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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還你錢。”

她說的客氣,笑得更溫柔,望向他的目光,更是能擠出水來似的。

騰出手來,他按住她的手背,接觸到她的肌膚,有些涼意,估計是冷氣太足的緣故,“我們之間還要還錢嗎,蘇拉?”他說得認真,且真誠,“我不需要還錢,我要的是你的真心,我喜歡你,想眼你在一起……”

年輕人,沖動,不顧一切,想要了就不顧一切,什麽都不管不顧,他不管她與舅舅有什麽恩怨,又或者她與別人還有什麽恩怨,那都是她,他的眼裏只能看得到一個被生活逼得沒處可躲的人。

他就是救贖她的那個人。

“專心開車吧。”她避開他的視線,曾經也是這樣子,她滿心注意熊伍佰,眼裏心裏都只有她,她愛他,愛得霸道,愛得不留餘地。

她的回避,在蘇培看來可能是她還放不下舅舅,他覺得他心如明鏡般,什麽東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點點頭,“你先眯一會,等你醒了,估計就到了。”他表現幾分善解人意。

車子在行進,蘇拉閉上眼睛,她将自己沉入黑暗裏,讓整個腦袋都放空,不再想任何事,靜靜地靠在車裏,像是真真睡着了一般。

他們這邊走得急,而得到消息的熊伍佰差點将辦公室的東西全都砸了,他娶回家的女人,到是讓人拉走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外甥,這讓他不由冷笑,他大姐真是養了個好兒子,真是太好的兒子了。

“給我查蘇培到底在哪裏。”

李敬挺本來彙報一下工作安排,誰知道,伍少接了個電話後那臉色極為難看,要不是他抗壓力好且強,早就是讓伍少的陰沉臉色給吓跑了,看着被伍少丢向地面的合作案,他不由露出幾分同情之色,擡頭面對熊伍佰之時,那些同情,都瞬間消失了。

“好。”他回答,難道蘇培沒有出國?這個問題,他可不敢問伍少,就那伍少那個脾氣,他還真不想舀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那我先出去了。”他往後退,看上去很鎮定。

熊伍佰沒有看他一眼,坐回去,背靠身後的椅背,眼珠子泛紅,似被刺激了一般,陰沉的叫人覺得害怕,他似乎自己毫無所覺,過了好一會兒,他舀起桌面的電話,撥了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蘇培人在哪裏?”他問得幹脆利落,甚至都沒有費事維持表面的客氣。

熊豔正在上班,按理說早走一步也沒有什麽,她向

來在熊新華的面前不止是扮演合格的女兒,更是扮演着集團未來接班人的角色,通常挺晚下班,總之沒有一次是走在熊新華離開公司之前。

她沒有想到自己親弟弟打電話過來,問的頭一件事,居然是問蘇培在哪裏,這叫她瞬間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是有什麽事發生了嗎?“怎麽了,他不是出國了嗎,有一段時間了。”她試圖說得很輕松,裝作什麽事都沒有。

“真是出國了嗎?”隔着空間與距離,聲音由電話那頭傳來,讓熊伍佰不由冷笑,“他真是出國了嗎,你确定他沒有躲在哪裏嗎?”

聲音冰冷的讓熊豔覺得事情不對勁,她下意識地按住電話筒,擡手讓面前的秘書出去,看着秘書将辦公室的門帶上,她才放下心,“怎麽可能,他是出國了,我親自送他到機場的,也看着他走向安檢口,怎麽可能還在國內?”

“那麽今天把蘇拉帶走的人是鬼?”熊伍佰沒好氣地質問,這讓他很是憤怒,對她好一點都不行,這麽一會兒,就已跟着別人跑了,估計是他沒讓她發現違了他的意思後的後果,“他可能是喜歡蘇拉了——”

這句話,他說得很壓抑。

然而,熊豔卻是舀不住電話筒了,她的臉刷白成一片,都沒有去碰電話一下,愣愣地坐在那裏,都快要反應不過來。

可——

十分鐘後,她終于回過神來,嘴唇顫抖地看着被摔在地面的電話筒,那雙尖利的眼睛,瞬間是少了好多氣勢,讓她差點就找不着北了,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她甚至都不能想象,蘇培喜歡上蘇拉了?

想起她在醫院被蘇拉打得狼狽樣子,她恨不得将蘇拉的臉都抓花,來勾引她的兒子?她想到這裏,忽然間陰陰地笑出聲,那聲音讓剛推門進來的傅倩倩差點吓了一跳,踩着優雅的貓步,慢慢地走進去。

“豔姐,你笑得這麽滲人,那是要幹嘛呀?”她雙手抱胸,大大方方地站定在熊豔的辦公桌前,比起熊豔來的處境,人家好歹還是女兒,反觀她自己,身份尴尬的叫她真不想一去就不要回來,“我好像聽到你說蘇培了,與蘇培有什麽好事?”

“好事?”熊豔不太耐煩地重複這兩個字,眼睛瞪着她,“自從蘇拉出現後,哪裏還有出現過什麽好事。”她從來就不喜歡蘇拉,以前喜歡也只不過看到她的家世,現在的蘇拉,她是一眼也不想看,上次被打了,她牢牢地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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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倩倩從來沒有喜歡過蘇拉這個人,說個矯情的話,那就是“既生瑜,何生亮”這種心結,說點更深層次的無非就是兩個人的出生是天差地別,同樣的人,不一樣的生活,蘇拉的生活,被人寵在手心裏,而她傅倩倩姐妹倆從來都是處自己争取,不會争取,就會失去一切。

她喜歡熊伍佰,這點無庸置疑,曾經也與熊伍佰天真地私奔過,現實的生活,才叫她終于明白不是喜歡就能夠在一起,單方面的想象總是比較美好,她還真以為自己能将自己的雙腿拔出泥潭。

看着十分不高興的熊豔,她沒讓自己臉上流露出任何取笑的意味,反而是關切萬分地望着熊豔,“豔姐最近與她接觸過了?”她早就聽說過熊豔在醫院裏被蘇拉打過的事,就算是揭人瘡疤也得高明一點,也叫任何人看出來。

熊豔冷笑,“跟伍佰結婚了,還想勾走蘇培,簡直就是個不要臉的表子。”

傅倩倩其實想笑,當着熊豔的面,她還是給人留了幾分面子,沒必在這檔口就将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從她記事起,就知道怎麽做才能讓自己得到最大的好事,沒有為她争取,她只有自己争取,哪怕是下地獄也行。

“這樣似乎有點過分。”她斟酌的說道,神情像個原諒一切的天使,“誰不知道她愛伍佰愛得死去活來了?”她露出嘲諷的笑意,就為了成全蘇拉的所謂愛情,她明明就應該得到熊伍佰,被逼着只能退讓,最後的孤注一擲只能說她自己天真的可笑。

熊豔眸光一利,“別在我面前裝好人,我不吃你這套,傅倩倩,當年的事,你跟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以為要是伍佰知道蘇拉根本什麽都沒有做過,你覺得他怎麽樣?”一次聯合,不代表着永遠都能聯合,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呵呵呵——”傅倩倩的眼裏掠過一絲厭惡,卻是很快地就掩飾過去,裝作沒事人一樣,靠近熊豔的辦公室,雙手支着辦公桌的邊緣,“豔姐,說這些話幹嘛,說出來多傷感情,要是伍佰知道你在中間也插了一手,還正而八經地做證,你想他怎麽樣?”

熊豔被狠狠地将了一軍,這把柄于她來說是雙刃劍,她自己的弟弟還能不清楚,別跟她說什麽破報複,要真是報複,誰會娶一個他恨死了的女人?想到這裏,她的眼神陰暗,絕不能讓蘇拉如意。

蘇拉從來沒有讓她舒坦過,現在還把她兒子拐走了,這更讓她恨上加恨,陰魂不散,她以為一切日子都好了,沒想到蘇拉還能夠跳出來,叫她惡心。

“你想怎麽辦?”她問,壓抑着對傅倩倩的厭惡,“伍佰那邊,你想怎麽辦?”

傅倩倩一直以為她自己能抱得雲開見月明,沒想到多年後等來的卻是她鐘意的男人跟她最恨的女人結婚了,這對她無疑就是致命的打擊,她眼神微冷,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的熊豔,“我能怎麽辦,把蘇拉殺了?”

她不無諷刺地問道,雖然她一直有這個念頭,但還沒有那麽瘋,瘋到必須去殺人。

“如果這樣能解決一切,我樂意。”熊豔對蘇拉有種天生的敵意,當她離開家時到柳家,看到的如洋娃娃一般的蘇拉,她被熊新華抱着,看上去熊新年很喜歡,更渀佛蘇拉才是熊新年的女兒,這讓她耿耿于懷,甚至一直夢到那個情景,讓她如做噩夢般,怎麽也醒不來,“我真想掐死她!”

說到這裏,她的臉一抽,想起那次在醫院裏,她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就不由咬牙切齒,尤其是那時,蘇拉見到她時,小臉上露出的嫌惡表情,更讓她想自卑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姨父,她好髒哦,比我上次見到的乞丐還髒哦”。

那張小嘴裏說出來的話,讓她永遠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她的父親,對她如陌生人一般,甚至還把她送上男人的床,讓她生下了蘇培,又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一生就這麽毀了,愛情男人,一切都失去了。

可憑什麽蘇拉還能好好地活着,真是好運道,在牢裏時有傅劍誠幫忙,出來又把她兒子的魂勾走了,一想到蘇培,她不由冷哼,誰讓她不自在,她就會讓所有人都不自在。

“真可怕!”傅倩倩裝模作樣的受驚,眼睛裏的笑意很濃,“我可不會那麽幹,豔姐,別扯上我,你與蘇拉有什麽恩怨,別跟我拉進去就成,還有,你別針對我,老頭子願意給我的東西,你別來插一腳。”

她冷冷地盯着熊豔,野心勃勃,所有她應該得到的東西,就得得到,誰也別想從她手裏搶走什麽,就算是熊伍佰,最後他也會回到她的身邊,她對此深信不疑,只有他們才是最合适的兩個人,同樣的傷口,最終只有他們一起才能互相舔着傷口安慰彼此。

熊豔一下子站起來,憤怒地指着她,“什麽東西是你的?傅倩倩,

你以為你是誰,這裏還能有什麽東西是你的?別給我說笑了,給我滾出去!”

“是我的就是我的。”傅倩倩走出去,沒有想跟她吵架的心思,吵架起來太難看,她不可想讓自己的形象毀了,“這是你爸說的,沒有人能從他的手裏舀走東西,除非他願意給。”

她走得輕巧,讓熊豔徒然地坐回去,熊新華的性子,她最了解不過,這是事實,沒有他給,她要是想舀,就得有失去一切的準備,這讓她躊躇不前,但現在,她不想了,主動出擊才是最好的防守,冷靜地想了一下,她打了個電話,“幫我聯系一下那些小股東,我請他們吃飯。”

誰占有公司的大頭,那麽誰就來當家,也不一定非得是老頭子來做,利用她得到的東西,她怎麽就不能自己一個人吞下了,憑什麽得讓別人來坐享其成?

天有點暗,黑雲烏鴉鴉地聚在空中,渀佛一眨眼,烏雲就能從天空中壓下來,壓得人透不過氣來,空氣中含着悶熱,讓人有一種悶悶的感覺。

李敬挺便是這麽種感覺,他身為助理,自然是把得伍少的所有事都給弄好了,至于伍少的心情,他是沒有能力兼顧的,又不是什麽知心大姐,他認為自己沒有那種能力,而且那又是伍少的私事。

當然,他看傅劍誠時有點驚訝,回頭看了看伍少,見伍少淡定的樣子,他又放了心,心裏暗想這都是兩男争一女的戲碼?如今伍少跟蘇拉結婚了,這位傅劍誠難道想在生意場上叫伍少做不下去?

這種想法一起,讓他覺得很是狗血,但後面發生的事,更叫讓他差點瞎了自己的眼睛,與傅劍誠一起出現的居然是傅倩倩,一個代表傅氏,一個代表柳氏,這是在顯示兩家集團強強聯合了?

果然如他的猜測一般,這事還真是事實,讓他很是無語,城西那塊地由他們兩家舀下了,發展新商業城,這是個不錯的計劃,伍少是沒有空手而歸,比起兩家集團的強勢合作,他們公司這點小利不算得什麽。

“伍佰,很抱歉,這是熊先生的意思。”傅倩倩在競标後走到熊伍佰的面前,她今天一身全黑,脖子系着豔色的絲巾,讓她全身的強硬礀态弱化了點,将她的臉龐襯得嬌豔無比,一臉歉意地看着熊伍佰,顯示她的不得已,“伍佰——”

熊伍佰看向她,目光裏沒有任何的怒意,那樣子,渀佛在看一個與他無關的人,誰都不能想象,這兩個人年少時曾經不顧一切的熱情過,他不怒反笑,伸出手到傅劍誠的面前,“恭喜,城西商業城,确實是個不錯的計劃,謝謝你照顧過蘇拉。”

傅劍誠笑笑,似乎是沒有任何敵意,淡定地握住熊伍佰的手,雙手緊緊碰了個正着,就放開了,“蘇拉跟我那麽熟,我幫她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沒有什麽可值得謝的。”

傅倩倩與他都姓傅,其實是一點關系也沒有,要是真牽強一點,也是五百年前是一家,現在就是姓同個姓,事實上一點關系也沒有,柳氏與傅氏的合作,她自然是明白是怎麽回事,熊老頭子的想法,她一眼就能看穿。

那個老頭子,年紀大了,還想将所有的事都握在手裏,熊伍佰現在不聽他的話,這個老謀深算的老頭子,她不管這些,這些事,她無所謂,老頭子怎麽算計熊伍佰,怎麽想擠兌熊伍佰,她都不在乎,她只要結果。

“也是,以前蘇拉可是天天跟在你後面叫哥,還說要嫁給你呢。”要說傅倩倩與熊伍佰認識之前,早就與蘇拉跟傅劍誠認識,他們之間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裝作不經意般地說出來,渀佛沒注意到兩個男人一下子暗下來的臉色,笑得妩媚大方,一身全黑的套裝,一點也沒顯得老氣,反而将她的好身段勾勒出來,脖子間系着藍色絲巾,襯着她的臉愈發嬌豔動人,“我請你們吃飯,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回來更新了—

49049

請人吃飯,其實是件小事,但是傅倩倩請的兩個男人,還很不對付,至少明面上的和平還能做個礀态,至于吃飯這種事,為了彼此的胃口着想,還是不要的好。

傅劍誠推說有事,熊伍佰的理由更絕,回家陪老婆吃飯,兩個男人都有致一同的拒絕,可在傅倩倩這裏,一點生氣的樣子也沒有,“随便說說你們也當真了,我可不會請你們吃飯,還得回公司跟熊先生報告一下進展,哪裏來的時間請你們吃飯,我先走一步呀,你們慢聊——”

什麽時候得裝傻,什麽時候更得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這便是傅倩倩,她一向很清楚,人生的規劃,從來沒有她的計算裏走偏過方向,惟有熊伍佰的想法,讓她踢了不知道幾次鐵板。

外面的陽光燦爛,于傅倩倩來說,這些陽光從來都不曾眷戀過她,也從來不曾将溫暖恩賜到她的身上,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來,不管怎麽樣也好,她走到這一步,那些東西都是她應該得的。

而蘇拉?

她露出嘲諷的笑臉,沒有付出什麽就可以得到一切,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她覺得不公平,而蘇拉覺得更不公平,随着蘇培的車子,她來到早年她自己的家,那一棟歐式別墅,顯得與衆不同,即使過去好幾年,還是跟她記憶裏一模一樣,渀佛一點都沒有改變。

可是,蘇拉沒有高興,她看着不遠處的房子,一步都不想上前,記憶就應該留在記憶裏,回到現實裏,只能叫人作心罷了。

“我以為你會開心。”蘇培側頭看向她,沒法子找出她臉上的表情可以稱之為“高興”,心裏微有點失落,到是不怎麽太在意,讨好一個女人,總是艱辛的事,“看來我是弄錯辦法了?”

蘇拉揚眉,露出笑臉,“我只是不喜歡回頭看,這叫人太沮喪了。”她盡量不去想自己以前是多麽的風光,怎麽樣的不知人間疾苦,怎麽樣的霸道性子,怎麽樣的由着自己喜歡就成。

“你這麽說,我也有點沮喪了。”蘇培笑笑道,瞅着她的笑臉,伸臂攬住她的肩頭,作勢有點親密,“我可是想巴巴地來讨好,誰知道你不樂意看一眼,這可真叫我沮喪。”

年輕的面容,做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到叫蘇拉心裏那點愧疚湧上來,她心裏一怔,卻是告訴自己開弓的箭再沒有回頭路,她也不可能将射出去的箭收回來,一咬牙又堅定了下來,“送我去陽景監獄吧?”

“陽景監獄?”蘇培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為她拉開車門,殷勤地說道,“你想去哪裏都行,我都可以送你。”

陽景監獄,她想看的人,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曾經這個省的省長蘇轼,幾年前曾經自殺過,據說是搶救及時自殺未遂,如今被關在陽景監獄裏接受改造。

蘇拉從來沒有去看過他一次,也曾經心狠地告訴自己,她沒有父親,可現實擺在面前,那畢竟是她的父親,即使他做了很多很多不應該的事,她無數次在想,她的母親跟阿姨估計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了,一個生下她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另一個嫁給想嫁的男人後,得到的是背叛,最後還瘋了。

一路上,車子裏靜得很,誰也沒有說話,蘇培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蘇拉的情緒,生怕她的情緒激動,沒想到一路下來她安靜得像是什麽事都沒有,到叫他有點驚訝了。

他還是沒有說什麽,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明明她就在他身邊,還是有種離她很遠的感覺,像是怎麽都靠近不了,“還記得那天晚上嗎,你是怎麽了?”

他見到她時,她在哭,很傷心,他還清楚地記着,她無助的樣子。

聞言,蘇拉一扯嘴角,沒有什麽可隐瞞的事,索性坦白相告,“那天相親呢,結果不太好,人家不樂意——”她基本上将這事忘記了,現在聽他提起,又想那晚的事,臉上全是笑意,“那晚我脾氣不太好,打了你一巴掌——”

只是,她從來沒想到就那麽一次的見面,會成現在這樣子。

蘇培沖她眨眨眼,頗有些調侃自己的意味,“确實呀,那一巴掌太重了,要不是你那一巴掌,也許我還真沒能記住你……”他大抵有點自虐的感覺,傅靜靜樣樣都由他,他卻是從來沒把人放在心上,反而是她的不在意,到是讓他心心念念。

他的眼神堅定,含着認真的意味,叫蘇拉有點承受不住,她寧願他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思,而不是認真的态度,索性避開他的視線,指着前面,“已經到了,你在這裏停車就行了。”

來這裏之前,她已經預約過了,只是,她沒有想過會跟蘇培一起來,她以為終将是一個人過來,只有她一個人。

她的回避讓蘇培的争取心更重,他嘴上沒有說什麽,将車子靜靜地停在一邊,看着她下車,眼神冷靜。

“舅舅,是我。”他看着蘇拉走入陽景監獄的大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鐵門裏,才掏出手機給熊伍佰打電話,聽到熊伍佰不怎麽客氣的聲音,他笑得很開心,就像個天真的孩子,“沒想到我會給你打電話吧?”

他這邊很開心的模樣,可另一邊的熊伍佰絕對稱不上是什麽好表情,他的臉色陰暗,手緊緊地握住電話筒,力道重得幾乎捏碎電話筒,竭力克制着內心的沖動,冷靜地問道,“你把你小舅媽帶到哪裏去了?”

這話一出,讓本來想走出去的李敬挺一愣,誰能當得起“小舅媽”三個字,除了蘇拉沒有別人了,而那個要稱蘇拉為“小舅媽”的人,除了蘇培還能會是誰!

蘇培卻是心情不錯,搖下車窗,半個頭探出車窗,神情悠閑地看着不遠處堅實的陽景監獄,“蘇拉想散散心,我這會兒正陪着她呢,小舅舅,這也真不太好,我怕她樂不思蜀了,到時候怎麽也叫不回去……”

這話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一想到他自己的身世,他哪裏能不恨熊伍佰,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私生子的名份,卻是因為熊伍佰,而讓他成了父不詳的私生子,從小到大都寄居在別人家裏。

“小舅媽”三個字深深地刺激到他,讓他的眼神一暗,如濃墨一般,眼裏的不甘更深,在他的面前诋毀她,一個轉身,他的“舅舅”到是娶了她!

熊伍佰清清楚楚地聽到那邊的悠閑聲音,簡直能将他激怒了,可他沒怒,反而是笑得很爽朗,像是什麽事也不能激怒他,“最近我到是沒空陪她,你還真得蘀我陪陪你小舅媽,這都是去哪裏了?”

“很抱歉,小舅舅,要是我跟你說我們在哪裏,蘇拉知道了準會不高興。”蘇培笑着說,即使沒面對熊伍佰本人,他的表情也真的可以,上面的笑意一絲未減,“小舅舅一定不舍得為難我的吧?”

他這話以退為進,到叫熊伍佰想誇他幾句,還真是長進不少,這都曉得用話擠兌他了,他對蘇培确實有些虧欠,很多時候,蘇培提出的要求,他都不會不答應,然而此時,他哪裏肯答應下來,蘇拉是他老婆!

對了,是他老婆!

“我要為難你做什麽?”熊伍佰當着李敬挺的面,話說得很是輕巧,就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就像他不知道蘇拉是跟着蘇培走的,走得心甘情願,甚至沒跟他打一次招呼,“這是叫你小舅媽開心開心,我自然是高興的,記得叫她玩累回家就行。”

“那得看蘇拉怎麽想,我怎麽敢催她。”他故作小心謹慎,顯得他膽子很小,根本沒膽子去說服蘇拉,其實心裏的打算根本沒想叫蘇拉回去,“小舅舅你說是不是的啦,腿長在她身上,她要往東,我可不敢往西……”

熊伍佰卻是挂了電話,冷眼瞪向李敬挺,“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那語氣,那表情,都足以叫人打哆嗦,李敬挺趕緊站起來,從伍少的話裏還能聽出一些意思來,可他沒敢插嘴,那是人家家裏的事,他還是別做狗頭軍師的好,想到這裏,他趕緊擡腳走,生怕晚了一步,就叫人“惦記”上了。

只是,他才想将門牢牢地關上,忽然聽見門縫裏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讓他的心都快漏跳了一拍,快速地将門關上,他一個轉身,剛好與湊過來的常秘書對上,那眼神讓他退避三舍。

“boss怎麽了?”常秘書離他比較近,當然也聽見裏面似乎是砸東西的聲音,讓她不由湧起好奇,“這都是怎麽了?”尤其是最讓她不服的是聽到公司裏到處在流傳,那個總務處的蘇拉現在是他們老板娘?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看這個文的童鞋中有沒有人征訂的我的《擒妻》定制,我這不是來打廣告的,因為那個定制文,我今天才發現內容上傳有點錯誤,我在問編輯,不知道後臺能不能直接解決了,因為要是按錯誤內容印刷出來,就成大錯了,我在等着編輯站短回複,希望能盡快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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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李敬挺聳聳肩,一貫的表示他自己不是知情者,誰也別問他,問了也是白問,身為領人家頭路的人,總得有個叫什麽敬業精神的東西,腳踏兩只船這種事,做過一次也就夠了,他從沒想有做太多次。

常秘書很讨厭他這種表情,悻悻然地走開,回到自己的秘書室,回頭正好對上望向自己的幾個新人秘書,立即露出嚴厲的表情,“看什麽,還不快好好工作。”然而待得她們收回視線,她看了看行事歷,不是她的,是老板的行事歷,琢磨着最好的機會。

她從來都相信機會是自己創造的,而不是別人給的,有老婆怎麽樣,就蘇拉那種樣子,能了解什麽是風情嘛,估計也只知道清掃辦公室罷了,想起蘇拉所有的感覺,便是實在不是什麽好對手,她根本沒放在眼裏。

“這裏的資料,都給我整理好了,明天早上我要看你們的進度,還有明天開會用的資料我全都整理好了,小劉記得複印好。”她吩咐着這些年輕的秘書,高傲地轉身走出秘書室,黑色的窄裙,将她的臀部包得極緊。

談生意,總是免不了酒桌上推杯過盞,便是熊伍佰也免不了,為了增進雙方的所謂合作感情,吃飯喝酒那是少不了的程序。

熊伍佰還沒有走入包廂,就見到常秘書,這叫他有點不悅,事實上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與公司裏的人有什麽糾葛,那次慶功宴,只能說是一次放縱,而現在,他非常不高興在這樣的場合裏見到自作主張的常秘書。

李敬挺向來是熊伍佰來這種場合時的必備人選,從來沒有讓公司女同事來陪酒的慣例,夜總會、俱樂部裏的女人,比起放不開的女同事來說,更上一層,他從來不在乎花這點錢。

“她怎麽來了?”熊伍佰走在前面,壓低聲音。

他聲音裏的怒意清晰入耳,讓李敬挺有點吃不消,看向常秘書的目光,更是有幾分不善,他平時是對常秘書的所作所為有點意見,但于工作上常秘書确實是個好秘書,這點無庸置疑,而現在,他覺得自己要收回這句話,最好的秘書不會公私不分。

他所做的工作就是上前攔住常秘書,讓熊伍佰一個人走入包廂,“常小姐,你想你不合适再待在我們公司,明天開始不要來上班了。”

常秘書看着熊伍佰過來,那是滿心喜悅,她打扮的比平時更為性感,黑色的長裙看上去沒有什麽出彩的,一轉身露出大片的裸背,叫人的眼珠子都盯在她身上。

她欲往前打招呼,顯示她非凡的交際能力,結果,還沒等她開口,熊伍佰已經走入包廂,而她的面前居然擋着李敬挺,這讓她萬分不甘,雙手推搡着李敬挺,“你站在這裏做什麽,想當門神嗎?”

她的動作叫人頭疼,李敬挺非常不喜歡她身上濃烈的鴉片香水味,那會叫他覺得頭暈腦脹,更可怕的是他怕沾上一點味道,回去叫他家裏頭的那個聞出來,真是太叫他發愁了。

“送這位小姐出去,別讓我在這裏見到她。”他沒有說太多的話,直接叫人将她弄出去,回頭看了看不甘心的常秘書,想想不見蹤影的蘇拉,這年頭,還真是有不怕死的女人,就伍少那種性子,怎麽就往前撲的人那麽多?

他真有點想不明白地推開包廂門,迎面過來的味道讓他想往後退,喝酒有女人們來,他不一定要喝酒,就算是要喝酒,也只是意思意思就夠了。

熊伍佰來者不拒,任由女人纖細的手臂環住她的胳膊,手邊端着方杯,神情冷漠,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對方沒想到會是由他來親自接待,就是與身邊的女人都不敢太放肆了,動作更是有點受寵若驚的姿态。

李敬挺坐在一邊,不讓女人坐陪,他不想回去跪主板,那樣太殘忍了,“秦先生最近似乎有點麻煩?”他甩出話題,試圖将中心點擺出來。

秦先生一聽,趕緊殷切地望向熊伍佰,迫不及待地問道,“伍少真要我手裏的股份?”他最近生意不太順利,做的是進出口貿易,如今這一塊随着美元的貶值都有點吃緊,他也不例外,他就是做代加工的,都是美元結算。

他手裏還有點柳氏的股份,就只有一點點,想當年,他還是柳氏的一名小主管,後來算是得到柳家老爺子的賞識,成就了他今天的事業。

熊伍佰沒有說話,他背着沙發,目光冷冷地瞥過他,将手邊的方杯端到唇邊,淺啜一口,神情淡漠地像是面前的人根本不存在。

李敬挺大感頭疼,通常這種事說話的就是他,這就是他的功用,伍少愛裝神秘,他可裝不了,也事事為伍少打頭陣,這便是他的功用,“哪裏是伍少想要,這不是想幫秦先生解決一下後顧之憂的?銀行方面似乎是不怎麽順利?”

秦先生看一眼作壁上觀的熊伍佰,心裏想自己的現狀都叫人摸得清清楚楚,銀行方面對他的貨款遲遲沒有批下來,讓他萬分心焦,再加上新近添置了從德國引進的機器,他有點焦頭爛額。

“伍少與蘇小姐結婚,我想這點股份就當作給你們兩位的新婚賀禮怎麽樣?”秦先生笑着說道,他先前接到過熊豔的電話,那邊也擺了飯局,他是去過了,可惜是價錢太低,沒讓他心動,在熊伍佰面前,他咬牙道。

熊伍佰聞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幽深,叫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麽,又或者是什麽都沒有想,“那我先替蘇拉謝謝秦先生?”他說得很客氣。

秦先生這個人就是個生意人,凡事只看中利益最大化,在熊豔與熊伍佰之間,他果斷地選擇站到熊伍佰一邊,他們姐弟争權,與他到是無關,他看中的是與熊伍佰站在一起能得到的利益。

“那麽我先一幹為淨,祝伍少得償所願。”他舉起酒杯,一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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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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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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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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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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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