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學長別哭了

想起早上，蕲皓急沖沖地回來見自己扭傷，面色緊張，戴寞本是歡喜不得，可他的下一句話，卻打得自己措手不及。

“桃子，光哥哥想接一個人回來。”

“……是秋嗎？”

“嗯。”

見他要走，戴寞終于忍不住将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光哥哥，我喜歡你。”

這句話說完，兩人沉默了，蕲皓背對着，沒有回頭，片刻才回道：“桃子，我有喜歡的人了。”

“光哥哥，如果一開始你先找到的人是桃子不是秋，你會不會喜歡上桃子？”

“喜歡一個人沒有先來後到，桃子，我對你只有親情，而他，是我控制不住的占有欲。”

說完話，蕲皓離開了，屋內僅剩一人，戴寞忍不住落下淚目，沒有聲音，他多希望，哪怕是句謊言也行，告訴自己，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知道，光哥哥就是這樣，也就是這樣從小對他才會戀戀不忘。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戴寞深吸口氣，将回憶消除，轉身破涕而笑道：“秋，我把光哥哥交給你了，一定要讓光哥哥幸福。”

這微笑多麽暖人心又凄涼，戴子少頓了頓，眼眸早已濕潤，跨步上前一把将他摟住道：“桃子，我答應你，答應你。”

兩人在屋內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半天不出來，蕲皓按耐不住性子走去一看，兩人正擁抱在一起，詫異道：“你們兩個幹嘛呢？”

聞聲，他們擦擦眼角，若無其事地異口同聲道：“不告訴你。”

“唉？”

蕲皓就那樣看着他們一前一後從面前走過，眨巴眼滿頭霧水，連忙追問道：“你們剛剛到底在幹嘛呢？”

戴寞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啊，剛剛跟秋說，準備出國學習，所以他舍不得我，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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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皓面色一變，嚴肅道：“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一周前，我就決定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告訴你。”

聽到這，戴子少也詫異道：“桃子，你的學期不是還未結束嗎？”

“教授給我留了一個名額，出國留學也算是我的一個願望。”

确實如此，對比曾經戴寞是貧困戶，沒有錢又怎麽出去闖蕩，一直猶豫不決，現在看來他可以安心離開了。

蕲皓道：“出去學習也不錯，到時候我給你安排。”

“不用不用，光哥哥，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

“有志氣固然好，就算學費可免，生活上還需要，你還小，剩下的就交給哥哥我。”

他決定的事一般阻止不了吧，戴寞長籲口氣，道：“我知道了。”

夜幕降臨，片刻後，美味佳肴上桌不用說正是戴子少燒的，蕲皓吃的津津有味，完全無視了左右兩位心事重重的他們。

戴子少夾了塊肉給戴寞道：“桃子，多吃點。”

“好。”

“還有這個湯，多喝點。”

“好。”

“蔬菜也要吃。”

“好。”

這兩人一來一回，可把蕲皓看傻眼了，丢下筷子轉臉問道：“不是，我說你們吃個飯，沒必要這樣吧？”

戴子少道：“怎麽了？”

“你夾了半天菜，也沒見你給我夾一塊啊。”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蕲皓點點頭又道：“好好好，自己動手自己動手。”

說罷，他眼疾手快瞄準戴子少筷上那塊肉，二話不說，猛然伸頭張嘴一口咬下，這動作可把戴子少吓一愣，騰空的筷子就那樣不知所措。

不一會，只聽蕲皓道：“好吃，好吃。”

如此暧昧舉動可把戴子少羞得面紅耳赤，關鍵還是在桃子面前。啪嗒一聲，他丢下筷子氣道：“蕲皓，想吃，你自己不會夾啊？”

蕲皓故意笑道：“不會。”

一副欠扁樣，若不是桃子在，估計戴子少早一拳過去了，哪還有給他得瑟的機會。

眼前兩人一舉一動在戴寞眼裏是那麽刺眼又羨慕，嚼完最後一口飯，他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丢下筷子，嬉笑道：“光哥哥，秋，你們多大了，吃飯還能吵起來，我可被你們吵的一點食欲都沒了。”

聞聲，戴子少道：“抱歉啊，桃子，不吵了不吵了。”

戴寞道：“嘿嘿，沒事，哦對了，我今晚跟同學約了課，晚上就不回來了。”

蕲皓道：“晚上不回來，不行。”

“光哥哥，你也太不放心我了吧，我跟同學都說好了，今晚在他家過夜，你反對也沒用。”說罷，戴寞立馬拎起書包，還擺了個鬼臉，二話不說，轉眼消失在兩人眼前。

從關門那刻，四周豁然壓抑，戴子少蹙眉道：“蕲皓，你不去追嗎？”

蕲皓緩緩往沙發走去，點了一支煙，吸了兩口道：“不追，這樣也未必不好。”

天外星空閃爍明亮，沖到樓下的戴寞喘着粗氣，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這聲笑，從高到底，從長到短，直到耳邊傳來喊話：“學長，你怎麽哭了？”

高挑身影就站在眼前，顯得格外耀眼，戴寞失落走去，搭在他的肩臂緩緩道：“一分鐘，就這樣，別動好嗎？”

周道辰不知他怎麽了，吃飯時，收到了他的短信，說今晚想去他家借住一宿，對于戴寞的身份，他當然知曉，跟蕲皓的關系，他更是知情，可眼下的狀态，他是滿頭霧水，又不知該不該多問，耳邊隐約傳來泣聲，聽得不舒服，或許是周遭冷漠氣氛，周道辰終于忍不住伸手将他攬入懷中，安慰道：“學長，想哭就哭吧。”

話音剛落，戴寞淅淅瀝瀝地哽咽聲變得更加放肆，這個懷抱太溫暖，溫暖到自己不由放聲大哭起來，他将所有情緒埋入懷中，不斷哭喊道：“光哥哥～～光哥哥～～”

刮風了，夜裏的風是冷的，好似懷裏人那麽冷，周道辰摟着他，從未發覺戴寞這般瘦弱，好小，這身子似乎在使用一些力就能捏碎一樣，顫抖着身軀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學長，別哭了。”說罷，周道辰将他從懷裏拉開，輕輕擦拭他的臉龐又道：“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