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百分百得到答案

祁輕筠折騰出的動靜太大,以至于讓一直就在用餘光注意他的鐘雪盡聞聲後背一緊,幾乎是騰的一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同閃現般快速來到他面前,指尖伸出拉住祁輕筠的手腕,面露擔憂,緊張道:

“怎麽了,你們說什麽了?”

鐘雪盡一邊說還一邊用警惕的視線看着林遇山,随即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将祁輕筠擋在自己身前,擔心過頭,竟像在懷疑這個年級年逾七十垂垂老矣的老人會對祁輕筠做出什麽不利的事般。

林遇山:“......”

祁輕筠卻沒注意到鐘雪盡的小動作,幾乎是有些愣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視線在鐘雪盡的身上久久凝滞,許久未曾說話,半晌才恍然張了張唇,機械般地開了口,忽然沒頭沒腦地喊了一句:“音音。”

他的聲音像是楊柳畔的一陣風般,細弱柔和,還帶着手足無措的試探,尾音和聲帶的震顫勾連在一起,如同小貓的爪子,在鐘雪盡的心頭狠狠撓了一下。

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出來,只一聲,便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熟悉,在祁輕筠時候去世後時隔十幾年再度聽到,竟如同被鋒利的刀刃活生生劈開鐘雪盡的血肉,鮮血順着縫隙流出,露出千瘡百孔的傷口和早已麻木的神經。

沉寂依舊的心髒再次劇烈跳動起來,耳膜鼓噪,血液沸騰,如燒開的水般,滾燙的血液直沖頭頂,幾乎要在瞬間沖刷幹淨鐘雪盡僅存的理智,讓鐘雪盡的眼眸中瞬間血紅一片,熱意幾乎要沖出眼眶,連手都開始微微發抖,直到指尖用力攥緊成拳才穩住心神。

背對着祁輕筠,鐘雪盡的瞳孔驟縮,黑沉一片,如同暗淡的枯井,許久才狠狠閉了閉眼。

只要祁輕筠站在他身前,只消一秒,就能從這張臉上看到下意識張嘴應答的痕跡。

但很可惜,等鐘雪盡再度睜開眼時,眼中已經恢複了一無所知的茫然,轉過身面對祁輕筠時,面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

“你叫我什麽?”

他眼中的疑惑和茫然如一波幹淨的水,看過去時一望無際,清澈幹淨,不似作僞,惹得本就忐忑的祁輕筠心中的懷疑火苗瞬間熄滅,像是小動物剛剛伸出的柔軟爪墊碰到尖利的刺,立刻就縮回了柔軟的穴。

看着鐘雪盡臉上顯而易見的迷茫,祁輕筠心中倏然咯噔一聲——難道,自己認錯人了?

思及此,祁輕筠眸色一暗,悄然避開了鐘雪盡的視線,大腦飛速思考着。

剛剛自己和林遇山談話時,鐘雪盡就在兩三米外的不遠處曬太陽,盡管自己剛才聲音壓的低,但難保鐘雪盡不會聽去一言半語,倘若知道自己心存懷疑,事先有所應對,那麽做出不知情的模樣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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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什麽呢?

倘若鐘雪盡和自己同一時間重生了,那麽他為什麽不立刻和自己相認呢?

還是說,他雖然也重生了,但是失去了往日的記憶,以至于沒有第一時間來找自己相認?

無數想法和猜測如雪片般在腦海中出現,令祁輕筠有些頭痛,但面上卻勉強還算鎮定,甚至在鐘雪盡朝自己傳來懷疑的一瞥時,面上還算鎮定:“沒事。”

但懷疑一旦如種子出現,就會在往事的塵埃土壤裏迅速落地生根,最終長成參天大樹,破開一直以來的混沌和迷茫,腦中的目标一下子變的清晰明朗起來。

“走吧,別打擾大叔畫稿了。”

祁輕筠伸出手,掌心搭在鐘雪盡的肩膀上,輕輕一使力,就将對方壓到了自己懷裏,擡頭對林遇山笑道:

“謝謝大叔今天對我說的話,我會回去仔細想的。”

說完,他的餘光還不輕不重地瞥了一眼懷裏沉默着低頭、只露出一個發旋的鐘雪盡,指尖下移,手臂牢牢地全在腰間,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眸中已經帶上了極其冷冽的侵略意味。

“你跟我來。”

祁輕筠拉着腳步踉跄的鐘雪盡,直接帶着對方繞過還在庭院裏辛苦刨木頭的祁有歲,将鐘雪盡拉到後屋,壓在了牆邊。

兩人一時間靠的極近,視線相對,呼吸交纏,鐘雪盡甚至連祁輕筠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見,一時間心神俱震。

他本以為祁輕筠将他壓在這裏,是要對他做些什麽,卻沒想到祁輕筠挑了挑眉,單刀直入道:“你現在多大了?”

鐘雪盡上學晚,年紀要比祁輕筠大上一兩歲,等兩個人當同班同學時,鐘雪盡沒多久就已經成年了。

鐘雪盡沒想到祁輕筠會問這個問題,在心中唾棄了一下自己思想的肮髒,看了祁輕筠一眼,片刻後慢慢開了口:“剛過完十七歲生日。”

祁輕筠聞言“嗯”了一聲,随即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伸手,指尖如蛇般靈活地探入了鐘雪盡的後腰,一言不發地直接拉出了對方塞進褲腰的衣角。

鐘雪盡:“..........”

他祁輕筠的動作驚的當場瞪大了眼,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感覺溫熱的指腹一直在後腰上游移,臉不由得騰的一下熱了起來,臉紅的幾乎要冒出水汽,趕緊扣住祁輕筠的手腕,看了一眼周遭,餘光撞見向兩人投來疑惑視線的祁有歲,羞恥的幾乎腳趾摳地,結結巴巴道:

“在這裏,現在,不.......”

說完這句話,他瞥了祁輕筠一眼,又像生怕對方不高興似的,話轉了一個彎趕緊找補,小心翼翼試探道:

“要不.......等我成年?”

“.......”祁輕筠擡起頭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用身軀擋住祁有歲目瞪口呆的視線,用力将鐘雪盡拉到自己的懷裏,一只手臂如鐵般箍搭在鐘雪盡腰間,另一只手的指尖則搭在鐘雪盡的肩膀上,輕巧地一轉,讓對方背對着他,随後将鐘雪盡壓在了牆面上。

冰涼的牆抵着胸膛,背後便是祁輕筠溫熱勁瘦的身軀,熱意沿着祁輕筠的動作從腰間直竄上臉部,鐘雪盡想起了他們上輩子瘋狂的杏艾和祁輕筠的手段,手指忍不住微微蜷曲,羞恥地弱聲道:

“在這裏就開始,不太好吧。”

他後腰的衣擺被拉開,牛仔褲邊緣被指尖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

祁輕筠的唇貼在鐘雪盡的臉側,微微向上游移,不輕不重地厮磨,嗓音低沉:

“是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甚至有些啞,配合着耳邊性感灼熱的吐息,幾乎要讓渾身都是敏感點的鐘雪盡雙腿一軟,直接摔進他的懷裏,卻被祁輕筠牢牢接在懷裏,沒有摔傷半分。

鐘雪盡不知道祁輕筠為什麽突然想這樣做,明明對方性子冷淡,根本不是急色的人。

但祁輕筠心裏卻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當初,兩個人剛剛互表心意時,像所有陷入愛河的小情侶一樣,想方設法在對方的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但兩個人畢竟是學生,什麽也做不了,只能親親蹭蹭,但吻痕這種東西,可能過了幾天就沒有了,讓當時的鐘雪盡覺得分外可惜。

于是在鐘雪盡十七歲生日那天,鐘雪盡便偷偷摸摸去紋身店紋了一個小型的竹子圖案,因為他怕疼,所以紋的不大,卻特別心機地紋在了後腰,所以後來每次兩個人座艾,祁輕筠都會特別去吻他的後腰和腰窩,把本就敏感的鐘雪盡弄得流淚不止,無數次小聲嘟囔說後悔自己不該紋在這裏。

算時間,如果鐘雪盡和自己是差不多時間重生來到十六年後的話,那鐘雪盡的後腰,一定會有一個紋身。

只要看到這個紋身,祁輕筠就能百分百得到答案,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鐘雪盡。

“.........”鐘雪盡不知祁輕筠心中所想,被祁輕筠的聲音撩的七葷八素,許久才回過神來,眼看着祁輕筠的指尖已經移到了前面,鐘雪盡趕緊扣住他的手腕,小聲道:

“別,別在這裏.......”

兒子還在呢。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自己脫。”祁輕筠一向很尊重鐘雪盡,聞言果然停下了動作,盯着鐘雪盡,沒有明說,但眼底的侵略意味卻很濃,讓鐘雪盡心尖一顫,心道大事不好。

指尖祁輕筠輕輕掐着鐘雪盡的脖子,将對方抵到牆上,強迫對方擡起頭來,動作輕柔卻強勢,大拇指摩挲着鐘雪盡的下颌,語氣有些冷,面上卻在笑:

“不脫,我就自己來了。”

“.........有人。”鐘雪盡看着祁輕筠身後的祁有歲,捂着後腰,打死不給祁輕筠看,誓要維護自己在兒子面前的底線和尊嚴,羞恥地紅了耳尖:

“脫了,不就,就全,全部部都露出來了。”

“只有我們兩個在這裏,你怕什麽。”祁輕筠面上饒有興趣,大腦飛速推算着鐘雪盡紋紋身時的時間點,慢慢道:

“快脫。”

“..........”鐘雪盡沒辦法,只能佯裝生氣,用力推了祁輕筠一把,咬唇道:

“你這人怎麽耍流氓啊!”

“你現在要是不脫,以後你求我對你耍流氓,我都不耍。”祁輕筠只能半是威脅半是誘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鐘雪盡又急又氣,眼睛裏迅速飄上了水霧,但又敢怒不敢言,只用眼睛瞪着祁輕筠,像是咬着主人褲腳拆家的小奶狗,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祁輕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打定主意今天就要看他的後腰,趁對方沒有反應過來,瞬間将他推進更深的牆角,完全擋住了祁有歲的視線,随即将指尖移到鐘雪盡金屬拉鏈上,微微向下。

随着布料猝不及防地掉落,鐘雪盡只覺身後的視線愈發熾熱,幾乎要将他的身體燒穿,下意識想要反抗叫人,卻被祁輕筠捂住嘴,将他的上半身完全壓在了牆上。

鐘雪盡被壓的動彈不得,半晌洩憤般嗚咽了一聲,在祁輕筠的動作之下,四肢顫動,肩膀忍不住發起了抖,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

祁輕筠卻郎心似鐵,打定主意要得到一個答案,看了一眼鐘雪盡羞恥的渾身泛粉的皮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卻沒有脫下布料,而是只用指尖勾住邊緣,慢慢往下拉,直到拉到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地方,輕輕瞥了一下。

就是這麽一看,在目光觸及那處皮膚的一瞬間,鐘雪盡只覺腰間箍着的手臂陡然用力,幾乎要帶着幾乎要将他掐死的力道,而耳邊的話配合着指腹的撚磨,幾乎讓鐘雪盡的心跳重重漏了一拍,未知的恐懼倏然湧進大腦,幾乎要讓他的大腦瞬間空白:

“這裏的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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