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易辰如願地開始了他的別別扭扭的早戀。說是早戀也不太恰當,他和溫榕羽始終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兩個人就是偶爾一起吃個飯,去圖書館,有時候溫榕羽下課早一點兒,會在教學樓下等他,兩個人一起走到路口再分開。其餘的,別說接吻了,連手都沒牽過,純潔得好像真的就是要共同進步一樣。
“我走啦,明天見。“溫榕羽沖他笑一笑說。
“嗯,好。”女孩說了要走又沒動。易辰尴尬地想着,我是不是該給她一個擁抱,或者說點別的什麽?今天在圖書館,溫榕羽去取書,太高了,易辰便伸手幫她。結果一個轉身,溫榕羽剛好撞到他面前。那個高度,易辰如果低下頭去剛好可以碰到她的臉,他們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溫榕羽臉都紅了。試探着打算閉上眼睛,結果易辰果斷地把書往她手裏一塞,轉身走掉了。
易辰下午慫了一次,現在也一樣。他假裝看不懂女孩的暗示,“我也走了,你路上小心,拜拜。”
他利落地跨上自行車,向左邊的巷子拐過去。
易辰單手握着車把,另一只手狠狠地搓了下臉,覺得談戀愛好像也是個馊主意。他感覺自己最近廢了好大的勁兒,卻沒一件事情辦對過,都怪該死的荷爾蒙,多巴胺,腎上腺素,還有......季楷揚。
拐過一個街角,易辰及時剎住車,他看見了造成自己糾結不止的根源。
季楷揚在對面的文具店裏選筆,自行車就停在路邊。
這學期自開學以來他們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一起回過家了,易辰借口班級不同,下課時間不一樣,說分開走就行。只有早上上學的時候還一塊兒,但路上也不怎麽說話。易辰是不敢說,他覺得現在的季楷揚于他而言就是希臘神話裏的塞壬,但凡多說一句,自己就得跌進海裏萬劫不複。
季楷揚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和易辰聊也聊了,易辰非說沒事,一句都追問不得。他的狀态是一只蚌,非得等他自己張開,你要硬去撬,他就會死。季楷揚只能安慰自己,過段時間也許就好了。
只是這段時間不知道的多長,更大的可能是病因一開始就診斷錯了,那就遙遙無期了。
季楷揚選好筆,又拿了兩盒筆芯。結賬推門,看見易辰騎在車上一只腳撐着地。他在易辰打算裝作什麽都沒看見,騎車離開之前及時開了口,“在等我嗎?”
易辰腳都踩了一下踏板了,又立刻按住剎車,身體往前傾了下才穩,“啊,對,等你。”
易辰剛才就打算騎走了,沒舍得。
兩人不同班了,他在學校裏面能見着季楷揚的機會不多,和溫榕羽開始以後更是有意避着他,吃飯去離教學樓最遠的食堂,上樓都不敢走靠近理科實驗班那邊的樓道。其實和溫榕羽一塊兒的時候并不多,但哪怕他一個人的時候他也這麽做,是怕季楷揚發現自己在談戀愛嗎?易辰扪心自問,似乎也不是。
他躲着季楷揚,但每天放學,又希望能趕在季楷揚以前回家,他快速地吃完夜宵回卧室,把門留出一條縫。這樣等季楷揚到家的時候,他就可以透過這條縫偷偷打量他的側臉。一旦季楷揚稍稍偏過頭,他又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着急忙慌地去關上門。
剛剛季楷揚在文具店裏,不知道他在外面,所以易辰可以大着膽子肆無忌憚地看他。如果他能在季楷揚出來之前堅定一點兒騎走,這場偷窺可能會更完美一些。
他們在間隔了這麽久以後又一次一道回家,張韻在季楷揚房間裏收拾東西,指揮他們自己端廚房裏的雞蛋羹。
“今天倒碰上了,楷揚你們老師是總拖堂嗎?辰辰老是比你先回來。”張韻笑着把一個箱子放在客廳的角落。
易辰當然不可能說自己每次和溫榕羽在路口一分開,立馬把車騎得跟後頭有鬼子拿着刺刀追一樣,一心想着趕在季楷揚前面回來,他低着頭吃雞蛋,含糊道,“我們教室低一層。”
季楷揚也跟着嗯了一句,算是認可了他的答案。
張韻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給易博川播了個電話,他最近總是回來得特別晚。響了很久才接起,易博川說還在加班,讓她不用管,早點休息。
張韻吃過胃藥,掩着嘴打了個哈欠,“ 箱子給你收好了,你一會兒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帶的東西。明天早上幾點走,我早點起來給你把早飯弄好。”
“不用,媽。”季楷揚說,“明天早上六點半,學校門口統一集合去火車站,我到時候自己在校門口吃點東西就行......“
他們說了半天,易辰一句話也沒鬧明白,“集合?你去哪兒?”
“化學競賽。”季楷揚回答。
易辰想說我怎麽不知道,你怎麽不告訴我,心裏又有個小人陰險地說,你憑什麽得知道,他憑什麽得告訴你,你倆除了認識的時間長點兒,一個房子裏住着,其它還有什麽關系,就因為你那點兒見不得光的心思你就想把人家什麽事都掌控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幸好季楷揚又接着道,“前天吃早飯的時候我說了,你忘啦?”
易辰哪是忘了,他壓根就沒聽見。每天早飯的時候他光顧着猶豫到底是看還是不看,哪裏還顧得上其它的。
“哦,哦,你要去幾天?”
“一周。”季楷揚言簡意赅。
“怎麽這麽久?”易辰脫口而出。
季楷揚點了下自己的唇角,示意易辰那兒粘了粒蔥花,可惜易辰沒懂。季楷揚伸手拿了張紙替他擦掉,“競賽完了以後等兩天要去參加附近大學組織的一個講座,兩個活動是連着一起的,所以時間長點兒。”
易辰點着頭,好像知道了,實則沒有。季楷揚的手指挨着他唇角的時候,他恨不得把腦細胞都擠到那一小點肌膚上去,季楷揚說了什麽,他後來吃了什麽,怎麽回到卧室寫完作業上床睡覺的,他都覺得模糊。
真是沒出息,易辰罵自己,他倆以前摟也摟過,抱也抱過,一起洗過澡,一起睡過覺。要按現在這易燃易爆的敏感程度當時還不得炸成爆竹,鮮紅的屍體鋪個滿地?!對季楷揚的那些想法由心到身,由虛無到實體,把他整個人都腐化了。
床頭的鬧鐘指向六點。易辰豎着耳朵聽着外頭的動靜,閉着眼睛根據那些細微的響動,猜測季楷揚在做什麽。
他從卧室裏出來,洗漱,拖箱子,換鞋....
等防盜門輕聲關上,易在心裏數了十秒,拉開門跑到陽臺上朝下看。
季楷揚拖着箱子從單元樓裏出去,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背上,溫暖又明亮,易辰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和拿着劍早起鍛煉的大媽打招呼。季楷揚走到花園小徑拐角處的時候忽然回頭,易辰一個激靈,立刻背過身,靠着陽臺蹲下去
他很久以後又偏頭透過欄杆去看,季楷揚已經不見了。
易辰慢騰騰地往卧室走,路過客廳看見茶幾上放了一盒筆芯,貼着張便簽,“你的“。
易辰把筆一只一只地換上芯,他的芯的确快用完了,總也忘了買,不知道季楷揚怎麽發現的。
易辰慢騰騰地在手心裏寫下一個 “季”字,心裏酸澀又甜蜜,裝滿了一堆不該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愁緒。
愛真是一件讓人憂愁的事,無望的愛更是如此。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句話改自劉嘉亮2005年的單曲《那又如何》中的歌詞,“愛讓人憂愁。”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