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自娘胎帶出的恐針症

藥畫子穩定的手在齊家安殺豬的慘叫下竟然抖了一下,這一抖又把齊家安疼的魂都要飛出來了。

“啊……藥畫子……你是想疼死老子嗎……”一邊嚎一邊罵,額頭的汗水滾得像豆子,面部的表情都曲扭了。

藥畫子一臉黑線,他下的針根本一點也不疼,連三歲的小孩都不會說疼,竟然被一個成年的男人叫得這麽慘,吓得他手都不穩了。

“別動,千萬別動,你要是動了,還得重新紮。”齊家安咬破唇把身子穩住沒扭動,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崩到要出血。

“出了什麽事。”玄赤的聲音傳來,人已經到了床邊,剛才的慘叫吓得他差點心髒都停了。

“別說話,我給他在施針。”藥畫子凝神又抽了根銀針,這一次四五寸長。玄赤看着他的針,又看了看床上的人,頓時有點明白,這小家夥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副模樣,原來還會怕針。

齊家安轉過頭,看到藥畫子又在給針消毒,心房顫抖得無法自撥,聽到床邊來的人是玄赤,他二話不說,抓過他的手就咬在嘴裏。

“讓他咬,否則他會咬自己的舌頭。”藥畫子喊住玄赤要抽回的手,臉上滿是嚴肅,下針的那瞬間又聽到嗚嗚的嚎叫,這一次咬着東西,沒有叫得太慘,但玄赤的手就慘不忍睹了,他仿佛聽到手上的皮肉被生生咬開的聲音。

玄赤沒有叫,忍得額頭青筋暴跳,咬牙挺着,眼睛眯成一條縫,憤怒的眼神在看到齊家安那痛苦的表情後,轉而擔心,一根針,他怎麽會疼成這樣。

第三根針起,第四根……一直把針灸包裏的針全紮完,齊家安才慮脫的松了口,半昏半醒,頭發被汗水打濕,臉色也是蒼白蒼白,跟要死沒區別……

玄赤的眉頭皺的都擰死蒼蠅,手掌的肉已經被咬得差不多掉塊肉了。

“這是我有史以來施針最悲壯的一次,他的叫聲那麽慘,我好像不在治療,而是撥他的皮骨。”擦掉額頭和臉上的汗水,藥畫子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手指有點哆嗦。

“他怎麽樣。”玄赤在行醫箱裏找了紗布和止血藥,給自己處理了下傷口。

“暫時用針穩住他體內的靈力,慢慢調整,他這憑空多出來的金丹還沒溶合身體,很容易攻心智,控制不好會爆體而亡。”藥畫子洗了手走過來,坐在床邊給他把脈。

“你相信他說的?”玄赤眯起眼眸,有點意外的說道。

“為什麽不相信,你沒看出來嗎,他很單純,眼睛裏有星光,這樣的樣不會有心計,更不會說謊騙人。”藥畫子收了手,看他一臉的蒼白,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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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醫聖對他的評價這麽高,怎麽,還不死心嗎。”玄赤發出警告的信息,還真是死性不改。

“他是一個難得的寶,你不要給我,我娶他。”藥畫子眼裏溺得發甜,小心翼翼的給他擦了擦汗,他的舉動令玄赤看着有點上頭,一把搶過毛巾。

“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他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你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下輩子排隊。”把人一推,玄赤的舉動有點小孩子,自己坐到床邊為他擦汗。

“萬事皆有可能,你壓制不了他太久,他的靈力是天極,金丹非常強大,很快就會超過你,到時候你不一定能打得過他。”藥畫子眼裏有幾分擔心,物極必反。

“這個不必你操心,做你該做的事。”玄赤臉色不善,深邃的眼眸閃過殺氣。

“金丹的事你最好查清楚,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金丹在整個玄華大陸都太稀有了,憑白無故被他吞了,肯定會引來很多麻煩事。

玄赤沒有說話,只是皺着眉頭,輕輕為他擦去汗水。

“起針還要一柱香,晚上我就留在王府,你不會介意吧。”藥畫子見他沒回答,換了話題。

“管家,帶他去客房。”玄赤眼皮都沒擡,喚了一聲,王管家馬上從門外進來。

“藥大人,這邊請。”

“這麽急趕我走……你別動針。”有意議的藥畫子話還沒說完,就被玄赤的眼神瞪回去,拿起藥箱戀戀不舍的離開。

昏昏沉沉的齊家安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只是感覺背後有萬根針紮着,他又是疼又是吓,一動也不敢動,渾身難受極了,突然有一雙很溫柔的手在撫摸他,涼涼的滑滑的很舒服,仿佛能令他的心魂寧靜下來。

玄赤眼睛眯着,一直盯着齊家安蒼白的側臉,久久的嘆了口氣。

“你是走了什麽狗屎運,這東西都給你吞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吞,會引來多大的麻煩事。”玄赤憂心仲仲,他找了八年的金丹,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王爺,那邊回信。”紹尚消無聲息的出現,要是齊家安還醒着,一定會被吓死。

玄赤接過信打開,只寫了一句話。“丹魂已動,務必拿回,違抗者絞殺。”竟然知道金丹的事,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玄赤身上的殺氣全開,空氣疑固了幾秒,紹尚沒杠住,單膝跪地,房外的天忽然變得陰雲密布,一道閃電在天邊徹響雲宵。

回頭望向床上的人,玄赤眼神淺淺的冰冷,刀子片般刮人,他似乎在做一個選擇。

齊家安被閃電吓了一跳,昏昏惡惡記得自己後背有針,咬死不敢動,放在兩側的手攥成拳頭,他在拼命的忍着。

他蒼白的臉,眉間的委屈,臉上的痛苦,都足令人心疼,玄赤的腦中仿佛閃過一個畫面,那個被紹尚抱出來時求着他休掉……那個會罵他是豬的小家夥。

不得不說,齊家安給了他很多從未有過的驚喜和意外,如果說他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那麽他成功了,現在他的腦子裏,每天都會不自覺的想起他一次。

“王爺,把紹義叫回來吧,現在需要他。”紹尚站起來,腿有點抖,王爺的靈力太強大,剛才那釋放出來的好像遠超過仙極。

“不必。”玄赤把信紙一扔,在空中打了個響指,信紙就自燃燒成灰。

“王妃他沒事吧。”紹尚也看見床上的齊家安,那一背的針灸針,活像只刺猬。

玄赤沒有回答,反而是一個眼神掃過去,紹尚一愣,發覺自己說錯話,趕忙說道,“屬下告退。”然後就溜了。

玄赤守着齊家安,一柱香後,藥畫子很準時的來了。

“你怎麽還在這裏。”對玄赤還在很意外,這個高傲的九王爺還會守夜。

“本王在這裏很奇怪嗎。”玄赤讓開床位,冷冷的說道。

“看來你是真的很在乎他,那為什麽不相信他,你看他多可憐,看着都心疼。”坐到床邊,藥畫子開始起針,本就睡得不安寧的齊家安,被這針一撥,猛得擡頭,眼目圓瞎,一聲慘叫就喊出口。

玄赤和藥畫子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視,真有這麽疼?

“嗚嗚嗚……”齊家安哭了,上輩子他媽就說過,他自娘胎就怕針,不止是怕打針,連針都怕,非常怕,所以他從小到大一生病就在鬼門關走一圈,沒想到換了個身體也沒改變。

“你起輕一點,他都快抽氣過去了。”玄赤擔心的按住藥畫子撥針的手,滿臉寫着心疼。

“你對我的醫術還不了解嗎,這種普通的針灸,根本連蚊子叮都不算,他對針有恐懼症,所以才會這樣。”藥畫子差點要氣笑了,這麽大個人還會怕針。

“那你手速快一點,讓他一次疼過。”在這麽折騰下去,真怕他杠不住背過氣去。

“我知道,你放手。”藥畫子凝神,一口氣把針全收了,等最後一根針撥掉,齊家安的慘叫聲也戛然而止,耳邊終于清靜了。

“還好只需要針一次,否則在來幾次,他不出事,我都有事了。”藥畫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收了針灸包,轉身想給他去穿衣服,一回頭,就見玄赤把人扶在懷裏,正小心翼翼的給他穿衣服,認識了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九王爺對誰溫柔過。

看來這位九王爺,是真動心了,但以他的身份,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這幾天你留在王府,替我好好看着他,我出去兩天。”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需要去排除一些危險隐患。

“你還真放心得下,不怕我半路打劫嗎。”藥畫子并沒有問他什麽事,他用我自稱,就是重要的事,當了這麽多年的友人,這一點他還是了解的。

“朋友妻不可欺,記住這句話,本王不在的這兩天,保護好他安全。”玄赤給他蓋好被子,就走了。

第二天,齊家安睜開眼,就見一張大臉在頭上,吓得破音都喊出來了。

“藥畫子,你存心吓老子是吧。”一個枕頭就飛了過去,藥畫子伸手一接,笑呵呵的說道。

“美人說話不要這麽粗魯嘛,我可是來叫你起床吃飯呢。”藥畫子一幅戲皮笑臉,齊家安咬牙忍了。

“你怎麽還在這裏,難不成……你還要給我上針。”齊家安有點驚恐的看着他。

“以本禦醫的醫術,你那點小毛病,針一次就夠了,放心吧,我留下來自然有別的事。”把枕頭放回床上,拉起他的手診了一下脈,脈相穩定。

齊家安長舒口氣,這自娘胎帶出的恐針症,在來一次,他怕就魂歸西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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