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刺殺

這男子....

南晚握茶盞的手一滞。

雪山蓮花池,他如破冰而出,比蓮花還要高清出塵的男子。

五官清麗脫俗,眉目如畫,薄唇恍若筆墨描繪,色彩寡淡,但卻沒有疵點。

這樣的男子——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南晚的視線便落在他的身上,再也沒有離開。

目視着他從出來,再到她不遠處,三步之遙坐下。

以琴放在腿上,緩緩撩動琴音。

琴聲悠揚。

深山幽谷裏的小溪,水流潺潺。

聲音不大,柔美而舒緩。

琴聲清潔,美妙安逸。

司徒池見她盯着禾賢出了神,突然間就笑出聲來:“禾賢,難得三公主這麽欣賞你,還不快給三公主敬茶。”

南晚:“....”

欣賞也确實是欣賞。

畢竟好看的人,總是要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那是人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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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禾賢之姿,即便是那張良的兒子,張煜也難以相比。”

說到這裏,南晚看向面前的司徒雙。

想要表達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司徒雙臉上有着一閃過去的尴尬。

趕緊又給南晚倒了杯茶:“再好看的東西,看慣了也會膩。這禾賢的性子也是太犟,公主你不是最喜歡這樣的男人嗎?”

司徒雙這話中的意思,已向她表達過了。

眼前的男子,她是碰過了。

只不過——

看這男子一副冰清玉潔的樣,顯然是看不上司徒雙這種的,也不知她是如何碰的。

司徒池見他沒動,聲音不由沉了幾分:“本官讓你為三公主敬茶,耳朵聾了嗎?”

這才見那男子微微動了一下。

他起身,朝着南晚走來。

雙眸黝黑,猶如萬丈深潭。

這樣子的他,倒是和洛無塵有些相似。

只不過還是相差太多,光是洛無塵的姿色,他就比不上。

禾賢白玉的手,拿過桌子上的茶盞,然而卻在手碰到茶盞的那一剎那。

陡然間,他寬大的袖袍中,赫然立出一把森冷鋒利的匕首,直襲南晚的面門。

“刷——”

南晚根本就無需躲,那鋒利的匕首便被張安攔截在半空。

只聽到“砰——”的一聲,禾賢整個人無力的被張安一掌打飛了出去。

“公主。”

裴言楚一臉擔憂的看向她,以手将她攬在懷中:“公主莫怕,我在。”

眼前一幕,發生的過快,以至于快到,司徒池等人,還沒有目睹事情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截然大怒。

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子上一堆的可口香味撲鼻的飯菜拍的啪啪作響。

“禾賢,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刺殺公主!來人,給本官打!狠狠的打!”

三五成群的尚書府小厮上前,對着倒在地上的禾賢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

被五個人圍着打,南晚看不清裏面的人,只能看到無數雙的腳與手用着最兇狠的力度踹在他的身上。

男子沒有掙紮求饒。

可能是疼的,安靜如斯的後花園中,能夠聽到他悶哼忍痛的聲音。

如果不是張安,只怕她不死也得被這個男人給傷去半條命。

司徒池見她受了驚。

忙起身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三公主,都是微臣的錯,讓三公主受了驚。此人性情倔強,不肯低頭。雙兒多次調教他,都不見他有絲毫的改變。今日原想是讓他彈首曲子助興,卻沒有想到,他竟膽大包天,要傷三公主性命!”

“三公主放心,微臣這就将他拉下去,命人剝了他的皮,給三公主賠不是!”

司徒雙也吓傻了。

她雖然不滿南晚,但她畢竟是當今女帝最看重的女兒,若是在她尚書府出了什麽事,陛下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們司徒家。

“公子!公子!司徒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家公子吧!我願意代替我家公子去死,司徒大人....”

哭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緊接着,一抹瘦小單薄的身影扒開施暴的那幾個人,撲在禾賢的身上,将他死死的抱住。

五人沒有因此而停手,得到司徒池的示意後,連帶着那後加入的書童一起拳打腳踢。

司徒池冷着一張臉:“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本官面前求饒!今日本官就成全你們,讓你們黃泉路上有個伴!都還愣着幹什麽?給本官拉下去!”

“不要...不要...司徒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家公子吧,司徒大人....”

“無需求他!司徒池,你司徒家,早晚會為曾經所作的一切,遭到報應的!”

“拉下去!”

“呵——”

幾名小厮上前,将他們主仆二人壓制。

伴随着南晚的一聲低笑,所有人幾乎都在同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整齊一致的朝她看來。

“真是有脾氣。”

南晚眸子帶有幾分玩味的朝他看去。

男人臉上因為方才被幾名奴才拳腳相向,青白一片,嘴角還有不少的血跡。

模樣看着有些狼狽。

不過卻一點也不折損他的美态。

這倔強的模樣,倒是愈發像她家的寶貝。

“司徒大人,這男子是你強搶過來的?”

“這——”

司徒池臉上有着難堪。

“回三公主,是我搶來的。”

“哦。”

淡淡一字回應。

畢竟司徒雙沒少做出和她一起在大街上強搶民男一事,所以不奇怪。

但看這男子的長相與氣質,還有那眼底無法忽略的滔天恨意,怎麽看也不像是出身平民百姓家。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麽。

司徒雙恭敬道:“不知公主可還記得禾筠?”

“嗯哼?”

“這禾賢,就是禾筠的長子。”

提起禾筠,南晚有些印象了。

二品護國将軍禾筠,在禾賢三歲時,就戰死沙場了。其母親也在得知禾筠戰死沙場的那一刻,一杯毒酒了卻餘生。

留下了三歲的禾賢,與她十歲的姐姐相依為命。

父皇尚還在世時,對他們兩個年幼的孩童還很是看重。

只不過随着父皇離世,母皇登基,禾家的這兩位遺孤,就慢慢的被人淡忘了。

南晚目光向禾賢看去。

他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飾,因為憤怒,他削瘦的身軀,都在用力的顫抖。

那眼裏迸射而出的恨意,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給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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