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約定
容凡期待的望着百裏峥認真的神情，“什麽事？”
“你的頭發打結了。”
容凡無語了片刻，“皇上，您真幽默。”
百裏峥挑眉，踱步到梳妝臺前取下鏡子，回到床前，舉在容凡面前。
……
容凡一瞬間以為鏡中的人是哪個流浪漢，因為那造型犀利的無法直視！亂糟糟團成一大結頂在頭上不算，還豎起好幾根呆毛在亂翹着！
“就算是宮中手藝最精湛的宮女也沒辦法短時間內梳好，你這睡覺盤發的技能不錯。”百裏峥忍了很久終于忍不住要吐槽，剛才他親眼見到還在睡夢中的容凡是怎樣翻來覆去、扭來扭去、扯來扯去的，可以說，他對一個人睡着後能有這麽豐富的動作感到很驚奇。
容凡呆呆地伸手抓着那幾根翹起的呆毛，撥了撥，朦胧中想起自己夢中好像是與一盤在自己頭頂的怪物做鬥争……
“我可以把它剪掉嗎？”
“不可以。”
“為什麽？”
百裏峥想了想，終于想起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這個理由真的好硬。容凡發現百裏峥自己的臉色都有些不對，非常不肯定這是不是主要原因！
百裏峥被容凡盯的有些不自在，輕咳兩聲，“我是為你好，如果你想和宮中一群禮教嬷嬷做鬥争的話，請随意。”
容凡眼睛突然一亮，“是不是姓容？”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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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
百裏峥無語片刻，“看來你很适應現在的身份。”
容凡只是笑眯眯地，“還好，謝謝您沒有要火燒我。”
不然，他真的是不幸中的不幸了……
百裏峥看着他笑眯眯的眼睛，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看到更多，不禁眼神微深，“你剛才說的我都記下了，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容凡，現在你的身份都是我的皇後，希望你能好好想明白。關于你的處境，你盡管問芸錦和寧飛，他們會從旁協助你了解這裏的環境。”
容凡愣愣的聽着，“難道您不放我離開？”
“理由。”
“我不是您的皇後啊。”
“這裏的人都信奉神明，如果他們知道你是入侵了皇後的身體的另外的靈魂，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樣對你？”
“可您剛才不是說不會殺我嗎？”
“難堵悠悠衆口。”
“那就不告訴他們。”
“紙包不住火。而且容家得罪人很多，你孤身一人，手無縛雞之力，很快會成為真正的鬼魂野鬼。”
……容凡真的好想哭，這明明就不關他的事，為什麽會這樣！
百裏峥見容凡已經動搖，繼續開口道：“以一年為期限，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我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放你離開，還會保證你的安全和優渥的生活。”
“一年！什麽要求！”一聽事情還有轉機，容凡立馬上鈎。
“你只要養好身體，我自然會有要你做的地方。”百裏峥道。一年的期限，是給他們雙方的。雖然對沈星河口中的命定之人一說不怎麽相信，但給自己一個機會并不妨礙什麽。而且他并不打算現在就讓容凡知道他的身份，一年也是測試容凡的時間，如果這個人真的值得分享，他會很樂意交他這個朋友，不管是命定之人一事是否證實。
另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盡管現在毫無征兆，但這空氣中傳來的隐隐氣息讓他不悅，直覺在朝堂和後宮之中有他還不知道的暗湧在流動，這是他的卧榻，豈容他人鼾睡！所以，必須拔得一幹二淨！而，一個皇後在這個時候如果用的恰當，自然可以達成很多目的……
“成交！”容凡已經爽快的下了決定。
“成交。”百裏峥也道。
容凡笑眯眯的，“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
“說。”
“難道你不想要真正的皇後回來嗎？”百裏峥這麽快就接受了他的來歷，讓容凡慶幸自己不用被拉去火燒之餘更多的是不解。
百裏峥定定地看着他，“既然他選擇了自殺，那麽我就算找他回來又如何。容家已經沒了，在這裏他依然是孜然一身。”
“可他不是你的妻子嗎？”
“我娶他有很多原因，但自認沒有虧待他，他的一切都是自由的，如果他不是選擇自殺而是選擇離開皇宮，只要跟我說他就随時可以走。這一點，相信他心裏明白，但他依然做了極端的選擇。一個人的命是自己的，如果他都不珍惜，他人又怎麽幫他珍惜？”百裏峥認真道。
容凡語塞，他還是不懂。“既然你都不愛他，為什麽要娶他呢？”
如果不是嫁給了皇帝，也許“他”的命運會不同，那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坑爹的樣子！
說來說去，還是皇帝渣！
百裏峥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娶他還是不娶他，并沒有本質的區別，你還不明白嗎？命是他自己的。”
也許婚姻的一開始是強迫的，但早在多年前“容凡”就已經得到了自由。按理容家叛亂，他也會受到牽連，可百裏峥并沒有為難他，鳳鸾宮也依然是自由的，可他并沒有去争取自己的命運，甚至連踏出鳳鸾宮都沒有，他把自己關在了自己心中的牢籠裏。
可“他”的命為什麽現在是他來承擔……容凡低下頭，看不到臉上的神色。
一時，百裏峥的心緊縮了一下，他望着低頭失落的容凡，“所以你現在認輸了？”
房內沉默了片刻。
容凡擡起頭，笑着說道：“怎麽會，我這一生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贏。”
“哦，是嗎？朕，很期待。”
容凡笑容燦爛，百裏峥沉着，兩人對視。
容凡眼中的神采漆黑明亮，滿是不服輸的堅決，令百裏峥慢慢眯起了眼睛。
……
是夜。
鳳鸾宮的寝殿黑漆漆一片，因為皇後娘娘拒絕點火。
寧飛守在暗處直到夜深時分，聽着寝殿傳來的動靜漸漸皺緊眉頭，良久，終于往龍栖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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