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把酒相談帝王心

眼見着佳人已然漸漸消失在了這片香雪海之中,玉晚樓和水溶自然也在那涼亭中待不住了,便自也下了假山,往梅林的方向而去。林鑫和燕無痕見狀,便也就急忙跟上。

“你跟玉兒……玉兒師妹到底什麽關系?”四個人正自向前走着,玉晚樓忽然停下,轉過身問林鑫道。

林鑫一愣,他早就料到他們會有此一問,只沒想到會如此直接,因而只淡淡一笑,道:“皇上是以皇上的身份命令我說嗎?”

玉晚樓聽了,只怔了一下,而後道:“不是。”

“那皇上又為什麽認為我一定會告訴您呢?”林鑫聽了,又問道。

“即使你不說,朕最後還是會知道的。”玉晚樓淡淡的道,語氣之中卻多了幾分不可抗拒的味道。

林鑫自然知道,做為一個皇帝,哪怕他再無能,也定然會擁有自己的勢力,因此倒也沒再多加為難,只淡淡一笑道:“勉強可以算是她的哥哥罷。”他們自小便被林如海收養,雖沒有入了林家宗室,卻也可以算是林如海的義子,只因為黛玉如今是林家的家主,所以他們才不喚黛玉為“妹妹”,反而是稱呼黛玉為“姑娘”。

“哥哥?”玉晚樓聞言,不由得一愣,道:“據朕所知,玉兒師妹似乎除了榮國府賈老太君之外,再無親人了,又何來哥哥?”雖然太後說黛玉的祖母尚在人世,只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誰又知道是如何光景了?

林鑫道:“我自小便不記得父母是誰,是林如海林大人将我撫養長大的,就連我的一身本事也是蒙他傳授,我們情同父子,所以我才尊林為姓,倒也喚他一聲‘義父’。”

玉晚樓這才了解的點了點頭,林如海的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教授出來的人物一定不會差,也難怪林鑫能夠将慶源樓的生意做的那般大,忽而又問林鑫道:“不如朕請你入朝為官如何?”

林鑫聽了,因愣了一下,不知道玉晚樓怎麽會冒出這麽一個想法來,因而便道:“皇上是說笑罷,我不過一個商人罷了,士農工商,商屬末流,又豈能入朝為官?”頓了頓,林鑫又笑道:“再者,就算皇上能獨排衆議,我也不想入朝為官。”

玉晚樓聽了,有些不解道:“這是為何?”那些個世家子弟人人擠破了頭向自己要官做,偏偏自己送人官做,人家還不要。諸葛瑾瑜如此,林鑫亦如此,難道自己真的沒辦法招徕那些真正的有才之士?

林鑫笑道:“我雖經商,卻也從來沒有少跟做官的打交道,說實話,我實在不喜官場,我還是比較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尤其是當我将一筆已經死了的單子做成的時候,那種快感絕對不比無痕兄打了一個大勝仗要來得差。”

頓了頓,林鑫又道:“而且朝中有小卧龍諸葛瑾瑜在,我若再去插上一腳,也不異于畫蛇添足罷了。”

玉晚樓聽了林鑫這話,卻是嘆了口氣,道:“可惜諸葛瑾瑜如你一般,也不願做官,朕也只能封他個山中宰相,卻也是極限了。”

林鑫聽了這話,不由得哈哈一笑,道:“諸葛瑾瑜我也是知道的,我從沒見到他把什麽事情真正放在心上的,而且他生平最讨厭的便是那些個煩瑣的規矩,想讓他入朝為官自是不大可能的。”其實林鑫更想說的是,何止是不大可能,哪怕太陽從西邊兒出來,那諸葛瑾瑜也絕對不可能踏足官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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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晚樓嘆道:“這段時日朕跟他相處下來,也是多少了解了一些他的脾性的,若是朕硬封他為官,怕是他立馬便甩手走人了。”

這時,燕無痕因笑道:“今兒是我請你們來賞梅的,怎麽反而說起這些令人掃興的事情來?”言罷,又道:“前面不遠處有一個草廬,不如我們且去那裏坐坐如何,順便嘗一下我們燕府特有的梅花酒如何?”

“梅花酒?”玉晚樓等人都是好酒之人,聽到燕無痕請他們喝酒,自是不會拒絕。林鑫因問道:“無痕兄,素來我也只聽說過梅花茶水、梅花糕的,倒是沒聽過梅花酒。”

燕無痕聽了,因笑道:“倒也不是什麽難得的酒,不過卻香得很。”言罷,便自領着玉晚樓等往那草廬而去。

說是草廬,其實卻是有點類似于大觀園中的稻香村的一個小院子,只拿着黃泥築就了一段短矮的牆,牆頭皆稻莖掩護了,門前用籬笆圈了一圈,幾間小小的茅屋坐北朝南,正對着那萬頃雪海,使人仿佛置身于那仙境之中,比起大觀園中的稻香村來,卻是更多了幾分淡然清雅的味道。

玉晚樓見了,因問燕無痕道:“此處可有名?”燕無痕笑道:“只叫草廬罷了。”

玉晚樓聞言,不由得一愣,只林鑫卻是會意,因笑道:“卻是與那陋室有異曲同工之妙。”

燕無痕笑道:“果然還是茂之兄知我。”言罷,又自命人送上梅花酒來。剛一打開酒壇,便聞到一股清冽的酒香飄然而出,直引得玉晚樓等人肚子裏的酒蟲開始大鬧五髒廟了。

剛品了一小口,水溶便自贊道:“雖淡卻醇,果然好酒!”玉晚樓聽了,因笑道:“想當初曹操與劉備青梅煮酒論英雄,暢談天下之事,只如今我們不如也效仿古人,談論一下當今之世如何?”

言罷,因又看了一眼欲待拒絕的林鑫,道:“你們只各抒己見,說說自己的想法,無關政治。”林鑫聽了,心中不由得苦笑一聲,皇上說這話分明就是為難人,只因不管說不說實話,左右都是脫不了一頂欺君的帽子,看來皇上是鐵了心要将自己并水溶和燕無痕三人收歸己用了。

正在這時,卻見到黛玉走了過來,黛玉因聽到玉晚樓的話,知道玉晚樓定是在難為人了,因想了想,便冷笑一聲,道:“當今之世,左不過是一個‘亂’字罷了!”

聽了這話,饒是玉晚樓再怎麽鎮定,也不由嗆了聲,差點将含在口中的一口酒水給噴了出來。林鑫并不知道玉晚樓對黛玉用情有多深,只是玉晚樓到底是君皇,黛玉的這麽一句話指不定便直接得罪了玉晚樓,因忙向玉晚樓道:“皇上,她并不是有心的。”

這時,玉晚樓已然恢複了過來,聽了林鑫的話,因擺了擺手,道:“無妨,你只讓玉兒師妹說便是了。”

黛玉聽玉晚樓叫自己“玉兒師妹”,而水溶并燕無痕亦無半絲驚訝的表情,因看了林鑫一眼,只見林鑫朝自己點了點頭,黛玉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被拆穿,不過她倒也并不慌張,只大大方方的向衆人行了一禮,道:“黛玉因圖出門方便,方自改換了男裝,還請各位恕欺瞞之罪了。”

言罷,又向玉晚樓道:“樓師兄,你也是明白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當今之世,看似花團錦簇,歌舞升平,實則卻是波濤暗湧,內憂外患一大堆,不然樓師兄又豈會親自去靈雲谷請二師兄出山匡扶社稷?”

玉晚樓聽了,不由得苦笑一聲,道:“是啊,只是我身卻是一個能幫到我的人都沒有,薛長歌太年輕,性子又急躁,還需歷練,許多事我沒辦法交給他去做,東平西寧兩王是不關己事不開口,一問搖頭三不知,我也沒辦法去倚賴他們。”言罷,又看了一眼水溶,道:“就連溶弟也寧願只做一個富貴閑王,卻是不願幫幫朕的。”

水溶聽了,卻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對玉晚樓道:“皇上,你明知道臣弟最是讨厭那些繁文缛節,亦是極讨厭那些官場上的應酬的。”

玉晚樓聽了,只冷瞪了水溶一眼,道:“所以你就枉顧先皇臨終遺命,使了個巧宗兒,自己去逍遙快活去,只讓朕一個人累死累活的!”

水溶哭笑不得的道:“聽皇上這意思,只似乎把自己比做了那老牛似的。”水溶與玉晚樓是從小兒一塊兒長大的,彼此之間也是互相取笑慣了的,因此這話只從水溶嘴裏說出來,卻是沒人敢去追究的。

果然玉晚樓聽了這話,只冷哼一聲,并不再去理睬水溶。

這時,只聽燕無痕開口問玉晚樓道:“皇上,其實祖父對于您一直都很關心的,只若您能去府上,想來在朝堂之上,祖父一定會幫您的。”燕無痕知道雖說燕相爺因先燕皇後之死去先帝有成見,但對于玉晚樓,自己惟一女兒的愛子,卻是有着難舍的親情的,偏自玉晚樓登基後便對燕府一直疏離得緊,而燕相爺又舍不下面子,所以雙方只一直僵持着。

玉晚樓聽了這話,心中苦笑一聲,他何嘗不想讓自己這嫡嫡親親的外祖父幫着自己的,只是當他想到禦書房暗格中那件染血的鳳袍,便不得不強壓下去燕府的心,強迫自己跟自己的外祖父成為陌路之人。

見玉晚樓不答話,燕無痕只嘆了一聲,也不多說什麽了,只這時,卻見那戴權匆匆而來,因在玉晚樓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玉晚樓頓時臉色大變,急急站起身來便自要回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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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多更一點的,但删删改又只剩下這麽點了,汗,下次斷崖再想辦法補回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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