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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這個問題過于驚悚。

徐瑾曼不是沒有想過面對的時候, 只是猛然一下,她還真有點……措手不及。

她看着沈姝幹淨如水的神色,忽地, 一顆晶瑩的水底綴在她柔暢的顴骨, 淅淅瀝瀝的水砸下來。

徐瑾曼擡手擦了擦眼皮的水漬, 說:“上去說?”

讓周沛先回去,然後和沈姝上樓。

她隐瞞的真正原因無非是因為當初的信任危機,以及沈姝對Alpha的抗拒,雖然她還不知道沈姝抗拒的真正原因。

但若沈姝開口問, 她內心并不想隐瞞。

陣雨來得快,幸而周沛臨走時給了她一把傘,從大門口走到沈姝公寓樓,需要一分半鐘。

并肩而行,一路無話。

徐瑾曼撐着傘, 将傘沿往沈姝那邊移了幾寸。

打開門, 剛才的雨瓢潑匝地,濺了些到腿肚子, 此刻正順着皮膚往高跟鞋裏鑽。有點涼。

徐瑾曼就站在門口, 看着沈姝換完涼拖。

反正接下來的話說完,她估計也進不去了。

沈姝直起身, 安靜的朝她看來,那雙桃花般動人的眼睛仿佛能透過徐瑾曼的皮囊, 直穿進靈魂去。像是什麽都看透了。

或是什麽都猜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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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隔了幾秒。

徐瑾曼說:“我其實……”

忽地一下,門外響起敲門聲,那動作略重, 沉悶快速如敲着鐘鼓, 顯得很不耐心。

徐瑾曼:“……”

陸芸的出現打破了徐瑾曼的節奏, 陸芸手上雖然沒有行李,但看她的臉色,便知道今天再過來肯定沒那麽簡單。

果然,陸芸進門後冷着臉坐到沙發上,鱷魚包連着上面一抹雨水,一并砸在茶幾上:“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她是瞪着沈姝說的。

沈姝愣了一瞬,徐瑾曼已一步跨過去隔在她與陸芸中間。

徐瑾曼:“媽,怎麽了?”

陸芸的視線便自然落在徐瑾曼身上,她盯着徐瑾曼說:“自從結婚,沈家打着我徐家的旗號得了多少好處,這我就不說了,結婚時給沈家投資的那兩千多萬我也當喂狗。可我明确的告訴過沈家,這次的事徐家不會管,更別打來徐家的主意……”

陸芸嘲諷的笑了聲,瞪向徐瑾曼身後露出五官的女人。

“她倒好,我的話是沈家夫婦沒放在眼裏,還是她覺得我可笑?轉頭竟然吹起了耳旁風,讓你去砸錢?”

她打第一次見到沈姝這張臉就不喜歡。

她知道曼曼小時候心裏有過一個疙瘩,那是個小女孩兒,周沛還為她找過這個女孩兒,并且在當時發生了一些事。

一開始沈姝出現時她并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那一分的眉眼相似,很少有人能看出來。

直到曼曼提出要娶沈姝,她才知道,沈姝不過是個替身。

當時她想着,如果是這樣那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既然那個坎曼曼自己邁不過去,找個人給她發洩發洩也沒什麽。

當時沈家也是缺少資金鏈,事情一提,那邊就迫不及待要答應。

不過是兩千多萬,就當給曼曼買個讓她高興的禮物。

但現在不一樣。

沈姝動了她的底線。

她能夠幹擾曼曼的選擇和決定,結婚之後,曼曼脾氣軟了,心性也軟了。

沈姝詫異的看向徐瑾曼,魏吳青今天找她過去,目的确實是要錢,也的确讓她找徐瑾曼幫忙。

但她根本沒打算跟徐瑾曼提。

徐瑾曼說:“媽,你誤會了。姝姝什麽都沒提,是我剛好聽說這事兒。”

她給沈家提供的八百萬周轉資金,比起當初結婚時那兩千多萬,也算不了什麽了。

陸芸這麽生氣,很大程度是因為讨厭沈姝和沈家。

以為是沈姝在背後撺掇她。

就像她說對家業失去興趣一樣,陸芸的第一反應還是怪沈姝——哪怕從邏輯層面,沈姝沒必要這麽做。

“這還不重要嗎?”陸芸怒道:“你給出去的是你目前賬面上所有的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肯要我的錢,卻把自己的錢全部送進別人口袋,你讓我看着不管嗎?!”

沈姝動作一震。

徐瑾曼開了一家風投公司,最近都在往外考察,她是知道的。

但真的如陸芸說的那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徐瑾曼聞言,回首輕聲對沈姝說:“你先進去吧?”

沈姝緘默數秒,點頭。

現在這個情況她留在這兒,确實會變得更糟。

陸芸正在氣頭上,看到沈姝要走,對徐瑾曼皺眉說:“我就是來找她的,你讓她走什麽?你告訴我,你不要徐家,不要家産,不要我給的錢……”

她擡手指着沈姝的背影:“是不是都因為她?”

沈姝背脊僵了僵,未作停留。

客廳裏響起主卧的輕輕的關門聲。

徐瑾曼坐到陸芸旁邊,盡量讓語氣緩和。

“我給沈家的錢不是空給,那是簽了合同的。”她解釋說:“不要分成,一筆還清,三個月內沒有履行合同,就得拿公司股份來抵。”

“你以為他還的上?”

陸芸冷笑:“那對父子就是廢物,你以為這次的事又是為什麽?是因為沈家那個兒子被人合夥騙了個大項目,中間介紹人就是韓家的小兒子,現在出了事,沈國良那蠢貨居然找去韓家要說法。”

人人都知道北城有兩大商業王朝,徐氏和HP韓家。

徐氏主攻進出口貿易,以及房地産。HP主攻電商和新能源,近年開始涉及地産開發。

以韓家的地位,就算是韓家小兒子故意整他們,也不能硬砰上去。

沈國良直接去找韓家要說法,這确實是很愚蠢。

但也是仗着徐家的勢力。

他沒想過這商圈裏利益永遠是最重要的,就算有徐家撐腰,也不會再有多少人敢冒險給他介紹生意,萬一出了事,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而徐家和HP韓家表面上和氣,實際兩家底下就是競争對手的關系。

沈國良仗着徐家的勢得罪了韓家,徐家最好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畢竟一個小小的沈國良,對于陸芸和徐韬來說,屁都不是。

犯不上為了他們,打破這種平和。

“我知道的。”徐瑾曼說。

那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所有現錢,事先當然會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你知道?!”

“我娶了沈姝,現在為了徐家和韓家的一點微妙關系,就對她家裏不管不顧,這難道是對的嗎?”

其實她也看的出,沈姝還是心軟了。

否則不會在那個接到沈國良出車禍的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陸芸被問的怔了一怔,随即厲色道:

“你還說不是因為這妖精!我真是後悔讓你結這個婚!”

陸芸:“我怎麽跟你說的,永遠別相信外面在這些人,他們都不可信!這世上只有你媽不會害你!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麽樣了,你什麽都不要了……”

徐瑾曼自問不是個冷血的人,饒是她本身對陸芸沒有什麽感情,即便陸芸和徐家背後還藏着詭狷的秘密……她也還是可憐她作為母親的一面。

可并不代表她接受這種。

尤其她越漸感受到的掌控欲。

“媽,你或許不是單純的讨厭沈姝。”徐瑾曼看着陸芸,一字一句說出事實:“你只是覺得我在脫離了你,所以感到無法接受對嗎?”

她的聲音像敲在玻璃上,如有實質,語氣卻是平和。

“可我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我想要的活法。”徐瑾曼說:“你也該放手了。”

陸芸臉色一白,“你說什麽……”

話沒說完,捂着心髒彎下腰去。

徐瑾曼立馬彎身去扶她,急色道:“你怎麽了?”

“藥,包裏的藥……”

徐瑾曼忙拿起陸芸的包,翻出一個白色小瓶。

大概聽到外面的動靜,卧室門打開,沈姝快步趕過來,又從廚房倒了一杯溫水送來。

陸芸吃完藥緩了幾分鐘,臉色終于好些。

徐瑾曼将人扶到客房躺下,想給醫院打電話被陸芸攔下,她安撫道:“吃了藥就沒事了。”

陸芸堅持,徐瑾曼見她臉色确實紅潤起來,點點頭。

“曼曼別怕,媽沒事。”陸芸雖然緩過來,但精神明顯沒有進門時那般的勁頭。

徐瑾曼聽到她第一反應是安撫,心嘆一聲:“你好好休息,別的事以後再說吧。”

将門半開着,走出客房。

沈姝站在廚房的桌臺邊上:“你媽媽還好嗎?”

“沒事,她休息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陸芸有心髒病。

沈姝看她的神情,将手裏幹淨的水杯遞過去。

徐瑾曼走過去:“謝謝。”

接下她手裏的水杯,雪白的脖頸稍揚起,因為吞咽的動作,喉嚨微微一動。

沈姝這才看到,徐瑾曼半邊被水暈開的衣袖。

她穿的米色上衣,水一沾便貼在皮膚上,因為布料薄,心口側面的圓潤弧度更為明顯。

“你先去洗澡吧,好了叫我。”沈姝錯開視線,說:“然後我們談談。”

徐瑾曼頓了一頓,咽下擦了下嘴角的水漬,點頭:“好。”

浴室裏,徐瑾曼仰着頭,頭與身體一并暴露在浴霸下。

腦子有些混沌。

陸芸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完全在她預料之外。

她還是這麽不擅長去處理這些關系。

徐瑾曼草草沖了個澡,在客房門口看了眼陸芸,發現沈姝在裏面。

“你媽媽還是不舒服,她的私人醫生馬上過來。”沈姝伸手把大燈關了,留下床頭燈,讓陸芸的眼睛能舒服些。

徐瑾曼微微一凝,拉下頭上的浴巾,走上前。

陸芸閉着眼,呼吸沉而急促,眉心緊皺着,額頭隐隐可見細汗。在這麽一刻,她覺得自己剛才不該就這麽放下心來。

醫生來的很快,查看一番說是受了刺激,吃過藥還沒有完全平順。

“現在看來血壓什麽都正常了,沒有太大的問題,今晚家屬就留在這兒看着,明天白天最好還是來醫院檢查一下。”

徐瑾曼:“是心髒病?”

醫生說:“高血壓心髒病,挺多年了,徐小姐,你媽媽瞞了你這麽多年,也是怕你擔心,陸夫人真是我見過最好的母親了。”

徐瑾曼沒說話,道了謝将醫生送出門。

回頭看到沈姝稍稍合上客房的門,二人視線相撞,徐瑾曼先道:“現在聊嗎?”

沈姝搖頭說:“你先照顧你媽媽吧。”

擡眼,目光忽地一頓。

徐瑾曼的頭上半幹懶散而淩亂,身上是一件歐根紗長裙。

察覺她的視線,徐瑾曼聳了下肩:“沒換的了。”

她根本沒想到會在這兒住第二晚,所以只帶了一套睡衣,昨晚睡覺濕了大半,沒法再穿。衣櫃裏也都是類似的裙子。

沈姝問:“一會兒你媽看到呢?”

徐瑾曼說:“也沒事。”

沈姝默了默,進卧室找出一件睡衣,黑色寬松的棉質長T,長度到腿彎上。

“穿嗎?”

“……好。”

沈姝直接問起,肯定是從哪裏知道了什麽,或者發現了什麽,但還能這麽和平對她。

徐瑾曼還挺意外。

徐瑾曼将客房門開着,在客廳沙發躺下,這樣能雖是聽到聲音,但還是時不時起來去看一眼,到淩晨一點多确定陸芸沒事,才稍稍放心睡過去。

早上,徐瑾曼和陸芸離開去了醫院,沈姝到次卧收拾。

掀開被子,忽地視線頓住。

床單上幾點散的暗紅色。

一眼就能認出是血跡,看位置應該是在背上。

徐瑾曼剛到醫院,就收到沈姝的微信。

【你看看你媽媽背上,好像受傷了?】

底下有一張床單的照片。

看完消息不知為何,心髒猛地一跳。

她擡眼望向正在做檢查的陸芸,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從心底深處緩緩湧到胃部。

又是那種不屬于她的情緒。

原地默了片刻。

她不知想到什麽,擰緊眉頭。

和陸芸說了一聲,徐瑾曼轉身回到病房,衛生間的髒衣籃裏,剛才換下的衣服已經不在。

徐瑾曼略感洩氣的往外走,忽然看到對面房間收拾床鋪的阿姨,徐瑾曼問:“這邊裏面衛生間的衣服你看到了嗎?”

“布草車裏呢,說髒了,讓我扔掉的。”

徐瑾曼一眼便看到陸芸那條黑色裙子。

她撿起來回到房間,柔軟的黑色布料上,很容易就能摸出因為血跡幹涸而生硬的觸感。

對着光線,徐瑾曼依稀能從分布看出,那是幾條長形的痕跡。

指尖微微合上,裙子皺在她手裏,像一團瘋狂線條組成了惡作劇,令她驚顫——

徐家的受害者,或許,不止她一個嗎?

撫了撫心髒的位置,她似乎又感覺到原身的某種痛苦。

徐瑾曼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然而這種預感又過于真實。

陸芸回到病房看到神思不屬的徐瑾曼。

“韓家今晚有一場宴會,我去不了了,以前你不愛去,今天你就當代我去吧。你幫了沈家,這點面子總得給韓家讓回去。”

徐瑾曼沉默了幾秒鐘,沒有拒絕。

她看出陸芸做好了說服的準備,只是她這個時候不想去争辯這些問題——這些根本不重要的要問。

剛才的事她要想想,要好好想想。

至于宴會,去露個臉就是了。

這種事她以前在原來世界也不是沒做過。

陸芸看到她一點拒絕的意思,反倒露出詫異,轉而心裏湧出一絲酸楚,她好像意識到——她的曼曼真的變了。

可她寧可她沒有變。

至少,從前她還聽她的話。

可如今,她只聽別人的了……

沈姝正在候場,打開震動的手機。

徐瑾曼:【我今天晚上有點事,你明天方便嗎?】

她想了幾秒鐘,回了一句:【晚上可以。】

那頭秒回:【ok】

沈姝望着徐瑾曼的頭像,不知什麽時候換了頭像,她忘了以前是什麽,總歸不是太正經。

點開圖,現在的頭像,是一半水和一半陽光。

中間隔開,鏡片上有水珠,因此陽光上有幾顆模糊的小點。

讓人有輕松和舒适視覺體驗。

就像,如今她本身的感覺,有閑散随行的一面,大部分時間讓人感覺舒适,甚至有時候能感覺到溫暖。

徐瑾曼的兩個人格就像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不同。

屏幕自動暗下。

沈姝的思緒還在繼續。

那時候徐瑾曼說是為了家産,所以需要她,可是到目前為止,似乎她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索取過什麽實際性的好處。

認真算下來。

在沈家,徐瑾曼護着她。

離開沈家,也是徐瑾曼護着她。

ktv的事,徐瑾曼在那種危險下還是護着她。

她拍戲,對徐瑾曼并無助力,可她支持她。

沈家的事,徐瑾曼和陸芸吵起來,甚至把人氣到住院。

認真仔細的想完。

沈姝再一次作出假設,如果徐瑾曼是Alpha……

她們同一個房間,同床共枕,徐瑾曼并沒有做出任何越距,甚至連到床上也是因為她開口。

徐瑾曼是一個好人。

一個對她好的好人。

這樣一想,她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抗拒Alpha。

可徐瑾曼為什麽要騙她呢?這才是她想不明白的一點。

片場的場務喊了一聲,沈姝立時收了神,放回手機起身。

這是一場和夏純的對手戲,她準備了兩天,在腦子裏鏡子前過了無數遍,可因為上一次的失敗,實際面對時還是會有緊張。

她呼出一口氣走過去。

夏純看到她勉強笑了笑,那天在包廂,她和徐瑾曼抵在一起的畫面還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準備。”

随着導演的聲音,二人站在指定位置。

這是一場殺手夜莺和女配的對手戲。

夏純身份是圍捕殺手組織的成員V。

這一場是相互試探,沒有多餘的情節,情緒和臺詞更重要。

“我說我喜歡你你又不相信。”V摸了下夜莺的頭發,眼神暧昧。

“真的嗎……”夜莺上身靠近:“你再說一遍?”

沈姝的氣質偏冷,然而因為有一雙桃花眼,當她眼中流露出溫情時,那樣的冷又會被緩釋成妩媚。

不夠多情,卻令人跌陷。

夜莺的話在中間刻意停頓,語氣緩慢,氣息緩緩浮動在空氣中。

夏純的呼吸一緊,淡淡的香草甜香在她鼻息周圍萦繞,便想到徐瑾曼伏在她背後,雙頰通紅的模樣……

手指微卷,眉心便是一凝。

“卡——”

導演在喇叭那頭:“夏老師,表情不對啊。”

“夏老師可能太投入了吧”因為是第一場戲,副導演在一旁緩解氣氛。“補個妝吧。”

“你沒事吧?”

夏純微微一怔,看向沈姝,表情緩了緩:“你在關心我嗎?”

就算是其他搭戲的演員不舒服,她也會問。沈姝淡淡說:“你的臉色不太好。”

她聲音不輕不重,邊上的助理和化妝走近,正好聽到,忙詢問她。

“胃有點不舒服。”夏純說:“老毛病了。”

有助理在邊上忙活,沈姝客套了一句注意,沒多說什麽。

夏純收回視線怔了會兒,除了身體原因,她竟然在演戲的時候走神,這是極其不專業的。

她閉上眼靜了靜心。

第二場戲,很順利的拍過去。

拍完,沈姝今日的戲份就算結束了,此時是下午四點多。

這個場地拍戲的人少,後臺尤其多,十幾個房間只有幾個再用。

沈姝在後臺收拾東西,魏吳青打進電話提醒她別忘了晚上的事。

她答應完,便看到門口拿着一盒葡萄的夏純。

夏純走進來,臉色已經好了很多,将葡萄放到沈姝拎包旁邊,洗淨的葡萄,水珠晶瑩剔透的挂在盒子上,葡萄上。

“剛洗的。”

“你做這些幹什麽?”沈姝說。

夏純笑了笑:“大家都有,只不過順手給你帶過來。”

沈姝拿着越過她:“別做這種事了。”

“你那天為什麽沒有推開她?”

面對沈姝的冷漠,夏純終于收起忍耐的表情,她無法理解,那時候沈姝不是不能推開,她是沒有推開。

這個問題從那個晚上開始一直在她腦子裏。

“你不是知道她是誰麽?”沈姝說:“我為什麽要推開她?”

“當初因為那件事,你看到Alpha就難受,連碰都不讓我碰,為什麽她可以?你喜歡上她了?不可能,徐瑾曼那麽髒的人……”

沈姝聽到她第一句,臉色就已然變了,她回頭冷冷看了眼夏純。

夏純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說了什麽,眼底微閃,忙說:“抱歉,我不是故意……”

後面的話沒說話,沈姝已經離開。

夏純感覺胃又開始抽起來,她坐到椅子上,捏緊拳頭,悔恨痛意還有嫉妒,細細密密的纏上心頭。

想起剛才無意間聽到的通話內容。

夏純拿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韓總,您不是說今晚你們HP有個宴會麽?我這邊又有空了……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去就好。”

HP的宴會在韓家自己的五星酒店舉辦。

每年HP到這個時候都會舉辦一次同規格的宴會,邀請的有商界頂流,也會有知名明星,包括藝術家等等。

在北城很有名氣。

徐瑾曼聽到這個介紹,大概知道陸芸說的那話,這種一板一眼需要裝模作樣的地方,原身一定是深惡痛絕,難以忍受的。

在車上小憩片刻,到地方周沛叫醒她。

她揉了下脖子,那種刺麻的感覺已經緩解許多,下車前她特意提醒自己,今天無論如何是不能喝酒了。

徐瑾曼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帶碎鑽的抹胸緊身裙,高開叉,搭了件風衣,手拿銀色手包,一雙十厘米的同色細高跟。

微昂着下巴,走進宴會場,氣場十足。

一進大廳,周圍就短暫的靜了一瞬,随即就開始有人過來打招呼。

韓家的臉面要給,但也不能讓人覺着是在示弱。

韓文芳走過來:“徐小姐大駕光臨,還真是令人意外,萬分榮幸。”

韓文芳拿酒和徐瑾曼碰時,看了眼她手裏的飲料,壓下眸子,将那抹情緒藏住。

“不過你今天怎麽一個人來,這可不符合你的……個性。”韓文芳笑了笑,用玩笑的語氣說:“難道沈小姐還記着上次的事,不肯賞臉來嗎?”

韓文芳說的是之前和殷雪在醫院的事。

徐瑾曼說:“怎麽會?她今天有點事。”

話剛說完,就聽到邊上有人說了一句。

“那不是夏純嗎?韓二小姐,你們韓家厲害啊,聽說夏純從來不參加這種商業活動的。”

“娛樂圈第一Alpha,果然有點東西。”

“看邊上的才絕,女伴麽?卧槽……剛沒看清,這不北城女神沈姝嗎?”

韓文芳抿了一口酒:“徐小姐,你老婆不是有事麽?怎麽跟別的Alpha來了?”

有人倏然閉了嘴——

徐瑾曼緩緩轉頭看去,沈姝穿着墨綠色魚尾禮服,和夏純隔着兩步距離,一前一後緩步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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