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跟吃了黃連一般,“劉姐,你能不能幫我說說,我實在不能沒了這份工作,劉姐……”

劉姐一把揮開她,見她腳步踉跄地被揮開幾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得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呀,還讓我幫你說說,你說說,你一來都得罪了多少人,就是昨天還把常秘書得罪了,我這裏廟小,容不得你這個大佛。”

話跟刀子一般戳得蘇拉全身都疼,從劉姐剛進來一直到現在所說的話,抓住點什麽東西,眼看着求人,半點作用都起不了,她算是冷靜下來,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就是連份像樣的工作都保不住,“劉姐,你是說李助理讓我走人?”

見她态度變了個樣,到讓劉姐揚起嘴角,嘲諷地看着面前冷靜的女人,明明就是做個清潔的,卻仿佛還帶着傲骨,讓她最不喜歡,“怎麽,你還想找李助理去?”

李助理?

蘇拉就算是想法,思及他背後的人,那點勇氣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低下頭,低低地說了句,“我知道了,劉姐,月底我會走人,我現在去二樓那裏。”她将清潔工具全帶上,挺直背,走出總務處。

她還能怎麽樣,就算是天塌下來,壓不死她,日子還得過下去。到月底,不過就是幾天的事,還是再找找那個好心的社區阿姨看看,還能不能有什麽工作介紹一下,累點都沒關系,有地方願意讓她工作就行。

她一走,幾個同事就圍過來,圍在劉姐身邊,将她圍在最裏頭,七嘴八舌地問起來。

“劉姐,這都是怎麽了,李助理親自開除的?”

“劉姐,快給我們說說,都是怎麽回事?”

“……”

那些話,還沒有走遠的蘇拉自然是聽見了,她的腳步半點都沒有慢下來,好像她們讨論的人壓根兒就不是她,與她沒有半點關系。

“問什麽問,還不快給我幹活去!”劉姐沒有什麽好臉色,就算是再讨厭蘇拉,她也知道這總務室活兒做的最多的就是蘇拉,其餘的人都是能偷懶了就偷懶了,想到這裏,那目光一個一個地掃過去,語氣嚴

厲,“我跟你們說了,誰也別給我找不痛快,都快去幹活!”

圍在她周圍的人瞬間作鳥獸散,別看都是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那動作都是麻利得很,個個也都是老油條一樣,雖說是做出受驚的樣子退出,心裏早就對劉姐的做派嗤之以鼻,不過,誰也沒想過要當面跟劉姐過不去。

蘇拉心裏沉重,從那裏出來的一天開始,她一直告訴自己一切都得重新開始,她再也不是曾經的蘇拉,所有的驕傲都得放棄,從總務處出來,她的眼睛一直睜得大大,不肯讓眼裏的濕意落下來。

李助理,她怎麽可能不記得這個人,所有的記憶一時間全湧上心頭,好的、壞的、高興的、悲傷的全有,都一齊湧上來,讓她仿佛跌入時間的洪流裏。

然而——

她死死地抓住清潔劑,往小便池裏滴了好幾滴,看着藍色的液體,将小便池表面清潔得燦亮如新,剛開始洗這個,她都已經幹嘔過了好幾回,就是回家都不想吃飯了,時間長了,她竟然也慢慢習慣。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她嘲諷自己,那個十指不沾洋蔥水的蘇拉已經沒有了,現在的只有在生活線上死死掙紮的蘇拉,要權沒權,要錢更沒有錢,一窮二白,也連工作都沒有保住。

沒有了工作,就再找吧。

再找吧,她這麽跟自己說,好像找工作對她是很容易的事。

008

李助理的手指曲起,輕輕地磕着桌面,有一下沒一下,看一眼坐在首位的伍少,斂起眼裏的深思,“伍少,這公司得精簡,人員臃腫,部門松散,為了更好地發展公司,這恐怕是必須的工作。”

李敬挺的話音一落,會議室裏就有了小聲的議論,各部門主管都為自己感到心急,裁撤職員,那與他們無關,要是裁撤部門,那就與他們有關了,要是運氣再不好,也許就光是裁撤職員,就能叫他們回家吃自己。

熊伍佰坐在那裏,沒有說話,就看着各部門主管,眉頭不可微見地皺起,收購這家公司,是他深思熟慮的後果,目光一掃過去,會議裏的那點聲音瞬間消失。

“大家都是公司的老人了,雖說我是老板,也是公司的新人,還望大家多包涵,從今天開始,公司将會有個新的局面,還望大家配合。”

他說的很謙虛,目光堅定,沒有一點的猶豫,天生的領導者氣度,讓在座的各部門主管面上帶幾許笑意,仿佛得到他的肯定般,個個都吃了定心丸一樣。

李敬挺看着這一幕,不由暗自搖搖頭,一幫看不清現實情況的人,估計留下來都沒有太大作用,看來真如伍少所說的一樣,得大換血,他的目光掠過總務處的劉美麗,想起她的回複,說是蘇拉很幹脆的接受了,沒有半點情緒。

沒有半點情緒?

這讓李敬挺有點意外,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怎麽着也得将蘇拉按下去,至少一點都不能鬧到伍少的面前,按蘇拉的急脾氣,怎麽着也得暴怒地沖到他面前,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反而讓他感到不安。

捉摸不定了?

他鬧不清,手頭有着蘇拉所有的資料,眉頭微微皺起,想起那個驕傲的蘇拉,那個笑起來如同陽光一般耀眼的蘇拉,資料上的照片,蘇拉斂眉,沒有什麽表情,歲月在她身上到是沒留下什麽痕跡,整個人看上去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精神氣。

這個人,像是垮了。

對,就是垮了!

李敬挺沒想到蘇拉的生活是這麽簡單,也是這麽的艱難,說實話,他不可能沒有同情,可不能因為這點同情,就把蘇拉在這個公司的事透露給伍少知道,一點都不能。

“你在想些什麽?”熊伍佰看着跟在自己身邊的李敬挺,覺得他今天的狀态不太對,似乎有點走神,最後像是想起什麽地補上一句,“跟麗娜吵架了?”

“伍少,你可別說,我跟麗娜好得很,哪裏會吵架。”李敬挺沒想到就這麽一點走神,就能讓他看出來,心神微斂,“總務處沒多大用處,還不如裁撤了,引入專業保潔服務公司。”

熊伍佰沒有多大表情,點頭同意,“你好好處理一下,對了,那個人,你有沒有注意一下,是不是公司的人?”

像是不經意地問起,讓李敬挺不由流了冷汗,跟在伍少身邊這麽久,他最是清楚伍少是什麽樣的人,熊老爺子給的活兒,還真是難辦,不能得罪老爺子,更不能讓伍少發現。

“沒有,好像不是公司的人,我從人事部主管那裏看過人事檔案,沒有看到相像的人。”李敬挺努力讓他自己看上去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萬萬不能讓伍少發現蘇拉就在公司,而且是讓他開除了。

熊伍佰的腳步一停,站在原地,神色難測,“我要她的消息。”

這麽簡單且堅決的話,讓李敬挺真心為難,他手頭到是有資料,蘇拉也找到人,萬萬不敢交到伍少面前,老爺子的意思,那是明确極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蘇拉都得從伍少的生活中消失。

“她?”李敬挺下意識地裝傻充愣,這本事,他挺有一手。

熊伍佰想起那個背影,一晚上都在想那個背影,太像了,像得跟真人一樣,這一晚上就睡不着了,想着當初她在他身下那個輾轉吟哦的聲音,讓他都能瞬間就硬起來,一點都不需要再加入別的刺激,她就是最好的春/藥。

這種身體的變化,更讓他厭惡,厭惡她對他的影響力,即使過了這麽多年,還沒有淡去,他生平最讨厭失控,她就是他人生裏的惟一失控。

蘇拉——

那個名字,就如同烙印在他身上一樣,他的全身上下都烙印下她的名字,狠心的女人,将他奉上她面前的真心踩得稀巴爛,他恨她,恨得想喝她的血。

“我要看看她怎麽落魄!”

李敬挺沒有得到回答,随之而來的這樣一句話,那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包含太多的恨意,尤其是伍少堅定的眼神,更讓他心肝兒都快發顫了,誰都不能想象一個被傷害的男人心到底堅硬到什麽程度。

都說不能得罪女人,其實吧,按李敬挺的想法,也不要得罪小心眼的男人,譬如伍少就是那麽一個,他安慰自己,也許早開始蘇拉,就免除了她面對伍少怒氣的機會,讓她至少全身而退。

蘇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渾渾噩噩,平時還會在樓下等一會,等人走了才回家,現在她腦袋裏像是缺了點什麽東西,直接地拿鑰匙開門。

“啊——蘇拉,你作死啦,連門都不敲,你作死啦!”

她才推門往裏進,就讓枕頭砸了個正着,有點疼,才讓她驚醒過來,不敢擡眼看向屋裏一眼,鼻子間湧入的氣味,就清清楚楚地告訴

她屋裏在發生着什麽事。

臉色立即倉惶不定,她像是失了魂般地關上門,迅速地跑下樓,跟往常一樣躲入角落,心跳得劇烈,讓她都快要懷疑心會從胸腔裏蹦出來。

雙手按着胸口,她想起自己只能做到月底的事,幸運的是還能領到兩個月的薪水,她就是個臨時工,都沒有合同,人家開除她就是一句話的事。

他回來了。

熊伍佰回來了。

其實他早就回來了,就是沒來這個城市而已。

蘇拉這麽告訴自己,報紙上的事,都不是憑空報道出來,他早就回國了,回這個城市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開除了,李助理的意思,不就是他的意思!

她笑了,那笑比還哭還要難看,慢慢地蹲在角落裏,抱住自己全身,明明是夏天,覺得跟冬天一樣冷,是他開除了她,而她連找他要個說法的勇氣都沒有。

她就如陰溝裏的老鼠一樣不敢見光,不敢出現在他的面前,不敢以這樣的姿态出現他的面前,他是公司老板、青年才俊,她就是個坐過牢,只能做體力活過日子的人。

天差地別,再沒有人比她的感受更深,“爸爸——”她輕輕地叫着,仿佛那樣才能給她力氣,給她撐下去的勇氣,“爸爸……”淚意從她眼裏奔湧而出,蜷縮在角落裏,失去了一切。

陳琴覺得真是晦氣,一把推開還想過來的猥瑣男人,看着他還很精神的物事,眼裏掠過一絲貪婪,還是壓了下去,“你快走,老娘今天不跟你歪纏了,還不快走!”

那猥瑣的男人叫劉勝,與陳琴的事都有幾年了,就一直這麽湊合,平時給陳琴幾百塊錢,想起剛才陳琴那繼女倉惶失措的模樣,他心裏的邪火竄得老高,哪裏還能讓陳琴說了就算了,揚起手就打過去一巴掌,兇狠地罵道,“老表子,別把自己當回事,還敢命令老子了,老子讓你看看誰才是做主的人!”

這話一罵完,他就不顧陳琴的意願,将人壓倒在床裏,拉開她肥胖的白嫩大腿,将他自己狠狠地埋了進去,不顧一切地抽/動起來,陳琴半邊臉都紅了,開始還想拿拳頭捶他,随着他的耕耘,雙腿不由圈住他的腰,慢慢地“吟哦”出聲。

“真是下賤,非得打你才好受!”劉勝看着癱軟在床裏的陳琴,眼裏的鄙視很明顯,都不帶掩飾,從褲袋裏掏出兩張一百的紙鈔,故意地卷起來往陳琴的雙腿間塞進去,“吃錢,吃錢,給我好好地吃。”

陳琴一點不悅都沒有,臉色泛紅,激情後的餘韻讓她癱在床裏,一動都不想動,讓他把錢塞入,只是看着他“吃吃”地笑,“劉勝,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急什麽,都說了會結婚,你催什麽催!”劉勝拉上褲子,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就走出去。

陳琴也不惱,看着他走出去,那眼裏滿是情意,恨不得把她自己都交待出去,少年夫妻老來伴,她都沒有少年夫妻過,跟着蘇轼沒過上幾天好日子,他就倒臺了,現在她也要為自己打算。

晚飯很簡單,一湯兩菜,一點葷氣都沒有。

蘇拉吃飯,陳琴坐在對面,相比起蘇拉的落寞,她笑容滿面。

“蘇拉,你說我嫁給劉勝怎麽樣?”她索性把話拉出來,她自己沒有工作,這家裏靠誰,她還是很清楚,更不想跟劉勝結婚了,這個繼女就覺得沒義務照顧她了,思緒在腦袋裏轉了轉,把話說的盡量婉轉些,“你都看到了,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與其讓人說閑話,還不如跟他結婚算了,你說是吧?”

劉勝,那個男人,想起他猥瑣的目光,讓蘇拉差點起了雞皮疙瘩,“阿姨,劉勝連個工作都沒有,我怕……”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跟着他吃苦,你放心,沒事的,他家裏有房子,到時我們結婚了,你也跟着我們一起住……”陳琴的盤算很好,讓蘇拉跟着一起住,就不信蘇拉不拿錢給自己。

蘇拉本想說劉勝那個人不合适,還只開了個頭,就讓陳琴駁了回來,讓她就算是心裏有話也不敢再說了,跟着他們住,她哪裏能願意,想着自己就那點工資,要是在外面租個房子,恐怕工資的大半都沒有了。

可是——

不是她不想照顧陳琴,這半年來跟陳琴住在一起,她工資的大半部分都讓陳琴拿了去,自己半分都沒有攢下,他們要是結婚了,跟他們住一起,工資恐怕就一分都沒有了,“阿姨,不是我不想跟你們一起住,我是要換工作了,現在的這個公司能待到月底了!”

陳琴一聽她快要沒工作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起來,冷冰冰的沒有半點人味,吊起眼睛看着她,“你怎麽這麽沒用,連個小小的清潔工作都做不好,真是沒用!”

蘇拉根本不可能跟說她那是熊伍佰的公司,被開除也是意料中的事,就是有點揪心,揪得緊緊,明明說好不再想,總是忍不住想起來,免不了給自己一點無謂的希望。

希望?

她不想再有了,如今的她與熊伍佰已經是雲泥之別,又怎麽能奢望他跟英雄一樣拯救她的生活,可她必然不要會,于她來說,那恐怕只是施舍了。

她還不稀得別人的施舍,尤其這個人是熊伍佰,她說不要自尊了,有了自尊會活得更累,可只要想起熊伍佰,她的自尊就重新活過來,不允許她去找他,哀求他不要開除她。

蘇拉做不來這樣的事,咬咬牙,似乎是下了最大的決心,“阿姨,你放心好了,我會重新找工作的,每個月說好的錢,都會給你的。”

陳琴面前的蘇拉,早就是頂着一張堅強的外皮,心早就是七瘡百孔,怎麽補,都是補不回來,再好的醫生也補不得她心上的傷,傷透了,漸漸明白什麽才是現實。

表情飄乎,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倒了,這讓陳琴确實有那一點的不忍心,也僅僅是一點,很快地就從她心裏飄過去,一聽到蘇拉還願意給她錢,自然就是千好萬好,還是做出姿态來,“瞧你說的,我哪裏在乎這點錢,就是怕你一個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着,你要是好了,我也對得起你爸了。”

“謝謝阿姨——”

蘇拉是由衷感謝,說真的,要不是陳琴最後時候陪在她爸身邊,她哪裏還會給陳琴錢,爸欠下的債只能由她來還。

“陳琴,你這個老表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勾引我弟弟,還結婚,我呸,真是不要臉的老賤貨!”

還沒等陳琴收起“寬和”的表情,外面竟然沖着她叫罵起來,那聲音,聽得非常耳熟,讓蘇拉微微怔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時,陳琴已經沖出去,跟外邊的人厮打在一起。

009

等到蘇拉出去時,陳琴已經把人壓倒在地上打,嘴裏還狠狠罵着:“不知道哪裏來的瘋婆子,自己嫁不出去還不讓自己弟弟結婚,想讓你弟弟給你養老送終嗎?真不知道存的是什麽心思!”

蘇拉跑出去,本想着要幫陳琴一把,不管別人說的怎麽難聽,總是她阿姨,就是看在她爸的份上,也得拉人一把,誰知道,這一幕,到是讓她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陳琴彪悍地将人壓倒在地,扯着身下女人的頭發,那吵上門來的人居然就是劉姐。

她怎麽想想不到劉勝的姐姐就是劉姐,讓她腦筋一下子沒轉過彎,愣愣地看着劉姐被陳琴打的極狼狽,就是頭發也跟着扯下好幾绺,陳琴這個人不矮,起碼有一米七十,又長肉型,比起劉姐那幹巴巴的瘦小樣子,自然高下立見分明。

“蘇拉,你要是個不想領兩個月的工資了,就給我試試看!”

劉姐最近覺得弟弟有點不對勁,想當年,她自己早早地辍學,就為了給弟弟念書,誰知道這個弟弟是個不争氣的東西,書沒有念成,連跟着別人當學徒都不樂意,現在到是拿着她的錢,去補貼個半老徐娘,簡直是氣死她了!

今天劉勝還跟她說要結婚什麽的,讓她把房子過戶給他,要不是這個不要臉的老女人吹了床邊風,哪裏會讓他弟弟做出這麽過分的事來,在她的眼裏,弟弟學壞了,全是別人的錯,而現在自然就是陳琴錯了,于是就罵上門來,想讓陳琴丢丢臉!

沒想到,她上門來沒占到一點便宜,還被陳琴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頭皮更疼,看着被陳琴丢棄在地的頭發,剛好看見從屋裏走出來的蘇拉,那怨氣已經竄得比天還要高,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沖着蘇拉大吼。

蘇拉那是吓了一跳,不管劉姐與陳琴有什麽恩怨,她都不管,反正現在是陳琴占了上風,更不需要她去幫忙,擠出尴尬的笑臉,“劉姐,這是我阿姨,不好意思,我反正就是幾天的事,那麽大的公司也不是你說沒得領就沒得領了。”

劉姐一聽,差點氣得眼睛翻白了,“原來是陳琴這老表……”

“啪啪——”

清脆的聲音,那是陳琴打下去,沖着劉姐的臉,巴掌那是刮得挺起勁,“好歹也是我名義上的女兒,你再給我罵,再給我罵,我算是明白了,原來蘇拉沒有了工作,都是你見不得我們母女好,看來不打你清醒一下,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論兇狠,劉姐還真比不上陳琴,陳琴年輕時就是個潑辣,就是眼光高,橫豎人都入不了她眼,這一拖,就把年紀拖大了,後來嫁給蘇轼,算是高嫁,沒享受幾年,蘇轼就倒

了,她心裏窩着心酸,好不容易找個了個頭盼頭,讓人罵上門來,哪裏還顧得這人可能會是自己将來的大姑子,打罵了順心才是道理。

眼見着劉姐被陳琴打得沒有半點力氣,蘇拉到不是同情,就是不想惹事,趕緊上前,試圖将陳琴拉起來,“阿姨,咱們別打了,這打了也沒意思,要是把人打出個萬一,劉叔那邊……”

她小心地提醒着陳琴,別再打下去,要是真有嫁給劉勝的打算,劉姐總歸是人家親姐姐,總不能把人打傷了,那樣也太不好了。

陳琴一聽,就住手了,看着被她壓在身下打的劉姐,臉上有點掩飾不住的尴尬,當時就是太氣人,她性格就是個潑辣的,哪裏能容得了別人一句“老表子”“老賤人”的話,現在腦袋清明了,算是剛回過神來,悻悻然地站起身。

“也真是的,有話就好好說嘛,幹嗎動手動腳,像我這種斯文人,平時都是性子好,要不是你罵的太難聽了……”陳琴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手攏着散落下來的波浪卷長發到耳後夾着,還做出姿态要扶劉姐起來。

劉姐被打的全身都疼,幾乎站不起來,還是蘇拉上前去扶,才把她扶起來,就把蘇拉一把推開,那手就指着蘇拉,“你們等着,看我不報警,讓這裏的人都看看你們都是些什麽人!”

她走得很吃力,扶着樓道的牆壁下去,心裏更恨蘇拉了,果然是什麽樣的人,就跟什麽樣的人在一起,陳琴是老表子,她就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小表子,還好意思裝出清白無辜樣,也許是存了勾引李助理的心,才讓李助理開除了!

要是蘇拉知道劉姐腦袋瓜子想的是什麽,準會覺得這劉姐腦補的太厲害,不過她沒有那個心思去猜別人在想什麽,走入屋裏,自己鋪了“床”,就準備睡覺。

陳琴也跟着睡覺,只是她剛打了人,全身都還激動,沒辦法一會就睡,躺在床裏,心裏那甜滋滋的味道,劉勝肯定是跟她姐說了他們結婚的事,也不管是她今年多大年紀了,捂着嘴巴在那裏偷偷樂。

“扣扣——”

有人在敲門,都深更半夜了,還有人來敲門。

蘇拉在裏面待了許久,早就讓殘酷的現實養成睡不熟的習慣,被人一敲門,眼睛就睜開了,擡起上半身望向床裏的陳琴,見她睡得可熟了,就拿起T恤與褲子換上就起來去開門。

一開門,她到是愣住,外面是身着警報的民警,上頭牆頭的路燈光剛好落在她這裏,将兩個民警嚴肅的臉清楚地映入她眼裏,這讓她一下子想劉姐走之前的話,臉色一下子蒼白了。

她這輩子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警察

,路上看到警察都恨不得能躲遠點,現在民警上門,她的手扳住門板的邊緣,指節泛白都沒有發現,“你、你們要、要幹嘛?”

“這裏有沒有叫陳琴的人?”民警仔細地打量一下面前的女人,看上去估計是近三十,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死寂眼神,“還是你就是陳琴?”

“吵吵,吵什麽,大晚上的吵什麽!”陳琴被吵醒了,愣誰被吵醒,都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她也一樣,也不顧自己就一身睡衣,豐腴的身段,那睡衣都遮不住什麽,幾乎擋不住她身上多少肉,“蘇拉,跟誰在說鬼話?”

“是陳琴嗎?”

民警聽見裏面的聲音,覺得裏面那個人跟報案人形容的才像,不由提高聲音問道。

陳琴一把将門口堵着的蘇拉拉開,自己一手支着門口,半邊身子露出門外,沒有什麽好臉色地對上兩個民警,看到兩民警都是男的,讓她趕緊往門裏退,心裏生惱地瞪着門口的兩個民警,“你們想幹嘛呀?”

民警還是小年輕,親眼看到裏面的陳琴出現,那豐腴的身段,讓他們連忙移開視線。

“是陳琴嗎,請你換一下衣服,跟我們去所裏一次,有事主到派出所報案,說是你打了她,請跟我們去一趟所裏!”

兩個民警互看一眼,還是在門外說出來意。

“砰!”

回應他們話的是重重的關門聲,把他們隔絕在門外。

“蘇拉,你說怎麽辦怎麽辦,那個女人報案了,說我打了她,你快幫幫我,幫幫我,你快幫幫我,說是你打的……”陳琴亂了芳寸,關上門的手都是抖的,一轉身抓住蘇拉的胳膊,想讓蘇拉幫她認下來。

蘇拉一滞,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胳膊讓陳琴拉的極疼,疼得她快要說不出話來,望着陳琴的表情,更是說不出來的失望。

她從來沒有想到,陳琴會讓她認下這個事,面對陳琴慌亂的慘白面容,想起爸爸最後的畫面,終是咬牙點頭下來。

陳琴一見她點頭,心裏跟着放松下來,“我去換衣服,你先跟他們走,我待會就來看你。”這話一說完,她就往隔開來的衛生間進去,不想見到蘇拉被民警帶走的情景。

“不是陳琴打的,是我打的,是我蘇拉打的,都是劉美麗污辱我阿姨,我忍受不了才打的人,別帶我阿姨走,是我打的。”蘇拉心一狠,反正那地方不是沒待過,大不了再待上些時間,她受得了,把雙手遞到兩民警面前,“把我帶走吧,是我打的人,剛才天太黑,劉美麗沒有看清楚!”

兩民警面對這種自己認罪的情況,還真是有點無語,剛才裏面的聲音

,要是沒有聽見,他們就是聾子了,分明打人的就是裏面的陳琴,哪裏是眼前的女人。

“是叫蘇拉是吧,當我們沒有聽見你們在裏面說什麽了,還頂包,別亂來!”民警警告她,将她拉開,重重地敲門,“陳琴,快出來,在裏面做什麽,還不快出來跟我們去派出所,事主報案說的就是你,不是別人!”

一聽外面的民警多事的不依不饒,讓裏面的陳琴哪裏還躲得住,這火一竄起來都幾乎有三尺高,一把拉開門,那胸前的肉都跟着她的動作晃蕩,一手就指到說話的民警鼻子前,氣勢十足開罵了:“你想怎麽着呀,就盯着老娘了?都說是她打的了,你們想幹嘛呀,想把髒水潑到老娘身上了,老娘告訴你們,老娘不是被吓大的!”

一口一個“老娘”,說話有夠粗俗,讓兩個民警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這可真是個“刺頭”,咋就讓他們兩上碰上了?

還沒等他們有所回應,陳琴一把抓住蘇拉,推到他們面前,“老娘說是她打的就是她打的,還不快把人帶走,還說是人民的公仆,都是些沒長眼睛的家夥,看着老娘好欺負是吧?”

“就是我打的,你們帶我走吧。”

蘇拉跟着說,沒有絲毫的退意。

民警沒有辦法,把兩個人都帶回去,等着報案人說明情況再說。

派出所,燈火通明,這區安靜得很,原來都沒有什麽大事,因有個報案人一直不肯離開,在那裏又哭又鬧,讓派出所的人都不好早早回家。

蘇拉不是第一次來,這讓她有點畏首畏尾,沒有剛才認下打人之事的勇敢,走在民警身後,腳步很慢,大老遠地就聽到派出所裏傳出來的聲音,跟鬼哭狼嚎似的,分明是那個劉姐,這讓她的腳步更慢了點。

“還愣着幹什麽?”陳琴一見她腳步慢下來,還以為她打退堂鼓了,心裏一個“咯噔”,總歸不是自己親女兒,“還不快上去,你都是有經驗的,別走得這麽慢,堵在我前頭。”

有經驗!

這三個字,仿佛刺疼了蘇拉,她也不想有經驗,那種經驗一次都不想有,即使是再困難,都不想有這種經驗,不得已地邁入派出所大門,腳步沉重地跟灌了鉛般。

不管蘇拉有多麽不願意踏入派出所,還是讓民警把她跟陳琴帶到劉姐的面前,還沒等民警說話,正嚎哭的劉姐一下子蹦跳起來老高,沖到陳琴面前,“你這個老賤人……”

她不止罵人,還想打人,全讓民警攔住,明明一直在嚎哭,眼裏一點淚意都沒有,嘴上到是一點不放心,“民警同志,就是這個老賤人打的我,她們母女一起打的我,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我的個老天喲,她們母女欺負我一個人,民警同志,快給我做主!……”

她一拍大腿,哭嚎起來,那聲音,聽上去跟嚎喪差不多,讓派出所裏的民警都是受不了,真想找東西把她的嘴巴給捂起來。

蘇拉看着劉姐那樣子,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嘴巴裏挺苦,說不出來的苦味,人不敢上前,站在後邊,整個人都感覺冰冰冷冷,怎麽都暖不了。

劉姐那麽一嚎,陳琴也不是什麽吃素的人,跟着撒起潑來,指着劉姐大罵,“你這個老貨,不讓我跟阿勝結婚,還跑到我家裏來打我……”

“你們要再敢亂嚎,都通通去拘留所待幾天!”

派出所老所長實在受不了兩個女人嚎哭的聲音,簡直就是二重奏,重重将手裏的大理石鎮紙拍在桌面,辦公桌上的玻璃臺板瞬間就裂開了!

就是這麽一個動作,到是讓兩個女人都止住哭嚎,愣愣地看着他。

老所長一指兩邊,“一邊一個地做筆錄,好好做,好好交待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別給我亂嚎,亂嚎都去拘留所冷靜冷靜!”

他說的是威脅的話,陳琴與劉姐一下子安靜下來,誰都不想去拘留所待着,都信了老所長的話,安安靜靜地跟着民警坐好。

“蘇拉,你跟我來。”

末了,老所長一叫蘇拉,口氣嚴厲,甚至近乎于不盡人情。

蘇拉一擡眼,黑色的眼睛藏着膽怯,腳步慢慢地跟着老所長走到他的辦公室,雙手局促地交織在身前,就是呼吸聲都不敢太大聲,盯着自己的腳尖,腳上的鞋子是地難上買的,就花了三十塊。

“蘇拉,你這都是怎麽回事,怎麽跟陳琴鬧到一起去了?”老所長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看着面前的舊友之女,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洪叔……”蘇拉一開口,眼淚就跟着掉下來,看着父親生前的舊友,也只有他将她從那裏接出來,“劉姐真是我打的,是我打的她。”

洪所長一聽,那眼神難辨,看着她好一會兒,終是嘆息了,拍拍她細弱的肩膀,“就你這個小身板還想把人打成那樣子,別給你洪叔我說笑了,陳琴,你也別管了,我會看着處理的,總不能叫她跟吸血換一樣把你的血都吸幹了……”

“洪叔,沒事的,真沒事,真是我把人給打了。”蘇拉執着,沒更改一回自己的說法。

洪所長搖搖頭,這是個傻孩子,人家對她好過了,就記着一輩子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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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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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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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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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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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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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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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