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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戀并沒有注意到向長空,她跑夠半小時步,就回了自己家。沖了個澡出來,她打開冰箱看了一眼。她家的冰箱是為了配合廚房裝修,選的一個兩扇門的大冰箱,她還記得當時售貨員跟她說,裝進一個小超市都沒問題。

但徐戀最多在家裏煮個面,冰箱裏一年到頭都沒裝過多少東西。她把昨天買的三明治拿出來,又挑了個橙子,打算早晨就吃三明治配橙汁了。

還沒開始榨汁,放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兩聲,徐戀瞄了一眼,是魏一辰發來的消息。

魏一辰:我現在過去接你,一起吃早飯。

徐戀想了想,回複道:“就在我家吃吧。”

魏一辰:你家竟然有吃的?你點的外賣?

徐戀目光掃過屏幕,沒再回複他,她把三明治放回冰箱,從裏面拿個真空包裝的黃糕耙出來。

魏一辰到的時候,徐戀正好把黃糕耙蒸好,他走進廚房,鼻尖輕輕嗅了嗅:“你蒸的什麽?還挺香。”

徐戀道:“之前張果兒給我的黃糕耙,說是他們老家的特産,我特地拿出來招待你的。”

“真的嗎?”魏一辰美滋滋地拿過徐戀丢在一邊的包裝袋,一眼就看見了上面标注的保質期,“靠,這個今天就過期了啊!”

徐戀像是不知道一般,有些意外地道:“是嗎?那你來得真巧呢。”

魏一辰:“……”

他明白了,她就是看要過期了又覺得扔了可惜,才叫他過來吃的。

黃糕耙雖然已經臨期,但味道還算不錯,甜甜糯糯,最主要的是管飽。徐戀吃了三片,就覺得有些撐了。

她喝了一口杯裏的橙汁,問坐在對面的魏一辰:“你昨晚回去魏叔叔說你了嗎?”

魏一辰輕嘲般地笑了聲:“哇,他見到我就跟見到鬼一樣,然後我現場給他表演了一段空氣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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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戀抿了抿橙汁,看着他道:“你的叛逆期還挺長。”

她和魏一辰是高中時認識的,準确來說,應該是她被魏一辰盯上?她認識魏一辰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樣了,還在學校裏有不少擁護者。但徐戀對他并不感興趣,她從小就被人說“太孤僻、不合群”,但她覺得自己那是比其他人看得通透。

一旦和別人的關系變得親密起來,你們的相處就會越來越麻煩,矛盾也将接二連三的出現。她不喜歡處理這些麻煩,所以一直很好的遵守着那條界限,從不越矩。魏一辰和她認識多年,兩人關系看上去很要好,但在徐戀心裏,她一直本本分分地呆在線的另一端。

魏一辰聽了徐戀的話,笑了一聲道:“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那不管做什麽都沒有區別。”

“那去魏叔叔的公司也沒區別啊。”

“當然有,他不讓我開心,我也不讓他開心!”

徐戀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嗯。”

“……”魏一辰扯了下嘴角,“你這反應也太平淡了吧。算了,不聊這個了,免得影響胃口。”

兩人吃完早飯,魏一辰就騎着他的機車載徐戀去星光公園,還分給了徐戀一個頭盔。他的機車和電瓶車一樣,是不能開進小區的,為此魏一辰和小區保安的關系很不融洽,曾經還差點打起來。

不過在徐戀看來,保安還願意放他進來,已經是最大的溫柔了。

魏一辰的機車開得很快,到徐戀的店時,比她平時自己開車還提前了十多分鐘。把她送到之後魏一辰就走了,徐戀開了店,上二樓繼續趕訂單。

張果兒見今天徐戀竟然比自己先到,蹬蹬蹬地跑上去找她:“老板,今天這麽早啊!我還以為昨晚你們看了演唱會,要徹夜不眠呢!”

徐戀沒有停下手上活,平淡地接了一句:“沒那麽誇張。”

張果兒雙手撐在桌子上,八卦地看着她:“昨晚你和辰哥怎麽樣了?”

徐戀道:“看完演唱會就各回各家了。”

“……”辰哥到底行不行啊。張果兒默默在心裏吐了個槽,又有些好奇:“老板,辰哥是做什麽工作的?”

這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但又不敢直接問他本人,魏一辰除了在徐戀這兒能算上純良,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個妥妥的社會閑散人員。

徐戀道:“你聽說過□□嗎?我猜他就是在那裏上班。”否則他一天哪有那麽多架打?

張果兒:“……”

她返回樓下,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在上面記錄下:“老板突然有了幽默感,害怕。”

魏一辰其實算不上社會閑散人員,畢竟他也是有正當工作的——他和幾個朋友合夥開了一個小酒吧,在那裏當老板。

至于開酒吧的錢,是他媽媽給他的,他爸從很早之前就不給他一分錢了。好在酒吧經營得還不錯,魏一辰今年已經把本金還給了他媽媽,還時不時能買點東西孝敬她。當然,他爸爸是沒有份的。

酒吧是晚上營業,魏一辰晚上基本都在,興致好的時候,還會上去唱唱歌。今天他一到酒吧,就覺得有些不對,去了休息室,見幾個兄弟無精打采的坐在裏面,個個臉上都挂彩了。

“出什麽事了,這麽喪?”他走進來,把抱在手裏的頭盔扔在了沙發上,“我看外面的桌子壞了幾張,你們跟人在店裏打架了?”

“是朱兵那個孫子!他知道你昨晚不在,就帶人過來鬧事了!”一個頂着熊貓眼的小平頭憤憤不平地站起來,因為表情過于激動,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痛得又“嘶”了一聲。

魏一辰皺了皺眉:“朱兵?他為什麽要來鬧事?”

清南巷是A市著名的酒吧一條街,這裏各個勢力混雜,魏一辰他們開店也一直守着清南巷的規矩,并且不該碰的東西絕不會碰。

小平頭道:“還不是因為他女人!簡直是個惹禍精!”

魏一辰看着他,示意他繼續。

小平頭忽然面露尴尬,咳了一聲才接着道:“那個辰哥,你還記得有個叫露露的女人嗎?就是那個胸特別大……”

魏一辰眸色一變,小平頭立馬改口:“就是那個粉色頭發的!特別喜歡花癡地盯着你,還喜歡聽你唱歌的露露!”

魏一辰想了想,道:“有點印象。”

來他們酒吧喝酒的妹子,絕大部分都是沖着魏一辰來的,魏一辰不可能一一記住。只不過這個叫露露的特別大膽,還特別壕,有次魏一辰唱了一首歌,她直接包了當晚所有的酒水,說是跟他表白。

“她什麽時候成朱兵的女人了?”

小平頭道:“朱兵一直在追她,人露露看不上他,跟他說喜歡你。呵,這不是明擺着嗎,我要是女人,我也選你啊!”

魏一辰又看了他一眼,小平頭忙道:“那個朱兵也是真慫,有本事正面剛啊,專門挑你不在的時候來鬧事!”

魏一辰也這麽認為,他拍了拍小平頭的肩,問他:“你們怎麽不早跟我說?”

小平頭道:“你昨晚不是跟徐戀姐聽演唱會去了嗎,我們怕打擾你啊……你們昨晚?”

魏一辰:“……”

昨晚什麽也沒發生,怕是要辜負兄弟的一番苦心了。

魏一辰也咳了一聲,對衆人道:“我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別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也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走,兄弟們,去找朱兵那個孫子算賬!”

“好——!”

魏一辰帶着一大幫人,出去“列行公事”了。途中接到他媽媽的電話,說是今天親自下廚,讓他晚上記得回家吃飯。

魏一辰很少在家裏吃飯,他和他爸爸見面,聊不到兩句就會吵起來,還不如不見。但他媽媽親自下廚,他還是要給她面子的。他回家前特地化了化妝,想掩掉臉上的淤青,但一到家,還是被他媽媽看出了破綻:“兒子啊,你臉上是怎麽了?又跟人打架了?”

魏一辰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走到沙發上坐下:“沒有,這個是最近流行的……淤青妝。”

魏媽媽仔細看了兩眼,沒有被糊弄過去:“什麽淤青妝,你這就是被人打的吧?”

正說到這兒,魏震庭從外面回來,看見客廳裏的魏一辰就皺起了眉。魏一辰別開目光,不想去理會他。魏震庭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回來的正好,這是你聶叔叔的女兒,了解一下。”

他說着從公事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魏一辰掃了一眼,覺得今天這事沒對。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媽媽,魏媽媽有幾分尴尬地道:“你聶叔叔的女兒真的不錯,長得漂亮性格也好,我和你爸爸就想你們認識認識。”

魏震庭把照片放在桌上,對魏一辰道:“後天,你和聶蕾去定歐大酒店吃飯,位置我們已經定好了。”

魏一辰“刷”的站了起來:“我為什麽要和她去吃飯?你那麽喜歡她,你去和她吃飯吧。”

“你!”

魏震庭氣得又想去打他,魏媽媽趕緊抓住他的手勸道:“別,你現在打不過他了。”

魏震庭:“……”

他老婆總是有很獨特的勸架方式。

“兒子啊……”

“媽,怎麽你也跟着爸一起胡鬧?”

“到底是誰在胡鬧?”魏震庭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

魏一辰拿起自己的頭盔,沒再和他們多說:“總之我不會去的,你們愛誰去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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