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好看
周執出考場的時候接到了家裏的電話, 問他考完試沒有。
周執懶得多說,直接說:“晚幾天再回去。”
他沒什麽耐心地挂了電話,和他一起出來的陳望啧了聲:“為什麽晚回去啊?”
周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陳望自覺閉嘴,還能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郁禮。
他們一起往外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周執突然往後看了一眼, 有種被窺視的感覺,可人太多,什麽也分辨不出。
陳望吐槽:“以後能不能別把所有院的期末考擠在一起,又不考同一門科目。”
周執沒搭理他,一聲不吭地擠出人群,可到了肯德基店, 郁禮也不在平時一直坐着的位置, 店裏沒有郁禮的身影。
周執胸腔突然悶得可怕, 一瞬間慌亂、無措, 好在尚存理智,他剛跑出去想給郁禮打電話, 就看見了飾品店裏站在收銀臺前的熟悉的背影。
懸起的心高高落下。
回去的路上,周執臉色差得可怕, 郁禮就怕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遠離了點, 結果被周執拽回來,堵在了扶杆和周執高大的身形中間。
放假高峰期, 公交車上人擠人, 郁禮本來就被擠得沒法動, 好不容易有人下車了才挪過去一點,結果一下子就把他那點努力打破,周執單手扶在他腦袋上方,也沒有看他。
看來是真生氣了。
怎麽就這麽容易生氣。
一直到回家,兩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郁禮手機要沒電了,急着充電,回到家就直沖房間,然後開電腦。
他這幾天為了那個天下第一帥的事情,都把直播時間挪到了周執回來以後,還好明天不用這樣了,可周執放寒假了就意味着要回家,和天下第一帥約定的時間是後天,不知道計劃有沒有變,他需不需要鴿了天下第一帥。
郁禮愁死了,盯着電腦屏幕發了會兒呆,本來應該找周執問清楚的,可郁禮不想面對生氣的周執,反正他就是犯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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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唉聲嘆氣,房間門被敲響了,緊接着,周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晚飯吃什麽。”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是豬嗎!郁禮被氣到,細數一下,這段時間周執和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吃什麽,仿佛周執喜歡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能吃的嘴——等等,周執确實吃了他的嘴。
半晌,郁禮紅着臉揉紅了自己的眼睛,努力讓自己變得可憐巴巴。
房門被打開,周執看到的就是紅着眼的郁禮,郁禮小幅度撩起眼皮看着他,小聲說:“沒有胃口。”
周執瞬間站得筆直,慌亂無措地問:“怎麽了?”
郁禮更小聲:“沒有怎麽了。”
周執更慌了,單手扶住郁禮的肩膀,彎下腰和郁禮齊平:“說實話,他找你了?”
榆木腦袋!喻木腦袋!郁禮真想把周執腦袋撬開!
郁禮忍了忍,躲閃着周執追上來的搖頭:“沒有啊,反正你也不想和我說話,那就先晚安吧。”
郁禮眨了眨眼,伸手就要關門,可周執快他一步,一條腿跨進了房門,身體也靠在門上,硬生生把門口給堵住了。
“沒有。”周執臉繃得很緊,死死盯着郁禮,他看着郁禮因為難過而抿起唇,又用牙齒咬住上嘴唇,周執知道那裏很軟,咬起來很舒服,周執的大腦嗡得一聲變得空白,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郁禮內心哼哼兩聲,演得可起勁,垂着眼有氣無力地哦了聲:“沒有什麽啊?”
這個臭直男就吃他這一套,郁禮算是明白了,以後周執生氣了他就以退為進。
可是這回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周執的回答,一擡頭,郁禮:“你幹嘛!你又在看哪裏!”
郁禮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硬生生把周執推出房間,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郁禮也知道自己很好親,但是能不能分分場合盯啊!
煩死了。
半小時後,郁禮捧着周執點的外賣和周執面對面坐着,威脅他:“不準看我。”
要不是因為餓了,郁禮才不會出來。
周執垂下眼,沒幾秒,忍不住把視線往郁禮身上放,試了幾個回合,說:“不行。”
郁禮:“……”
郁禮幹脆不說話,安心吃自己的晚飯,可周執偏偏不讓,盯着他生硬地說:“沒有不想和你說話。”
郁禮無情地:“哦。”你現在說有個屁用。
“在想事情。”周執雙手放在膝蓋上握成拳頭:“對不起。”
郁禮愣了下,悄悄擡眉看着周執滿臉緊張和不知所措,有點傻兮兮的,往前挪了下椅子,“想什麽事情?”
想得表情兇成那樣。
不會是殺人分屍吧。
“以後你快遞寫我的名字電話。”周執毫不猶豫地說,也不是商量的語氣。
郁禮啊了聲,周執盯着他,接着說:“我會去快遞點說,試試能不能把你的快遞記錄删除,你的快遞以後我幫你簽收。”
周執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仿佛這是什麽很重大的事情。
郁禮懵了一會兒,“你想了那麽久就在想這個?”他小聲BB,“我還以為你真生氣了,害我揉得眼睛那麽酸。”
可郁禮轉而又想起:“可是你不是放假了……”
郁禮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在周執來之前他一個人住,周執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也幾乎都是一個人,和周執也頂多就是吃飯的時候能碰上。
可屋子裏多了一個人的味道,玄關多了一個人的鞋,浴室多了一個人的洗漱用品,沙發上廚房裏,總是會出現周執的痕跡,沒有扔掉的垃圾、沒有收走的衣服、亂扔的包……這些都掩蓋不掉另一個人存在的事實。
哪怕不見面,也會有一種——看啊,我也不是一個人的錯覺。
“那你後天還能去嗎?”郁禮眨眨眼,他又不是什麽矯情的人,最在意的還是這個,他小聲說:“你要是去不了我就去回掉他,我這段時間待在家裏不出門好了,反正寒假也沒有多長時間。”
周執認真看着郁禮說話時候一張一合的唇,好像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不舍。
周執說:“去。”
——
郁禮和天下第一帥約在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商場,人多地方大。
出門的時候時間還早,呼吸的時候都能冒出白煙,郁禮凍得耳朵都紅了,帽子突然被人扣上。
周執黑着一張臉沒有睡醒,他昨晚拉着陳望打游戲到淩晨。
郁禮晃了晃腦袋:“手拿下去。”
周執力道好大,手扣在他頭頂,感覺壓了好重的東西。
可周執不聽。
郁禮急了,“你大清早又讓我戴口罩又不準我換漂亮衣服現在還這樣,你這樣會把我發型弄亂的!”
也不知道周執什麽毛病,大清早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口罩,一句話不說就往他耳朵上戴,搞得他耳朵現在都還是紅的,又在他想去換衣服的時候堵着他的路,要不是他據理力争,差點就被逼着穿睡衣出門。
周執不說話,垂着眼,表情冷冷的,看起來不僅很不好惹,還很明顯的心情很差,淡淡說了句:“不行。”
郁禮咬牙,可看見周執這副表情,也不說話了。
他知道周執為什麽這樣。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周執接了個電話,郁禮沒來得及躲避,聽見了全程。
周執一直沒怎麽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好像一直在勸他回去,好像有什麽很急的事,從那之後,周執的心情就變得很差。
郁禮已經腦補了一部家庭倫理劇。
畢竟這年頭不願意回家的,除了回不去的,就是家庭不和睦的了吧。
周執現在這樣,也情有可原。
郁禮一邊誇自己善解人意,一邊暗暗記下這筆仇,等過完年一定要還。
來得早,商場人還不算多,郁禮找了家提供早餐的店,進去的時候,周執突然說:“我今天走。”
家裏催得太緊,之前本來就答應過放寒假會第一時間回去,現在卻拖了這麽兩天,他媽還特意讓奶奶給他打電話。
周執從小在奶奶膝下長大,拒絕不了老人的要求。
周執說完,放在郁禮頭上的力道更大了,郁禮懷疑他想謀殺自己,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悶悶地說:“知道了。”
他們點了早餐,郁禮去看天下第一帥的消息,他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郁禮忍不住有點緊張地說:“這幾天天下第一帥也沒有看我直播。”
自從答應了天下第一帥的要求之後,他每天都在觀察,發現從那天之後,天下第一帥就沒有上過線。
周執皺起眉,表情很差地看他,顯然不想聽見天下第一帥這個名字。
郁禮偷偷觀察他,故意說:“我直播間還有個叫別喊我哥哥的大老板。”除了天下第一帥,郁禮從來沒和周執提起過直播,畢竟這只是他的工作,他和周執以前也沒熟到需要交流工作的程度。
果然一提這個名字,周執面色僵硬了。
“他好奇怪。”郁禮繼續編排:“不允許我喊他哥哥。”
“但是好像很喜歡我喊老公。”
周執瞬間坐直了。
“不過他好久沒有來了。”郁禮單手撐着下巴盯着周執慢慢變紅的耳朵,感覺周執好傻,難道就不奇怪自己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人嗎。
結果周執好像還真的不奇怪,甚至因為他的這番話松懈下來,面色都緩和了不少,就是一直在那摸手機,但又不玩。
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狀态一直持續到天下第一帥跟郁禮說他到了。
郁禮瞬間緊張起來,畢竟天下第一帥是個變态,他湊到周執旁邊把手機遞給周執看,周執立馬說:“你去躲一下。”
“那不行,他又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他。”
郁禮有點害怕,但又不想讓周執一個人面對,但周執很不樂意,煩躁地說:“不想讓他看見你。”
這都什麽時候了!郁禮好無語地重新戴好口罩,甚至開始懷疑早上周執給他戴口罩不準他換衣服也是這個原因,可現在沒工夫考慮這個,因為天下第一帥的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天下第一帥:我到了,你在哪裏,老婆;
手機癱在兩個人中間,肉眼可見的,周執變得暴怒,郁禮生怕他把自己手機砸了,心說你又不是沒見過直播間的人喊我老婆,一邊護着自己的手機打字問:你穿什麽衣服?
天下第一帥:黑色羽絨服,黑色背包,黑色頭發;
周執先一步環顧四周,可除了站在店門口那個身高看起來不足一米七,背着黑色圖案為奧特曼的男生,也沒有其他黑色羽絨服的男人了,周執就盯着門口的男生看了好久,男生低着頭在看手機。
天下第一帥:我在大門進來第一個店門口;
郁禮擡頭,盯着門口那個男生陷入沉思,好久,試探着問:“不會真的是他吧?”
周執沉默了好一會兒,郁禮已經給天下第一帥發了消息:我在店裏面。
然後,門口的男生推着店門進來了,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麽人。
可看他的長相和身材,應該還是個初中生。
郁禮:“……”
幾分鐘後,郁禮和周執坐一起,男生坐在了他們對面,一臉憤怒。
郁禮清了清嗓子:“天下第一帥?”
早該想到的,這麽中二的名字,比周執的別喊我哥哥還中二,前段時間消失估計也是因為期末考了,現在又正好放假,一切都對得上。
男生昂着脖子問:“他是誰?你為什麽沒有穿裙子?你怎麽現實長這樣?”
都還沒過變聲期,就是這三連問成功激怒了周執。
周執冷着一張臉,仿佛對面坐的不是什麽初中生,而是一坨垃圾,郁禮還沒出聲,周執就冷冷地說:“不會說話就把舌頭割了。”
郁禮:“……”郁禮回想起周執幾次三番在自己面前張不開嘴的樣子,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畢竟面前坐了個初中生,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居然還提心吊膽了那麽多天。
“你怎麽拿到我地址的?”一個初中生而已,居然有這麽大本事。
天下第一帥很不服氣,可對上周執,他又害怕了,周執長得兇,人高馬大,光是氣勢就能吓到人,天下第一帥梗着聲:“問你們公會管理要的。”
郁禮根本沒想過事實是會這樣,他壓住旁邊眼看着要沉不住氣的周執的手,“那錢呢?你給我砸了那麽多錢。”
周執怔了片刻,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到了手上,掌心冒出汗,他在褲子上蹭了蹭,然後反手握住了郁禮的手。
“零花錢。”被周執面無表情盯着,天下第一帥言無不盡。
郁禮不禁感嘆現在的初中生真是早熟,一邊問他要手機:“我把錢還你,未成年不允許刷禮物。”
天下第一帥明顯不樂意,周執朝他眯了眯眼,他就把收款碼給調出來了,郁禮眼疾手快拿過他的手機,卻沒有直接轉賬,而是切到了聯系人列表,果然找到了他父母的聯系方式。
郁禮假裝轉了錢,又把手機熄屏還給他,一本正經教育:“以後不要幹這種事了,你回去吧。”
見了面,他就看出來了,天下第一帥對他的幻想肯定幻滅了,網絡和現實的差距很大,更何況天下第一帥都沒能成功認出穿男裝的郁禮,他的幻想應該是網上那個可愛又愛撒嬌的女裝主播禮禮。
果然,天下第一帥得了令,狠狠瞪了周執一眼之後,抄起手機腳底抹油地跑了。
“你可以松手了。”郁禮的手被周執握得生疼,力氣那麽大,仿佛要把兩人的手揉在一起。
周執表情愣愣的,依依不舍地松了手,郁禮就連忙把自己手抽了回去,又攤在周執面前:“把你手機借我一下。”
郁禮的手心都紅透了,是被周執握出來的,可是很漂亮。
周執呆住,都沒思考為什麽就把手機給了郁禮,真的是有點傻,郁禮腹诽着,給天下第一帥的爸媽發去了一模一樣的信息。
等他發完,周執才慢半拍很不爽地說:“就這麽放他走了?”
“那不然呢?毆打未成年可是犯法的。”郁禮抿抿嘴,感覺周執是真的很想打天下第一帥,雖然他也很想,畢竟吓了自己那麽久,還幹那麽變态的事情,“不過我們打不了,他爸媽可以打的嘛。”
郁禮晃了晃手機。
他告訴天下第一帥的爸媽,他們的兒子用他爸爸的身份,給平臺數名女主播砸了大量禮物,現在私下騷擾某位女主播,女主播不堪其擾想要報警,被他攔了下來,才發現他們兒子其實未成年,所以平臺決定私下解決這件事,把禮物錢退還給他們,并希望他們能夠對兒子進行心理疏導,他們的兒子可能因為青春期情緒不正常需要渠道發洩。
他還發了幾張天下第一帥喊老婆的截圖。
很快,天下第一帥的父親就把卡號發來了,還要求他不要報警,又罵了兒子一大堆,說什麽會好好管教,看來知道自己兒子什麽德行。
天下第一帥穿的衣服一點也不貴,不可能有那麽多零花錢,砸禮物需要綁定成年人的身份證。
郁禮哼哼了兩聲,直接把兩人拉進了黑名單,至于後面的事,就不是他想管的了。
本來郁禮只是想把錢還給天下第一帥,“誰讓他那麽說我。”見周執不說話,郁禮趴在桌子上小聲說,他本來就很記仇,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把人放走。
“好看。”郁禮的帽子突然又被扣上,遮得他眼睛都看不見了,周執的手又蓋在他腦袋上,這回力道輕了,還來回撫摸着,好像在安撫他。
郁禮:“嗯?”
“穿裙子和褲子,都好看。”周執認真地說。
郁禮動了動腦袋想轉過去,沒能成功,只能哦了聲,紅着臉轉移話題悶悶地問:“你是不是該走了?”
可惡,他怎麽輕而易舉就被周執一句話給哄到了,郁禮唾棄自己。
壓在郁禮腦袋上的手收了回去,周執看了眼時間,恰好他媽的電話打了過來,周執煩躁地拒接,嗯了聲,“車來了。”
他剛說完,感覺自己的包被拉了一下,郁禮頂着被他揉得亂糟糟的頭發,歪着腦袋扯着他的包,正在往上面挂什麽東西,周執扭頭一看。
是一個毛茸茸的圓球,但是這個球長了張臉,胡須、嘴巴、還有貓耳朵和尾巴,無一不在暗示着,這是只貓。
周執從來都看不起這種毛茸茸的東西。
“好啦。”郁禮捏了捏圓球,看着周執說:“這是獎勵!”
他好像很高興,眼底都是笑。
周執愣愣地看着郁禮的眼睛,然後下滑,落到他微微揚起的唇角,喉結動了動,“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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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