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袋,仰望着她,開口說道,“我叫蘇培,你叫什麽?”
“怎麽了,還得抱姓名來個綠水長流?”她真是懶得理他了,轉身就走,心裏卻不得不承認,讓他這麽一鬧,那點上來的無助感頓時去了好幾分,要不是他來打斷,也許她還在哭。
她低頭一看腕間的手表,那是地攤貨,就是十幾塊一只的電子手表,電池用完了根本不需要換電池,直接換個新手表就是。
“哎,你幹嘛呀,我都報名字了,你怎麽都得禮尚來報一下名字吧?”蘇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女人,到底是年輕氣盛,一個站起,手便要去拉她,這一拉,竟是拉下個東西來。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只廉價手表,表帶已經讓他拉斷了,面上有點挂不住,嘟囔着:“什麽破手表嘛,”見她的臉色陰了下來,他的聲音快低到喉嚨底,“大不了,我賠錢給你算了!”
說到賠錢時,他的音量不自覺提高了,身上什麽都沒有,就是有錢。
這是蘇拉第一筆工資給自己買的手表,當時心裏那感覺,還挺複雜,明明是最便宜不過的手表,還是讓她感動了,明明知道這手表已經支持不了多長時間,她腦袋一熱,擡起頭,就沖着他的臉。
“喂喂,你想幹嘛呀,還想打人?”
蘇培退得很快,哪裏能讓他這麽輕易就打中,要是這麽輕易就打中了,明天他哪裏還有臉去見人,雙手護着他自己的臉,怒瞪着她。
他沒有還手,到是怒極出手的蘇拉有點冷靜下來,她果斷後退幾步,時間太晚了,再不回家去,阿姨恐怕又得發脾氣了,想到這裏,她更冷靜了,“我得回家了,很抱歉。”
“什麽?”蘇培看着她的背影,大聲叫道,“你抱歉什麽呀,抱個鬼歉呀……”
不管他在那裏說些什麽,蘇拉的腳步就是不停,走到公車站牌前,适時地有公車停下,她趕緊跳上去,拿着包對着刷卡器就刷了下,一看裏面都坐滿人,索性拉住扶手困難地站在那裏。
回到家裏,已經是八點多,站在樓下往上看,那門着,窗口的燈還亮着,好像房裏的人還沒有睡。
她小心翼翼地上樓,雙手緊張地抓着包,走到房門口,剛要伸手推開,耳朵已經靈敏地聽到裏面傳出來的聲音,讓她趕緊退到一邊去。
窗子微微敞開,她的位子正在窗口處,眼角的餘光瞄見裏面的情形,陳琴正在床裏,昨天的那個猥瑣男人壓在她的身上,她肥壯的大腿緊緊地圈住猥瑣男人的腰,只要不是傻子,誰都能看得出來這裏面在做什麽。
這不是蘇拉撞上的第一回,她又不是什麽不知事的小女孩,從來沒有撞進去過,她識相地往後退,悄悄地下樓,當作自己還沒有回來。
她站在角落裏,看着對面的燈光,從打開的窗子,能清楚地看見隔壁家的小女孩坐在燈下做作業,父母一起陪着,那畫面,讓她覺得有點刺眼,默默地收回視線,靜靜地站在那裏,雙臂緊緊環抱着她自己。
“都說女人四十如虎狼,這五十的女人真是無底洞了,話真是沒錯,這女人都快把老子榨幹了……”
蘇拉聽見聲音,趕緊再往後退,看着前面的猥瑣男人走過去,等再也看不見影子後,她才角落裏走出來,腳步輕輕地上樓道,心裏壓着沉重的東西,似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阿姨……”
她先是敲了敲門,沒有聽到回應的聲音,她趕緊進門,聞到一股怪味,那是激情後的産物,她雖然不喜歡,面上沒有表露出來,聽到衛生間裏的水聲,就知道陳琴是在裏面洗澡。
這也好,至少不讓她覺得太尴尬,她将窗子往外推開些,讓外面的空氣透進來,将房裏的怪味全都帶出去,桌上沒有飯,她的肚子已經餓了,找來找去只有電鍋裏的半碗飯,早已經冷了,都有點硬。
估計是中午的飯?
她心裏這麽想,也不嫌棄,盛好飯,拿起熱水瓶,把熱水倒在碗裏,都不需要什麽菜,直接就吃了起來。
“喲,這是出去相親了,還沒有吃飽?”陳琴從裏面出來,毛巾包着頭發,身上的睡衣那是幾近透明,将她胸前的豐盈映得極為通透,她是毫不在意地坐在蘇拉身邊,肚子的肉都
擠在一起成堆,“怎麽樣,跟人相的怎麽樣?”
“還行。”蘇拉這麽回答,想着剛才在咖啡館的事,實在是糟心,又難以說出嘴來,那個男人擺明就是一副施舍她的高高在上姿态,為避免讓陳琴失望,說的還是很有保留。
陳琴面露喜色,雙手擦着頭發,酒紅色的大波浪卷,讓她看上去年輕幾分,“我聽隔壁的張姐說這可是好對象,家裏有廠,就是兩個孩子,你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要是自己再能生個兒子,把那兩個小兔仔子都給踢出家門去,這家産到最後還不是你的……”
她說着說着,剛開始還很熱衷,到後面聲音慢慢地低下去,似乎是覺得說這個話不太合适,趕緊換了種口氣,“我是聽了張姐介紹才讓你去的,這種男人現在難找,張姐說人家不嫌棄你從那裏出來,只要你乖點就行了,你說說到底怎麽了,對你滿不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或許不該問,讓你平靜的心再起漣漪——
猜猜這是誰的歌?
005
“他對我不滿意,阿姨你知道我從那地方出來,沒有人那麽輕易接受。”蘇拉說這話的時候,嘴巴裏都是苦味,“再說我的條件,那麽差,真沒有人……”
“得了,這些話我不想聽。”陳琴聽得不耐煩,那個人是什麽樣的條件,她打聽的清清楚楚,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要是嫁給他,可能她想從蘇拉手裏弄點錢都不容易,“把衣服洗了,我沒放洗衣粉,你可別又嘔了。”
蘇拉自是摸不明白她心裏的想法,想着今天陳琴這麽容易罷休,心裏還是松口氣,至少沒有讓她太難堪,雖說已經受了各種難堪,還是忍不住奢求一點溫暖。
她吃完飯,洗了衣服,還是跟平時一樣打地鋪睡覺。
夏天的頂樓屋子,熱氣從房頂壓下來,悶熱不已,窗子開着,沒有一絲風,惟有陳琴腳後頭那裏擺着一個小小的電風扇,風力全是貢獻給了陳琴。
早上醒來的時候,蘇拉有一瞬間的迷茫,看着簡單到一目了然的房間,眼睛漸漸清明起來,擡頭看向床裏睡着的陳琴,小心翼翼地收拾起草席子。
由于她做飯燒菜實在是在不行,陳琴沒有要求她一定得做好早飯才去上班,從早餐店經過時,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硬幣,遞了過去,“麻煩,來個鹹菜包子。”
賣包子的中年婦女,看上去一臉精明樣,膚色呈古銅色,沒有先接過錢,先是拿了一次性袋到籠屜裏裝了熱騰騰的包子,遞到蘇拉的手裏,“還要別的嗎?”
各式各樣的甜湯,都擺在早餐店的門口,整整齊齊地排成一排,香味往蘇拉的鼻子湧進來,勾起她肚子裏的騷/動,捏了捏手心裏的硬幣,終是做了決定,搖搖頭,攤開手心,一元硬幣就躺在她的手心。
中年婦女的目光瞬間收了回來,不再往她身上多做停留,快速地拿過一元錢,再拿了兩個一角硬幣,動作有點硬的丢到蘇拉的眼裏,就忙着招呼下一個了。
手心裏的硬幣,還有點溫熱,卻讓蘇拉像是被燙到一樣,曾幾何起都舍不得用一塊錢了,木木地揪住袋子口,她往前面的公車站牌走過去,明明肚子餓,看着包子,卻是怎麽都吃不下去。
工資是一千八一個月,房租是八百,餘下一千元泰半都讓陳琴拿了去,不是沒想過不給陳琴,想着自己爸爸死之前都是虧了她照顧,那心就狠不下去。
坐在公車裏,眼睛望着窗外,外面熟悉的街景,讓她有種無
端端地湧起一種陌生感,雙手将包子遞到自己嘴邊,逼着自己咬下去。
“你這是吃東西還是吃毒藥呀?”
涼涼的聲音落在她耳裏,讓她一滞,擡起眼看着沖自己說話的人,那是個年輕男人,即使昨晚只有路燈的光亮,還是能看清楚是他——蘇培,比起昨晚的他,現在明顯多了點陽光的味道,一手指着她手裏的包子,那神情,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羞窘,更別提因他這麽一說,公車裏的人都紛紛朝她看過來。
一個個探究的目光又收了回去,盡管沒有惡意,被衆人這樣看,還是讓蘇拉覺得嗓子眼像是被堵住般,垂着腦袋,沒有什麽生氣,看着手裏的包子,有種無力感。
她從來就不喜歡吃包子,一直不喜歡吃,小時候在家裏養刁嘴巴,現在別的還能湊合,就是這個包子,仿佛就跟她是敵人般,一直适應不下來。
“你怎麽不說話?”
蘇培見她一點都沒有昨晚的牙尖嘴利,居然讓他一說,就仿佛覺得自己做了錯事般地低下頭,讓他覺得特別奇怪,索性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拿手肘撞撞她的肩膀。
被他一撞,蘇拉有點疼,男人的力道,讓她有些害怕的躲開些,往裏邊靠了靠,手裏緊緊拽着包子袋,那八毛錢買來的包子只吃了一小口,露出裏面的鹹菜餡。
“對不起,讓一讓,我得下車了。”
聽見公車報站的聲音,蘇拉先将鹹菜包子放入包包再站了起來,發現自己走不出去,出去的方向讓蘇培的腿擱在那裏,剛好是堵住了,除非她從他的腿上邁過去,她艱難地說出口,想讓他讓一讓。
那聲音,讓蘇培聽了極為不舒服,還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這樣子,他向來是見慣了奉承事,哪個見了他不得高高興興地捧起笑臉,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叫聲“蘇少”,就她昨晚還将他數落了一次,早上見面還當成不認識的樣子。
蘇培在心裏連聲叫了“見鬼”,她那個仿佛失了魂般的神情,看了就覺得礙眼,有種想将這個神情從她臉上刮走的沖動,又覺得自己這個沖動太莫名其妙,索性揚起臉,指着自己的腿,“邁過去就是了。”
他說的清清楚楚,字正腔圓,讓蘇拉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好像有點向她發脾氣的意思,就昨晚的事,她沒認為自己有錯了,哪裏會想得到自己一句話都沒回就是誘因。
既然他這說了,她只好扶着前面的座位,小心翼翼地擡起腿,試圖從他那邊邁過去,他的腿長長的,一直伸直到前面的座位底下,一腳已經邁過去,剛好邁第二腳,車子忽然來了急剎車——
盡管雙手還死死地扶住前面的座位,她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就在她閉眼睛,準備接受那預期的疼痛時,腰間突然間多了道力量,将她狠狠地往回拽,整個人都跌在溫暖的懷裏。
不痛——
耳邊傳來乘客們抱怨的聲音,是那麽的真實,蘇拉知道是有人拉了自己一把,剛好道謝,卻發現是口氣不善的蘇培,這讓她的臉瞬間紅了,尴尬的紅色。
她幾乎就是側坐在他雙腿間,而他的手落在她的腰間,這姿勢很親密,許多年以來,蘇拉再沒有與男人這麽接近過,那臉皮太薄了,一下子就紅了。
“謝、謝謝——”
她想道謝,話一說出口,不受控制的結巴起來,讓她的臉更紅了,雙手攀住前面的座椅,努力穩住身體,她站到過道。
蘇培那是負氣出來,跟自小一塊大的傅靜鬧了脾氣,直接将車子丢在那裏,自個兒跳上公車一走了事,誰曾想在這公車上還能碰到昨晚甩他一巴掌的女人,看着她要下車,他搞不清自己想幹什麽,也跟着站起來準備下車。
“你這站下?”
蘇拉見他站起來,跟自己站在一起,臉上的燙意還沒有消,到是他幫了她一把,眼裏釋放出些話熱絡來。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讓蘇培明顯有點說不出的滋味,仰起下巴,挺無所謂地回了個字,“嗯。”冷冷淡淡,沒有一點熱情。
他的冷淡,讓蘇拉那點好不容易才冒頭的熱絡瞬間消失在眼底,轉過頭,沒再說什麽,等公車停好後,她就直接下車,朝公司大樓走得飛快。
蘇培跳下車,往另一邊走,忽然間像是想到些什麽,一個回頭,看着那個身影朝着不遠處的公司大樓過去,大樓外面的玻璃帷幕上清清楚楚地號上四個字:“金盛大廈”。
那不就是小舅舅收購的公司?
蘇培想起最近炒是沸沸揚揚的新聞,還有那個剛回國就大手筆收購一家業界有名公司的舅舅,想着那小舅舅年輕時就脫離家族,自己到外面創了一翻事業,他什麽時候也能跟小舅舅一樣,活得這麽潇灑?
真巧呢,那女人也在小舅舅的公司裏。
他笑得挺樂。
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哥們,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無非是讓傅靜靜逼得快走投無路,把自己的車子都丢在路上,現在叫哥們送他回家。
等他到家時,看到客廳裏坐着的熊女士,心中暗叫不妙,蹑手蹑腳地想要往外退,不想卻讓眼尖的熊女士抓個正着,滿臉呈苦瓜似的坐在客廳,聽着熊女士的訓話。
“明天去你舅舅的公司上班,給我好好磨磨性子,我跟你舅舅說過了,不許擺款,讓你從基層做起……”熊女士訓話訓的口幹舌燥,雖說丢部車沒怎麽樣,也能輕易地找回來,可這态度不對,讓她很是頭疼,最後總結了一下,丢給蘇培一個最後處理結果。
蘇培立即哀嚎了,小舅舅那個鐵面無情的人,他去了哪裏會有好果子吃,一想到這個,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看熊女士那個樣子連抗議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邊蘇拉還不知道蘇培明天就能成為她的同事,就算是知道了,她可能也不太關心,本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這就夠了。
“蘇拉快到頂樓,新老板快來了,在新老板來之前,快給打掃幹淨。”
劉姐冷冷地命令她,丢下話,轉身就走。
新老板?
熊伍佰!
蘇拉要是能拒絕,她這輩子都不想去頂樓打掃!
006
頂樓辦公室,一直是老板專用,最大間的就是老板辦公室,對面的小辦公室,那是老板秘書所有,現在這個秘書則是蘇拉昨天道過歉的常秘書。
“好好整理一下,別讓新老板覺得我們公司的人都是毛手毛腳,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常秘書扭着細腰過來,紅色的短裙,幾乎擋不住大腿,足足有十二公分高的細高跟鞋,站在蘇拉面前硬是高出一個頭有餘,她指着辦公室的各個角落,輕啓塗着暗紅色的豐潤嘴唇,高傲地指揮着蘇拉,“這裏、這裏,還有那裏、那裏,都給弄幹淨了。”
蘇拉趴在地上,困難地擠入角落裏,将常秘書所說的角落都清理一次,等清理完了,她整個人都快趴下了,頭發亂成一團,臉上全是汗,都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她自己有多狼狽。
“常秘書,這裏全部清理完了,我可以下去了嗎?”她放下手頭的清理工具,用手胡亂地将頭發再度綁好,顧不得手上太髒,恭敬地問常秘書。
就她剛才那個弄頭發的動作,已經讓常秘書離得遠遠,那眼神就像是看細菌一樣看着她,聽見她這麽一問,讓常秘書見鬼似的揮軍手,“走吧,快走吧,真是髒死了——熊總,您過來了——”
話一到後面,那嫌充的腔調一下子就變了,充滿谄媚,甚至是春/情蕩漾,腰扭的跟水蛇一般,明明幾步路的距離,硬是走成十幾步,走得比那個T臺上的模特還要專業。
蘇拉趕緊低下頭,沒敢看一眼來人,雙手拿着清理工具,站在角落裏,想讓她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聽到常秘書那聲音更讓她冷不住打了個哆嗦。
“常秘書,通知各部門主管開會。”
熊伍佰高傲地走出電梯,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常秘書,那妖妖嬈嬈的樣子,眉頭微皺,還沒等她扭腰到面前,就打斷她的話,果斷地将工作吩咐下去。
李敬挺跟在熊伍佰的身後,頗有點同情地看着常秘書,一點都不明白這位都是穿的什麽,把自己搞成酒店小姐一樣,目光掃過一邊的清潔人員,那人正低着頭,雙手全是清理工具。
他到是沒說什麽,跟在熊伍佰身後進了老板辦公室。
常秘書臉色不太好看,新老板居然都沒有看她一眼,當年在歡迎酒會上那個把她的魂都迷走了的新老板,居然沒看她一眼,這讓她大受打擊,低頭看了眼還站在角落裏磨蹭的蘇拉,覺得自己失了面子,就将氣出在她身上。
“看什麽看,還不快滾,想看我的笑話是不?”
這話可真是難聽,落在蘇拉耳裏,眉頭都沒皺一下,雖說都是同個公司的人,總務處,簡直就是公司所有人的奴仆一樣,什麽事都得幹,待遇還比別人低。
蘇拉提着東西走人,整個人都是緊繃,害怕自己被發現,被認出來,她這個狼狽的模樣,在他面前根本擡不起頭來,可是他看都沒看她一眼,更讓她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
光潔的電梯內壁映出她的臉,僵硬且蒼白,仿佛失去了最後的希望般,她靠在角落裏,那樣子才能讓她站穩,“熊伍佰……”
她低低地叫着這個名字,這個已經烙印在她心頭的名字,一叫起這個名字,所有的記憶都翻江倒海地湧上來,瞬間淹沒了她。
“伍少,剛才大小姐電話過來,讓您給安排個職位給培少,最好是從基層做起,大小姐的原話就是讓培少學着點。”李敬挺走進辦公室時接了個電話,臉上有點為難地對自家老板說起此事。
熊伍佰眼睛都不眨,直接吩咐下去,“讓他去業務部,別讓人知道他與我的關系。”他對蘇培有點縱容,說是舅甥,年紀只差了七八歲。
有了大老板這句話,李敬挺自然就把蘇培安□去,蘇家的太子爺,去從基層做起,估計是讓熊大小姐氣壞了,才有這麽一招出來治他。
熊大小姐那是商界說一不二的人物,從熊家再到蘇家,一直是這般人物,誰提起熊大小姐,哪裏會有人說不認識這熊大小姐的人!
不過,他還還惦記着伍少讓他查的事,想起昨天的背影,忽然間眼睛一亮,可巧了,剛才那個清潔工,不就是很像昨天伍少讓他查的人?
清潔工?
這讓李敬挺從辦公室出來時還有點疑惑,難道伍少與那個清潔工有着不得不說的過往?心裏這麽想,他不敢當真了,走到常秘書那裏,輕敲她的桌面,看着她故作忙碌的架式,仁慈地沒有戳穿她。
“常秘書,你說剛才的清潔工是公司的人?”
他還是先問問為好,免得出什麽差錯,萬一這要是搞錯人了,會影響他在伍少面前的分量,小事也得辦得出色,這是他的本分。
常秘書不是沒看見他剛才露出的同情眼神,心裏窩着火,又不敢朝這位大老板面前的助理發火,人都說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就不相信她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清潔工都是公司的人,不是那種外派人員,公司有總務處。”常秘書那普通話是字正腔圓,都可以去當播音員了,站在李敬挺面前,貌似恭敬,“李助理認識那個人?”
到話尾處,她加上一句,心裏的小算盤就已經開始撥起來了,李助理是離大老板最近的人,打通這個關節,大老板那裏還不是近了點!
她想的十分美好,可惜李敬挺知道伍少那個人,最講公私分明,眼前的這位在歡送會結束後就跟伍少翻雲覆雨去了,留在公司的可能性太低,伍少那個人最是讨厭一夜過後就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通常是打發了事。
有時候,李敬挺都懷疑伍少的血是不是都冷的,這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沒有一個能讓他多留一會,雖說現在跟他回國的還有傅大小姐傅莉,熊傅兩家也已經有了默契,可他懷疑伍少可能是說丢就丢了的。
面對常秘書的問題,李敬挺當作沒看清她眼底的好奇,就随便說了句,“好像是我家的遠房親戚,好多年沒有見了,也許是我認錯人了,對了,那個人叫什麽?你跟我說說,也許我能想起來。”
常秘書一聽這話,心思就活絡開了,傾身湊向李敬挺,胸脯微挺,保養得極為精致的手指上面塗着粉色的甲油,讓她看上去頗有點少女心,只是那手卻是不怎麽避諱地勾住李敬挺的脖子,“是李助理的親戚?那好呀,要不要我把她叫上來,讓李助理好好問問?”
李敬挺挺飽眼福,那胸,還真是有料,依他估摸來看,肯定是真材實料,沒有人工成分,還沒等他回答,她的另一只手已經滑到他的褲裆間,這讓他覺得像是吞了蒼蠅般,趕緊将她的手弄開,生怕沾上點什麽味道,回家後讓自己老婆聞出來,那可就是慘了。
“常秘書,咱能好好說話嘛,這個樣子,不太合适吧?”他退後一步,基于男人的心态,還是忍不住看向她的胸口,半邊胸脯都在空氣裏,似乎她一動,就能整個兒從裏面蹦跳出來。
常秘書一見他這樣子,不由掩着唇笑了,非常得意于自己的魅力,認定他不過就是礙于大老板,不敢碰自己,做出成全他的态度來,“那個人叫蘇拉,李助理你認識不?”
蘇拉?
這個名字讓李敬挺差點兒就懵了,別人不知道蘇拉,他還能不知道這個人,這個人簡直就跟風暴一樣快把年輕時的伍少都給摧殘了,現在居然成了公司裏的清潔工?
“蘇、蘇拉……”他重複這個名字的時候,都忍不住結巴了,等發現這個的時候,他趕緊深呼吸一回,努力讓情緒平複下來,又回到精明助理的狀态,“真叫蘇拉?她真叫蘇拉?沒搞錯吧?”
常秘書确實知道那個人就叫蘇拉,被李助理這麽一問,還以為是她自己記錯了,“我去問問總務處,也許我記錯了?”
“不用了。”李敬挺拒絕了。
想起那個背影,怎麽都不敢跟以前的蘇拉聯系起來,蘇拉是誰呀,熟悉這一省歷任省長的人都知道有個在任上倒下的省長就姓蘇,那名字還叫做蘇轼,跟北宋大詩人一樣的名字,而蘇轼就是蘇拉的父親。
怎麽這麽多年了,兩個人還能碰到一起?
這讓李敬挺都快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得把人給弄出公司,萬一伍少看到人,都不知道會出什麽事,要是伍少出了什麽事,這熊家的人都是不講理的主,頭一個倒楣的就是他了!
蘇拉不知道已經有人認出她了,還在公司裏清理各處,午飯就吃了早上的那個鹹菜包子,盡管包子都硬了,還是和着開水,坐在公司安全梯那裏一個人躲着把包子硬是吃完了。
可她更不知道的是李敬挺将這一幕看在眼裏,那神色晦暗難辨,怎麽也不想象不出曾經驕傲的蘇拉現在會是這個樣子。
007
劉姐,名字叫劉美麗,這名字跟人的長相有點差距,公司裏的人都一直叫她劉姐,要不是她身上挂着的門禁卡,也許還真沒有人會将劉姐與“美麗”的名字聯系起來。
此時,她站在李敬挺的面前,态度近乎于谄媚,誰都知道這位李助理就是新老板的左膀右臂,“李助理,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要示下嗎?”她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李敬挺腦袋裏全想的是那個叫蘇拉的女人,那個出現在伍少生活跟十六級臺風般的人物就有點控制不住的頭疼,就怕萬一那臺風回過頭來再刮一次,他的心髒還真是承受不了,還不如将一點苗子都給掐了。
“你們部門有個蘇拉的人沒有?”他決定公事公辦,仗勢欺人是怎麽一回事,他想蘇拉應該很明白,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點,剛入嘴,眉頭不由一皺,勉強咽下去。
劉姐被這麽一問,還以為他跟蘇拉是熟人,心裏暗叫不妙,平時她就是怎麽看蘇拉不順眼,鋸嘴葫蘆般,反正就是不喜歡,沒有什麽理由,看着就不喜歡,還想着最好能炒了了事,沒想到還會讓李助理問起,這讓她心裏那叫一個七上八下。
“有呀,有叫蘇拉的,李助理與蘇拉認識?”為避免吓着她自己,劉姐在心裏盤算了下,還是小心謹慎地問出口。
李敬挺都沒有擡眼看她,翻動着手邊的資料,等會開會要用的資料,“與你無關的事,最好別問,”說到這裏,他擡起頭來,像不放心地看着劉姐,“我對她的态度非常不滿意,叫她到財務部去領兩個月的薪水,以後別來了。”
那目光,冰冷,沒有半點暖意,讓劉姐不禁打了個寒顫,趕緊點頭,“是,李助理,是的,我會跟她說的,她會識相離職的。”
她心裏竊喜,原來就想着趁這次公司裁員的機會,把蘇拉給炒了,誰知道蘇拉不知道跟李助理有什麽恩怨,讓她都不費力氣,哪裏能不高興了。
“等等——”
劉姐剛走到門口,就被李助理叫住,讓她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轉過身,殷勤地走回到李助理的面前,“李助理還有事?”
她的聲音很輕,生怕驚了李助理。
李敬挺摘下眼鏡,大拇指與食指一起捏捏鼻梁骨,捏了幾下後,才再接着說了句話,“讓她把這個做滿,她在這裏做多長時間了?”
蘇拉做清潔工,要是讓伍少知道,他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那位曾經多麽驕傲,那麽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人,現在竟然成了清潔工。
劉姐還以為他要改變主意了,心裏還慶幸自己沒有說蘇拉的壞話,至少沒有說出來,現在一聽心也就安了,這個月,還有幾天就是月底了,就是個形式,“三個月吧,進來三個月,是社區服務中心介紹過來。”
“你下去吧,跟她說說,最好是別鬧出什麽事來。”李敬挺盯着她,目光沒有半點軟和之色,仿佛在警告她,最好把事情圓滿辦成,別出半點亂子。
得到回複的劉姐趕緊走,李助理的警告,她自然是看得出來,心裏那個痛快,反正她就是看蘇拉不順眼,要按她的意思,最好是蘇拉今天說出公司。
蘇拉不知道已經有人替她決定了去留,一天的活兒下來,明明已經熟悉的活兒,還是能讓她累得夠嗆,真想找個地方躺下去就不要再起來了,她用一次性紙杯給自己弄了點開水,喝下去,那熱熱的感覺,讓她全身都活過來般。
“蘇拉!”
這一聲叫,讓她吓了一跳,手裏的一次性紙杯差點沒拿住,讓她死死地捏扁,裏面的開水濕了她整手,幸好她喝的不是全部開水,讓開水中摻了點涼水,不算是太燙。
她顧不得這些,擡眼望向總務處的門口,劉姐一手插在腰間,一手指向她,那樣子讓她想起茶壺這種東西,心裏半點樂意都沒有,到是懸在那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劉、劉姐……”她想說話,話一出口,就來了個結巴,剎時聽到劉姐身後同事傳來的輕微取笑聲,讓她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起來。
劉姐看她那樣子,一點都看不慣,雙臂抱胸,目光犀利,沒有半點人情味,“蘇拉,李助理說了,讓你把這個月幹滿,就到財務部領兩個月的工資走人吧。”
她說的很輕巧,像在開玩笑一般。
可她說的事,落在蘇拉耳裏,跟晴天霹靂差不多了,眼前一瞬間就暗了下來,仿佛什麽都看不見了,好心的社區阿姨看她找不到工作,給她托了關系才好不容易進來工作,沒想到才半年,就得失業了?
她頭重腳輕,雙手緊緊地按住桌角,硬是張開眼睛,擠出笑臉,明明在笑,卻是比哭還要難看,張開嘴,嘴唇都失了血色,顫崴崴地開口,黑色的瞳孔充滿最後的希冀,“劉姐,你別跟我開玩笑,劉姐……”
那種眼神,讓劉姐身後的人,都紛紛收回視線,裝作沒有看見,那眼神讓她們心裏發慌,到底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人,跟着劉姐平時是有點踩高捧低的做派,也常常把最苦最髒的活都給她去做,現在想想人家要被開除了,也覺得挺不是滋味。
想是這麽想,誰都沒有當個出頭鳥,劉姐是個什麽性子,她們是最清楚不過,哪裏能惹了劉姐,她們都有家庭,誰都不願意失了這份工作。
“喲,你當我這麽閑,還跟你開玩笑來的?”劉姐看着她那樣子,心裏更加痛快,比起聽到李助理說讓她走人更痛快,嘴巴上那一點都不留情了,“你當你自己是誰,值得我跟你開玩笑?李助理說了,給你兩個月的工資算是不錯了,別給你臉不要臉,拿着工資月底就走人。”
蘇拉開始沒有注意她的話,完全讓“月底走人”這樣的消息所震驚,亂了芳寸,雙手放開桌角,上前幾步,拉住劉姐的手臂,想為自己争取一下,嘴裏發苦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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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