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向長空看着屏幕上那行00:00,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就算大白天進入一個年輕女性的家, 都不大合适, 更不用說現在還是晚上十二點。

徐戀見他半晌沒回話, 便問:“你還有餐要送嗎?”

“沒、沒了。”

“那就進來坐坐吧, 我點了挺多串燒烤,一個人可能吃不完。”

“這、這不太好吧……”

“哪裏不好?”徐戀看着他,那雙眼睛漂亮又幹淨, 仿佛你說出一點令人想歪的理由, 都是在亵渎它。

向長空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他覺得有那些肮髒想法的,只有他一個人。

“上次你幫了我,我都沒找到機會好好感謝你, 今天就請你吃點兒夜宵, 聊表心意。”徐戀的理由如此正當,她站在門口, 耐心地等着他回答。向長空的嘴角輕輕抿起, 終是點了下頭:“那好吧, 打擾了。”

徐戀幫他找了一雙拖鞋, 鞋跟朝向他那一側,擺在門口。向長空換上拖鞋,跟着徐戀走了進去。

穿過入戶花園,是一個寬敞的客廳,靠牆的一側,擺着一組白色沙發, 牆面也貼的是黑白相間的瓷磚。沙發上放着兩個抱枕,也是純白的,徐戀從廚房拿了個盤子過來,擺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對站在客廳裏的向長空道:“你随便坐吧。”

“嗯,好。”向長空顯得有些拘束,他怕自己的衣服會弄髒徐戀白色的沙發,只坐了一點點在沙發上。徐戀蹲在茶幾邊,把裝燒烤的錫箔紙撕開,然後遞了一串牛肉給向長空:“牛肉你吃嗎?”

“謝謝。”向長空接過來,把竹簽捏在手中,沒有立刻吃。

徐戀把燒烤都擺在盤子裏,扔掉包裝用的錫箔紙,站起身來:“你要喝點什麽嗎?”

向長空搖了搖頭:“不用了。”

徐戀想了想,自己走到廚房裏,打開冰箱看了一圈。冰箱裏還有幾廳啤酒,用來配燒烤正合适。不過向長空應該是騎電瓶車來的,喝了酒的話,算不算酒駕?

她考慮了一下,還是沒去拿啤酒,而是把冰箱裏最後兩個橙子拿出來,榨了兩杯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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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橙汁從廚房裏走出來,向長空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裏,好像連姿勢都沒有變過。徐戀覺得在他頭頂加上“乖巧”兩個字,就可以直接拿來做表情包了。

她把橙汁放在向長空面前,看着他道:“你怎麽不吃?是不喜歡吃牛肉嗎?那雞翅要不要?”

“沒、沒有,我吃牛肉就可以了。”向長空終于在那串拿了這麽久的燒烤上咬了一口。這家店的燒烤聞上去很誘人,肉上也撒了不少調料,可向長空吃進嘴裏,卻覺得好似吃不出多少味道。

徐戀自己也拿了一串牛肉,在向長空身邊的沙發上坐下。她一靠近,向長空就坐得更直了。

他的緊張太明顯,徐戀為了讓他放松點,就主動和他攀談起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們這麽晚還會送餐。”

向長空道:“別的公司我不清楚,我們公司是最晚送到淩晨三點。”

“這麽晚?餐館也關門了吧。”

“有些餐館關門很晚的,不過還是別經常這麽晚吃東西的好。”

“嗯,我很少吃夜宵的,今天晚上在打包禮盒,實在是餓了。”

向長空看出來她餓了,就這麽兩三句話的功夫,她已經吃了兩串牛肉一串排骨了。她剛才說她點了挺多她可能吃不完,但他覺得可能這二十串還不夠她吃。

他把手上的那串牛肉吃完,就沒再動過盤子裏的燒烤,只抱着杯子喝了幾口橙汁。大晚上的本來就萬籁俱靜,兩人一不說話,這種靜就十倍百倍地擴大了。

“那個……你一個人住在這兒?”向長空問。

徐戀點了點頭:“我父母住在我們原來的房子,這邊離星光公園近,我就搬到這裏來了。不過我父母本來就不經常在家,我爸在工地工作的,通常是項目在哪裏他就在哪裏,我媽也就跟着他到處玩兒。”

除了在徐戀店裏買東西的那一次,這應該是徐戀跟他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而且還是跟她家庭有關的話題。

向長空喜歡聽她講話,哪怕他永遠只是個旁聽者。

“你怎麽又不吃了?”徐戀見向長空一直抱着橙汁喝,給他抓了好幾串燒烤過去,“你別客氣啊。”

“嗯、好,謝謝。”向長空接過她遞來的東西,手裏便一沉。徐戀給他抓了一串雞翅兩串排骨,都是很有分量的那種。

徐戀自己吃完手裏的雞翅,拿紙巾擦了擦手,随口聊道:“我店裏的那個小員工,你有印象嗎?她對你特別好奇。”

向長空不解看了看她:“好奇?”

“嗯。”徐戀拿起橙汁,喝了一口,“她是學編劇的,對各行各業的人都特別感興趣。”

“原來是這樣。”向長空的語氣裏帶着幾分了然,難怪他覺得,那個小妹妹每次看他,眼裏都充滿了求知欲。

“我看她挺想采訪你的,今天難得有機會,我幫她采訪一下。你們幹這一行,有什麽感想呢?”

“感想?”向長空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這個問題,好像讀書的時候老師特別喜歡問。他想了一下,對徐戀道:“沒什麽特別的感想,就是奇怪,為什麽現在的人都不自己做飯了?”

“噗。”徐戀捧着水杯笑了一聲,“也有可能是不會做吧,比如我這種。”

她說到這裏,側頭看着向長空:“上次去你家,看見是你在做飯,你很會做飯嗎?”

向長空被她問得又有些窘迫:“也沒有特別擅長,還行吧。”

“那你下次有空,來教我做飯啊,我可以給學費的。”

向長空愣了一下,徐戀看着他,表情像是個不開心的小朋友:“你不願意麽?”

“沒、沒有,我的意思是,不用收學費。”

徐戀的嘴角微微彎了起來:“那就這麽說定了。”

“嗯、好。”向長空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竟然和徐戀像多年好友一般,坐在一起吃着燒烤,閑話家常。

這是在他踏進徐戀家門前,想也不敢想的事。

他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了徐戀身上。她在家裏時整個人都很放松也很自然,嘴唇上沒有擦鮮豔的口紅,露出了她原本的唇色。

淡淡的,染着點初春桃花般的淺粉色。

她的一頭黑發也不像平時那樣,梳成一個高高的馬尾,而是随意地攏在腦後,用發夾簡單的固定住。

他喜歡在店裏時,顯得冷淡又強勢的她,也喜歡這樣的,自在又放松的她。這樣的她,會讓他有一種他們親近了不少的錯覺。

“你在看什麽麽?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徐戀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不是。”向長空趕緊收回目光,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的水杯。徐戀把盤子裏的最後一串燒烤吃了,一口氣喝完了一大杯的橙汁。

向長空手裏的橙汁還剩下一半,徐戀拿着空杯子站起身,問他:“你還要再喝點水嗎?吃完燒烤容易口渴。”

向長空道:“不用了,我把這個橙汁喝完就可以了。”燒烤已經吃完了,他也差不多該走了吧?

他在徐戀接水的時候,把杯子裏的橙汁都喝了下去,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跟徐戀告別。徐戀的冰箱裏還剩了半個檸檬,她切了兩片泡進白水裏,走出廚房,就看到向長空似乎是準備走了。

“你要走了嗎?”她問。

向長空點了點頭,道:“夜宵吃完了,時間也不早了,謝謝你的招待。”

“哦。”徐戀覺得心裏悶悶的,她喝了一口檸檬水,酸酸的味道讓她好受了那麽一點。向長空心裏也跟着悶了起來,他走到門口,在開門之前,又回過頭來看了徐戀一眼:“對了,有個事……”

他不知道今天他在咖啡廳裏看到的事,應不應該跟徐戀說。男女之間的關系本來就比較敏感,外人不方便插嘴,可是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在和別的女生相親,那徐戀又算什麽呢?他明明看到了,卻不告訴徐戀,這算不算幫兇?

“什麽事?”徐戀站在原地看他,客廳的燈光從後面照過來,讓她的輪廓像是鍍上了一層毛茸茸的光。

“嗯……就是上次我在你店裏見到的那個人,是你的男朋友嗎?”

徐戀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他指的是誰:“魏一辰?誰跟你說他是我男朋友?”

向長空也愣了愣:“他不是嗎?我在你店裏看到過他好幾次,而且你們關系看上去也很好……”

“當然不是。”徐戀開始認真反省她和魏一辰是不是真的走得太近了,“上次那些來店裏鬧事的人,就是以為我是他女朋友,才找過來的。我只是和他認識比較久而已。”

向長空嘴角動了動,一時沒說話。所以是他誤會了嗎?他們原來不是男女朋友。

啊……幸好他沒有直接說魏一辰相親的事。

“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徐戀問他。

向長空道:“啊,沒什麽,既然他不是你男朋友,就沒什麽了。”

徐戀想了想,沒想明白他為什麽忽然問起魏一辰,不過說起這個,又提醒了她另一件事:“對了,你的傷怎麽樣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真的嗎?你給我看看。”

向長空又下意識地開始捂衣服:“真的好了。”

徐戀沒被他糊弄過去,上次在休息室看見他膝蓋的傷,是真的很嚴重的樣子,也不知道只是擦藥酒,會不會起作用。

“你讓我看看。”她走到向長空跟前,向長空的後背都快貼在門上了。徐戀見他不願意,又不好真的去扒他的衣服,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讓我看看你臉上的傷,別動。”

她踮起腳尖,把向長空的臉撥到自己這邊,讓他正對着自己。他臉上的傷恢複得挺好,比前兩天去他家時,又淡不少,徐戀現在貼這麽近,才能清楚地看見那抹淤青。

向長空自她湊過來起,心髒就快從胸腔裏跳出來了。她貼得太近了,近到她眨眨眼,睫毛都像是會從他的臉上掃過一般。偏偏他又退無可退,他的背已經完完整整貼在了門上。

徐戀還在研究着他臉上傷,她的手撫上他的臉,在他有淤青的皮膚處輕輕按了一下:“疼嗎?”

向長空沒有回答,他怕他一說話,聲音就會将他此時的情緒全盤洩露。

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徐戀擡眼看了看。他那雙深邃的黑眸,像上次一樣蓄着淺淺的水光,一碰到自己的目光,就飛快地移開了。可他雖移開了目光,兩人的呼吸還是因為如此貼近的距離,不可避免地糾纏在了一起。

不知是誰的心跳,噗通,噗通。

向長空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這裏了,在讓徐戀讨厭他以前,他必須馬上離開。

他撥開徐戀的手,還沒來得及轉身開門,徐戀就環上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這一刻,向長空連呼吸都忘了。

徐戀的唇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柔軟,軟到他的心都像跟着陷進了棉花裏。她的身體尋着本能般貼近自己,向長空只覺得自己全身“轟”的一下,整個兒燃燒起來。

他想靠近她,哪怕她會讨厭自己,也想靠近。

徐戀親上去不過是一時沖動,她當時特別想這麽做,于是就這麽做了。沒想到感覺還不錯,向長空身上的男性荷爾蒙令她着迷。

可接下來的事就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了,一陣天玄地轉,她的背貼在了門上,而向長空在前面,不留一絲空隙地吻着自己。

兩個人就像兩輛速度越來越快的列車,馬上就要脫軌。

可誰都沒想要停下來。

她沉浸在向長空的吻裏,感受着他滾燙的體溫,他緊繃的肌肉,他灼熱的呼吸,和他為自己而狂跳的心髒。

再次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被向長空按在了沙發上。她的頭發早就散了,衣服也順着肩膀滑了下去。向長空平時總是溫柔的,這會兒卻也帶着一股徐戀拒絕不了的侵略性。

她也,不想拒絕。

她微微偏過頭,任向長空的吻落在自己的側頸和鎖骨,朦胧的目光瞄見了放在沙發尾的手提包。她抱緊向長空,伸出去腳去将包一點一點地勾了過來。

快要成功的時候,包還是掉了下去,包裏的東西也叮鈴哐當的灑了一地。

向長空稍稍支起身體,低頭看了一眼。在一堆化妝品裏,一個紅色的小盒子尤為矚目。

他把盒子撿起來,喘着氣問徐戀:“你在找這個?”

“嗯……”徐戀的呼吸比他還要急促,胸口也劇烈起伏着。向長空看着她,本就漆黑的眼眸更是要滴出墨來一般:“你想清楚了?”

“嗯……”

向長空又喘了幾口氣,俯身親了親她的嘴角,在她耳邊低語:“我不希望你後悔。”

後不後悔,要在事情發生之後才知道。

徐戀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上了他的唇。只是現在這樣,她覺得遠遠不夠,她還想了解更多的他,還想感受他的喘息,和滴落在自己身上的汗水。

那天晚上她不記得他們具體做了多久,只記得從沙發,到卧室,再到浴室,最後又回到了卧室。她第一次靠在一個人的胸膛,以他的心跳伴随着自己入眠。

窗外的鳥鳴和上午的陽光一起落進徐戀的卧室,向長空眉頭不自知地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陌生的環境,向長空愣了一秒,緊接着昨晚的記憶迅速回籠。

他猛地偏頭看了看自己身側,徐戀不在。

他的心像坐過山車一樣,又急速沉了下去。昨晚的事,難道是他的一場……X夢?不可能,那種感覺太真實,而且他身上現在還留着徐戀抓饒的傷口。

可這又讓他的心慌亂起來,更加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他們昨晚,算什麽呢?徐戀……又是怎麽想的呢?

昨晚的事其實很清楚,徐戀一時沖動,而他卑鄙地利用了她的沖動。

他一個人躺了好一會兒,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發現自己身上全裸。他在地上找到自己的褲子,有些窘迫地穿好,打開卧室門小聲地叫了一句:“徐戀?”

屋裏很安靜,沒有人回答他。這裏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他微微垂眸,在原地站了一陣,拿過自己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他竟然睡到了十點。

向長空:“……”

他一直是個很自律的人,就算休息日,也沒有這麽晚起過。

幸好今天他還是上晚班,還不至于上班遲到。

他穿好衣服,走到徐戀主卧的衛生間,打算随便用冷水水沖一下臉就離開。哪知走到洗手臺前,卻發現鏡子上用口紅寫了一行字。

“我去店裏了,你随意。”

那串紅色的文字像是一朵綻放的玫瑰,讓向長空的臉肉眼可見地爬上兩片紅暈,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盯着這行字看了好久好久,才漸漸平複了紊亂的呼吸。

這行字的顏色是徐戀最喜歡的那種正紅色,像是她平時最常捈的那款。洗手臺上正好放着一支口紅,顏色和鏡子上留下的很像,徐戀應該就是用這支寫的。

向長空拿起留在洗手臺上的口紅,打開看了看。這支口紅設計得很別致,在向長空的印象裏,口紅就是圓柱形的,但這支口紅卻如同鑽石,有着極其漂亮的切割面。

紅到耀眼。

口紅的盒子上有一個類似鑰匙的形狀,應該是牌子的logo,但向長空認不出來。他用手機把口紅拍下來,然後把鏡子上的字跡清理幹淨。

簡單地洗漱完,向長空在客廳找到自己的制服外套,套在了身上。經過飯廳的時候,他看見了徐戀擺在餐桌上的碗筷。

昨晚她用來裝燒烤的盤子和兩人喝橙汁的杯子,都還沒洗,她早上吃飯用的牛奶杯,也一道擺在哪兒。向長空幫她把餐具洗了,又把桌上剩下的一個三明治裝好,放回了冰箱。

弄完以後,他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徐戀家裏。

他的電瓶車還停在小區外,保安看見他從裏面走出來,有些驚訝地道:“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昨晚值班的人已經換班了,現在站崗的保安,是來上白班的,自然不知道向長空什麽時候進來的。向長空的臉又有些發燙,他随口糊弄了兩句,騎着自己的電瓶車往站點而去。

不知道徐戀現在怎麽樣了,昨晚……他有沒有弄傷她?

開始他看見徐戀包裏随身帶着安全套,還以為她有經驗,但真正做了,才發現她也是第一次。他記得徐戀在他耳邊喊過疼,也記得她的手指在自己背上狠狠地抓過……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向長空把電瓶車騎得又快了些,讓迎面而來的冷風拍打在自己臉上。

在遲到前的最後一刻,向長空成功打了卡。離開站點的時候,遇到了也正好要出發的王哥。王哥看見他,露出一抹意外的神情:“小向,你今天來得這麽晚啊?”

向長空一直很勤快,就連受傷的時候,也沒有請過假。

向長空不怎麽自然地應了聲“嗯”。王哥走到他身邊,還特地瞧了瞧周圍有沒有人,才低聲問他:“你和那位徐戀女士,怎麽樣了?”

向長空的耳朵不可控制地發燙,王哥眼瞧着他的耳朵越來越紅,笑盈盈地道:“行了,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向長空:“……”

“之後你們的喜酒,記得要請我去喝才行!哈哈哈!”

向長空看着王哥大笑着離開,眸色卻漸漸沉了下去。喜酒?會有這一天嗎?

他和徐戀,現在算是什麽關系?

向長空清楚的知道,等徐戀冷靜下來後,她很有可能會後悔。

他明明什麽都知道,卻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如果徐戀因此而讨厭了他,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徐戀今天中午沒點外賣,而是直接在星光公園的餐飲街找了家喜歡的飯店,去打包了一些吃的回來。星光公園是有特色餐飲街的,和她合作過的“糖心蜜意”甜品店也是在那裏。但徐戀很少在星光公園裏吃東西,因為這裏的東西會比外面貴。

所以張果兒看見她直接叫了星光公園的飯,而且還請了她那份,興奮得快手舞足蹈了:“哇哇,老板今天這麽大方嗎!”

徐戀道:“訂單做完了,吃頓好點的犒勞自己。”

“恩恩!”徐戀的兩百套禮盒上午已經全部做完了,下午會有合作方的人過來驗收下,沒問題就可以全部包裝了。

張果兒開開心心地喝了口湯,感嘆道:“啊,雖然這裏的東西比較貴,但味道還是有保證的,比其他旅游景點好多了!”更比她們點的雞腿飯好多了!

“嗯。”徐戀不冷不熱地應了聲,問她,“對了,你昨天給我的那個001,你朋友那兒還有嗎?”

張果兒:“…………”

張果兒真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了沒把湯直接從嘴裏噴出來。

這一口,可是好多錢啊。

她頑強地把湯咽了下去,看着徐戀半晌沒說話。

這是什麽意思?昨天她不是還說她也用不上嗎,怎麽今天就不算數了!而且……一個盒子裏有三個啊,她這是全都用完了嗎!不不不,重點是,她和誰用的?!!辰哥?還是外賣小哥??

張果兒的心理活動全都寫在了臉上,即便是徐戀這種冷淡型的人,一時也有些害臊。

“算了,當我沒問過。”她拿起勺子,自顧自的吃起飯來。

張果兒還在風中淩亂,她覺得今天上午被她忽略的很多細節,現在都漸漸清晰起來了!老板今天穿的高跟鞋比平時低了很多,粉底也比平時厚,這是不是……夜晚縱欲過度的遮羞布!

對,還有她今天穿的那件小高領雪紡衫,是不是為了遮些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簡直就是福爾摩斯在世。

“咳咳。”她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對徐戀道,“我朋友只給了我一盒,不過網上都有賣的,我加的一個代購也在賣,你需要的話我把她微信給你。”

休息室裏安靜了會兒,然後傳來徐戀的聲音:“好。”

張果兒:“…………”

兩人吃完飯後,徐戀就去準備下午産品驗收的事了,張果兒一個人坐在樓下,提起筆又放下,提起筆又放下。

她心裏似乎有千千萬萬句感想想要抒發,落筆的時候,卻不知道該從哪一句寫起。

這就樣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她終于為今天發生的事,寫下了一句了總結。

“藝術來源于生活,卻騷不過生活。”

向長空昨晚沒回家,今天也沒能給他媽媽做早飯和午飯,一點休息時間一到,他就飛快地回了家。他之前已經給他媽媽打過電話,說冰箱裏有向暖囤的餅幹,讓她先拿出來吃一些。不過也不能早上中午都吃餅幹,他直接在樓下的小炒店打包了三菜一湯,小跑着上了樓。

一點過的陽光正好,翁淑麗一個人靠在沙發上,曬着太陽閉目養神。桌上有一盒拆開的餅幹,她只吃了兩片,可能是不喜歡吃這麽甜的零食。

“媽媽,我回來了,先吃飯吧。”向長空把菜一一在桌上擺開,招呼他媽媽過去吃飯。翁淑麗睜開眼睛,看着他沒有動。

自從他媽媽生病以後,她就再也沒有開口跟他們說過話。她的表情也永遠是空白的,似乎連感受外界情緒的功能都跟着喪失了。可這一刻,向長空卻覺得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着審視,和質問。

這是他第一次夜不歸宿。

他把手裏的筷子擺在碗邊,眼神也跟着自己的動作看向飯桌:“嗯……昨天晚班訂單有些多,我送到很晚,直接在站點睡着了。”

翁淑麗又看了他一會兒,起身走到桌邊,拿起筷子吃飯。

吃完午飯翁淑麗又去沙發上閉目養神了,向長空把打包盒疊在一起扔進垃圾桶,又給垃圾桶換了一個新的塑料袋。中午的菜沒剩下多少,他估摸着晚上不夠,又進廚房炒了一個小菜,晚上她媽媽只要熱一下就能吃。

弄好以後也三點過了,向長空看了一眼翁淑麗,對她道:“媽媽,我先走了,晚上你自己早點睡。”

翁淑麗睜開眼睛看着他,那沒什麽情緒的眼神,向長空竟然一下子讀懂了。

他忽然就臊得慌:“我、我今晚上會回來的。”

出了家門後,他又把電瓶車開得比平時快,想讓冷風為自己一直在燒着的心降降溫。

他很想知道徐戀現在怎麽樣了,又在幹些什麽。他可以直接去星光公園找她,或者給她打個電話。他有她的電話。

但他卻遲遲沒有聯系她,只要不聯系,他就能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她其實并不讨厭昨晚的事。

徐戀下午忙了一下午,總算把訂單的事搞定了,現在只要把兩百套禮盒都包裝好,就可以正式交貨了。她和張果兒一起包裝到六點半,才關店回了家。

早上她離開的時候,向長空的電瓶車還停在小區門外,這會兒那輛車已經不見了。她特地朝那裏看了一眼,才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庫。

打開家門,門口整整齊齊地碼着一雙拖鞋,是向長空昨天穿的那雙。她笑了一下,換上自己的拖鞋,走了進去。

今天她也起來得比平時晚,晨跑被睡了過去自不必說,就連早餐也吃得格外匆忙。她記得她走的時候,餐桌和廚房都是亂糟糟的,但現在,被人收拾得一塵不染。

啊……向長空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她又去卧室看了看,被子也疊得好好的,衛生間裏,鏡子上她留的那行字,已經被他擦掉了。嗯,他不僅擦掉了那行子,還把她整面鏡子都擦得幹幹淨淨,簡直是blingbing地在閃光。

徐戀一擡眼,就看見了鏡子裏自己的笑容。

她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自己幾秒。她以前從不知道,原來只是想起一個人,就能讓你不自知地笑出來。

她想起他昨晚的熱情,和他身上健碩的肌肉,昨晚兩人那麽動情,但當她喊疼的時候,他還是會停下來,溫柔地安撫她。

他在她耳邊低低喘息的聲音,像是最動人的情話,就連疼痛都變得令人沉迷。

……徐戀又發現了一件她從前不知道的事,原來她是一個這麽……有欲望的人?

她拿出手機,找到了張果兒推薦給她的代購,翻了翻她的朋友圈。

這位名叫大珂珂的代購,發朋友圈不是特別勤,但那款0.01小盒子,她确實有。她把圖片保存下來,發送過去:“你好,請問這個還有貨嗎?”

大珂珂代購:你好,還有哦,是國內現貨,明天就能發。

大珂珂代購:請問你要幾盒?

徐戀想了想,回複道:“你還剩幾盒?全部給我吧。”

大珂珂代購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才發來消息:“好的,麻煩留個地址和電話哦。”

徐戀把自己的電話和地址發送過去,又問:“什麽時候能送到?”

大珂珂代購:我們都在A市哦,明天發貨,後天就能收到。

徐戀算了一下,後天是周四,她正好店休。

她打開微信添加好友的功能,然後選擇了添加手機聯系人。把聯系人名單一直往下滑,徐戀在X那一欄,停了下來。

向長空。

她微微勾起嘴角,點了下添加的小圖标。

向長空晚上一直很忙,連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但這種忙碌,也讓他暫時忘記了徐戀。天黑下來以後,他找了個空隙,站在路邊打算吃飯。也是這會兒,他才看見微信有一個新的好友申請。

對方用了一個香薰蠟燭當頭像,名字叫做MONSTER。

是徐戀。

向長空呼吸下意識地一滞,盯着這個申請出神。

他逃避了一天沒聯系她,但徐戀還是主動找上他了。是了,這就是徐戀的風格,她一直都是這樣主動出擊的人。

昨晚的事是他不對,不管徐戀現在找他,是想罵他還是打他,他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他把徐戀的名字備注成“徐戀”,然後點了接受。

徐戀很快就發來了消息。

徐戀:向長空?

向長空:嗯

徐戀:你昨天不是答應過來教我做菜嗎?我周四店休,你有空嗎?

向長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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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