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無盡的漫長夜晚，林小蝶渾渾噩噩，甚至不清楚自己有沒有睡着過，窗外每次打更都會讓她陡然清醒。

蕭璃說，明天就來找她。

她急切的想等蕭璃來，問她一個問題——“你喜不喜歡我。”

卯時，天微微亮，林小蝶索性坐了起來，踱到窗邊等待太陽升起，面色蒼白卻精神煥發。

林小蝶覺得自己很鎮定，蕭璃一定是喜歡她的，一定是這樣。就算她沒性子沒脾氣，可沒理由不問緣由的依着林小蝶，她也不是傻子，為什麽要獨獨對林小蝶這般順從呢。

一定是喜歡我。這是林小蝶的結論。

她如此的堅定，卻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心底的忐忑。就算知道答案，也想要立刻要蕭璃當面親口證實。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快速回到床上，想要睡一會兒，因為擔心一會兒蕭璃來的時候，自己不那麽好看。

可眼睛一閉，腦子就止不住胡思亂想。昨夜渾渾噩噩之中似乎還做了個夢，夢裏的蕭璃就和胡嫣兒說的一樣，變成了一個孩子，她什麽都不懂，那麽一點點大，還喊自己叫主人。

越是努力閉起眼睛就越發清醒，天徹底亮了，林小蝶能感到自己的心跳越發不安分，睜開眼深吸一口氣，終于再也等不及了，她下了床飛快的洗漱梳妝，決定要去蕭璃山上的屋子裏找她。

其實不是真的要找蕭璃，林小蝶知道她平時不住那裏。但是她等不了了，好像去了那裏就會跟蕭璃靠近一些。來回那麽長的山路，還可以打發掉好多難熬的時間。

去那房子，即使毫無意義，卻能令她心中稍微踏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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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蝶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面色難看，但卻沒有半分遲疑，不管不顧的快步出了家門。

從小就是個路癡，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可她現在心中卻沒有半分恐懼。這山路只跟蕭璃走過一次，十分波折，她卻就這麽記住了，路過的一花一草，似乎都很親切。

上次來的時候，一路上走走停停，有些時候是蕭璃背着她走的，都沒覺得遠。這一次卻只有她一個人，內心的焦躁迫使她一刻鐘都不想停下休息，汗淋淋的一直一直走着。

穿過樹洞隧道，眼前豁然開朗，鼻間花香彌漫，一片廣闊的百花園展現在林小蝶眼前，景色缤紛奪目，而那宅子就屹立在不遠之處。

她不自覺的挽起笑容，緊繃的神經似乎也瞬間放松了，緩緩走向宅子，剛進院子，就發現房門微微敞着。

蕭璃在裏面？想到這裏林小蝶頓時又緊張起來，她咽了口口水，鎮定情緒走到門前悄悄向裏面看。

猝不及防。

眼前所見掏空了她的腦子。

她看見蕭璃坐在屋裏角落的古琴旁對着曲譜撥弄琴弦，而她身後....

一襲白衣的絕色女子溫柔的從蕭璃身後環着她的脖子，依靠在她肩背，神色舒雅。

那女子忽然動口說了什麽，門外卻聽不清。蕭璃聞言轉頭朝白衣女子也說了話，那女子突然一臉嬌笑，對蕭璃撅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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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蝶心髒猛地一跳，倒抽了口氣別過臉，震驚的大口喘氣，腦中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終是印證了自己的心虛。

事情為什麽不能簡單一些，自作多情這樣的結局實在太不堪，自己為何要腦子一熱跑來這裏，或許遇見蕭璃已經是老天給她的恩賜，是她自己要求太多了嗎？于她而言，這場相遇究竟是單純撿了兩次生命的幸運還是....将改變她從前的簡單生活，從此掩藏着一顆開了竅的心，郁郁而終的不幸？

她發現自己連推開門阻止她們的理由都沒有，甚至沒有生氣的立場，就如同胡嫣兒昨天說的，自己未必是她什麽人。

林小蝶已經沒了思考能力，甚至不覺得難過，也不委屈，就是空空的心緒，好像一瞬間被抽去了一切。

她呆呆轉身出了院子，記不得是如何下的山。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胡嫣兒早上見小蝶不在家，從外面尋了一番，也剛到家。

推開門就看到林小蝶半張着口，靜靜坐在桌旁，臉色慘白的吓人。

“小蝶！你去哪兒？！”胡嫣兒惱火的問。

見小蝶一動不動面色癡傻，胡嫣兒一驚，慌忙上前探問：“怎麽了小蝶？”

林小蝶面無表情的緩緩搖頭，聲音氣若游絲“沒事。”

胡嫣兒無措的看着她道：“你可別吓唬姐姐！小蝶，昨天的事情姐姐是有點過分了，你自己的事情還是你自己做主，你要是真的不肯嫁給狄沖，姐姐也絕不怨你。”

林小蝶聞言陡然落淚，卻依舊面無表情。

“怎麽了小蝶！！”

“沒...沒事....我想通了嫣兒姐，狄沖...狄沖對我很好，我要嫁給他，我會安心等他來娶我過門。”

看着林小蝶這副模樣說出這些話，胡嫣兒實在不知該喜該憂，只輕聲道：“自要你自己決定好，想清楚就行，姐姐都支持你。”

林小蝶點了點頭，說是累了，便回房休息，午飯也不願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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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胡嫣兒輕聲敲門進屋，“小蝶，蕭璃來了。”

小蝶沉默良久，淡淡的說：“嫣兒姐，該說什麽你跟她說吧，我不想見到她了。”

胡嫣兒十分詫異，微微嘆了口氣，：“小蝶，你當面跟人家說清楚，人家畢竟是你恩人，這樣太沒禮數了。”

林小蝶頹然坐起身子，揉了揉臉，“那好，你讓她進來。”

“你好歹起來梳洗一下...”

“不用。”

胡嫣兒無奈出門讓蕭璃進了小蝶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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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璃悠然走近屋子站到床邊，“小蝶！”

“嗯，你來了。”林小蝶低着頭淡淡回應。

蕭璃坐到床邊，伸手撫她臉頰，“你怎麽了？”

小蝶吸了口氣，勉強挽起笑容道：“沒事，我沒事。”

“你姐姐跟你說什麽了？你是不是告訴她我是狐妖了？”蕭璃有些忐忑。

“沒有。”小蝶依舊淡漠。

蕭璃舒了口氣，笑道：“那就好，我帶你上山上玩兒吧？”

小蝶心頭一揪，腦中克制不住浮現了山上的畫面，她用力握緊拳頭鎮定自己，微顫着說：“今天沒力氣，你走吧。”

蕭璃伸手攬過她說：“我抱你去。”

“不。”小蝶掙脫開來，扭頭道：“你走吧。”

蕭璃一臉茫然，低頭思忖片刻，道：“那我改天來找你。”

“別來了...”林小蝶聲音忍不住顫抖，話已一出口，就令她感到窒息。

蕭璃一驚，一把拉過林小蝶，扭過她的臉朝向自己，驚慌失措的問：“你怎麽了小蝶！是不是生氣了？”

小蝶面色蒼白，無力的看着蕭璃，低聲說：“我要嫁人了....”

蕭璃瞳孔驟然緊縮，瞪大眼睛吃驚的看着小蝶，說不出話。

許久過後，蕭璃低沉問道：“嫁給誰？”

小蝶挽起嘴角，輕描淡寫的說：“狄沖，你救過他，記得嗎？”

蕭璃身子一顫，失神的垂下頭一言不發，呼吸混亂，神色驚痛。

半晌，小蝶淡淡開口：“女人嫁了人，就不那麽自由了，以後，你就別來找我了。”

蕭璃垂着頭表情不辨，依舊不發一言。

兩人便這麽對持着，直到林小蝶覺得腿都坐麻了。她緩緩換了個姿勢背對蕭璃側躺着休息。

背後一直安靜的可怕，她不知道蕭璃在想什麽。

兩人竟就這般耗到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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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小蝶再次開口。

依舊沒有回應。

林小蝶抿嘴坐了起來看着蕭璃，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呆呆坐在身後耷拉着眼睫默默流淚。

小蝶心頭一顫，忍不住想要把心中的委屈發洩出來，她想要蕭璃跟她說她看到的不是真的。可她亦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白衣女人擺在面前如何自欺欺人。想到蕭璃口中常說的淺淺，改就是她吧，要是問出口簡直是自取其辱。

“你走！”小蝶皺着眉頭倔強的喊，蕭璃依舊不動，小蝶跪起身用力推她，“你走！你走啊！我要嫁人了！你還來幹什麽！”

蕭璃又是一顫，頹然擡頭看着小蝶，眼神叫人心疼。最終默默站起來，僵僵轉過身去，拖着步子走向門外。

跨過門檻，蕭璃站定，許久，背對着林小蝶，重重說了句：“林小蝶，你是個壞女人。”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狐貍君你到底跟妹子在房裏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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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裏場景回放：

蘇淺淺：回去吧木木。

蕭璃扭過頭對她說：不是說好以後叫我蕭璃麽，你自己回去吧，我下午有事。

蘇淺淺撅起嘴沖着她：木木！木木！木木！就叫你木木！

門外林小蝶哭尿離開。

【那啥...這章點太過小白，是小蝶口吻寫的不關作者君的事情....你們都看着我幹啥...這不是借口...】5號有事6號更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