了。”童嘉說:“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想找你給點意見。”

徐瑾曼莫名其妙:“什麽意見?”

童嘉道:“你和沈姝在床上都喜歡什麽姿勢啊?刺激一點的。”

“……”徐瑾曼:“你有病?”

“你才有病。”童嘉把咖啡往旁邊移,然後雙手趴在徐瑾曼對面,下巴靠上去:“我說真的,你別看我經常跟你口嗨,其實我和我女朋友在那方便還是挺保守的。”

徐瑾曼:“……”

真沒看出來。

徐瑾曼放下手裏的文件,盡量把面前這人當成一個柔弱的Omega對待。

她心平氣和:“你能不能注意點,聊點正常的話題?”

童嘉立刻搖頭:“不能。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我要是不要求,我和我女朋友能半個月不做。”

“……”徐瑾曼:“關我什麽事?”

“誰讓你是懂王呢?早就聽說你玩兒的花,就當收個學生嘛。”童嘉苦着臉,“大不了以後我把沈姝消息免費給你。”

徐瑾曼:“……”

徐瑾曼睨着她的樣子,腦子裏莫名想起早上畫面。

沈姝就坐在身邊,不過一拳頭的距離,她的黑色頭發有幾絲翹起來,白T恤略微起皺,穿着黑色藏銀線的短裙,手铐铐着她如奶油白皙的手臂……

淩亂而禁|忌的美。

剛聽完沈姝被原身欺辱的真正原因,按理說她現在不應該想這些。

這種回味怎麽都有點禽|獸。

除了這點之外,徐瑾曼并不覺得這想法羞恥。

她只是單純認為那樣的沈姝,确實很美。

徐瑾曼沉思片刻,道:“或許你可以考慮……買個铐子?”

“?”

“能行嗎?”童嘉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裏已經躍躍欲試。

“行不行不知道,應該挺刺|激。”

“應該?說得好像你沒玩過。”

徐瑾曼沉默。

昨晚她的印象只記得趴在沈姝背上,回了酒店,然後……後面就斷片了。關于手铐,play的整個過程她完全不記得。

所以她只能說,可能是玩過。

童嘉心滿意足離開後,周沛從外面進門,說道:“小姐,剛才陸夫人給我打了電話。”

“說什麽?”

“問您有沒有吃飯,身體怎麽樣。”

徐瑾曼一頓,說實話,陸芸給她的母愛是她沒有體會過的,但那種無原則無底線的溺愛,偶爾也讓她不适。

忽然,她聽周沛說道:“其實陸夫人挺不容易的。”

周沛難得在她面前說這些,徐瑾曼道:“我知道。”

陸芸和徐韬是再婚,她不常回去,徐韬對他前任的孩子顯然更喜歡,陸芸在那個家裏,也不好過。

“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徐瑾曼卻搖頭:“你覺得我應該回去?”

“徐家那麽大的家業,陸夫人應該是想您回去。”這話一語雙關。

徐瑾曼揉了下脖子,後背靠向椅子,可能聊了會兒天,她的情緒放松了一些。

“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徐家的家業。”她道:“我和身邊的人,活的輕松自在就行。”

大概是想童嘉說的那樣,她從小到大對錢沒什麽欲望,對她來說賺錢也不是什麽難事。所以有時候她過的很理智,有時候又活的很理想。

“曼曼真的這麽說?”

“是的。”

陸芸放下手裏的修枝剪,對着手裏道:“她怎麽能不在乎呢?沒有徐家,靠她幾家小公司,以後要怎麽活下去?”

“夫人,小姐現在做的很好,至少這些都是她自己的努力。”

“你懂什麽?沒有徐家在背後撐腰,她怎麽可能這麽順利?就算是她自己的努力,但這都是那是暫時的,以後呢?誰來保證她永遠能這麽順遂?”

陸芸道:“把你留在她身邊,是為了照顧保護她,其他的話不需要你來說。”

周沛靜了一瞬:“是。”

陸芸沉默片刻:“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再怎麽玩,胡鬧,至少她還有争家産的心氣兒,自從結了婚……”

她問:“上次說她和沈姝不在一起住?”

“是。”周沛頓了頓:“她們昨天住在一起。”

“之前呢?”

“只在沈家那次,之後沒有過。”周沛說:“以前她和沈小姐有些誤會,沈小姐可能不太願意。”

陸芸道:“不願意,曼曼就算了?曼曼這麽寵她?”

周沛回是。

挂掉電話,陸芸的冷意化作焦慮,她可以用一切來庇護她的曼曼,讓她怎麽開心怎麽過,玩的再過火只要不出人命,她都能給她收拾。

可她已經老了,曼曼還年輕,将來沒了她的庇護,就只能靠徐家。

她允許她貪玩,但不能允許她不争不搶不在乎,被哪個女人迷得沒了心氣兒。

陸芸決定親自去看看。

徐瑾曼回酒店的路上,晚上沒睡好,早上又起的太早,天還亮堂着,她就有了困意。

不知原身以前是不是也這樣,總覺得最近挺容易犯困。

胡思亂想着,徐瑾曼手機微微一震。

沈姝:【你來一趟吧,你媽來我家了,說要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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