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小警察覺得丁像珍珠(僞)

常炳生前年剛及而立,去年才提升的分支隊隊長,今年就給小警察向前當了師父。

向前同志,思想端正、品行良好,年輕活力、陽光帥氣,身體素質完全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腦子。

可年輕人死心眼、眼裏揉不進沙也是人之常情,他也是從那個階段走過來的,多少年的摸爬滾打才将當年自己身上那些邊邊角角都磨平和。

常隊看着他們隊花心疼而謹慎地給向前紅腫的右手摸着燙傷藥,暗送秋波神馬的卻都被向前遲鈍的自然屏障無情地擊落,心中不覺諸多感慨。

年輕真好啊!

雖然路小玲是因為其女性屬性的唯一性而成為了他們分隊鎮隊之寶的隊花,可人長得也還算乖巧可愛,只對與她同期的向前這木頭有意思當真是讓警局裏頭其他男隊員們不約而同地義憤填膺起來。

向前,總之你可以先去死一死!

路小玲收起急用藥箱,看着有些神游的向前,叮囑的話到了嘴邊還是被她吞了回去,不甘心地又停留了片刻才掩起大眼睛中的失落,俏皮地向常隊彙報,“隊長,向前這手這幾天也不能亂動,不然您就給他批假呗?”

常隊略有些尴尬地回過神,握拳抵住嘴巴幹咳了一聲,暗暗提醒目露兇光的那些家夥們都收斂點兒,“這個,小玲啊,當警察呢就不能怕苦嫌累,況且,就算上頭批了假向前自己也不會同意的,你說對不對?”

看着路小玲有些無奈而又不滿的臉色,常隊這心裏直敲鼓,果不其然,隊花朱唇微啓還沒發話,那一群虎狼們就撲到向前身上,團結友好理解體諒地揉着他的短刺兒腦袋,你一言我一語地打着包票,“小玲放心啊,向前的事兒我們給你照顧,這段時間啥重活粗活咱都不會壓他頭上的,可好?”

突然熱絡起來的氣氛弄得路小玲一愣,随即甜甜笑起來,“那就拜托各位師兄了!”

自然又是一陣暧昧而猥瑣的應承,向前無語地承受着那些畜生們的大力金剛指,垂眸盯着自己右手上的水泡,思緒回神沒幾秒又飄到了那嘴巴忒壞的師爺身上。

因為證據不足,警局壓根沒有理由扣押慶永樂,也就是請他進去喝喝茶做做筆錄,完了還是得給人放走。

他一出審訊室就看到丁一寧叉着腿靠在警察局裏頭冷冰冰硌人的鐵凳子上,兩手插在褲兜裏,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心思。

連番高強度的工作讓丁一寧本就蒼白的臉都開始泛青,薄而利的嘴唇緊緊抿着,高挺而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動,跟着在這深夜寂靜的警局裏頭就響起了一聲震撼人心的噴嚏三連發。

向前是被這振聾發聩的突襲唬得虎軀一震才恍悟自己剛才看着那人竟然看出了神?!

尚處于震驚之中的腦袋明顯轉動不起來,手中的茶杯跟着也是一抖,一杯的熱水不容情面地就涮了他的手。

虧得他身手還算敏捷,被燙得跳腳,還能穩穩地将杯子放到桌上,然後才滿眼心疼地看着自己通紅的右手。

甩一甩?不管用……

吹一吹?還是不管用……

他苦惱地看着自己那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起了個大水泡,英氣的眉毛愁得直打結。

丁一寧淡定地吸了吸鼻子,鼻頭有些紅,眼皮子微微掀起,将這一幕看得絲毫不落,那包子一樣皺起的臉讓他心情很舒暢。

“喂!”

向前擡頭看了丁一寧一眼,那股子委屈和埋怨表達得很明顯,“我不叫喂。”

“那叫什麽?哎?那個誰?這個誰?”

面對丁一寧無聊的惡作劇,向前瞥了他一眼,直接無視過去,繼續給自己燙熟的蹄子吹冷氣。

要說這小警察吧,他也挺有意思的,看着也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兒了,穿着便服顯得還要年輕一些,眉目之間也是氣宇軒昂正氣凜然,可說話做事總能讓你大吃一驚,有時根本就是悚得你肝顫。

丁一寧看着微微低頭瞅着自己右手一臉擰巴的小警察,突然覺得,他這是屬于無意識放炮型,俗稱缺根筋。

可就是有一種能讓你瞬間暴怒的兇殘屬性。

丁一寧偏不信這個邪,“那個誰,你說你,都當上刑警了,怎麽也沒見你皮厚實點兒啊,跟個姑娘似的一碰就紅。”

小警察這回連臉都紅了,梗着脖子喊,“你怎麽能罵人呢?”

丁一寧詫異,“我怎麽罵你了?”

小警察有理,“你說我像姑娘還不是罵我嗎?”

丁一寧無辜,“我說了麽?我沒說吧?我只不過用了個比喻,這叫修辭,你懂修辭麽?這也算罵人,那全世界的人只要一開口那都是在罵人了。”

向前張張嘴,半天氣憤地抿緊嘴巴只能生悶氣。

眼前這人只要不說話,往那兒一站就是形象好氣質佳,可是一張嘴那僅有的能提升素質形象的皮相都不頂用了,嘴巴太損、還喜歡陰陽怪氣。

脾氣又差,動不動就說髒話,這麽冷的天竟然只穿一件T恤,你看吧,明明冷得指甲都青了竟然還能若無其事,難怪要打噴嚏,這樣一想,向前不由自主嘀咕了一句,“難怪做律師,皮厚就是好。”

丁一寧原來還優哉游哉地欣賞着小警察吃癟,沒想到得了這麽一句,突然就不淡定了,“當心我告你肆意诽謗!”

看吧,還很容易生氣跳腳,情商太低,陰晴不定,跟珍珠一個樣,珍珠是妹妹死活要養的一只波斯貓,高興的時候超黏人,沒情緒的時候不理人,不高興的時候就咬人。

想想自己在珍珠高貴冷豔的利爪下能夠存活到今天該是積累了多少經驗,一旦有了這樣的認知,向前就坦然了,“告呗,随便你。”

丁一寧滿臉不爽地吃着癟,還想着這小警察就是一顆木頭腦袋拼上一顆沖動紅心,就他這樣的竟然也懂得以退為進?

向前看着丁一寧陰雲積聚的蒼白面容,心情很好地繼續給自己無辜負傷的手呵冷氣。

屋裏危險的寂靜并沒有持續多久,慶永樂一身疲憊地出了審訊室,丁一寧又一次意味深長地看了向前一眼,跟着慶永樂回了慶家。

當時都快要五點了,向前忙活了一夜,回家睡了沒幾個小時就趕着上班時間到了局裏,他那手自己也沒處理,才讓一大早來上班的路小玲瞅見,當即将隊花一顆芳心心疼得花翎直顫。

将昨晚上的事琢磨一遍,就想起丁一寧出警局大門時不自主冷得打了個寒顫,向前看着被隊花悉心呵護過的手,突然有些惡劣地想到,凍死這樣的禍害得了,也算是為國為民!

佛說,如你所願。

丁師爺筋疲力盡地從慶家的龍虎争鬥中脫身後,一尋思這回家也睡不了多久,索性就直接回了寧遠,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直接就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邵亮受到太上皇的加急傳召,晁遠也不會醒這麽早,如果不是晁遠醒得早又沒事幹提前去了事務所,那丁師爺很有可能就要燒死在沙發上了。

這則新聞一定會上頭條。

青年骨幹迫于工作重壓猝死辦公室!

随即衍生成嚴肅的社會問題,當今社會浮躁成氣,都想一口吃成大胖子,過于急切地追尋成功,這樣病态的社會風氣惡性産生巨大的壓力,造成自殺率的直線上升。

但這些都還只是業外研究者的言論,那業內會有何反應?

一場風暴。

一場狂歡的風暴。

因為那群禍國殃民的瘋子終于死了一個!

丁一寧可沒閑工夫管自己沒死成讓多少業內人士失望透頂,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那個拿着針頭站在他床邊一臉兇光的小護士。

晁遠給丁一寧送醫院的路上就給邵亮挂了電話,邵亮等他爺爺那頭的事一結束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醫院,晁遠才得了空回事務所,慶家的案子越來越麻煩,他和一寧之前商定的兩套方案估計都要流産,一寧再一病倒,他的事就更多了。

邵亮出去抽了根煙,一進病房就樂呵了。

“一寧小朋友,你這針尖恐懼症還沒治好麽?”

丁一寧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仍舊滿身戒備地看着在他眼裏眼神兇惡的小護士。

那小護士怕也是沒遇過這樣的,丁一寧開的還是VIP,她也不敢用強的,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邵亮。

邵亮二話沒說上前拖鞋上床,生猛地用整個身體死死壓住丁一寧,兩只手拖着丁一寧修長的胳膊就遞到小護士眼前,“趕緊的!可別手一抖紮我手上!”

那小護士一看他倆這親密到不得不令人想入非非的體位,一張小臉霎時紅透,雖然針尖是穩妥地插|進了丁一寧的靜脈血管,可那雙眼就釘在了床上。

丁一寧是純屬沒吃飯沒睡覺發高燒所以沒力氣,打不過邵亮只能緊緊閉着眼,死死皺着眉頭等待那陣令人恐懼的疼痛。

邵亮能感覺到丁一寧渾身繃得僵硬,低頭看着他黑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不安地顫動着,心裏不由一陣苦澀,回頭看小護士已經弄好,再一看她通紅的臉頰和不斷漂移的眼神,眼珠子一轉,惡心巴拉地說道,“親愛的,是我不好,昨天太粗暴才害得你發燒,我對不起你!”

在小護士略帶詫異卻又驚喜到發亮的眼神中,丁一寧堅持不懈地翻了個白眼,攢起最後的一口氣将邵亮踢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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