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就這麽風平浪靜地過了幾日,中間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通過旁敲側擊,輾轉地打聽到其實我們的員工宿舍裏并沒有安裝攝像頭,因此壓根就不需要擔心那晚我被周逸凡非禮的事情流傳出去的問題。而壞消息是那天劉聞聞告訴我說,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跑到我們班教室去把我桌面上的一排書給推掉了,撕了其中的兩個筆記本,同時還放話出來叫我識相點別再死皮賴臉地黏着陳嘯什麽的。我一聽這話心想除了陳嘯的女朋友應該不能有別的人幹出這種事來,再加上我聽說那個人打扮得像一個真人版的hello kitty,那就絕對是陳嘯的女朋友無誤了。只是我沒有想到她一個真正的豪門貴婦會使出這種小學生級別的報複招數,與我本來預計的什麽綁架我啊打劫我啊甚至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商業手段逼死我們全家啊這樣的手段相去甚遠。我在默默地收拾着書本的時候想,雖然這姑娘是花哨了點,但心理年齡還是比較小的,估計心思也不會太複雜,城府也不會太深,陳嘯應該還能hold住,最多像以前哄我的時候一樣哄一哄她就好了。
周五那天下午下課以後,我在路過學習的公示欄時停下來看了看,前些天校學生會辦了個校園十大歌手,公示欄裏放了一些參賽歌手們的照片。我正流着哈喇子欣賞帥哥美女的時候接到了周逸凡的電話,接通了以後他說:“末末,你在哪裏?”
“啊?我在哪裏?我今天有課,我在學校啊。”莫名其妙地回答完以後,我猛地想起來那天周逸凡說公司要在學校裏辦個招聘宣講會,讓我也過去,估計是讓我去幫幫忙。結果現在我完全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了,只好又連忙撒着謊道:“噢噢,我知道,你是要找我去宣講會現場是吧?我到了我到了,我早就到了,可是好多人啊好熱鬧啊,裏三層外三層的,我根本擠不進去啊!”說這個話的時候我心虛地不行,因為宣講會選在了學校一個很大的禮堂來辦,并且選在周五傍晚這個時間來辦,很多本地的學生都回家了,我琢磨着就算眼下的大學生就業形勢的确十分嚴峻,也不至于能擠到裏三層外三層的地步。
估計周逸凡也還沒到現場,他囑咐我道:“嗯,那你自己小心點,找個人少些安全些的位置,就別往人多的地方去了。你一會告訴我你在哪兒,或者你站在高一點我能看見你的地方,結束以後我去找你。”
我說:“好好好,沒問題,先這樣啊。”說完就把電話摁了。
挂完電話以後,我想既然周逸凡這麽說,那我也不用着急了,慢悠悠地把所有帥哥美
女的照片都看了一遍才晃到宣講會現場,結果在禮堂大門口碰到一個有些面熟的公司同事,應該是人事部門的。我忘記他叫什麽名字了,但由于他臉上長了很多青春痘,顯得十分青春洋溢,所以暫且把他叫做豆哥。豆哥正拖着個大行李箱從裏頭出來,我叫住他道:“哎,大晚上的,你這是要去出差麽?”
豆哥嘆了口重氣,指着那箱子道:“出什麽差啊,這裏面全是現場回收的應聘表,本來都說清楚了只要全職的不要實習的,更不要兼職的,結果還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人填了上來,大一到大四的都有,連應聘表都臨時加印了三次,裏面還有一大坨等着運呢。”
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我實在沒有想到,如今大學生的行情竟然已經差到了這種地步,黨和政府的前路如此任重而道遠,連剛進公司的大一新生都要忙着找實習了,真是讓我這種不務正業而是忙着生孩子的大齡研究生情何以堪啊。
我左思右想了幾秒,好奇道:“不對啊,這是為什麽?前幾天有幾家快消公司服裝公司之類的來招人,也沒見火爆成這個樣子啊,難道是我們工資又漲了?”
豆哥說:“沒有啊,不關那個的事情。其實就是老板上去做了個演說,結果就奔走相告啊,突然莫名其妙多了那麽多了。本來說就十五分鐘的,現在都快講了半小時了,你現在進去應該都還沒結束。你要沒什麽事的話也幫幫我們的忙吧。哎,現在的小女生啊,真是花癡啊……”
我愣了愣,道:“噢,行啊。”同他道別以後我就往會場裏面走,一邊走一邊猜測着豆哥說的應該是周逸凡,因為除了他之外,我們公司的另外幾個高管不是地中海就是啤酒肚,有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又海拔不足一六五,應該比較難以造成這種一呼百應雲集景從的效果,而只有周逸凡,拾掇拾掇還的确挺像個言情劇的男主角的,正好能滿足一幫小女生們的幻想。
果不其然,我剛走到會場門口就聽到周逸凡的聲音,帶着一點輕快的笑意從麥克風裏遙遠地傳過來,立體聲效在我腦海裏環繞着交織回響。有那麽一瞬,大腦中突然閃過一句話,我猛地停住了步子。那幾乎是同方才一模一樣的帶着微笑的嗓音,仿佛能讓人聯想到輕快而溫暖的夏季,“這小姑娘麽?從路上撿來的,倔得很。”
這句話真是來得讓人莫名其妙,我拍了拍腦袋,完全沒有印象是從哪兒看來或聽到的了,正要沉思,會場裏又有聲音傳來,實在讓我沒有辦法繼續沉下去。這會兒正是現場問答的時間,有個女孩子的聲音道:“
我們都知道您平時工作肯定很忙,不可能每場校園宣講會都去做開場演說的,那為什麽選擇了我們學校做演說呢?是因為我們是目标院校嗎,我們被錄用的機會會比較大嗎?”
我聽見周逸凡回答道:“關于錄用,公司會給每個同學一個公正的平臺,所以我想每個人機會都是均等的,當然,我們的确跟很多貴校的學生合作過,感覺都很不錯。至于你前面那個問題……”他笑了笑,接着說道:“我之前逛過你們的校園,對貴校印象很好,覺得很有人文氣息,我很喜歡。”
我站在門口撫額,看來我們校長真是一個高瞻遠矚的人,養鴿子的決策還是十分英明的,居然還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吸引企業高層,從而提高我校學生的就業比例。我聽說最近切糕很火,學會做切糕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不知道校長下一步有沒有培養我們學校學生制作切糕的計劃。
那個女孩子接着驚訝地問道:“您逛過我們校園?那您是專門來做考察的嗎?”
周逸凡說:“噢,不是的,只是随意走走而已,和我太太。”
————
裏面好像一下子哄鬧了起來,而我站在門口有些出神,凝重地思考着周逸凡什麽時候又冒出來了一個太太,以後這個後媽會不會讓我的孩子受氣什麽的。想了很久,又猛然察覺他說的好像就是我,雖然現在我跟他還沒有扯證,說是太太有點早了,但人家畢竟是海歸,習慣性地用個将來時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麽走了一下神,反應過來的時候禮堂裏面已經沒有聽見周逸凡的聲音了,我推門進去一看,臺上果然換成了一個女主持。我又四處張望了一下,瞧見公司的兩個女同事站在旁邊過道的一個桌子後面,正在發招聘表兼答疑,于是就跑過去加入她們。
走近以後,我聽見同事A說:“老板什麽時候結婚了?怎麽一點都沒聽說啊?”
同事B說:“他這個年齡結婚沒什麽好奇怪的,低調呗。你這麽唉聲嘆氣地幹嘛,就算人家沒結婚你以為你就有機會啦?”
同事A不高興地說:“什麽意思嘛,我很糟糕嗎?再說了,就算結婚了也不代表沒機會,做不成正房難道還不能做側室嗎?”說着她用手妩媚地撥了一下頭發,我的三觀被這麽猛烈地一沖擊,不由得側過臉去看着她,她也轉過臉來看我,滿臉笑意地道:“小林,你說呢~?”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嗯……側室這個東西嘛,的确有可能成為社會未來的大趨勢,你的眼光很具有前瞻性啊!”
同事B這
時插話進來道:“哎,不過我倒真的聽說,老板搬到員工宿舍這邊來了,平時晚上都住在那邊,你們說,要不是他跟他老婆感情不好,幹嘛要搬出來啊?”
同事A激動地道:“真的嗎?那很有可能啊!搞不好他們其實是契約結婚,你知道上層社會經常有那種家庭聯姻什麽的。可能那女的根本就是什麽母夜叉母老虎之類的啊,他受不了了所以搬出來啦!”
聽到這我終于有點聽不下去了,既不平又痛心地道:“你們怎麽都這麽想啊?你們也是女性啊,怎麽都不站在婦女的角度看問題呢?這感情不合也有可能是他的問題啊,比方說……呃,比方說可能是他的某些方面比較無能,長期以往他老婆受不了了,所以就一腳把他給踹出來了,對吧?”
同事A和B頓時齊刷刷地用一種看驚悚片的目光看着我,我想了一下,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可信,正要再開口說點什麽,身後突然有個聲音道:“什麽方面比較無能?”
我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猛地回過身的時候腳撞到了桌子腿,我聽見“咯”地一聲,肌肉猛地一痛,然後身體重心就不由自主地往後倒了。由于我是一個孕婦,所以這本來真算得上是這部小說裏驚心動魄的一幕,但由于周逸凡眼疾手快,我還沒來得及驚心動魄就已經被他拽了回來,然後他扶着我的腰,口吻責備地道:“小心點,幹什麽這麽慌裏慌張的?”
“沒什麽沒什麽,這不是聽到你的聲音了嗎,所以我的心情比較沖動。”我龇牙咧嘴地看着他,心裏想着果然還是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否則真的會遭報應。周逸凡皺着眉看了我幾秒,總算是抿着嘴角笑了一笑,而我保持着這個被攙扶的姿勢五秒之後,眼睛的餘光突然掃射到了旁邊兩位呆若木雞的同事,趕緊掙脫了周逸凡的手,咝咝地抽着冷氣道:“噢,那個,感謝您來視察我們的工作,您有急事就先去忙吧。”
周逸凡上下看了我幾眼,壓低了聲音:“急事?我看你這個就挺急的。走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吧……”我剛說了半句就被他架着胳膊往外拖,拖了幾步,我放眼一望,後面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這麽被他一路拖出去仿佛在走星光大道的感覺。我被這樣的壓迫感弄得受不了了,瘸着一條腿也蹦得飛快,直到終于出了禮堂,我已經痛得感覺差不多可以直接上醫院去做個截肢了,周逸凡也不解地看着我,道:“你怎麽了,練五十米單腳跳呢?”
我抽着冷氣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嗎,三人成虎啊你知不知道啊!”
我估計這句
出自《韓非子》的高深成語他這個海歸是不知道,因為周逸凡沒回答我,他彎下腰來看了看我的腿,又直起腰道:“這麽不小心,我看你這往後幾天都得呆家裏了。”
我思考了一秒,覺得這會影響我的實習工資,正要跟他再争取一下,周逸凡卻突然一把把我抱了起來,我大叫道:“哎哎哎!”
周逸凡說:“你別叫了,等會後面的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追出來怎麽辦?三人成虎不是你說的?”
我一想也是,就趕緊把嘴給閉上了,再一看他西裝的領子都被我抓皺了起來,又連忙把手給松了。安靜地走了一會,我發現他挑的這條道上幾乎沒什麽人,非常之清淨,只有幾盞路燈投下來,照得他的衣服亮閃閃的。這樣的氛圍十分适合沉思,我思了一會,不知為何感覺這樣的場景有幾分似曾相識,于是我開口道:“诶,我怎麽覺得你這樣子讓我有點熟悉?”
周逸凡腳下微微滞了一下,頓了頓,“是麽?”又靜了幾秒,聲音變得很低柔:“你想起什麽來了麽?”
我認真地想了一會,沒有想出什麽東西來,因為陳嘯也沒這樣抱過我,可能是每個女人都很喜歡這樣的公主抱,在心裏憧憬了很多次的緣故吧。我又想了一陣,說:“噢,沒什麽,可能是我覺得你這樣挺像我爸的,我小時候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睡着了,我爸就是這麽把我抱回房間的,應該是這樣的哈。”
周逸凡愣了一會,失笑着道:“我像你爸?你覺得我那麽老?”
我連忙道:“不不不,你怎麽會像我爸呢?你看看你這面皮,年輕得跟我兒子似的。”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拍到一半突然覺得很不對,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經常過猶不及,他要是成我兒子那這關系得多亂套啊。
由于我在事情的中途醒悟過來,所以手也沒來得及收,就一直擱在他臉上。周逸凡也靜了兩秒,側過臉嘴唇在我手心裏輕輕含了一下,“末末。”
我趕忙把手放了下來,擡頭看着天:“啊!今晚的月色真好啊,讓我想起了着名作家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啊!”我請了清嗓子開始背誦:“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上面……”
“今天陰天呢,哪兒來的月亮?”
我被這麽一打斷,不由得停下來認真地看了看,天上還真是沒月亮。低下來頭,周逸凡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說:“你別這麽看着我啊,這兒氣氛那麽詭秘,你我又孤男寡女的,你這麽看着我很容易出事的啊。”
他繼續挑着眉看着我:“容易出什麽事
?”
我只好又擡起頭:“今晚的烏雲,其實也是挺不錯的……”
周逸凡:“……”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這兩天由于又老了一歲,有很多場要趕,所以更晚了,跟大家抱歉一下,明晚俺争取再更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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