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向長空七點過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狀态點為“忙碌”, 沒有再接新的訂單。不想讓徐戀餓着肚子等太久, 他八點準時按響了徐戀家的門鈴。
“向長空, 你來了。”徐戀打開門, 站在門裏看他。
一看到徐戀, 向長空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晚的事,特別是徐戀露出的那截脖子,上面還能看出幾個吻痕。
是他親口咬上去的。
“……”他覺得自己快要燃起來, 呼吸都變得滾燙。
“先進來吧。”徐戀彎腰, 幫他拿了一雙拖鞋出來。向長空換拖鞋時,稍稍愣了愣。這和他上次穿的那雙不一樣,看上去還是嶄新的。
“這是……你新買的嗎?”
“嗯。”徐戀點了點頭,“今天逛超市的時候看見的, 覺得這個藍色很适合你, 就買了。以後你就穿這雙吧。”
向長空微微垂眸,換上了拖鞋。
以後嗎……?
“你手裏提的什麽?”
徐戀這麽一問, 向長空才想起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哦, 這是剛才我在路上買的煎餃, 我怕你等太久餓了。可以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好, 我去拿碟子。”徐戀去廚房拿了一個碟子兩個碗,還有兩雙筷子,擺在了飯桌上,“你也吃點吧。”
“不用了,我先去做飯。”向長空說着,又慢吞吞地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紙袋, 遞給徐戀,“這、這個,是送給你的。”
徐戀拿着筷子,剛咬了一口夾着的煎餃,聽他這麽說,便側過頭來看了看。向長空手裏提着粉色的小紙袋,上面印着一雙兔耳。這是Bunny的專櫃袋。
“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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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向長空沒多說什麽,徐戀接過他手裏的紙袋,把口紅取了出來:“啊,是這支,我之前本來想買來試試的,不過沒貨。”她擡起頭,沖向長空笑了笑,“謝謝。”
“不、不用,你喜歡就好。”
徐戀的唇又彎了彎,她拿起口紅,走到客廳翻出一個化妝鏡:“我試試。”
徐戀的唇色淺,各種顏色的口紅都很容易顯色。她把唇釉擦好,對着鏡子照了照。這個紅色非常飽滿,帶着淡淡的水蜜桃味,像是誰剛喝了紅酒,不小心沾染在了嘴唇上。
她偏過頭,問站在一旁的向長空:“好看嗎?”
“好、好看。”向長空發現,自己和徐戀在一起時,說話總是結巴。
徐戀又笑了笑,她上前一步,勾住向長空的脖子,踮腳在他的側頸上吻了一下,留下一個完整的唇印。
“嗯,是挺好看的。”
向長空:“……”
他整個人僵在那裏,脖子卻迅速地開始泛紅,一直燒到了耳朵根。
徐戀靠在桌前看着他笑,向長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依舊結結巴巴地道:“先、先做飯。”
他緊張到連唇印都忘了去擦,徐戀也沒有提醒他,跟着他走進了廚房。
徐戀今天買的菜都放進了冰箱裏,向長空看了看,對她道:“我們做一個雞肉炒三丁,做一個蒜蓉粉絲蝦,再煮一個湯,可以嗎?”
徐戀道:“你是大廚,都聽你的。”
“那、那你先把這些洗一下,我來處理蝦。”向長空把蓮藕、莴筍和胡蘿蔔挑出來,交給了徐戀,自己開始給蝦開背。
徐戀是真的沒什麽下廚經驗,向長空看她拿刀心裏都緊張。不過徐戀好歹是做手工的,手還算靈巧,在向長空的指點下,磕磕絆絆的把胡蘿蔔給切成了丁。
她切完一根胡蘿蔔的功夫,向長空蝦背都快開完了,他接過徐戀手裏的菜刀,對她道:“剩下的我來切吧,你把泡着的粉絲撈出來,再過一次冷水,然後用生抽拌一下。”
“好。”徐戀找了個大碗,把泡開的粉絲撈出來,一扭頭,就被向長空精湛的刀工折服了,“你切得好快啊,不怕切到手嗎?”
向長空道:“熟能生巧,我習慣了。”
“哦……”徐戀按他說的用冷水過了次粉絲,擺在盤子最底層,在操作臺上找到了生抽,“要用多少生抽。”
“一點點就好,別倒太多了。”
徐戀想了想,問他:“需要用滴管嗎?”
“……”向長空切菜的動作停了一下,“滴管?”
徐戀點點頭:“平時我做石膏牌,石膏和水也是要講究配比的,水加得特別少的時候,我們都是用滴管來控制量的。”
向長空微微抿了下唇,對她道:“我們做菜不需要這麽精确,你看着倒就好了。”
“好吧。”徐戀打開剛買的生抽,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所以我不會做菜,總是說少量,少許,适量,到底是多少啊?”
向長空笑笑道:“你做多了就有手感了。”
徐戀沒有回答他,她全神貫注地盯着手裏的生抽,倒了幾滴下去:“這麽多夠了嗎?”
“可以了,你再倒些料酒到蝦裏,備用。”
“倒多少?”
向長空輕笑着道:“适量。”
徐戀:“……”
向長空把案板上的菜切完,拿小碗裝好,又剁了一朵蒜,把蒜蓉炸成金黃色,放在了徐戀加過料酒的蝦上:“好了,現在蒸十多分鐘就行了。”
徐戀沒想到,做個蝦還挺簡單的:“那我們現在做什麽?”
向長空道:“你洗點蔥切成絲吧,等會兒蝦起鍋之後擺在上面,我來炒雞腿肉。”
“好。”對徐戀來說,切蔥絲可比切胡蘿蔔丁簡單多了。
兩個人站在櫥櫃前,各自忙着手裏的活,向長空偷偷看了徐戀一眼,心裏湧起一層暖融融的甜蜜。
這種感覺,就像一對新婚的小夫妻。
忙活到八點半,所有菜都準備好了。徐戀幫着把菜端上桌,又去廚房裏盛了兩碗香噴噴的白米飯。這米還是今天她在星光農場的蔬菜超市裏買的,店員說,米也是他們自己産的。
“嗯,這個米是挺香的,貴點也值了。”她輕輕嗅了一口,把手機拿過來,對着桌上的飯菜拍了張照,“我發給我媽看看,省得她老說我只會煮面。”
她把照片發給她媽媽,還配了行解說:“在家自己做的。”
她媽媽收到後就給她回來了消息,不過是一段語音。徐戀把語音點開,聽見她媽媽在那頭說:“閨女,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我看這桌上的飯,怎麽還是兩碗呢?”
向長空:“……”
徐戀也按住語音鍵,給她媽媽回了條語音消息過去:“等你們回來介紹給你們認識。”
向長空擡眸看了看她,這算是,承認了嗎?
徐戀發完消息,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她拿起筷子,見向長空坐在對面看着自己,便道:“怎麽了?不吃飯嗎?”
向長空猶豫了陣,覺得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你剛剛跟你媽媽說的,是認真的嗎?”
“什麽?把你介紹給他們的事嗎?”徐戀看着他,“你不想見他們嗎?”
“不、不是。”向長空下意識地握緊手裏的筷子,有些不敢去看徐戀的眼睛,“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系呢?”
徐戀沒有立刻回答他,室內的沉默壓得他有點兒喘不過氣。
“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徐戀反問他,“一夜情?還是炮友?”
“不、不是……”向長空有些着急地想要否認,可又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說出他們是什麽關系。
“不是的話,就這只能是男女朋友了吧?還是說你只是玩玩?”
“我沒有。”
“我也沒有。”
兩人之間這段對話突兀地結束,向長空和徐戀對視了好一會兒,臉又慢慢紅了起來:“吃、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
今天向長空雖說是過來教她做菜的,但從頭到尾她也只是打了點兒下手,上次在向長空家沒吃成他做的東西,今天稍稍嘗了一口,徐戀就覺得驚豔:“好好吃。這個蒜蓉粉絲蝦,比我在飯店裏吃的還要好吃。”
向暖平時沒少誇向長空做的東西好吃,但徐戀一誇他,他的心就怦怦亂跳:“那、那你多吃點。”
他把菜都往徐戀那側推了推,徐戀見他只捧着碗吃飯,夾了一只最大的蝦到他碗裏:“你別光吃飯啊,多吃點菜。”
“好、我自己來就可以。”
徐戀這天晚上吃了兩碗白米飯,向長空做的兩菜一湯,也被吃得幹幹淨淨。在廚房洗碗的時候,徐戀心裏不免憂愁,這樣吃下去,她早上的步全都白跑了。
“真的不用我幫忙嗎?”向長空走到廚房門口,看着在裏面洗碗的徐戀,徐戀搖搖頭道:“不用,我吃太多了,正好消化一下。等以後裝個洗碗機就好了。”
當初裝修設計的時候,她只記得裝烤箱了,忘了把洗碗機計劃進來。結果烤箱一次沒用過,碗倒是時不時就會洗幾個。現在要安洗碗機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稍微麻煩點。
“我馬上就洗好了,你去客廳看會兒電視吧。”
向長空看她确實快要洗好了,便沒再說什麽。徐戀把碗洗好後,走到客廳看了看。
向長空沒在客廳看電視,而是一個人靠在陽臺上,看着遠處的天空出神。夜晚的風輕輕吹過他的發梢,他額前的黑發微動。
徐戀從未這樣仔細看過一個男人,他的眉眼,他的唇角,他的下颚,他的喉結,還有他身上,夜風都吹不散的憂郁。
他站在那裏,像是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徐戀一直都知道,不能和人太過親密,否則就會招致麻煩,她也一直遵守着這個規則。可是向長空,讓她明知道接近他會有很多麻煩,她卻願意為他欣然接受。
因為比起那些麻煩,她更不願意僅僅是站在這裏看着他。
她走過去,靠在向長空身邊的陽臺上,側頭問他:“你在想什麽?”
向長空像是這才發現她走過來似的,淺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麽。”
徐戀看了他一會兒,道:“沒什麽還這麽深沉?說說吧,讓姐姐開導一下你。”
向長空的眉頭輕輕蹙起:“姐姐?”
“是啊。”徐戀點點頭,“我都畢業兩年了。”
向長空愣了一下,然後看着她笑起來:“我畢業三年了。”
徐戀:“……”
徐戀不太相信,她一直以為向長空要比自己小:“那你今年幾歲了?”
“24。”
“我也24,你是幾月的?”
“3月。”
徐戀:“……”
輸了。
向長空難得露出害羞以外的神情,饒有興趣地看着徐戀:“你是幾月的?”
“7月。”徐戀說得有些不甘心。
向長空笑着道:“那還是我大。”
“……”徐戀撇了撇嘴,“幼稚。”
向長空低笑兩聲,也不知道是誰比較幼稚。
徐戀一個人安靜了會兒,又問他:“你是最近才開始送外賣的吧,你之前在做什麽?”
向長空眸色沉了沉,偏過頭看着漫無邊際的夜色:“我之前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
“那為什麽要辭職呢?”
向長空道:“因為我需要用錢。”他沉默了一陣,緩緩地開口道,“我進的是家大公司,發展前景還是有的,但你知道,大公司的職位是一點一點晉升的,工資也是一年一年漲上去的,剛進入公司的那幾年,工資其實很低。再加上我只是本科畢業,在一堆研究生裏也不算有多大競争力。”
徐戀畢業後就自己當了老板,沒出去找過工作,但職場上的事,她還是知道一些的。确實,剛畢業的學生就是廉價勞動力,要在公司裏熬個三五七年,才能出頭。
“你去過我家,應該知道我媽媽生病了吧?她的病一直在治療,我妹妹又馬上要考大學了,我需要錢。送外賣不需要大公司那樣的積累,只要你跑得多,工資就高。”
徐戀想了想,對他道:“送外賣确實能比較快地攢錢,但發展肯定沒有大公司好,你在公司的兩年積累也白費了。”
“沒辦法考慮這麽多了。”除了他媽媽和妹妹需要用錢,他也必須存一些錢才可以,否則家裏發生什麽意外,連應急的錢都沒有。
徐戀心裏還有好多疑問,她想問他爸爸呢?他媽媽又是生了什麽病?這些問題在她心裏盤旋了好久,最後她一個都沒有問。
她想起在他書桌上看到的書,想起那個木制的飛機,想起他,總是會用那種憂郁的眼神看着天空。
“向長空。”
“嗯?”
“你大學是學飛行器設計的嗎?”
向長空側頭看着她,神情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徐戀道:“我在你房間裏看見相關的書籍了。既然你是學這個專業的,為什麽改了行?”
向長空垂了垂眸:“金融是熱門行業,我都跳槽了,更不用說飛設了。”
“但你喜歡不是嗎?”
向長空微微一愣,看着她半晌沒說話。這可能就是徐戀吸引他的地方吧,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總是可以表現得坦率而熱烈。
“飛設……”他低低地開口,眼神像是穿過這夜色,看向了更遠的地方,“本科畢業生,是去不了研究所的。”一飛院這樣級別的研究所,就更不用說了。
徐戀道:“我之前看到,有研究院在招飛設研究生的,你要報名嗎?”
向長空注視着遠方的眼神有了輕微的波動,最後又跟這夜色一樣,重新歸于沉靜。
徐戀看着他:“錢的話,還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但你真正想做的事,不應該這麽輕易放棄。”
向長空的嘴角動了動,最終什麽也沒說。他沉默地靠在陽臺上,盯着遠處出神,徐戀以前在他眼裏見過的星光,也跟着黑夜一起湮滅。
他到底背負了多少,讓他流露出這樣的神情,讓他不得不放棄自己熱愛的事。
她第一次為一個人感到心疼。
“向長空。”她叫了他一聲。
“什麽事?”向長空側過頭看她。
徐戀問:“我好看嗎?”
“……”向長空被她問得猝不及防,心髒的位置又躁動起來,“好、好看。”
“那你想睡我嗎?”
“沒、沒有!”
向長空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可他的否認反而讓徐戀不悅地微微皺起眉:“不想?”
“不是不是!”
“那就是想。”
向長空:“……”
徐戀看着他剛才還面無表情的臉,這會兒已經染上了一層紅色,笑着對他道:“那你還等什麽?”
她的笑很美,但對向長空來說,又像毒藥一樣致命。
他情不自禁地想抱住她,一靠近,徐戀就摟住他的脖子,雙腳輕輕一跳,纏住他的腿,離開了地面。
她整個人都挂在向長空身上,感受着向長空強有力的雙手緊緊摟住她。兩人的呼吸在一個吻裏越來越紊亂,向長空輕輕将她抵在牆面上,貼着她的唇角問她:“去哪兒?”
徐戀大口喘着氣,擡着水潤的眸子看他:“都可以。”
向長空的眸色像那晚一樣漸漸加深,他抱着她走到卧室,一起跌倒在大床上。兩人都将對方身上的熱情悉數點燃,現在就像兩支即将離弦的箭,蓄勢待發。
“你的身體還好嗎?”
向長空有些微喘,他還記得徐戀在他耳邊喊疼。徐戀望着他,回答:“還好。”
“那我,輕點……”向長空出口的話已經壓抑得變成了氣音,像是羽毛掃過,聽得徐戀心癢。她纏上他的腰,讓他緊緊貼向了自己。
室內的溫度不斷攀升,兩人的衣服被亂七八糟地仍在地上,角落裏還躺着一個被拆開的紅色小盒子。向長空摟着徐戀,在她耳邊輕聲問:“喜歡嗎?”
“喜歡……”他的一切,她都好喜歡。
“我也,好喜歡……”向長空說着,又在徐戀身上吻了起來。徐戀一次次低聲叫着他的名字,那麽動情和美妙,向長空用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撞擊,回應着她。
這次向長空只做了一次,但卻格外久。結束以後,兩人沖了個澡,躺在一起平複着紊亂的心跳。
向長空的手指插在徐戀的發絲裏,她的頭發又軟又滑,聞上去還有令他愉悅的香味。他鼻尖抵在徐戀的頭頂,情不自禁地嗅了嗅。徐戀埋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這就樣和他呆一晚上,什麽都不做,也很舒服。
向長空撥了撥她的頭發,對她道:“我要走了。”
徐戀皺了皺眉,從他懷裏擡起頭:“你要回去嗎?”
“嗯……”向長空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道,“我媽媽一個人在家,我不回去的話,明天也沒人給她做飯。”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晚點總比不回去好。
徐戀想起他媽媽的病,她一個人在家,确實不能讓人放心。她看着向長空,問他:“那你什麽時候再來?”
向長空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徐戀真的十分坦率,就連她對他的欲望,也從來不加掩飾。
他靠近她,在她耳邊道:“你找我,我就來。”
說完以後,他就起身找自己的衣服,穿了起來。徐戀躺在床上看他,她發現就這麽看他穿衣服,也一件享受的事。
向長空穿好後,又走到徐戀身邊,彎下腰親了下她:“你繼續睡吧,晚安。”
“嗯……”徐戀低低地應了一聲,看着他走出房門。
向長空下樓以後,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都快一點了。他輕輕嘆了口氣,随意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握在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向長空擡起手一看,竟然是徐戀打來的電話。擔心她是有哪裏不舒服,他很快接了起來:“徐戀?怎麽了嗎?”
徐戀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向長空,你回頭。”
向長空按她說的轉過身,看見她正在四樓的陽臺上,看着自己。她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搭在窗戶的欄杆上,過肩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身上,仿佛上好的披肩。
一陣夜風吹過,她借着這股風勢,将手裏的一個東西朝自己扔了過來。
是一個白色的紙飛機。
它如同一道白色的光,将黑夜撕裂,朝自己飛了過來。
向長空将落在腳邊的紙飛機撿起,徐戀在電話那頭對他道:“送給你的,晚安。”
她挂斷電話,走回了房裏。向長空盯着手裏的紙飛機看了一會兒,然後把它展了開來。
白色的紙上,寫着一行字。
“死亡不會痛,會感受到痛苦的是生命。”
那些讓你疼痛的事,恰恰是活着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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