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荒野菟絲花10 沒有藥,我很可能會死……
最先行動的是傅景彥。
他有最便利的身份和條件, 讓他能夠做到很多事。
他有食物和大小姐需要的藥,大小姐離不開他。
但為難的不是讓白鈴跟着他,而是讓祝湛以及其他人放棄白鈴。
那個雨夜祝湛對白鈴是什麽樣的态度,傅景彥看得清清楚楚。
一整晚, 祝湛抱了整整一整晚。哪怕身體凍得發抖, 他都沒有松開過手。
祝湛不是那種能夠主動放手的人, 但傅景彥會讓他不得不放手。
傅景彥把衆人的食物克扣了下來。
在祝湛向他伸手讨要食物時,表示食物已經消耗殆盡。
這件事他做的很隐蔽, 每天取食物都是當着衆人的面去取,食物沒了自然也能一眼看清。
當一個人在饑餓狀态的時候, 他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麽還有心思去想女人?
傅景彥會讓祝湛沒有精力去關注白鈴的。
至于沒有食物分配後的大家會怎麽樣,他們努力跟着宣以晴去找吃的就好。
傅景彥相信宣以晴有這個能力給衆人提供食物來源。
段嘉佐在傅景彥說沒有食物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他知道傅景彥在說謊,傅景彥為了飼養白鈴,不知道偷藏了多少東西,可他要揭穿傅景彥麽?
段嘉佐在衆人面前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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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公開這件事對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好處,何況他做的事和傅景彥沒什麽區別,他也偷藏了食物去飼養大小姐, 珍貴的食物就該留給珍貴的人, 分享這件事本身就毫無意義。
段嘉佑就更沒有意見了。
他擁有的食物是所有人裏最好的,其他人沒吃的, 那不是方便他行事?
大小姐和哥哥會知道他才是最重要的人。
只有祝湛,他是唯一一個安安分分沒有偷藏食物的人,在得知食物吃光後, 呆愣在了原地。
他的第一反應是詫異,第二反應就是沒有吃的大小姐要怎麽辦?
樹上的果子被他們摘得差不多了,能入口的沒幾個, 其他又澀又苦的果子,祝湛連讓白鈴嘗一口的想法都沒有。
他本人身強體壯,餓個幾天沒什麽事,但白鈴脆弱的身體很可能支撐不住,尤其她才剛剛生完病,身體還沒好徹底,正需要補充營養。
食物……他該去哪裏找食物……
祝湛的目光不由投向了宣以晴,他知道她一定有辦法。
宣以晴不止被祝湛一個人纏上了,似乎是她找到果樹的原因,所有人都認為她有獲取食物的渠道,她也确實知道那些重要的消息。
眼看這幾個在雨夜無微不至照顧白鈴的男人,如今為了飽腹而在她的跟前打着轉,宣以晴的心情有些微妙又痛快。
原來,想要掌控一個人是很簡單的,在這個荒島上,一點食物就能改變人的行為和想法。
特別是當他們在營地,沒有一個人給白鈴分享食物時,這種感覺就更奇妙了。
白鈴很聽話,宣以晴讓她藏起秘密,她就真的什麽都沒說。
看着白鈴對她分外依賴的模樣,宣以晴偶爾也會感到些許愧疚和不安,可一想其他人都沒貢獻出食物,那點不安又一下消失了。
大家都很餓,那麽先填飽自己的肚子有錯嗎?她不過是做了所有人都會做出的選擇罷了。
m577對營地裏的狀況分外吃驚,它在雨夜的時候還擔心過,宿主這麽被人照顧,原劇情很容易崩壞。
畢竟原劇情裏的菟絲花女配,在食物短缺、生存環境惡化的情況下,很快就會被嫌棄,并且默認成被衆人舍棄的狀态。
現在的宿主明明那麽受重視,怎麽可能走到這一步?
出于對宿主的信任,m577什麽都沒過問,結果劇情峰回路轉,還真和原劇情重合了起來。
【為什麽?】m577積攢了滿肚子的疑惑,直接向佟鈴詢問道。
“因為我不能再在這個團隊待下去了。”佟鈴嘴角帶着輕嘲的笑意:“當那些人私下投喂我的時候,他們沒想過改變現狀,但當他們發現想要照顧我的不止一個人時,獨占欲會讓他們想方設法的分開我和其他人。”
“讓其他人放棄我,然後讓我自動去選擇‘他’。”佟鈴撐着下巴坐在樹幹搭建成的房屋裏,懶洋洋地說:“誰手裏的資源最多,誰就最有話語權。”
“遠離了複雜的現代社會,到了這裏,連思考的方式都變得單純了許多。”
【傅景彥和雙胞胎有吃的,為什麽還要跟着宣以晴?】m577覺得這個世界最敬業的工具人就是女主宣以晴,這簡直就是它心目中最閃光的求生者。
“在這個荒島上,誰嫌吃的東西少?”佟鈴對系統這個白癡問題沒話說,“況且女主那麽有價值,誰不喜歡她?”
佟鈴強調道:“我就最喜歡晴晴了!”
m577:【……】
行叭,女主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能被宿主盯上。
祝湛私下來找白鈴的時候很心虛,這幾天,依靠宣以晴的信息,他們一行人在樹林深處挖到了一些野菜。
祝湛原打算把野菜帶回營地,哪想到其他人就地拿着鍋把那點野菜給煮了,祝湛分到的食物并不多,而且他也真的餓狠了,在衆人的注視下,一口一口把那點野菜吃了下去。
分到野菜最多的人是宣以晴,她本人是尋找食物的大功臣,不管是傅景彥還是雙胞胎都對她很看重,連帶着祝湛都不好意思向她多索取食物。
只是祝湛一想到大小姐沒東西吃,那點野菜到了胃裏就難受的厲害。
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麽沒出息,別提照顧大小姐,他連自己都處在被人施舍的狀态中。
祝湛的那點驕傲和優越感,經過這些天的打擊,早就所剩無幾了。
給不了大小姐食物,祝湛還記得完成大小姐的要求,經過他的仔細搜尋,終于找到了一些野薄荷。祝湛特意挖了一株帶回來,準備送給大小姐。
木屋搭建好後,佟鈴就不去樹蔭下了,她鹹魚癱的地點換成了房子裏,不僅陰涼還通風,最重要的是保密性更好。
見祝湛過來,佟鈴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祝湛卻捧着那株野薄荷不敢動彈。
“你不是想要薄荷的麽,我給你帶來了。”祝湛的眼神不敢放在大小姐的身上,言語間也有些慌亂,“你看看你想栽在哪裏,我給你種下去。”
“那就種在我身邊。”木屋中,每個人都有了專人休憩的地點,佟鈴躺着的地方,就是她每晚入睡的地點。
佟鈴撥開身下的葉子,給薄荷的生長留出一點空地,“就在這裏,讓我每天都能看見它。”
祝湛心髒一跳,禁不住去想白鈴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送的薄荷,她願意每天都看見?他連食物都不能給她,她還願意見到他嗎?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祝湛強行按了下去。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他和白鈴之間的關系,都是他這個變态去強迫的她,他怎麽好意思去奢求大小姐對他有什麽感情?
祝湛忽略心底的不适,用手挖開泥土,把薄荷小心翼翼地栽種了下去。
種薄荷的時候順勢問道:“宣以晴知道荒島上的很多信息,她也找到了一些食物,這些事你都知道麽?”
佟鈴點點頭,“我知道。”
“她不給你分食物,你不生氣?”祝湛擰着眉,為大小姐的不在意氣惱道。
佟鈴白了一眼祝湛,“我沒付出勞動,憑什麽要求晴晴給我吃的?”
佟鈴又對祝湛戳了把軟刀子,“你不是也沒給食物?你和晴晴都一樣,何必在我這裏挑她的刺?”
祝湛心髒悶疼,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知道什麽消息,我可以幫你去找食物。”祝湛緩了一陣,低聲道:“我找到的全給你。”
佟鈴油鹽不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佟鈴等他一種好薄荷,就伸手摘了一片薄荷葉,清洗過後扔進了她的水瓶裏。
等翠綠色的薄荷葉在水中打着轉,佟鈴一邊喝着薄荷水一邊說:“你知不知道喝薄荷水有降低心髒病的可能性?”
換了個話題,祝湛沉悶的心情好轉了不少,他搖搖頭,誠實回道:“不知道。”
祝湛用眼角的餘光偷看着白鈴,當他見到大小姐按住心口發出了一聲輕嘆時,那種想要将她擁入懷中的想法又浮現了出來。
以前的他只覺得大小姐嬌氣,認為大小姐渾身都是“毛病”,現在看到白鈴因為心髒病而痛苦,他的心都仿佛被一只手揪了起來。
祝湛的手幾乎不受控制的想要觸碰上白鈴的身體,但他手上的污泥讓他止住了動作。
“當然薄荷水的最大的功效不是這個。”佟鈴側過頭,輕抿了下嘴唇,“薄荷葉很清新口氣,我感覺嘴裏香香的。”
祝湛的視線情不自禁地轉移到了大小姐紅潤的嘴唇上。
在發現自己又在想着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時,祝湛用力掐住了自己的大腿,急忙後退了兩步道:“我先去忙了,你繼續休息吧。”
他連食物都沒有,就送了個野薄荷,還想做什麽?餓着肚子都能有這種無恥的想法,他也太不是個人了。
眼看着祝湛急匆匆地離開,佟鈴撐住下巴,眼裏流露出了些許無趣,“沒用的家夥。”
所有人裏,就屬祝湛腦子一根筋,至今還被其他人蒙在鼓裏。
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察覺到不對。
祝湛離開木屋時,還撞上了有點鬼鬼祟祟的雙胞胎之一。這個人偶般的少年,一雙眼睛時不時往身後瞟,臉上帶着猶疑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一看到他從木屋出來,立馬瞪起眼道:“祝湛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我還沒問你過來幹什麽?”祝湛拍拍手上曬幹的泥土,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領:“別留在這裏了,跟我去海邊找找有沒有什麽吃的。”
“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段嘉佐想拍開祝湛的手,結果祝湛拽的很緊,絲毫不給他逃跑的機會。
“屋裏大小姐還要休息,你別去打擾她。”祝湛拽起少年就走,顯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會讓他碰上白鈴。
段嘉佐氣得直咬牙,“白癡祝湛,你就不能滾遠點?”
“呵,你以前和你那個雙胞胎兄弟是怎麽對我的,你忘了?”祝湛作為幾人中力氣最大的人,才不管段嘉佐的拒絕,徑直把人拖走了。
等到祝湛和段嘉佐都沒了影子,跟在段嘉佐後頭的段嘉佑才笑眯眯地走了出來。
和鬼鬼祟祟的段嘉佐不同,段嘉佑大大方方地挺直了身板,走進了木屋裏。
他大步走到了大小姐的身邊,盤腿坐了下來。
當他看到白鈴身邊多了一株薄荷時,輕嗤道:“這就是祝湛送來讨好你的東西?”
佟鈴擡眼看了看段嘉佑。
接着就見少年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塊牛軋糖,他和他哥哥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人,連喂食的風格都那麽相似。
“那種破東西,哪有我的糖好。”段嘉佑舔着嘴唇,撕開了糖紙,“我們快來試試。”
少年的探索欲總是那麽強,段嘉佑掰開一小塊糖,遞到大小姐的嘴邊,在白鈴咬住糖的一瞬間,俯身親了下去。
他比段嘉佐要急躁的多,至少段嘉佐會等大小姐吃完一口再品嘗,他卻連一點時間都不浪費,全程參與了進來。
香脆的杏仁,甜蜜的蜜糖,再加上大小姐口中淡淡的薄荷香氣,最後混合成了前所未有的美味甜點。段嘉佑眼睛灼灼發亮,抱着白鈴軟乎乎的身體,高興的将唇貼靠在大小姐的臉上,親了好幾遍。
“太好吃了!”段嘉佑一想起自己曾經不知道錯過了多少的美味,心裏再一次地埋怨起了段嘉佐,“為什麽不讓我早一點知道啊,可惡!”
本打算只投喂一小塊的段嘉佑,沒抵擋住誘惑,又掰開了一小塊糖喂了出去。
等他喂完整塊牛軋糖,心裏不知是空虛還是不滿足,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焦躁的情緒中。
“怪不得哥哥的巧克力,那麽快就吃完了。”段嘉佑将頭輕輕擱在了少女白皙的肩窩處,垂頭喪氣道:“這樣下去,我還能吃多久……不夠,完全不夠!”
佟鈴被段嘉佑那黏糊的姿态,弄的微微蹙了下眉,“松開點,你這樣不嫌熱嘛。”
“白姐姐的身上涼涼的,好舒服。”
段嘉佑撒嬌道:“白姐姐,以後就讓我當你唯一的飼主好不好?哥哥除非對我道歉,否則你不要理他。”
“你的食物是很好,但對我來說,還有個更重要的東西。”佟鈴說。
段嘉佑立刻來了興趣,“什麽什麽?在這裏有什麽能比我給你的還要好?”
佟鈴貼在段嘉佑的耳邊,小聲道:“是藥啊,小佑。”
“沒有食物我會餓,可是沒有藥,我很可能會死的。”
段嘉佑的臉色頓時變了變,手臂又收緊了些,“白姐姐,你的藥……”
“傅景彥的手裏有我的藥。”佟鈴眼神平靜的對着少年道:“所以唯一的飼主,是不可能的。”
佟鈴從段嘉佑的懷裏起了身,“我們之間的交易,沒多久就要結束了。”
“如果被景彥發現,可能會結束的更快。”
段嘉佑眸色微沉,“什麽叫沒多久就要結束?我們才剛剛開始!我的食物是最好的!”
“我是沒有選擇權的。”佟鈴的語氣帶着些許的無力,“當他需要我的時候,我必須乖乖去到他的身邊。”
“這件事,小佐是知道的。”佟鈴看着段嘉佑道:“你為什麽不去問問小佐,他是怎麽和我開始的?”
“第一個照顧我的人,從來都不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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