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試探

“蘇相請留步，皇上（皇後娘娘）有請。”

第二日早朝結束，蘇弘文前腳剛邁出太和殿的大門，就聽到兩道留步聲，轉頭看去，就見太和殿外高大的柱子兩旁站了兩人，一位是皇上的貼身太監甘吉，一位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婢女芸錦，現在，這兩位正繞過柱子愕然的打量着對方，顯然也是沒想到會這麽同步。

芸錦忙退到一旁，矮身道：“既然蘇相政事忙，奴婢就不打擾了，這就去回禀娘娘。”

“那就麻煩芸錦姑娘，請轉告娘娘，臣忙完後會前去請安。”蘇弘文道。

“是，奴婢定當轉告。”說完，她便退下。

蘇弘文看着芸錦走遠，才跟着甘吉往禦書房而去。

“臣參見皇上。”

“愛卿免禮。”

百裏峥見着蘇弘文這正經的臉就不太高興，雖然昨晚他還是一樣把握機會吃了容凡的豆腐，但不會忘記蘇弘文請他參加賞燈宴的目的。好嘛，當初把人送到他面前，現在又想把人從他手裏帶走，想得可真美好啊。

“知道朕找你是什麽事嗎？”

蘇弘文拱手，低頭，道：“臣不知。”

“行了，別在朕面前打馬虎眼，直說吧，你又在朕的皇後身上打什麽鬼主意。”百裏峥可不買他這個帳，直接道。

蘇弘文暗嘆口氣，心知不說清楚這一關是難過了，他也深知百裏峥的性格，與他拐彎抹角不如直話直說來的恰當，便道：“皇上，臣有愧于小凡。當年，臣求皇上救他出來是希望他能脫離容家那個苦海，可這麽多年他嫁給您，只等于是進了另一個牢籠。臣以前疏忽了他，可如今他是惠心唯一的托付，臣不能有愧故人，所以鬥膽請求皇上放小凡出宮吧。”

說罷，蘇弘文就跪下，頭磕地。

百裏峥冷笑，“這麽說都是朕的錯了。”

“不，是臣的錯，是臣求皇上救小凡的，如今臣出爾反爾，不守諾言，臣不敢求皇上原諒，只求皇上放了小凡出宮，臣願承擔責罰。”蘇弘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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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峥沉默了片刻，道：“蘇弘文，就算你是兩朝元老，但朕也不是任你擺布之人。”

“臣不敢！皇上，您英明神武，大慶朝曾經風雨飄搖，是您力挽狂瀾，如今我朝正不斷的恢複往昔的強盛，這一切臣都看在眼裏，也敬佩在心裏。皇上，臣從心底跟随你，絕不敢對您有不敬之心。可臣對故人的愧疚之情讓臣讓不下故人的孩子，臣老了，可小凡還年輕，臣是希望他能夠真正的為自己而活。”蘇弘文認真道。

“晚了。”

蘇弘文擡頭，神情疑惑，眼中卻閃過希望之光，道：“皇上？”

“朕已經動心了，你說這些已經晚了。”百裏峥看着蘇弘文的眼睛，暗中撇嘴，心道老狐貍。

蘇弘文愣住，沉默下去。雖然很意外百裏峥會直接說出口，但心裏卻已經對百裏峥的态度有了準備。其實，如果沒有昨晚那一遭，今天他是就算是以死為代價也要勸說百裏峥放容凡出宮的，但昨晚他和容凡之前相處的情形讓他今天決定先試探一番，剛才那一番話說出口，能得到百裏峥這個表态，他也算是深深的松了口氣。旁觀者清啊，昨晚他發現容凡對百裏峥也有了依賴和信任，這事還是有轉機的。這天下，雖然皇帝的後宮總是免不了可怕的暗湧，但他相信百裏峥，如果是百裏峥要保護的人，那就沒有比在百裏峥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起來吧，跪着看的朕心煩。”百裏峥哼了一聲，道。

蘇弘文又深深磕了個頭，起身。他原本也沒想過自己的小伎倆能瞞過百裏峥，而且心裏還是感動的，因為百裏峥并沒有責罰他的意思。這就是百裏峥這個帝王的魅力，他的強大并不需要那些暴力、強硬的手段來達到，而是深明事理，在他一言一行和對待臣子、對待事物的态度中體現。

“朕的承諾已經給出，你最好也別給朕再耍花樣。”百裏峥語氣略冷，道。

“是，臣不敢。”

百裏峥又哼了一聲，然後稍微有點別扭的道：“聽說皇後找你過去，記得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蘇弘文一愣，這會卻有點兒想笑了，原來自己确實有些多次一舉了，看這态度，已經是在乎上了。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