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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醫藥費時遇到變态了……怎麽心不在焉的?”
回到許久未居住的天府公寓,謝音樓幹淨指尖停留在門前指紋鎖上方,很長時間都未曾有動作,謝忱時拎着藥膏站在身側,眯起幽深的眼眸端詳着她側顏。
這嗓音沿着耳畔猝不及防地傳來,謝音樓眼睫輕抖,指尖輕輕一點,公寓的門也開了。
她先走進去,站在暗光處臉蛋輪廓被模糊着,啓唇轉移話題:“你別老是吓唬湯圓,剛一出醫院他跑的跟有鬼抓人似的,都不敢跟我們一路走。”
“哦。”謝忱時沒調侃搭話,又看了她一眼。
客廳水晶燈光被揿亮,襯着清冷的四周角落,謝音樓彎腰找鞋子,依稀記得上次特意去超市買了雙新拖鞋,從鞋櫃翻出來後遞給了他換。
全程沒有在游神了,把事也安排的有井有條:“衛生間在左手邊,先去洗澡。”
謝忱時聽她的,先将一身休閑的西裝外套脫了,裏面穿着白色T恤短袖,露出的手臂線條冷白,被打針的部位還有點紅,他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向整理行李箱的謝音樓那邊,過了會又問道:“湯圓不會往你公寓偷偷的放蛇吧?”
謝音樓纖細膝蓋蹲在地板上,又不知想什麽去了,半響都沒理他。
“小觀音?”
“啊……湯圓就算想給你個下馬威,也不會把蛇放我住的地方。”
謝音樓略有一絲異樣情緒劃過眼底,很快恢複如常,不再去想在醫院和傅容與的事,她随手把行李箱的衣物遞給他,嘴裏催促着說:“去洗澡。”
謝忱時修長的身形站在原地沒接,皺緊了眉骨說:“我又不是女裝大佬,這是你睡裙。”
謝音樓反應過來,略尴尬微笑:“拿錯了。”
她狀态不太對勁,于是就坐到墨綠絲絨沙發上慢慢地喝水,讓謝忱時自己動手去翻,在這棟公寓裏,只見他翻來覆去的搞個半天,走進浴室沒一會兒又出來,嫌她沒有男士沐浴露。
“你就湊合用下姐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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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忱時養尊處優慣了,精致的年輕臉龐寫滿了拒絕:“香味太重,我又不是娘炮。”
謝音樓将水杯擱回茶幾上,慢悠悠說:“那你用水沖一下好了,又沒人跟你睡,不會嫌你髒。”
“老子剛被蛇吻過,不好好洗洗怎麽行。”謝忱時薄唇抿着弧度,想到蛇就毛骨悚然,恨不得把那只手繼續消毒一遍,随即,他還嫌棄浴室的備用浴巾質量不好,不夠柔軟,會傷到他的皮膚。
謝音樓看把他給矯情的,走到浴室前看着坐在白色浴缸旁邊的謝忱時,語氣越是溫溫柔柔的,就越是透着股涼意:“我現在去樓下便利店給你重新買沐浴露和毛巾,要還敢挑三揀四……別逼我大晚上家法伺候。”
謝音樓拿着零錢就出門,謝忱時長褲被水打濕,就懶得陪同一起下樓,哼着當下流行的歌曲在翻那排透明的玻璃櫃,上面放滿了精致的各自香料和蠟燭,都是謝音樓平時收藏的,他修長手指劃過時,陡然停在了淺粉色香盒旁邊。
……是一瓶,用過的男士須後水。
謝忱時面無表情地拿起須後水,看了看牌子又看價格,就便利店售賣的那種百元款。
沒把它放回去,外面客廳的手機響了。
謝忱時濕着褲腳走出去接聽,嗓音懶懶散散的:“已經到公寓了,放心,人一下飛機就生龍活虎了。”
那端的謝忱岸是來查崗:“傅容與沒來糾纏?”
“他有本事就來啊。”謝忱時冷冷扯着薄唇,公寓裏沒人,說話就不用避着謝音樓,諷刺的意味很強烈:“傅容與敢提起當年一個字麽,敢跟姐說,當年傅家倒臺從頂級豪門除名,而他在離開泗城前親自拿一紙婚約跟爸做了場交易麽?”
謝忱岸沉默幾許,倒是說了句公道話:“那時傅容與會解除兩家婚約,也是怕姐去淌傅家這趟渾水,畢竟他父親私下屢次登門拜訪以親家身份找爸求助。”
“黑心肝,你立場能不能堅定一點啊?”
謝忱時的語調裏藏着點薄戾氣,修長的指捏緊這瓶廉價須後水,又說:“要不是顏老以恩師身份給姐和他把婚約訂下了,就沖着傅容與那個投資什麽就血虧什麽的親爹,誰家願意跟他家利益聯姻啊,又不瞎,自從德高望重的傅老爺子退位後,那嗜酒如命的老敗家子一看面相就是遲早要把家底給賠光的。”
“所以這門婚事,爸就沒承認過好麽……當然,我這個做弟弟的也不承認。”
謝家不認這門親事這話,謝忱岸也是十分贊同的,這回立場堅定了:“你不要跟傅容與正面起沖突,姐最好是這輩子都別在記起他……否則,當年的事你也親身目睹過,姐是動過跟他私奔的念頭,也大病了一場又一場,險些我們謝家就要辦喪事了。”
“我心裏有數。”
謝忱時将那瓶須後水扔進垃圾桶,突地一聲響後,就再沒了動靜。
……
此刻公寓樓下,謝音樓去便利店買完生活用品,并不急着回去。
而是找了個長椅安安靜靜坐下,從口袋拿出湯阮偷偷塞給她的備用手機,輕車熟路地登陸了微信賬號。
聊天的界面上,有數十條未讀消息冒出來。
謝音樓都沒去看,指尖找到好友申請的添加列表,看到了個陌生微信。
繼續點進去,昵稱是聞玑二字。
謝音樓知道他是願意做這筆買賣了,唇角彎起笑,同意了好友申請。
夜間十點多,聞玑還沒睡,主動地打起招呼:“謝小姐晚上好。”
謝音樓怕謝忱時洗澡等得不耐煩跑下樓找人,于是沒有禮貌客套幾句,編輯了一段話發過去:“你考慮好了麽?”
聞玑隔了一分鐘回複她的消息:“您寫在紙條上的哪些古籍賣家我已經查出身份。”
這麽快嗎?
謝音樓手指停在幹淨的屏幕上方一秒,游神了會,又看到消息進來:“每件物品都有自己的價格,我估算了下……關于報酬方面,還請謝小姐拿顏老的封筆作來換。”
老師的封筆作換取是誰每年匿名給她生日送古籍?
謝音樓險些以為是看錯了,精致白淨的表情愣怔半響,又仔細地讀了一遍,是這個意思。
聞玑并沒有強買強賣,還為了她考慮似的發語音來說:“我知道顏老随便一幅作品都是鎮店之寶,謝小姐倘若覺得不劃算,這筆交易也可以取消。”
謝音樓垂下眼睫毛沉思許久,心底已經猜到聞玑敢這麽大膽開口要老師的作品,應該是顏老板授意的。
所以想知道送古籍的賣家是誰,只有這條路選擇。
過了整整十分鐘,謝音樓才将手機遞到唇邊,聲音靜到沒有情緒說:“老師的封筆作我改日會親自送到顏老板手上,那些古籍的最後賣家,你告訴我,也是傅容與對嗎?”
聞玑見她猜到,只是想求個證實,便不再神秘賣關子:“是的謝小姐,您自從十三歲生日起收到的每一本絕版古籍書,都是傅容與從顏老板的古董店高價購買的。”
謝音樓手機沿着指尖差點滑落下去,微低的臉蛋在路燈的光暈裏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閉了閉眼,唇齒間輕嘆:“真是他……”
是他,又讓謝音樓跟陷入死胡同般想不通。
十三歲起就開始匿名送她喜愛的古籍書,那間接說明了,傅容與在很早之前,比她認知裏還早,就已經很了若指掌的熟悉她了。
這個念頭讓謝音樓身體某處在隐隐作痛,根根手指緊緊攥住手機外殼。
回到公寓,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謝忱時都已經洗好澡,勉為其難用了她的薔薇花沐浴露,微卷的黑發濕漉漉地趴在額間,襯得那雙多情的眼眸難得沒有鋒利,也不拿電風機吹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謝音樓提着袋子進門,往他身上一扔:“不是嫌水髒麽?”
“我什麽時候嫌水髒了……”謝忱時手掌接過袋子,見滾落出了沐浴露和毛巾礦泉水,以及一瓶百元款的廉價須後水,和他扔在垃圾桶的那款一個味,都是橘子味。
謝忱時頓時臉色就不太好,畢竟這等于錘了傅容與也留宿過公寓,還不止一夜。
奈何謝音樓沒讀心術,往旁邊沙發坐下。
電視裏正播放着一條社會新聞,主持人說話是那種标準的美人音,語速緩慢地陳述着某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接管了父輩公司,在短短一年內就将營業額虧損到破産的地步,引發了數萬人被迫下崗失業。
這樣的新聞每天都在上演,沒什麽稀奇的。
謝音樓雙手抱住膝蓋,卻盯着電視機屏幕看,也不知她聽進去多少,眼睛就沒眨過。
謝忱時在旁邊挑刺道:“這主持人誰啊,會不會播新聞……”說完,仔細看那美人音的主持人胸牌,寫着姜濃二字。
一看是跟他母親撞了姓氏,謝忱時态度就有所收斂,擡起手去摸索礦泉水:“名字挺美的。”
“忱岸……”謝音樓聲音很輕很輕,毫無鋪墊地說話,意外地将主持人的美人音都給覆蓋,只聽得見她在疑惑地問:“傅容與為什麽要送了我整整十年古籍禮物啊?”
“咳——”
謝忱時被她話給震驚得一不留神地拿錯水,擰開那瓶橘子味須後水就往嘴裏灌,直接當場嗆了出來,重重咳嗽到修長脖側青筋浮現,面色痛苦:“你別提他,咳……先別提,讓我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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