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徐戀把她媽媽載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們到家的時候, 向長空還沒來。

“不曉得你爸爸是怎麽把這麽多東西塞進來的。”徐戀媽媽一邊整理她帶回來的行李箱, 一邊抱怨徐戀爸爸。徐戀拿着手機靠在沙發旁, 給向長空發消息：“你到哪裏了？”

向長空：我已經出地鐵了, 馬上就到

徐戀：好，我下來接你

向長空：不用了，我自己過來就好

徐戀：沒關系

她發完收起手機, 對她媽媽道：“他過來了, 我下去接他。”

“好好，你去吧。”徐戀媽媽聽她這麽說，趕緊把拿出來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徐戀拿着鑰匙下去，在剛走到門口, 就見向長空也走了過來。她朝他笑了笑, 喊他：“向長空。”

聽見她的聲音，向長空也輕輕揚起嘴角, 加快步子走了過去：“你們等很久了嗎？”

“沒有, 我們也剛到。”徐戀說着上下打量他幾眼, 朝他笑着道, “你今天……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啊。”

向長空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是、是嗎？”

徐戀道：“是啊，感覺比平時更帥了。”

向長空臉微微泛紅，對她道：“我們上去吧，別讓阿姨等太久。”

“好。”

兩人結伴上了樓，徐戀媽媽聽見開門的聲音，就從屋裏跑了過來。徐戀換上拖鞋, 一擡頭，就愣了愣。

她下去接向長空的功夫，她媽媽竟然還換了條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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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拉着向長空走了進去：“我跟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媽媽。”

“阿、阿姨好。”向長空看上去有些緊張，遞出禮物的手都顯得有幾分僵硬，“初次見面，我是向長空。這是送給您的禮物，希望您喜歡。”

徐戀媽媽剛看見向長空走進來時眼睛就亮了亮，第一印象是這小夥子真高，仔細瞧了下，發現長得也很俊，沒想到說起話來，還害羞得不行。

她笑着接過他手裏的紙袋，對他道：“喜歡喜歡，你太客氣了。”

向長空淺笑着道：“應該的。”

“先坐吧。”徐戀媽媽招呼着他在沙發上坐下，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他腳上穿的拖鞋。剛才她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雙拖鞋了，還在想這是徐戀給誰準備的，現在算是明白了。

不着痕跡地睨了徐戀一眼，她笑盈盈地對向長空道：“小向啊，我這次帶了不少特産回來，我去給你拿一點，等着啊。”

徐戀媽媽的大行李箱已經拖進徐戀的卧室裏了，她進去沒一會兒，抱了一大堆東西出來，放到沙發上：“這是挂毯，那邊羊絨織品很有名的，我買了好幾張呢，這個給你。還有這些松子，徐戀爸爸也塞了一大堆，你帶一些回去吃。哦，我聽徐戀說你還有個妹妹，這些小玩意兒你看看，有沒有你妹妹喜歡的，他們那手工制品也很有名。”

向長空沒想到徐戀媽媽這麽熱情，反而更不好意思了：“阿姨你太客氣了，這些還是留給徐戀吧。”

“她還多着呢，她爸爸可是塞了滿滿一箱子讓我帶過來，我都怕海關以為我是代購。”

向長空：“……”

“你就收下吧，我卧室裏真的還有一大堆。”徐戀對向長空道。

向長空見阿姨這麽熱情，也不好再拒絕：“那謝謝阿姨了。”

“和阿姨還客氣什麽。”徐戀媽媽把東西幫他裝好，也在沙發上坐下來。一坐下，她就覺得自己的手碰到了什麽，有些硌手。她回過身，順手把那東西拿出來，對徐戀道：“你把什麽東西放沙發下？”

徐戀和向長空都朝她手裏看去，然後雙雙陷入了沉默。徐戀媽媽把東西拿出來後，自己也看清楚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雖然上面寫着日語，但她還秒懂了這是什麽。

……

好尴尬。

她順手又把那個東西塞回去，像是從來沒有拿出來過一般：“那啥，我們看會兒電視吧。”

她拿過遙控板，按開電視，也沒管是哪個臺，直接把聲音調大。

電視裏正在播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播報稍稍緩解了室內的尴尬。徐戀媽媽咳嗽兩聲，順着新聞裏主播的話說：“你說明知道那邊局勢混亂，那些人還偏要去旅游，是不是錢燒得慌。”

徐戀道：“可能是之前就定下了行程，現在又不好取消吧。”

“反正是我我肯定不會去了，唉，我在國外也天天聽到在報道這些新聞。”

“嗯……”

于是三個人坐在屋裏，聊了一下午的時事新聞。

五點的時候，徐戀問了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你們餓了嗎？要不我點東西？”

徐戀媽媽中午吃的就是飛機餐，又坐在這兒聊了一下午時事，早就前胸貼後背了：“你這兒這麽偏，有什麽好吃的？”

徐戀道：“可以叫星光公園的，那邊的餐廳味道都還不錯，就是要貴點。”

向長空想了想，問她：“你之前買的菜，都吃完了嗎？”

徐戀搖了搖頭，那些菜除了向長空用掉的，她就用莴筍葉煮了一次面。

向長空道：“那我來做吧，上次還剩下一些，再不吃就要壞了。”

徐戀媽媽一聽，忙道：“不行不行，你是客人，還是我來做吧。”

向長空朝她笑了笑，道：“沒關系的阿姨，我家都是我做飯，很快的。”

他說着就把夾克外套脫下來，跟徐戀道：“那我先去做飯了，你陪阿姨聊天吧。“

徐立跟着他站起來，也一起往廚房走：“我幫你吧。”

向長空想了想，對她點點頭：“好。”

兩人進了廚房，徐戀媽媽把手機拿出來，給徐戀爸爸發消息：“我見到小向了，這孩子真不錯，人聰明又長得好，還會做飯！我就說上次那桌子菜不可能是徐戀做的吧。”

廚房裏，向長空挽起毛衣的袖子，打開冰箱看了看。裏面還剩不少蔬菜，肉也還有一些，做頓晚飯應該夠了。他回過頭，對徐戀道：“你來煮飯，我炒菜。”

“好。”徐戀說完像想起什麽似的，從櫃子裏拿了個圍裙出來，“你上次不是說要用圍裙嗎，我買了，穿上？”

“嗯。”向長空笑了笑，把手裏的菜放在洗碗池，接過徐戀手裏的圍裙系在身上。徐戀在一旁看他，向長空被她的目光盯得不怎麽自在：“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徐戀仍是看着他，明亮的眸子裏閃爍着笑意：“我一直以為你挺保守的，沒想到你還會穿低領毛衣，這麽風騷。”

“……”向長空被她說得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道，“穿、穿高領熱。”

“哦。”徐戀應了一聲，眸子裏的笑意更甚，“倒是挺好看的，有點性感。”向長空身上這件毛衣，領口是低過鎖骨的，他的鎖骨長得好看，在毛衣下若隐若現，是真有些性感。

徐戀的話讓向長空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的領口，徐戀上前，勾住他的脖子，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向長空心裏驚了下，卻沒有推開她，只是低聲對她道：“別鬧，阿姨還在外面。”

徐戀不以為意：“001都被她看見了，還怕什麽？”

向長空：“……”

他好不容易才忘記這件事的。向長空是真的懊惱，見徐戀媽媽的第一天，就讓她看見那種東西，她會怎麽想自己？

徐戀看懂了他的心思，寬慰道：“放心吧，我媽他們思想很前衛的。”畢竟他們都能接受她一輩子不結婚了，一個001又算什麽。

“可、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先做飯吧。”

“……嗯。”

徐戀打開水龍頭，在旁邊淘米，向長空看了看她，叫了她一聲：“徐戀。”

“嗯？”

“我報名了。”

徐戀的動作頓了頓，停下來看他：“研究生？”

“嗯。”今天和徐戀媽媽見面，雖然她什麽都沒問自己，但他知道，她肯定是不放心的。他能理解這種心情，倘若哪天向暖帶個男朋友回來，他肯定也會關心這個男生是幹什麽的，能力怎麽樣，能不能照顧好向暖。

她們不問，他也應該表個态，好讓她們安心。

徐戀一直沒有關水，直到電飯煲的水快要溢出來，她才關掉水龍頭，朝向長空笑着道：“恭喜你。”

向長空也跟着笑了起來：“恭喜什麽？我只是報了個名，又不是考上了。”

徐戀道：“你肯定能考上的。”

向長空嘴角的笑又深了幾分：“你對我這麽有信心？”

“當然，我媽可是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還說我的大學是野雞大學。”

向長空聽了她的話，又忍不住笑了一聲。

廚房門口，徐戀媽媽開着視頻，悄悄把手機對準廚房，偷拍着裏面的動靜。向長空朝門口瞟了一眼，徐戀也跟着望了過去：“媽，你在拍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徐戀媽媽趕緊把手機藏到身後，對他們兩人道，“你們繼續做菜，我不打擾你們了。”

她走到客廳，就把剛才拍的視頻傳給了徐戀爸爸：“看見了嗎？”

隔壁老徐：就這麽點兒？我能看出啥啊？

徐戀媽媽翻了個白眼，對他道：“我厚着老臉去偷拍的，你還嫌少？嫌少自己回來看真人，我不和你說了。”

徐戀媽媽說着，還真就把手機給關了。

向長空把徐戀冰箱裏剩下的蔬菜和肉都用了，一共做了三菜一湯。徐戀媽媽看着桌上的菜，嘗了一個莴筍炒肉片，頓時贊賞地看着向長空：“小向手藝不錯啊，徐戀你多跟人家學着點。”

向長空道：“今天這頓飯徐戀也是出了力的，她學得很快。”

徐戀媽媽笑一聲，道：“你別替她說話，她什麽水平我還不清楚？這麽多年就學會一個煮面。”

徐戀道：“那是老師水平太差。”

徐戀媽媽：“……”

三個人吃完飯，向長空打算收拾，徐戀媽媽趕忙攔住了他：“洗碗我來就好了，飯是你做的，哪有還讓你洗碗的道理。”

徐戀也道：“嗯，我們來洗就好。”

向長空想了想，也沒有堅持：“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徐戀媽媽聽他這麽說，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八點，這麽早就回去了？”

“嗯，今天打擾太久了，阿姨你剛回來，肯定也累了，你和徐戀早點休息。”

徐戀媽媽覺得這個小夥子實在是太貼心了：“那好，你記得把我給你的東西都帶上。”

“好的，謝謝阿姨。”

他去客廳穿上外套，把徐戀媽媽給他裝的禮物帶上，徐戀又從廚房拿了個保溫桶給他：“這個，我洗幹淨了。”

向長空拿回保溫桶，對她笑笑道：“你明天中午也別點外賣了，我做好給你送過去。”

徐戀還沒說話，徐戀媽媽就先炸了：“什麽？你中午還要給她送飯？天吶，看把她慣得！”

向長空嘴角抿着點笑，對徐戀媽媽道：“沒關系的，我本來每天就要做飯，只是多做一點而已。”

徐戀媽媽還想說什麽，徐戀打開門，推着向長空出去了：“我下去送送他。”

徐戀媽媽看着關上的門，去把自己手機開了機。徐戀爸爸已經發了幾十條消息過來，全都是問關于向長空的。

徐戀媽媽回複他：“你說小向啊？我都快看上他了。[微笑]”

徐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