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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談戀愛

“下午好。”喻文州禮貌的打過招呼，然後坐下。

許默在一邊，神情有點陰郁，而坐在喻文州對面的老板劉岩就更別提了，五官都在噴火，恨不能直接燒死喻文州。劉岩是藍雨的老板，是從第三賽季就和藍雨同舟與共的，和隊裏很多人關系都不錯，畢竟劉岩年紀也不大，沒有架子，為人比較和氣，也不太計較。

“文州。”最先開口的果然是劉岩。“我做了藍雨快十年的老板了。”

“我做了藍雨快十年的隊長。”喻文州淡淡應了。

“我知道你的勞苦功高，正是因為這個，難道你跟藍雨沒有感情？而且，藍雨現在無論是狀态還是人氣，都是奪冠的熱門，職業選手不就是為了冠軍嗎？藍雨所有的條件都具備，為什麽堅持不續約？”劉岩其實是個急性子，平時跟喻文州關系也很好，于是只有三個人在場，急的什麽都說。

喻文州笑了笑，“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走。”

“真的？你不要走為什麽不續約？你覺得藍雨缺什麽？別跟我說你狀态下滑，你明明實力依舊，要說離開這個話題，也應該是黃少天才對。我們準備季後賽讓秦宴接手夜雨聲煩，馬上打造出來，不然黃少天一走，這邊連個接班人都沒有，會跑一大批合同。上賽季已經拿了冠軍了，這賽季可以過渡一下，把黃少天離開的損失降到最小才是真的。”

這種心思打了多久了？就這麽急着要秦宴進來，把黃少天趕走？是，他傷病不輕，退役在即，商業價值不在了，但是這樣絕情，連最後季後賽的機會都不給他，拿戰隊的成績開玩笑也要打造新人嗎？

“我不是要從藍雨走，我是想退役了。”

退役？！劉岩覺得自己在聽一個笑話！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退役？喻文州，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喻文州向來彬彬有禮，但是他這次打斷了憤怒的劉岩，“對不起，我想，你應該聽聽我的想法。”

“我愛榮耀，我也愛藍雨。但是我榮耀打了十年，為藍雨打拼了十年，這十年我都投入在這裏，青春，激情，都燃燒在了這裏，但是我遇到了更需要做的事情，更需要陪伴的人。請原諒我的不負責任，但是我要相信藍雨，沒有人能打倒藍雨，你冷靜一下，行嗎。”喻文州此刻的表情顯得冷酷無情，讓劉岩心頭一震。

認識喻文州十年，劉岩第一次覺得喻文州冷靜的可怕，理智的可怕，認準了什麽事情，哪怕是裂天崩地的事情，都從容不迫條理清晰。面對十年的老東家，喻文州還是這樣。什麽更需要做的事情什麽更需要陪伴的人，這能比榮耀重要，能比藍雨重要？！

“明天的訓練內容還沒定，我先去忙了。劉岩，”喻文州很少這種直呼劉岩的名字，這樣的稱呼，只在認識早年這樣叫過，那時候都年紀輕輕，沒有意識到所在位置的差異，“相信藍雨，無論誰離開，藍雨都是那個藍雨，不會動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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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推門而出。

擡頭，卻猛然看到的确實滿臉不可置信的黃少天。

“少天，你怎麽在這裏——”喻文州覺得有點呼吸不暢，少天為什麽在這裏，裏面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小盧的老師呢？送走了沒——”

“隊長，裏面的對話我聽見了。”黃少天呆呆的說。

喻文州伸手拉過黃少天往訓練室走，“噓，老板在裏面發脾氣，別進去——”

“隊長！”黃少天甩開喻文州的手，他顯然只聽到喻文州的退役宣言了。“你不要藍雨了嗎？”

喻文州一愣。

“你為什麽要退役？你不要藍雨了？不要大家了？”黃少天覺得自己腦子當機了。他被譽為聯盟第一機會主義者，在面對什麽情況下都什麽突發狀況都能冷靜思考，但是這一次他覺得這個能力喪失了。因為比賽中的每一次危機與化解，每一次抓住機會，他知道，隊長在他身後，可是這一次，面對的偏偏就是隊長，偏偏就是喻文州。

“少天……”

黃少天知道自己在走廊裏大喊大叫非常不禮貌，“對不起隊長，對不起，我冷靜一下。”然後飛速消失在走廊盡頭。

喻文州站在原地，長出一口氣。

從走廊的半開的窗子看去，初春的城市傍晚萬家燈火，卻春寒料峭。

“隊長早上好。”黃少天看到喻文州站在訓練室門口，于是簡單打個招呼，擦身而過。

“少天，時間還早，我有點話想對你說。”喻文州攔住他。

黃少天腳下不停，走到自己常用的機器，開機，“不用了吧。”

喻文州一愣。

還是第一次聽到少天這麽冷漠的講話，平時對誰都熱情的不得了。

“哦。”喻文州也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練習。

咔咔咔，噠噠噠。

鼠标聲，鍵盤聲，響在空蕩蕩的練習室。

喻文州嘆了口氣，集中注意力到電腦屏幕上，心裏還是默默的數了數，第八天了啊。

“葉修前輩。”喻文州喝了口水，思慮再三還是在QQ上點開君莫笑的名字。

“喲，喻隊，前輩不敢當，怎麽了？”

“少天最近，有聯系你嗎？”

“有啊，每晚上都跟我QQ上說個不停，把我當知心哥哥呢。”葉修拽的二五八萬的叼着煙，呵呵呵呵，喻文州你也有沒轍的時候，傻了吧，當黃少天是三歲小孩兒呢？

“……”喻文州知道葉修肯定什麽都知道了，在這兒逗自己玩呢。

“別無語啊。哎呀，搞不掂自己隊員，什麽感覺？喻隊不是一直都是手到擒來嗎，沒想到黃少天這小子也有脾氣啊對不對？”葉修不停的開嘲諷。

“所以他到底怎麽說的？”跟葉修繼續說下去，最好的結局是被嘲諷死，還是速戰速決吧。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葉修淡定打字。

喻文州第一次覺得有點不冷靜。

葉修也沒想搗亂，還是告訴了喻文州，“他覺得你很不負責，而且，他不知道你是為了他想退役，他以為你喜歡上別人，然後沖冠一怒為紅顏什麽的。他最近話很少吧？”

“是。”

“他自己在那裏跟自己較勁呢。”葉修吐出一口煙，難得正經的說，“少天這小子別看起來年紀不小，但是想的單純，情商不高，跟他玩捉迷藏沒意思，該說的，你就自己說去吧。他心裏有你沒你，你不知道？喻隊，你就是戰術搞得多了，少天沒那麽多心思。”

是嗎？喻文州敲敲桌面。想太多了嗎？

不想告訴他自己為什麽說要退役，不與藍雨續約，不是不愛這裏，而是愛了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黃少天，想用剩下的時間來一起再次沖擊冠軍。而這些和俱樂部的博弈，對于黃少天來說，或許都看不懂，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他，自己做了這些，他像看一團迷霧，感到不解和迷茫。

果然想太多了。

喻文州站起身來，直搗黃龍什麽的，這種戰術我也會啊。

“當當當。”喻文州敲門。

“門沒鎖。小盧嗎？你的東西在桌子上，自己拿去。”黃少天的聲音傳來。

“是我。少天。”喻文州笑了笑。“在幹嘛？”

“砰！”黃少天左手剛做完治療還纏着厚厚的紗布，右手毫不留情的一掌把門拍上。

喻文州閃避的快，不然真要被拍成肉餅了。

“少天，你幹什麽？給我開門。”喻文州繼續敲門。

去愛你的紅顏吧，藍雨在你心裏算什麽？榮耀又算什麽？懦夫！婦人之仁！膽小鬼！不配做藍雨的隊長！黃少天氣憤的坐在椅子上，覺得自己要燃燒起來了。看到喻文州的時候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叫嚣着要揍他一頓來出氣。不是要退役嗎？不是喜歡逃避嗎？怎麽還不走？你的紅顏都等急了吧？

門外傳來細碎的鑰匙聲，黃少天一擡頭，喻文州微笑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串鑰匙。

“鎖門幹什麽？我是隊長，我有鑰匙。”

隊長？你還知道你是隊長？你就是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眼裏只有情情愛愛沒有戰隊的隊長？要你這樣的隊長幹什麽？黃少天憋了半個月，結果看到喻文州的笑臉的時候終于爆發了。

“砰！”黃少天一拳揮在喻文州臉上。

喻文州被打了個趔趄，還沒反應過來黃少天又一拳揮過來。

“別鬧。手不疼嗎？”喻文州看到他左手纏着紗布，一把拉住他。“醫生有囑咐你要這麽暴力嗎？”

“你別碰我放開我！”黃少天真怒了。“出去出去出去！！！”

“少天，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再讓我出去。”喻文州說。

黃少天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暴力舉動了，喻文州皮膚偏白，被揍了這一下不輕，整個臉都腫起來了，明天怎麽跟大家交代？剛才一拳打得自己手疼，他肯定也很疼吧。

“說。”

“我剛跟葉修前輩聊過了，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話，必須要說明白。”

喻文州笑的黃少天心裏發毛，“說啊。”

“少天，對不起，我做的一些決定，沒有告訴你，還有很多感情上的問題，沒有跟你說過。少天，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更像和你一起拿冠軍。有很多事情，一時間說不明白，你只要記得，我對于藍雨，一如既往矢志不移。”

“我愛榮耀，我感激榮耀帶給我的一切，包括你。但是總要有取舍，我愛你，你願意試着接受我嗎？少天，跟我談個戀愛，如何？”

談、談戀愛？跟我？

黃少天一副吓傻了的樣子。

“隊長，隊長……我……”黃少天慌亂的都口吃了。“隊長，我沒聽懂。”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喻文州問。

喜歡隊長嗎？這個問題，為什麽讓我有點懵？明明只有五個字，但是覺得看不懂。喜歡隊長嗎？當然喜歡啊，隊長斯文又和氣，榮耀戰術素養那麽高，他是藍雨的隊長，永不慌亂的喻文州，是藍雨的精神支柱。

可是，他好像不是那個意思啊？

“讓我好好想想讓我好好想想，我沒想好，我有點懵。”黃少天把喻文州推出去。“隊長，我能再思考一下嗎，你一下子說了太多，我沒消化明白。”

“好。”喻文州給黃少天關上門，臨走時還囑咐他早點睡。

黃少天坐在床上發呆，根本沒聽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