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打個雷(總受)
一覺醒來,兩只之間的感情,就有了那麽點不可同日而語的意思。
克魯的想法是,既然回不去了,也應當試著在這裏尋個法子立足。那名叫康多爾的皇族軍官,似乎和布勒關系不錯的樣子。若是能得了這巨犬相助,他也多少能和那雌性皇族拉拉關系,盡早去到軍隊裏去。
布勒這頭,當然是覺著天上掉了根肉骨頭,美滋滋的,渾然不知自己被當了跳板。
當然,克魯也并未存什麽壞心思,只覺得一直跟浮萍似的,現在尋到了點盼頭,就想點兒辦法來往上攀一攀。這還多虧了他性子裏頭的樂觀與堅強,若換做旁人,從小遇上那些事早自殺一百遍了。更無論曉得自己被賣到這個獸人星系來當生孩子,絕對的一哭二鬧三撒嬌,堅決的不給人安寧啊!
也就他,冷處理了幾天後,尋到了個自以為靠譜的法子,就樂呵呵的開始敦親睦令來。
「大黑,你說你們平時都喜歡去打蟲子玩兒?」管布勒叫大黑,是因為兩只的犬形實在是像得很,傷疤位置都差不多。唯一不一樣的,也不過是體型大小。可憑著克魯這種打不死小強似的神經,哪裏會畏懼這個。最開始是三不五時會交錯,後來發現對方也默許了他的稱呼,幹脆就将錯就錯下來。
而且在這些天裏,一點點适應對方的冷臉和人獸型切換後,克魯已經可以對著巨犬自顧自玩起「猜猜樂」游戲來。
「唔──」被硬生生換了昵稱的布勒,也挺配合,點點頭,晃晃尾巴,大鼻子抵到他舉起的手掌心,蹭蹭的表示「回答正确」。這幾天兩只都這麽玩兒的,你問我答,配合挺默契。雖然幾乎都是克魯一個人根據光屏上頭播出的節目,加以猜測著詢問,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從動作上彌補著交流障礙。
「那個……你不能變成人嗎?是不是又被罰了?」當然,克魯還是挺願意直接對話的。可惜從他那天被吓了一跳過後,布勒就沒在他面前變成過人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就像那個「坐騎獸」的名頭那樣,對獸人來說,應該是某種特別的懲罰。
布勒沒有回應他的問題,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許久過後,巨大的狗爪子才緩緩舉起來,輕輕推了推克魯的肩膀。這是讓他騎到身上,出去散步的意思。顯然也是為了逃避之前的話題,也為了掩蓋毛發遮擋下那些皮膚發紅的事實。
過去布勒也見過同伴受到這樣懲罰。
對於那些毛頭小子們,樂呵呵變了獸型認真供雌性驅使的模樣,這位犬族佼佼者總是呲之以鼻的。在布勒眼中,比起對抗蟲族的戰鬥,這種伺候雌性的事,實在無聊得緊。如果要他選擇,他寧願去蟲族進犯的星系招呼母蟲子。
可是,當他越來越多的接觸了克魯,認識到雌性的好處後,這才明白自己過去的愚蠢。
或者說,因為克魯的特別,才改變了他的偏見。
原來雌性也可以不那麽讨厭,不整日的落淚或尖叫,不指手畫腳的要這樣那樣昂貴物資……什麽頤指氣使的舉動都沒有,也沒有對他臉上的傷疤表示出任何異樣。在沒有收到安排時,很乖巧的看電視節目消磨時間。無聊了也只是去指定的地方做一點小運動,吃穿上面也一點都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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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勒想,這應該是獸神對他的眷顧,讓他在退居二線,成為近衛隊長的時候,結識這麽一只适合他的雌性。
克魯爬上布勒背脊,揪著軟乎乎狗毛,出了病房。
自從上次的「健身器材變鐵餅事件」後,他已經好久都只在建築物內部遛彎了。運動什麽的,也只是做一些建議的伸展和踢腿,說實在,就算是宅屬性生物,也會覺得憋悶委屈。居高臨下的從走廊窗戶看到戶外陽光,克魯終於忍不住提出想要去逛逛的提議。
布勒想了想,便搖搖尾巴,馱著克魯往樓梯方向走去。
之前的那些犯錯的小夥子們都受到了懲罰,現在應該不會再做出為了吸引雌性而打鬥的事。讓小雌性出門逛逛也好,醫生檢查過他的身體,确實有些營養不良兼發育緩慢,适度的運動和接觸大自然實在很有必要。
克魯并不知道,他的身體已經被這些獸人們劃入了「過於柔弱」的範疇,還樂呵呵的等待著那場或許永遠不會出現的考核。
是的,考核一直沒有開始,不是因為康多爾的那個命令,而是因為克魯本身的問題。
雖然漢尼斯綁架他時,已經用儀器對他身體進行了初步的改造和調整,但本質上還是沒辦法改變的。十七歲的少年,在萊爾維克星系無疑是屬於小孩子的範圍。更無論,貧民區長大的克魯,發育和營養上都十分不足,根本無法算作正經雌性孕育後代。
女王的考核,是為了王族繁衍,為了獸人雄性們的血脈而設定。
克魯這樣的雌性少年,至多只是能算是被提早送來的「童養媳」,只有道德無下限的雄性才會想要這時候與他交配。就算是和他最親近,最有機會的布勒,也不過是存著,與他混熟一些,把他養大一些,等著他長大的念頭守在他身邊。
當然這樣的事,風險也挺大。
雌性稀缺的萊爾維克星系,無論怎樣努力,也無法保證每一個光棍獸人擁有自己的伴侶。就連效仿蟲族的一妻多夫制,也只能讓部分榮獲過軍功的、族長位階的抑或是王族的雄性擁有雌性伴侶。不知名原因導致的雌性與雄性出生比例失調,讓更多的雄性只能翹首期盼。
競争無時不刻不存在。
這也是「健身器材變鐵餅事件」的真正原因──近衛隊副隊長湯加有松口,說出如果當日訓練成果優秀的人,可以獲得巡邏克魯暫居地的特權。彼此都不服氣對方的兩個并列「冠軍」,第一時間想出的解決之道自然是肉搏戰一場。
當然,破壞了公物,又吓壞了雌性的結果,是兩只都被關緊閉,并一年內不得靠近雌性三十步。相較來說,布勒被懲罰當「坐騎獸」這種事,實在是變相性的獎勵。要知道,在古時候,雌性接受雄性的另一個表現,就是坐在其獸型背上當衆展示自己的選擇啊!
樂呵呵的,自覺被選擇了的近衛隊長布勒,馱著小雌性,晃悠著尾巴,來到花園。
說是花園,其實也不過是距離訓練場不遠處的一方草坪,上頭栽種著一些經濟類樹木,遠離建築群的方向還有好多大棚的蔬菜瓜果。說白了,這其實就是菜地的另一頭,平時只有監管的獸人偶爾會來,所以顯得清淨一些,适合克魯來著逛一逛。
一直都怕走錯路回不去的克魯,難得到一塊新鮮地段來,還是挺樂呵的。
美滋滋坐在布勒身上,欣賞著外星球菜地的克魯,一面對比著過去從電視上了解的地球種植方式,一面嘆息。原來看起來發展得挺先進的萊爾維克星系,在農業種植方面并沒有太特別的地方。
克魯甚至可以憑借他不算豐富的農業知識,粗劣數出舉目可見的器具功效為何。
「大黑,那個是什麽?」突然看到一坨紅紅的東西隐匿機械間,克魯詫異地詢問道。沒辦法,地球上的田間風光裏,并不包含這麽坨紅色小山包。
尾巴繃直了的布勒,早已經緊繃了神經。
在克魯尚未發現那坨時,這只觀察力敏銳的狗狗已經豎起了毛發。可是,他并沒有妄動,一則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再則便是尚且坐在他背上的雌性。如果克魯不發現對方,他們只是靜靜的散步,避開去,就不會有問題。可惜,在克魯指向那邊時,紅色小山包也動了動。
「是……是什麽怪獸?」克魯的聲音有些抖,整個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往下俯,盡量的靠近身下巨犬。
布勒尾巴往上,略做安撫的拍拍他屁股,近衛隊長決定拿出偵察蟲族領地的機警來度過此次危機。
有些害怕,又隐約明白巨犬不想要他出聲的克魯,安靜的趴了下去。
不看應該就沒那麽可怕了,他想著。撅起屁股來,鴕鳥似的将頭埋進柔軟狗毛裏。
轟轟──
有點像是打雷的聲音。
克魯不安地琢磨,自己身上有沒有攜帶會招雷的玩意兒。不過又想到四周好些個高大樹木,這雷應該不至於劈到他身上。可心頭剛一松快,就覺著身體一陣騰空,整個人被某種力量給弄得離開了布勒柔軟溫暖的背脊。
轟轟──
這下子,克魯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聲音是打雷了。
「怪獸大哥你好。」巨大的豎瞳,讓克魯覺得自己是被蛇放在嘴邊的小耗子。
微冷的濕潤舌頭,繞過他的頭臉,讓他覺得這個大怪獸是在試吃。混蛋,這家夥當這是超市買零食前先嘗嘗味道嗎?!被舔了一臉口水的克魯,強忍下抹臉的沖動,盡量不去想這個眼睛與他一般大小的怪獸,身體到底有多麽龐大。當然,腿軟的感覺也只是覺得所處位置太高,沒有害怕的意思,并沒有!
唔──汪汪──
來自背後方的聲音,是緊繃了神經的近衛隊長布勒。
被人卷走了雌性,身為保護者的巨犬非常生氣。可是,礙於對方身份,布勒只能壓低了聲音加以警告。
雖然看不見巨犬和這個怪獸的身形差距,但是克魯還是大概能猜出,捉住自己的是個大家夥。而且,應該地位也挺高。否則布勒應該會像過去那些兵士們靠近他時那樣,叫幾聲,把人攆跑。
已經腦補了自己也許會被吃掉,閉上眼睛等待被撕裂的疼痛到來,卻在下一刻感覺到了雙腳著地的安全感。
被放過了?克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張眼一看,只覺得面前一片鮮紅,一枚枚巨大鱗片宣告著對面這只大怪獸的與衆不同。
剛想露齒一笑示示好的克魯,很快就被劈頭蓋臉的口水給噴得再笑不出來:「看什麽看?沒看過王族啊?蠢貨!跑到這邊來找死嗎?白癡!」紅色鱗片的打怪獸變成了人型,這本來應該是值得慶賀的事。至少他不用丢掉性命,不用擔心被對方吃進肚皮。可是為毛克魯覺得,自己一點兒想慶賀的心思都沒有呢?
作家的話:
新角色出現。
大黑和小受有了一米米進展……下個月開始要恢複上班了,希望不要加班,天天能夠準時回家寫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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