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又親親

“什麽時候開始啊?”郁禮感覺他們站在這裏像傻子, 江邊的風很大,他被吹得頭發淩亂,臉也快凍僵了, 開始懷疑周執其實是想報複他。

他剛說完,感覺風變小了好多, 周執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他身後, 大衣敞開着把他裹了進去,冷風和周執身上傳來的熱氣交替, 熏得人耳紅心跳,周執說:“快了。”

郁禮突然說不出話,只好乖乖待在周執衣服裏,感覺自己像個營養不良的小孩兒,哪有人能直接把另一個人罩住,遮得不透風, 歸根到底還是周執長得實在太高。

周執說快了, 他們卻又等了好久, 等到不知道哪裏零點的鐘聲響起, 有情侶在跨年的氛圍中接吻,纏綿的情話在四周響起, 郁禮感覺自己和周執格格不入,彼岸的煙花便接替了鐘聲綻放。

郁禮擡頭看見絢爛的煙火在空中墜落向江海裏, 彙入月光中消失,像沉入了水底, 只是睡着了。

他有些興奮地掏出手機拍照,快門還沒按下去, 周執在他頭頂說:“新年快樂郁禮。”

他被周執緊緊摟住肩膀, 後腦勺磕在周執下巴上動彈不得, 手中的快門按不下去,遠處的煙花好像停止在半空成了一幅靜止的花,可煙花聲還在繼續鳴響。

郁禮想,那一定是他心裏的聲音。

周執實在是太煩了。

還好喧嘩可以掩蓋一切。

郁禮努力平靜地哦了聲,“你也新年快樂,周執。”

他按下快門,手機裏只留下糊得要命的照片,郁禮咬牙怨念周執幹什麽突然說話害得他心神不寧,正想要重拍,他又被摟得更緊了,周執的臉都要蹭到他臉頰,炙熱的視線落在他臉上,想忽視很好難。

郁禮只好停下拍照留念的行為,小聲問:“你幹嘛?”

他側了下臉,沒聽見周執的回複,倒是聽見了周執近在耳廓的呼吸,尚存的理智讓他掙紮起來,“周執,你放開,太近了。”

周執不動,不僅不動還抱得更緊了,他看見了煙花墜落,從郁禮的眼睛裏,好像快要溢出來。

推不動人的郁禮開始蹬腳:“你這樣我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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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執今天好像很固執,一直不聽他的,威脅都不管用,郁禮真要生氣了,手肘去推他,“周執!”

他感覺到周執好像有點僵硬,但依然沒有要放開他的想法,只好再接再厲:“我們非親非故,你不能這樣抱我!”

在認識周執之前郁禮連男生的手都沒有牽過,結果認識周執之後,明明兩個人沒有關系,卻連初吻都被奪走了,他突然難過,就算知道周執喜歡自己,可周執的喜歡從來沒有親口對他說過,周執總是在他面前猶猶豫豫張不開口,到底是為什麽張不開口。

是因為接受不了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異類還是因為他單純的是個傻子。

郁禮等不了了。

傻子不主動開口,只能逼着他開口。

郁禮很低落地說:“周執,謝謝你回來陪我過年。”

他剛說完,整個人突然被翻轉過來,周執低頭盯着他,從他垂下的眼睛到抿起的唇,終于舍得反駁他的話,周執一字一頓地說:“不是非親非故。”

“怎麽不是,頂多就是室友。”郁禮沒什麽底氣,又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他不敢對上周執視線,低着頭躲避周執過于直白的眼神,說的話很傷人,他說:“上次你親我,我原諒你了,我當你是弟弟,你年紀還小,不懂事,一時沖動也很正常。”

郁禮覺得自己真狡猾啊,喜歡拿年紀說事,算起來周執真的比他小好多,可明明年紀小,自己卻在他身邊尋求安全感。

下一秒,郁禮被迫擡起頭,周執捏着他的下巴用很兇的表情看着他,他聽見周執問:“你說什麽?”

郁禮梗着脖子好大聲:“我說——”

聲音被吞進唇齒間,周執好像在證明着什麽,他毫無預兆地撬開郁禮微張的唇,魯莽地勾弄着郁禮的舌尖,很用力地吮吸着,然後退出來在他濕潤的唇上咬弄,留下很深的痕跡。

郁禮動彈不得,什麽都是被動的,他的後背靠在江邊的欄杆上,耳邊的聲音變成了虛幻,他只能感受到周執濕熱的呼吸,他又被重重地重新頂開牙關,連反抗都忘記了。

直到郁禮聽見自己發出丢人的哼吟,他又羞又惱地抓着周執的衣領,在被周執放開的瞬間恨不得把頭埋進去再也不要見人。

可是周執并不讓,他還沒有親夠,他用唇抵着郁禮的唇讓他看向自己,感受着郁禮亂得沒有節奏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舔去郁禮唇角的水漬,又很固執地說:“不是非親非故。”

他又親下去,郁禮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可這次周執只是咬着他的唇,一邊咬他一邊說:“想和你談戀愛。”他咬住郁禮的軟肉,“所以不是非親非故。”他摟住郁禮的腰讓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是想當你男朋友。”

郁禮太震驚了,張着嘴都忘了自己該幹什麽,是不是該推開他,正好被周執順着唇縫探進來,口腔再次被占據。

這次他們親了很久,一直到周執發現郁禮好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把人松開,又湊上去親了一下,郁禮的唇腫了,他甚至都沒辦法正常呼吸,胸腔被占據了好久,眼睛也濕漉漉的迷茫地看着周執,然後他在周執撤離的時候一頭載進周執懷裏,喘了好久的氣才說:“我是男生,不是穿了裙子就變成了女生,周執,你——”

聲音再次被堵了回去,周執簡直像個蠻暴的土匪,比剛才更加粗暴地頂開郁禮的牙關,要把他說的這些話都吞進去。

郁禮嗚嗚了好幾聲,他懷疑自己現在就像是被控制的玩具,被逼妥協,揪着周執的衣服放棄抵抗,等被放開的時候,周執一下又一下地親他的額頭、臉頰,好像怎麽也親不夠一樣,郁禮也不敢說話,他的舌根疼得厲害,懷疑周執上輩子是不是條,怎麽親人的時候還會咬人,咬住他的舌尖往外拖。

郁禮聽見周執劇烈的心跳聲,混雜在鼎沸的人聲中,郁禮還是忍不住問:“周執,你是不是——”他感覺周執又要親上來,連忙捂住周執的嘴,急急忙忙地把話抛了出來:“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說完,周執怔了一秒,然後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猶豫地說:“是。”

“哪個我?是穿裙子的我還是褲子的我?”郁禮不松手,他感覺周執說話的熱氣都把自己的手心噴濕了,也可能是緊張的。

周執牢牢鎖住他,聲音很悶地承認:“都喜歡。”

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會緊張,會很難說出口。

周執的心跳更快了,他一秒都不願意錯過地死死看着郁禮被他親得純紅的臉,又想要躲開郁禮的眼睛,怕聽見自己不想聽見的話,可郁禮只是低低哦了聲,松開手小聲說:“那你也不能在人這麽多的地方親我啊,我們和別人不一樣。”

周圍人好多,也許有人在看他們,也許沒有,煙花都停下了,這些人還沒有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們一樣的理由,覺得這江邊實在是過于浪漫。

“沒有什麽不一樣。”周執在人群中扣住郁禮的後腦勺,自己卻往後退,把郁禮暴露在人群的視線裏,盡管這邊沒有光,全靠遙遠的路燈照亮,周執低下頭,在郁禮茫然的眼神裏再次親了下去。

他親得很重,郁禮嗚咽了聲,然後被周執牽住手舉過頭頂,毫無抵抗力地接受着這個吻。

郁禮後知後覺地想周執是不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沒有什麽不一樣,他們就和周圍所有的普通情侶一樣在江邊看煙花度過跨年,也像所有的普通情侶一樣擁抱接吻,可是他又想,以周執的智商,他可能只是單純地想親,一點也不顧他嘴皮子快破了的死活。

結果最後郁禮的嘴巴真的破皮了。

他一頭栽進床上,卻不小心磕到枕頭,疼得直皺眉,暗罵周執真的屬狗,有毛病啊接個吻把他嘴唇咬破了。

可又沒地方罵。

周執又回家了,他們的親吻被斷在周執不斷響起的手機鈴聲中,周執沒有接電話,他的聲音低啞了,明耳人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郁禮只好埋在他胸口驅趕他:“你快走。”

再不走,郁禮懷疑今晚他要交代在江邊。

周執把人送回家,上樓之前,他又想親過來,郁禮瞪大了眼誓死護衛自己已經破了皮的嘴巴,捂着嘴拼命搖頭,“再親你以後都別親了!”

郁禮是真的怕了,周執像餓狼撲食一樣。

周執瞬間僵硬,又很不舍地盯着被郁禮掩蓋的已經被親腫的唇,很不滿地說:“等我回來親。”

這回倒不是不會說話需要被拔舌頭的傻子了。

最好別回來了。

郁禮側着臉躺在被窩裏怎麽也睡不着,閉上眼睜開眼都是周執,就在他翻來覆去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周執的消息。

周執說:到了;

郁禮很冷漠地:嗯;

頭一次碰上有人給自己報備行程,郁禮緊張地盯着手機,可周執卻沒再發一句話來。

這人怎麽老搞突然失蹤!

郁禮氣得直戳屏幕,結果不小心按到了突然跳出來的視頻通話接聽鍵,周執的臉出現在他的手機屏幕上,郁禮吓了一跳,他習慣了面對鏡頭,可和周執視頻通話他反而不自在起來,小聲湊在屏幕前問:“你幹嘛?”

周執很不自在地坐直了,生硬地說:“看看你。”

作者有話說:

因為周執的腦子長在老婆身上,所以大概後面會有好多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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