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竟然還來找這個狠心的女人.....經歷了這麽多，你當真還不知進退？你若再死一次，便再沒人救得了你！”淺淺神情哀恸的看着蕭璃。

“這事兒跟她有什麽關系，況且她現在已經不是林小蝶了，她叫葉莺，對我很好。”蕭璃淡淡道。

淺淺頹然看着她，顫着嗓音道：“蕭璃，鎮谷神珠只有一顆，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只為救你，自是要你代替神珠守護族人。若你再有什麽閃失，要置我族類生息于何境地？”

蕭璃蹙眉別過頭去，低聲道：“別老拿這壓我行麽，我也沒逼你。”

淺淺眼中滿是凄絕，失神望着蕭璃，淚水不住滾落，兀自說道“對....是我自己作孽...我真不該救你這種禽獸，你只需要對林小蝶那一個賤女人負責就夠了，是我自己做的孽...”

蕭璃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緩緩擡手抹去淺淺臉頰的淚水，将她擁住。

————————————————

葉莺一番奔跑終于在煙霧盡頭看見了蕭璃和那白衣女人，見她倆相擁不語，不由皺起眉頭，細細一看，又發現淺淺頭上的發簪，竟跟蕭璃送她的玉簪一模一樣。

心中泛起些酸意，可畢竟那女人來頭不小，總不能得罪了她連累蕭璃，便不再亂想，匆匆跑到離她們較近的大樹後躲好竊聽二人談話。

蕭璃細細思忖，陡然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淺淺柔聲道：“別生氣了淺淺，你為我做的我都知道，我自然會對你負責的。”

淺淺扭過頭輕搖下唇，片刻道：“那賤人在你身邊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寧。”

蕭璃稍作沉默，擡眸滿眼笑意，朗聲道：“她已經不是林小蝶，你還這麽在意何必呢，我不過在途中偶遇了她，便來了興致與她玩鬧而已，并沒有故意尋她。”

淺淺聞言擡起頭看她，眼中頓生歡愉，心中卻又狐疑。

“真的，她都已經嫁人了。”蕭璃滿不在乎的谑笑道：“孩子都三個了，你總不會覺得我會帶着她和三個孩子回去吧？放心吧淺淺，我知道分寸，玩膩了便不會再見她。”

淺淺聞言舒緩了情緒，低頭抿嘴不語，神色掩不住欣喜。

“早些回去吧，我等婉婉睡醒了明天就回去找你。”

淺淺半分不疑的點點頭，軟語道：“那我先行回去了，你也早些個回來。”

蹲在樹後的葉莺失神看着她們，腦中轟鳴一片，漸漸軟了腿腳，順着樹幹緩緩蹲下身子。

——————————

送走了淺淺，蕭璃放松的呼了口氣往葉莺寝屋走去。

“蕭璃。”背後突然傳來葉莺冷若冰霜的呼喚。

蕭璃聞聲轉身尋她，這才在樹下看見蜷縮蹲坐的葉莺，立刻飛身奔了過去。

“诶喲小蝶姑奶奶！大半夜你在這兒蹲着幹嘛，地上涼啊！”蕭璃屈身擡手想要抱起她。

“別碰我。”嗓音冷的讓蕭璃心頭一顫，茫然頓住了手。

昏沉的夜靜的讓人發慌，只有樹葉沙沙作響惱人心神，蕭璃勾起閑散的笑容，蹲跪在葉莺身旁柔聲問道：“什麽時候過來的？是不是聽見咱倆說話了？”

葉莺微微側頭冷冷斜眼看着蕭璃，面容在皎潔的月光映襯下越發慘白。“蕭璃，快跟上你女人，再別回來。”

蕭璃聽得此話，眉睫微垂，笑意仍在，似是全不上心，擡起頭垂眸注視葉莺，眸中滿是悵然，她張口好像要說什麽，卻又吞了回去，只伸手抓住葉莺的手。

“我讓你 別碰我！”葉莺甩開手瞪着她铿锵吼道。蕭璃褪去了笑意緩緩縮回手，嘆了口氣，坐在地上煩躁的偏頭張望。

半晌，蕭璃蹙眉哀求道：“小蝶，別鬧了，咱倆好好過着不是挺好。”

“好好過？我乖乖等你玩兒夠我再抛棄是麽？蕭璃，你不是人。”

“被你發現了！”

葉莺冷笑一聲，“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蕭璃喟然小聲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你走，別再找我就行。”

“這沒辦法，我試過，做不到。”

夜風微寒，葉莺不只是心冷還是風涼，如何都止不住微微的哆嗦。

蕭璃起身又要去抱她，葉莺揮出手掌砸在她臉上，清脆的巴掌聲之後，周遭惟餘一片詭異寂靜。蕭璃垂下頭，繼續延續着沉默，半晌才緩緩擡手想要解開外衣給葉莺披上。

“夠了蕭璃！”葉莺在忍不住心中酸澀，淚水奔湧而出“演夠了就走吧！何必要盯着我不放，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非要折磨我！”

蕭璃神色痛楚“我怎麽演？演什麽？憑什麽讓我走，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你不喜歡我嗎？”

葉莺猛地擡手捂着臉，嗓音尖細哽咽，“對...對我喜歡你蕭璃...喜歡的不得了！！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就趕緊走吧！別再來欺負我!!”

蕭璃趕忙攬過她，柔聲道：“小蝶，那女人跟我沒有關系，我只是哄哄她，咱倆欠她那麽個大人情，總不能跟人家翻臉。”

葉莺擡起頭一臉嘲諷，“咱倆？我都不認識她我就欠她人情了？欠她把你分給我幾天這個大人情？”

“你先別生氣，這事兒說來話長，我慢慢給你解釋，這裏冷，讓我先抱你回房間好嗎？”

“夠了蕭璃，別再來這一套了，我不會再向你妥協了，對了....”

說着葉莺拔下頭上的簪子，烏發披散了開來。她将簪子遞給蕭璃繼續說：“我哪裏配得上跟那樣的美人戴一樣的簪子，你拿走自己戴，和她配得狠。”

蕭璃哀恸的看着她，“別鬧了好麽...你不開心打我罵我就好，不要威脅我，我只想能在你身邊就夠了。”

葉莺盯着蕭璃語氣堅定：“我沒有威脅你，你必須離開我，別再找....”

“跟你說了做不到！”蕭璃陡然大吼，紫瞳漸漸深濃，她大口喘息着凝視葉莺，第一次看她對自己吼，葉莺被吓得無措的看着她微微顫抖。蕭璃遂即撲過去緊緊抱住葉莺。

————————

“放開我！”葉莺激烈掙紮，蕭璃卻死死不肯放手。慌亂中葉莺緊握着手中的發簪竭力推抵。

手上濕潤溫暖，葉莺茫然低頭，發現發簪已經深深刺進蕭璃胸口，只露出一小截鑲着珠飾的尾部，殷虹沾染上葉莺手指，迅速浸濕了蕭璃淡紫色的長衫。

葉莺慌忙擡頭看向蕭璃，發現她神色痛楚的閉着眼，額角滿是汗珠，眉頭緊鎖閉口不語。

葉莺驚恐的推晃喚她，蕭璃聞聲吃力的開眼，舒緩了眉頭淡然看着葉莺，嗓中吞咽一口，輕聲問道：“鬧累了？”

葉莺一怔，低頭看着插在她胸口的發簪，趕忙顫抖的伸手捂住傷口想要止住湧出的血液，卻于事無補。蕭璃擡手搭在她手上，許久才吃力的張嘴道：“沒事，沒傷到要害，皮肉傷。回去好吧？回去給我找郎中處理一下。”

葉莺止不住血，更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将頭埋在蕭璃懷裏哭叫：“我恨死你了，你就是要看我後悔哭泣就得意了對嗎！你為什麽要來折磨我，遇見你之前我從來都沒哭過！”

蕭璃陡然僵住，怔怔失神看着前方。

葉莺許久聽不到她回應，睜開眼，見她衣襟已經被染紅了一大片，慌忙揪起蕭璃叫道：“先回去找郎中，走！快走！”蕭璃卻絲毫不動彈，葉莺驚愕的注視她伸手撫起她的臉，沾紅了她瓷白的臉頰，“發什麽呆，走啊！快！蕭璃！...”

蕭璃依舊呆坐在原處也不回應。

“你別吓我....蕭璃..起來啊...你說話！聽見沒有...”葉莺漸漸被恐懼環繞，最終哀求的摟住蕭璃哭喊：“起來啊...求求你了，我錯了，我錯了好嗎，我不跟你鬧了，以後你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亂發脾氣，求你快點起來，好多血，會死掉的，快起來....”

蕭璃終于擡手扶起葉莺的雙肩，神色愧疚的看着她，輕聲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會惹你生氣傷心，這麽簡單的事情我竟然一直沒發現....走，回家睡覺吧。”

葉莺看着形同傀儡的蕭璃心中很是不安，可她願意回家目前才是最重要的。蕭璃機械的抱起葉莺迅速躍回側府門前，将她放下。

“進去吧，晚安。以後替我自己照顧好自己，保重。”

葉莺聞言無措的呆呆看着她，蕭璃低頭看了看插在胸口的簪子，突然伸手把它拔了出來。

“呃...”蕭璃微微咧着嘴角身子一震，繼而繃緊了全身，想必是痛楚難當，葉莺慌忙捂住噴出的血液大叫：“你瘋了嗎！來人啊！來...”

蕭璃伸手捂住她的嘴，靠近她的鼻尖寵溺的凝視着她，擡手将簪子上的血跡在身上擦拭幹淨，遞到她眼前，吃力的說：“這簪子原本就是你的，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上，淺淺老是跟我要，我跟她說給丢了，她就自己做了根一樣的戴着，我還是覺得你戴着最好看，留着它好麽，答應我以後就再也不來煩你。”

蕭璃勾起嘴角對葉莺眯眼笑了笑，将簪子踹到她懷裏。利落的飛身越過房頂不見了蹤影，卻聽見她的聲音在耳邊回旋：“忘了我，小蝶...忘了我，葉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先切前傳小蝶篇，是講的葉莺前世和蕭璃的過去，

然後再切回正傳沒多久就快樂滾床單鳥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