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楊軍家排出來與傅劍誠家那都是幾代的交情了,彼此知根究底,怕這哥們走得太兇險了,總歸是提醒一下。

旁邊的人沒插話,他們中間只有楊軍這麽問,他向來壯着膽子大,什麽都敢問,也不管別人是不是聽了不高興。

傅劍誠點頭,“現在用不着了。”他說得很簡單,仿佛前段日子奔前跑後的人不是他似的,他揮出潇灑的一杆,“就你消息靈通,還只邁了個步子就叫你們家老頭子知道了,就是那麽一試,我又沒得非要把人弄出來。”

他也就是那麽一個想法,剛付諸于行動,現在,他估計是沒有必要了,何必把人弄出來讓蘇拉天天對着,讓她難受!

“那是個什麽人,你也敢沾,當初的錢還沒有全吐出來,誰都盯着呢。”楊軍說得實在,他家老頭子紀委的,最将這事看得牢牢的,回到家也愛擺那紀委的架式,讓他實在是看不慣,“那個熊伍佰,你們認識的吧?”

“嗯。”傅劍誠淡淡應了一聲,“不熟。”

楊軍一聽他這麽說,到是樂了,“跟我裝什麽,誰不知道人家把你心上人搶走了,現在跟我在這裏裝大尾巴狼呢,哎,怎麽回事呢,那人是你接走的,怎麽又叫別人截胡了?哎,我說你呀,是不是太溫吞了。”

有這樣吐槽的兄弟沒有?

傅劍誠還真想拿起球杆,對着楊軍那國字型的臉狠狠來一下,好叫他知道話是不能亂說的,飯也不能亂吃,“德性,就你這樣的,也難怪人家不嫁給你,別取笑我,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到是行動迅速了,人家怎麽還沒跟你辦手續?”

楊軍汗了,都說老實人好相處

,其實最怕老實人了,就跟面前的傅劍誠一樣,頂着個溫和的面容,到處讓人以為他脾氣賊好,他妹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坑爹,坑爹中的戰鬥坑爹。

沒占到便宜,反而讓他說了一通,楊軍讪讪地收住嘴,話也不多說了,專心打球吧。

“晚上一起吃飯,我作東,一個都不許不來。”最後,楊軍指着他們哥幾個說話,這人都年紀長了,都是各奔東西的,聚在一起也真是不容易的事。

傅劍誠搖頭,“我去不了,還有點事——”

楊軍差點一腳就踢過去,拒絕邀請的傅劍誠反應快,一下子就躲開了,讓他的腳落了空,不無得意地朝楊軍露出嫌棄的眼神,走得飛快。

“你們看,這小子,都讓女人沖昏了腦袋——”他做了個總結。

“得了,你還不是一樣。”旁邊兩個人毫不留情地批判他。

作者有話要說:我說一下哦,《擒妻》定制是最後兩天了,想要的話就趕緊買了哦

066

傅劍誠回到酒店,蘇拉還在睡覺,特沒有安全感的睡法,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他他讓酒店服務員挑來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光看着她睡覺的安靜樣子,他有種滿足感,小小的臉蛋,他試着将手覆上去,将她的臉都遮擋起來。

“蘇拉——”他輕輕地叫着她的名字,記憶仿佛從心底排山倒海地湧上來,讓他心裏激動萬分,她就這麽乖乖地睡在他的床裏,蓋着他蓋過的被子,似乎在分享他的一切,“蘇拉——”

“嗯?”

蘇拉隐隐約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聲音柔和得近乎于低訴,她聽得清清楚楚,在夢鄉裏的神智都跟着清醒過來,張開眼看着面前的臉,溫和的沒有半點進攻性,深遂的眼神透着讓她心慌的神色。

她抱着被子坐起來,半紅了臉,尴尬地坐在床裏,“劍誠哥,你回——咕——”話還沒說完,她的肚子就先拉了警報,臉漲得更紅了,像個羞澀的小女孩。

傅劍誠的希望,讓她永遠跟以前一樣開心,不要想她不願意去想的事,這便是他的打算,看着她漲紅的臉,他站起來,“起來吧,我們去吃飯,還記得楊軍嗎,那家夥一定要見見你,我推都推不了。”

楊軍?

蘇拉是認識的,一直是認識,打小就認識的,“合适嗎,我這去不太合适吧?”要是以前她會說這種話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經過那麽多事的她,早已經變得小心謹慎了,不想叫別人為難。

“有什麽不合适的,你以為他會嫌棄你?”傅劍誠開玩笑般地說道,伸手親昵地捏向她的鼻頭,才碰到她的鼻尖,那手忽地縮了回去,他摸着自己的鼻子,裝作自己沒做那個動作,“他就是嘴巴臭點,別的都還好。”

這個還真是,楊軍就是嘴巴臭點,俗稱的大嘴巴,但人還不壞,有時候還很仗義。

“也是,他就是嘴巴臭點。”蘇拉用手支着下巴,笑咪咪地看着傅劍誠,雙手輕輕地拉住傅劍誠的胳膊,“劍誠哥,你說我去辦離婚手續怎麽樣?”

傅劍誠心中一動,卻是鎮定自若地将她的手拉開,改為握在手裏,緊緊的握住,似乎怕一放開,她就能跑了般,“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自己高興就行了,是不是?”

“嘿嘿——”她笑兩聲,顯得有點三八的樣子,“這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你都不知道我在做什麽,現在到是清醒了,咱什麽也不要了,劍誠哥,給我個工作吧,我什麽都能幹——”

她撒嬌了,帶着她特有的驕傲,甚至有點小吹牛,什麽都能幹,這是吹的都有點過頭了,當她張大黑亮的眼睛,就那麽一臉希望地瞅着他,傅劍誠從來不是什麽感性的人,也瞬間覺得可能給她全世界。

“你給我工作,就得離開這裏,你樂意?”他放開手,點向她嬌俏的鼻尖,透着獨有的親昵姿态,“你舍得離開這裏?”他再問一次,眼睛就盯着她,眼底漾着一股屬于他的愛意與縱容。

蘇拉撥開耳邊的頭發,将頭發夾回耳後,仰起腦袋,對他的眼睛對視,不做避讓,“劍誠哥,我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為什麽要跟他們攪在一起,我自己過自己的不是很好嘛?”

她什麽都想過了,不争,不想,也不做,說到底,她覺得自己爸爸坐牢那是自己犯錯得受的懲罰,熊家人雖然可惡,熊豔固然有點可惡,她到底還是十八歲時就——

她不願意再想一下,這種事太惡心了,熊家人的惡心,還是自己爸爸的惡心,她都不想管了,什麽柳氏,她也不要了,管不來,何必跟那幫人纏一起,沒得讓自己受委屈。

她的眼神清澈到底,傅劍誠知道她說的是心裏話,有種狂喜湧上心頭,還是強自鎮定地站在那裏,沒有表露出過多的激烈情緒,他怕一下子太激烈了,就把她吓到了,好不容易盼回來的人,他怎麽舍得把人吓走了呢?

“那好。”傅劍誠竭力說得簡單,就單單兩個字,幾乎用盡他所有的意志力,已經年紀不輕的他,差點就像個年輕小後生一樣不知輕重地抱住她狂吻,他甚至有點不自然地撇開腦袋,狀似瞧向窗口,“楊軍他們估計等急了,現在就走?”

“好。”她回得幹脆利落,小鳥依人般地跟着他走。

女的嬌小,男的高大挺拔,這絕逼看上去就是極妥帖的組合,兩個人相攜走出酒店,坐入酒店的車裏,誰沒有注意到熊伍佰就站在一樓大堂,旁若無人地走出去。

熊伍佰沒有追,他站在原地,頭一次,覺得他似乎離蘇拉很遠了,她在笑,那笑容說不出來的真誠無僞,沒有半絲的做作,打從心裏頭這麽高興着,讓他的腳步都停在原地,生怕一走上去,就讓她的笑容都消失了。

看着他們一起上車,他還是沒有動靜,臉色極為難看,真想把她拉回來,還是沒有沖動地去做,兀自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車子的影子為止。

楊軍這個人,他就是管不住嘴巴,是個大嘴巴,他一向只管自己說話,不管別人能不能聽,樂不樂意聽,這次,他坐得歪歪扭扭,整個人沒有端坐一分鐘,側過頭,瞅着被傅劍誠帶進來的蘇拉,不由眯起他那雙小眼睛,“喲,蘇拉妹妹,可真涼薄呀,都不來找我們,光跟劍誠一起了?”

這話一出,就立即受到同包房裏幾個人的白眼,嫌棄他不會說話。

“別不會說話,就說不着調的話好嗎?”傅劍誠瞪他一眼,親自為蘇拉拉開椅子,“別理他,他就是嘴巴欠。”

蘇拉沖楊軍露出笑臉,她又不在意這點話,要是在意這點話,她的心早就是千瘡百孔了,這年頭,玻璃心什麽的是最要不得的東西,她也沒有那個資本玻璃心了,索性豁出去,“我知道,楊軍哥就是這樣子,他小時候還因為這樣子給楊伯父追着滿大院跑呢——”

楊軍有點不自然,忍不住笑罵了一聲,“就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現在都長成這麽大的姑娘了,出來也不知道跟哥打聲招呼,是不是吃了苦頭了?”

說實話,他心裏頭還有幾分理智,到底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小丫頭,驕縱的性子,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現在看她把過去的都仿佛沉澱了下來,讓他心裏面的話就說不出來,傅家是什麽樣的人家,怎麽可能叫傅劍誠與蘇拉一起呢!

可是當着蘇拉的面,這話,他又不能提,怕傷了小姑娘的心。

“哪裏有吃苦了。”蘇拉沒把自己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都當成吃苦,要不是有那些事,她哪裏可能變得堅強,“自力更生,懂不懂,人都要自力更生的,幾位哥哥,你們說是不是?”

她說得很認真,吃定了他們幾個當着傅劍誠的面,不會給什麽難聽的話,這點眼力界,她還是有的,這幫人,家裏都有底子,她現在是厚着臉皮叫人哥,雖說小時候也是這麽叫,但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她叫得有點虛。

誰都覺得蘇拉受不了苦,沒想她還真是堅持了下來,打掃衛生的工作,站超市的工作,以前啥也不會幹的蘇拉,也讓現實磨得學會了生活?

“得得,我們蘇拉是能幹的。”

幾個人附和,他們幾個的想法跟楊軍差不多,把蘇拉當成小妹妹,關照着點,那是沒話說的,要是真支持傅劍誠與她一起,那都是個個冷靜的,誰也不支持。

傅劍誠的目光掃過衆人,“都愣着幹嘛,都不吃飯了?”

“還不是等着你們?”楊軍首先開動,端起酒杯子,做了個敬酒的架式,“來來,都先喝一口,咱們再開動。”

幾個人都站起來,端着酒杯,就是蘇拉手裏的酒杯子都倒了點酒,不是很多,就一小口,傅劍誠親自倒的,知道她不太會喝酒。

這一頓飯吃得很晚,幾個人都舊相識,熟稔得很,胡天海地的侃起來,有蘇拉接不上的話,也有蘇拉接得上的話。

“早點睡,明早我們就走。”将蘇拉送到他住過的房間,傅劍誠站在門口,沒有往裏走,反而替她拉上房門,“裏面記得反鎖,好好睡一覺,嗯?”他自己另開了房間,就在隔壁,離她很近。

蘇拉看着關上的門,伸手反鎖,聽他的話,心裏想着她是不是給劍誠哥添麻煩了?明明知道劍誠哥的想法,她還是自私了一回。

她是個自私的人。

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她一覺睡到大天亮,中間沒有醒過一次,身邊再沒有熊伍佰的存在,她睡得出奇的好,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輕松下來的緣故。

傅劍誠到隔壁房間找她的時候,她沒在,這讓他有點心急,瞬間就想到她可能去找熊伍佰了,這種猜測讓他的心情一下子陰霾了。

“劍誠哥,你這麽早就起來了?”

蘇拉從電梯裏出來,脖子間挂着白色的毛巾,剛慢跑回來。

“你起得更早嗎?”傅劍誠冷靜且克制。

她搖搖頭,不置可否,“我沒有身份證呢,劍誠哥,能走嗎?”東西都在熊伍佰那裏,她不知道他放在哪裏,怎麽也找不着,索性不找了。

“自然能走。”傅劍誠沒把這個當回事,将手裏的袋子遞到她面前,“換一換,吃過早飯後再走,怎麽樣?”

她自然地接過袋子,沒有一點異議。

沒有身份證不要緊,直接辦臨時身份證,傅劍誠一個電話,就解決在異地辦身份證的問題,拿着臨時身份證上飛機。

“劍誠——”

與蘇拉想的不一樣,傅劍誠這邊有人接機,走過來的人,還是個她早前認識的人,是楊軍的妹妹楊月,踩着貓一般的步子,優雅地走過來。

067

楊月這個人嘛,蘇拉還是挺熟的,年歲差不多,再說小時候又在一個大院裏待過,怎麽可能不熟的,只是現在有點變化,楊家如今還屹然在立,可他們蘇家已經倒了,再沒有翻身之地了。

“這不是蘇拉嗎?”只見楊月似乎是現在才認出蘇拉來,驚奇地用手半遮住豔色的唇瓣,眼睛裏全是好奇的色彩,指指傅劍誠,又指指蘇拉,“你們怎麽在一塊出現的?”

這話不知道是她裝傻還是怎麽的,總之叫蘇拉挺不高興的,不是她小心眼,傅劍誠跟她一起坐飛機回到這裏的事,除非劍誠大嘴巴到處說了,誰都不可能知道,最多知道的可能就是楊軍他們幾個人,而且楊月又是楊軍的親妹妹,這裏頭有什麽關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就這麽個樣,楊月還在她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真夠假的。

要是按蘇拉以前的性格,早就是不客氣地戳穿楊月不怎麽合理的話,而現在的她只是笑笑,沒有過多的情緒,打定主意,人家怎麽說,她就怎麽聽着,至于別的,她不理會也就是了。

“是呀,楊月,好久不見了呢。”她一笑,笑得燦爛,立即就發現楊月的表情一僵,這讓她立即敏感地察覺出一點異樣來,楊月是特意來接機,甚至特地出現在她面前,至于是為什麽,她不用仔細地說也會知道,“真高興在這裏見到你,我還一直以為你在國外。”

傅劍誠确實沒想到楊月會來接機,至少楊月過來接機,他一下子就想到是楊軍露的口見,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點他暫時按捺住猜測,“她早就回國了,如今在美院當個老師呢。”他狀似不經意地護住蘇拉,擁着她從楊月身邊走過,見楊月站在原地沒動,不由說道,“你開車過來的?”

楊月趕緊搖頭,她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地,為了跟他們一直走,她絕對不會說自己是開車過來,早早地就趕過來,就為了等這一刻,等她終于等到飛機落地,他們出來時,看到蘇拉,她即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不太高興看到蘇拉。

她與傅劍誠,兩家早就有默契,就是傅劍誠一直沒有松口,以至于事情一直拖到現在,她家裏人不是沒想過讓她先放放,她到是不想放棄,找個好男人不容易,尤其像他們這樣家庭的人,選擇面太窄了。

“那就一起吧。”蘇拉心裏微樂,楊月還跟小時候的性子差不多,沒有什麽改變,即使想裝作沒有生氣的樣子,做起來那臉部表情純僵硬化,“劍誠哥,我真是差點認不出來楊月了,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呢?”

她挽住傅劍誠的手臂,說話的口吻顯得老氣橫秋,跟個長輩在看小輩一樣,天知道她的說法是從哪裏冒出來,反正她就是不樂意待見楊月,說她小心眼也好,說她自卑也好,反正就是這種心情。

“哎,劍誠哥,你聽聽,蘇拉這話說的,好像她早就一把年紀似的——”她故意拉長聲音,擠在傅劍誠另一邊,哪裏肯在蘇拉面前示弱,“比我大兩歲,就當自己年紀一大把了似的。”

傅劍誠笑咪咪地看着蘇拉,伸手将蘇拉額頭落下來的發絲撥到腦後,“她就是這麽個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跟你開開玩笑,你還就當真了呀,還真是小女孩來的。”

這話明着是給蘇拉的話解圍,其實也從另一個方面顯示他與蘇拉的親密度,讓楊月聽了差點黑了一張臉,也幸好她現在有底氣,也真沒把蘇拉放在眼裏,蘇拉如今的身份,她就不信傅家伯父伯母還能看得上,這麽一想,她也就想開了,男人嘛,在外面總是有點風花雪月的事,她父親也一樣,沒當回事。

可是有一點,這姑娘想錯了,傅劍誠從來不是讓人擺布的人,他這個做事極有原則,而且是一條道走到黑,要不來這麽多年來也不見得真能保住單身,早就找個門當戶對的人結了婚,但現在是單身,他的意圖早就明朗化,只是某些人不肯接受現實而已。

更重要的一點,結婚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父母。

蘇拉被維護了,她承認自己說話有點小性子,居然讓人不動聲色地護住了,這讓她心裏暖暖的,但這種湧起的暖意,讓她有種心慌的感覺,跟警報聲響起一般,這個是不對的。

她,有夫之婦,跟一個男人離開,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忽然間,她醍醐灌頂一般,臉色極為難看,雙手放開傅劍誠,“劍誠哥,我先走——”

是呀,她跟着劍誠哥幹嘛?她不是不知道劍誠哥對她的心思,現在她也要跟個卑鄙的小人一樣拉着劍誠哥,讓他自己從泥潭裏拉出來?

腦袋清醒裏了下來,她走得愈發的快。

傅劍誠清楚地看到她突然間變色的臉,這讓他的心一下子被揪到半空中,似乎是已經落實的政策,一下子被推翻,這種感覺着實不太好受,他幾個箭步上前,硬是拖住已經走出機場出口的蘇拉,“蘇拉——”

她一轉頭,迎入充滿風暴的眼睛裏,黑色的眼睛,充滿了震怒,這震怒讓她心驚,讓她轉頭想要避開,甚至是心虛地避開,目光落向遠處,“劍誠哥,謝謝你,我得走了。”

傅劍誠卻是拉住她,不肯讓她走,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扳過她的腦袋,讓她面對着自己,忍住心裏即将爆發的怒火,弗自冷靜地問她,“你想去哪裏,你這裏有落腳點?”

“我、我随便找個地方就行了。”蘇拉覺得下巴處傳來疼意,他的手勁太大,“劍誠哥,麻煩你了。”她試着想要挪開他的手。

傅劍誠不想弄疼她,他的手放開她的下巴,轉而抓住她送上門來的雙手,“蘇拉,別跟我鬧脾氣,你現在得跟我走,說好的。”他是個固執的人,某些方面一直很固執,而且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這個優點。

她搖頭,“沒有,劍誠哥,我得走了,伍佰還在等我。”一張嘴,她說出世界上最蹩腳的理由,“我下次請你吃飯,好不好?”她說得挺像那麽一回事。

楊月一見這種情況,不由牙根疼,想法畢竟是想法,可真正事情發生在她面前,讓她不太淡定了,雖說她不介意傅劍誠外面養一個,但最好不是這種,玩玩也就算了,那種想認真的女人,還真是不能有。

“劍誠哥,你這是幹嘛呢,蘇拉這是要找她丈夫去,你幹嘛要攔着她?”她上前幾步,就擋在傅劍誠與蘇拉中間,笑得一臉嬌俏,“蘇拉,你都在幹什麽呢,不怕熊伍佰等久了?我聽說他早上到的,在甬海飯店呢。”

不是随口一說,是真事,他們公司與熊伍佰公司有業務上的合作,而她身為接待代表,自然是知道熊伍佰的行蹤,免得招呼不周到。

蘇拉一滞,沒想到熊伍佰也來這裏了,讓她的呼吸有些不紊,打算避開的人,早她一步來到了這個城市,讓她的心懸得老高,神情萎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是絕望還是什麽的,她不知道。

“嗯,劍誠哥,我就怕他不讓我來,所以才麻煩你的,真不好意思,劍誠哥。”她惟一的念頭就是趕快離開這裏,別給劍誠帶去任何麻煩,她自己真夠亂的了,沒必要把別人也攪進來,她說話的時候,被他抓住的雙手,被抓得更緊,疼得她幾乎要認為自己的手指都要斷了,“對不起,劍誠哥。”

楊月不知道為什麽形勢急轉直下,她喜歡目前的情況,至少別讓她見到蘇拉再跟她的男人站一起,“劍誠哥,伯母一直在等你,現在讓蘇拉先走吧,下次我們再找蘇拉一起出來就行了,不要急在一時嘛,又不是以後都見不了面——”

“閉嘴!”傅劍誠控制不住地大吼出聲,引來機場出入旅客的好奇目光,他不在乎這點,将楊月擠到一邊,自己拉着固執的蘇拉就想走。

蘇拉不肯,雙腳竭力地想撐在原地,卻讓他打橫抱起,以最叫人驚異的方式,抱入停在外面的車子,開車的司機微有些訝異地看着這一幕,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按着傅劍誠的意思開車。

楊月在後面追,車子已經遠走,她不由地跺跺腳,臉色極為難看,索性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自己大哥楊軍,“哥,你快勸勸劍誠哥——”

楊軍正與熊伍佰一起,被他妹這一通電話弄得只得壓低了聲音,“先挂電話,回家再說,我這有事。”

熊伍佰坐在太陽傘底下,手裏拿着瓶礦泉水,正往嘴裏送,見他接電話,站起來看着遠處打高爾夫的幾個人,眼睛微眯,他的老婆跟別人跑了,還是傅劍誠,這讓多少有點不悅,當然,說不悅還是個表面情緒。

楊軍掐斷電話,坐在原位,整個人懶懶的模樣,擡頭看着熊伍佰,他自然也是認識熊伍佰的,當年一個傻土帽子,美人親睐,還沒把人當回事,現在到是想把人困在手裏,到是難度大了許多。

“我說呀,姓熊的,你這個人也忒不地道,自個兒不喜歡也就罷了,怎麽也見不得別人好?”他向來嘴巴不留話,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也不管別人高興或者不高粉,“你到底玩的哪一手?”

作者有話要說:唔,我又回來了,睡得挺好的

068

熊伍佰就那麽随意站着,在明眼人面前,都不需要端什麽架子,也沒必要弄個什麽姿勢,态度決定一切,他笑笑,氣定神閑,“我自己的老婆,我怎麽着,那也是我的事,別人可不能來招惹,你說是不是?”

楊軍差點為這話叫好,說到底,除了出身這種東西,是沒得改變之外,別的東西,他還是覺得熊伍佰還是不錯的,當然,他沒有覺得熊伍佰現在做的事是對的,過去的事,最好就忘記了,重新開始,還不是更好?

他永遠不明白蘇拉怎麽就還能跟熊伍佰扯上關系,這兩個人,怎麽想也是屬于冤家對頭類的,跟霧裏看花一樣,沒叫他看明白過,當然,他也不想弄得太明白,至于自己妹妹,能與傅劍誠成了,算是好事,但是不成,也沒有什麽損失。

“這話說的,可真是霸道了。”他也跟着站起來,走到熊伍佰身邊,“蘇拉那性子,也虧得你跟劍誠受得了,我可是……”他說到這裏,還很誇張地搖搖頭。

熊伍佰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他,沒有半絲暖意,如冰一般,“她最好不過。”

這話聽聽,就是他有嘴巴說,他楊軍沒有耳朵聽下去,說蘇拉性子好,那都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來的,就那麽個霸道的性子,喜歡的東西,可勁兒地捏在手裏,都不許別人看一眼,那也算是性子好?

果然情人眼裏要出西施了不成?他有些讪讪然,“也就你們能這麽說——”瞅見熊伍佰的臉色更冷,他态度輕松地轉換一下語氣,“也是,要按現在來說也可以稱得上性子不錯。”

他現在說的是實話,上次見到跟着劍誠過來的蘇拉,他确實差點認不出人來,那麽平淡的人會是蘇拉?按道理說,他都要以為蘇拉會恨恨地瞪着他們幾個人,畢竟當初,他們雖然沒有落井下石,但是雪中送炭這種事還真是沒做。

“她一直不錯,不,是最好的。”熊伍佰淡淡地說出一句,又用力地重申,“她是最好的,楊軍,幾年不見,你越活越回去了?”

“我活回去了?”楊軍嗤笑,沒把這話放在心上,“說吧,什麽事,別跟我繞彎子,我可不想猜你的想法,人嘛,還是活得簡單一點才好,你說是不是?”

熊伍佰不理他輕松的姿态,沒把他表面的輕松當真,有些人生來就有責任,這些責任得扛在身上,一生都放不下來,“我才不管你想不想簡單,傅劍誠最近是不是很閑,總愛打攏我的生活?”

楊軍又是嗤笑,“這話你得去問他,問我幹嘛啊?他那個大人,我怎麽能知道他幹嘛?”他兩手一攤,作全然不知狀,偏就那樣子看起來很真,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就是演技再好的演員也拼不過他演技,他這是信手拈來。“對了,你要我幫忙查的事,我有消息了,想不想聽聽?”

熊伍佰拉開椅子坐下,“傅倩倩懷孕了,是不是?”

楊軍點點頭,這還是他動用關系從醫院裏調出來的消息,“據說是你那個外甥的?”他想除了蘇拉那個傻子,還有哪個人能不知道蘇培是誰的兒子吧,也就是蘇拉不知道而已。

熊伍佰沒有點頭承認,淡淡地問了句,“幾個月了。”

“四個月。”楊軍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回道,将放在太陽傘下桌子的一個信封拿過來,遞到熊伍佰的手裏,“你自己看看,裏面很詳細,還是個男孩。”

四個月?

那時他才剛回國,他确認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這一點他最清楚不過,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國外,即使是傅倩倩陪着她,他也沒有跟傅倩倩發生過關系,所以他記得清清楚楚。

那孩子是誰的?

蘇培?

根本不可能的事,沒道理那麽久之前就跟傅倩倩糾纏一起了,這完全說不通,他的眉頭微皺,翻看着裏面的病人資料,上面是顯示的清清楚楚,傅倩倩已經懷孕了将近十七周,算起來有四個月了。

但是,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迎回老婆顯然比這個更重要,總不能叫傅劍誠再靠近他老婆一步,那個男人,就跟牛皮糖一樣,有了機會就會粘上來,而他會叫所有的機會都不在出現在那個男人面前。

“謝謝你。”熊伍佰說得很真誠,頭一次覺得他自己這麽真誠。

楊軍沒好氣地丢他一記白眼,自顧自地揮動球杆。

天色很黑,路燈的燈光溫和,與月光的顏色融合在一起,落在蘇拉的身上,她坐在離自己老家不遠的小公園裏,擡頭看着夜空裏高高懸着的月亮,腳邊放着她的行李,惟一的行李袋,再沒有多餘的東西。

“——”她長嘆一口氣,雙手支着下巴,想呼出心裏所有的郁結,人一站起來,上半身剛好前傾,她的手更是去提行李袋,忽然,右手撲了個空,讓她大感驚訝,回頭一看,自己的行李袋沒有了。

被偷了?

她惶亂地看向四周,只有夜晚鍛煉的老人,哪裏還有她行李袋的影子?她被偷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分局裏。

對面坐着身穿着制服的年輕警察,蘇拉坐在外邊,雙手交織在一起,回答着年輕警察的問題,問題很是瑣碎,問得她很煩,還是耐着性子一個個的回答,也幸好行李袋裏沒有多少東西,她還記得清楚。

“嘿,蘇拉,真是你?”

蘇拉努力地在回答年輕警察關于自己當時是面向南還是面向北的問題,方向用東南西北來表達,她還真是不會,要問她左還是問,這個還能回答一下,冷不丁地聽到聲音,一回頭,就看到楊軍在幾個警察的陪同下走過來,讓她顯然吃了一驚,連帶着年輕的警察也跟着一驚。

“難不成我是假的呀?”蘇拉怏怏不快地回答,就求着這個報案的程序快一點,總不能她半小時就一直在這裏光是回答問題了,別的什麽事都沒幹,“你做了什麽壞事,讓人押進來的?”

當然,這話就是開開玩笑,沒有別的意圖。

楊軍大笑,顯然心情好,“這是怎麽了,來報案的?”

“是的,行李被偷了。”年輕的警察趕緊回答。

楊軍更笑,“這還真是挺可惜的。”

她回以一記白眼,“可惜什麽,有什麽要可惜的,就幾件衣服。”值得慶幸的事,她的臨時身份證還在身上,她當時就帶在身上,“還有幾百塊的現金。”

“唔,還行。”楊軍笑容滿面,“筆錄弄好了沒,跟哥一起吃飯去?”

蘇拉也不拒絕,她身上沒有錢,肚子嘛也确實餓了,現在讓她去找劍誠哥,她也拉不下那個臉,還有她就覺得自己挺壞的,怎麽就一直利用劍誠哥,這樣還真是不太好,她真不想那麽幹了。

“等我有錢了,我再請你吃飯。”她說得更大方,“到時請你去景瑞園吃飯,随便你點都行。”

楊軍面皮一抽,他實在看不出來這個有沒有實現的一天,至少那地方,随便吃個一頓也是挺貴的,一般人實在是去不起那種地方,“那好,我等着,你要不是請我,我就親自找你。”

蘇拉笑笑,好吧,她的心情轉好了,反正也是幾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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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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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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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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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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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