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才認識的那會兒,我好像都叫你寶貝來着

斂下嘴角苦澀,他又黯然失神的垂下眸子。

再次淪為一個不會說話亦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木偶。

很快,熱水燒好。

伺候的女婢恭敬俯身:“三公主,藥浴已泡好了。”

南晚這才将視線從那一堆藥材的身上收回,看向三步之遠沒有動一下的男人,她起身,朝着洛無塵走去。

停駐在他面前。

男人長得比她還要高上一個個頭,哪怕他是低垂着頭顱,她只需稍稍轉下眼珠子,便能看到男人臉上是何表情。

可惜,千古不變的,是男人和以前一樣。

那張俊逸無雙又如沉潭一般,從不會有多餘的表情波動的一張臉。

“先沐浴,等會再塗藥。”

她見男人站着不動,猶豫着開口喚了聲:“阿塵?”

“....”

“你不喜歡我這麽叫你啊?才認識的那會兒,我好像都叫你寶貝來着。”

掙紮了會兒,南晚又改了對他的稱呼:“小寶貝?”

一句小寶貝,讓男人脊背猛地一怔,就連那被血染紅的一雙手,也是猛地收緊了幾分。

他薄唇咬的近乎出血,漆黑的眼底異樣消逝的飛快,快的捕捉不到,讓人看不清。

初遇時,她也曾這樣喚過他。

可是随着後來,她對自己慢慢的失去了耐心與那份喜歡....

南晚見男人站在那不動一下,反倒是她身邊的奴才最先沒了耐心。

“沒有聽到三公主讓你去泡藥浴嗎?遲遲不動,是想要忤逆三公主的意思嗎?!”

“我讓你兇他了嗎?”

南晚臉冷了一瞬,一腳踹上去。

“從今天開始,除了我以外,洛無塵就是三公主府上的第二個主子!你們誰敢再對他不敬,就是不将本公主放在眼裏!”

月霜震驚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公主,驸馬呢?”

公主以前不是說,驸馬是第二嗎?

“他愛幾幾幾!”

随着南晚的一聲怒斥。

月霜吓得忙跪在地上:“...是...是三公主...”

懶得理會她,南晚重新又将視線轉移到男人身上,粉嫩的唇瓣張了張,“其實你做的也對,我身為南凰的三公主,又是母皇最寵愛的女兒,理應将心思放在國家大事,與江山社稷上面,萬不該垂涎美色,誤了國事。”

跪地的一衆奴才,聽了她這話後,個個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

三...三公主在說什麽?

她見男人不為所動,南晚長袖下的拳頭握緊:“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因為那些男人傷你了。”

話音落下,她斟酌了片刻,又為自己在後面加了句:“我将心思放在朝事與黎民百姓上面,至于府上的那些男人,等哪日閑下來,我将他們全趕出去。”

在看到,男人終于擡眸。

黝黑無波的雙眸向她看來,哪怕仍舊渾濁,卻至少是有回應了。

南晚深知自己對不起他。

他身上到處可見傷口,鮮血源源不斷,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所站的那個地方,便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南晚往前走了一步。

男人下意識的蹙眉。

南晚見此,忙站在原地,很是小心謹慎卑微的開口:“寶貝啊,要不,你先去泡藥浴吧?待會我幫你上藥。乖,聽話昂。”

“....”

....

“三公主,不過是一個卑賤出身的男寵罷了,三公主您何必這麽自降身份去哄他。”

況且這卑賤的男寵,還一副不以為然的倨傲高貴姿态。

這要是換作以前,能不給他直接剝層皮就已經算是燒香拜佛了。

月霜跪在地上,一臉的不解。

好不容易将男人哄去泡藥浴,南晚口幹舌燥。

瞥了眼跪地的一衆奴才,她冷淡的視線當先落在月霜的身上,又重複一遍方才的話:“記住,從今以後,誰都不許再欺負他!”

“三公主....”

“膽敢忤逆我的意思,他今日所承受的一切,便在你們身上全施展一遍!”

随着她這句話的出口,跪地的一衆奴才更是吓得臉色都是齊齊的大變。

施展在洛無塵身上的刑具,這些年來,沒有上萬也有上千,每一個都能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們個個低垂着腦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最後皆是顫巍巍的開口:“是...是三公主...”

....

“三公主,大公主求見。”

送完賀蘭寧回來的張安,看到大公主的馬車已在太皇女府外停駐多時。

趕緊進來通禀。

南晚正坐在圓椅上察看着那些塗抹的金瘡藥,聞言,她眯了眯眼,看向張安。

薄唇上揚,忽然勾起一抹趣味的冷笑來。

前世,她将洛無塵打的遍體鱗傷,她恰好也是這個時候來的,至于來的目的——

想起那男人被自己打的半死,好不容易酷刑結束,她又送了一個美男過來,引得男人再次猩紅了雙眸,與她大鬧了一場。

她在盛怒之下,命人将洛無塵打的足足在床上昏迷了半個多月才醒。

南晚将手中的藥瓶放在桌子上:“讓她進來吧。”

“是。”

....

女人一身淺藍色長裙,裙尾拖地,腰身緊束。五官秀雅絕俗,面容雅致。

她身上無過多的裝飾物,哪怕衣着簡單,依舊難掩她于身自來而來的一股高貴清雅之氣。

俏麗端莊,吐語如珠。

她面上帶着一抹溫和的笑。

從外面進來,入鼻的,便是一股撲鼻味道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地上還未來得及被清理幹淨的一灘血跡。

她笑了笑:“又發生了什麽事,讓三妹你氣成這樣。”

南晚坐在圓椅上沒有動一下。

反倒是看着她那張假意溫柔關心貌美的臉,尖銳的指甲險些刺傷手心,回以一聲嗤哼:“發生了什麽事,大姐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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