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跳崖

卓嘯在忙于公司的工作,‘無線’剛進入市場,他有很多工作要忙,關澤予也懶得過問,他投了一大堆錢進去,本該過問一二,然而,他給了那個人一分信任,而卓嘯取了這分信任,他去做了不該做的勾當。

他低頭看了看少了根指頭的右手,他說,“盡快把他們研發的草稿拿到手,趁現在那人還沒有回去。”

冠鷹創意部的某個角落裏,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删除一些搜集來的數據,他嗯了一聲,便挂掉電話。

卓嘯在三天後到達指定地點,他說,“來晚了。”

斯瞳從樹上躍下來,卓嘯把背上的大包放下。

“澤予呢?”

“他進山了。”

兩人就地而坐,斯瞳扔下自己的手機,他說,“你的大塊頭相機帶了沒有?”

卓嘯累得夠嗆,想不明白這五人為什麽要爬山,他就爬了半山腰,半條命快沒了。

關澤予跟随其他三人進山,說是走走,斯瞳找了農家舍當旅館,關澤予堅持說住酒店,斯瞳說入鄉随俗,兩人進行比試,扔石頭到水裏打漂,誰打得多就聽誰,關澤予最後輸了,他輸了。

斯瞳為氣喘如牛的卓總搬東西,回到了三室一廳的農家舍,卓嘯站在房屋門外,他問,“三級臺風過來,它能架得住嗎?”

斯瞳把人家的大包仍在土色土鄉的躺椅裏,“怕什麽,不還有你嗎,到時風來了,你負責扶住房子的頂梁柱就行了。”

兩人邊鬥嘴邊尋找食物,斯瞳專門掏卓總包裏的幹果,卓嘯則摸遍房間裏的每個角落,他就差去推開關澤予的房間了。

斯瞳說,“你最好別動他的房間,你知道他的脾氣。”

卓嘯站在門口,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關澤予不喜歡別人侵入他的私人場所,這所有人都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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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瞳開了一包葡萄幹,他邊吃邊望着外面的天色。

晚上五點多,關澤予還不見回來?

斯瞳蹙眉,他秀氣的眉毛糾結起來,凝重的神色,他轉頭問坐在奇形怪狀的木桌前吃東西的卓總,“關澤予不會出事吧?”

“你開玩笑。”

“我說真的,農夫說山裏蛇特別多,有毒沒毒遍布各地。”

卓嘯塞了滿嘴食物,他說話不清楚,斯瞳跑出去,他聽到人的腳步聲,以為是關澤予回來了,哪想,竟是藍政庭。

卓嘯抱起南瓜走到門口觀望,他認識烏魯石,倒沒見過烏魯石身邊的人,他知道藍政庭,報紙雜志網上看到過相片,今天初次見到廬山真面目,果非一般神韻。

藍政庭穿一身休閑衣,飄逸的碎發落在他眉眼,他看起來沒有相片中給人的氣質冷冽強勢,眼前的男人,斯文俊美,不知他為什麽要跑到山裏來?

天石山是一處旅游勝地,那是冒險者最喜歡的旅游勝地,這裏有崇山峻嶺,山脈連綿,有幾座山嚴禁旅客涉足,說是山裏有野生動物。

關澤予和三個男人進山了,跟随進去的還有一位捕蛇師父,四人出了高價請人,說是為了以防萬一。

五個人進山,他們早上進入,現在到了旁晚十分,還不見回來。

藍政庭說,“我進去找他。”

歐陽硯把人攔住,“政庭,你是瘋了還是傻了,他關澤予是死是活,與你有何關系?我說你們本來就是兩個不相幹的人,各自沒必要為了對方一意孤行吧?”

歐陽硯心裏的怒火還沒有熄滅,藍政庭看了看好友的神色,知道不能再強勢,那天從歐陽硯房間出來,他才知道關澤予走了,他竟然又跑了。

藍政庭當時堅決來找,他說,“我必須盡快帶他回冠鷹,他有一大堆工作要處理。”

歐陽硯不明白, “他的冠鷹倒閉與否,影響不到映輝吧?”

藍政庭不說話,他換下西裝,穿上新買來的休閑衣,再把皮靴換掉,穿上了一雙比較文氣的運動鞋。

歐陽硯一路上步步緊随,他跟随發瘋的人去買衣買鞋,他最後咬了牙,“你如果非要去,我跟你去。”

藍政庭看向烏魯石,烏魯石聳聳肩,“大不了護送你們過去,我知道他去哪裏。”因為擔心曹大爺派人跟蹤報複,烏魯石派了幾名保镖跟蹤離開的關澤予,再加上斯瞳吃裏扒外,他一心向着自己的大哥,所以,關澤予的行蹤,烏魯石一清二楚。

斯瞳嚼着最後一粒葡萄幹,他嗓子發幹。

“藍總藍總,你別沖動。”

斯瞳把手上的垃圾丢地上,他擋住要出門的人,“這回雖然不是我告訴你關澤予所在地,但要是哪天他知道是我告訴你他在窖市,他非把我剁了不可。”

斯瞳想起那天的形勢就後怕,關澤予見到藍政庭出現時情緒波動異常激烈,那是他從未表現過的驚惶。

不知是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斯瞳懷疑這倆總裁有關系,他們不自知而已。

藍政庭繞開路出去,歐陽硯只能跟去,他說,“你不是這麽沖動的人。”

藍政庭堅持回答,“我必須帶他回冠鷹,冠鷹目前一團亂。”想到公司的事,藍政庭話裏又冷了幾分。

關澤予太任性,他只跟随自己的意願行走,為了心裏的計劃,他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好像想踹死所有看不順眼的人。

藍政庭受傷的手臂還在隐隐作痛,他循着怪石嶙峋的彎曲山路進發,斯瞳并步跟上,後面是歐陽硯和烏魯石,走在最前的是卓嘯。

卓嘯說,“藍總,你別白費心思了,澤予不會跟你回去。”

卓嘯就想張揚一下存在感,可藍政庭從出現開始,他始終無視威武雄壯的卓總。

他們心裏各打主意,一個也許是為了映輝;而另一個則為了一根手指,很多事,不是沒來由,只是他們藏得太深。

歐陽硯說,“關澤予在外的這段時間,其實一直在忙訊飛艇的工作,可我覺得卓嘯這人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坦然。”

藍政庭只顧聽着,他沒有說出心裏的猜測。

他沉靜的面容,平平靜靜地,完全沒有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樣子。

歐陽硯問,“你是不是對關澤予……”

藍政庭打斷,“冠鷹和映輝是合作關系。”

他的借口很簡單,十一月份很快就到,冬季會議很快就要進行,而會議就要判決夏季會議研讨的方案執行與否,這次不會再談論相關可行與不可行之處,而是直接被否決或者認定。

藍政庭承認自己有意在初次會議上雞蛋裏挑骨頭,他就想讓關澤予讓出一步,多年來,冠鷹一直傲岸的與映輝明裏暗裏對峙,要是這種矛盾繼續累積下去,兩家企業間的合作關系勢必出現裂痕,甚至反目成仇。

斯瞳邊走邊吹口哨,寂靜的山林,各種鳥獸被突兀的哨聲驚動,偶有一兩只不知名的鳥類撲扇着翅膀跌落在叢林深處,卓嘯說,“斯瞳,你把鳥吓跑了。”

斯瞳再吹了兩聲,他回話,“不,它們是歡呼雀躍的死了。”

兩人一前一後鬥嘴,藍政庭始終沉默,他望着茂密的灌木草叢,小路邊長了高大的樹,十月份天氣還熱乎,蚊子到處亂顫,斯瞳深受蚊子青睐,他不停拍臉拍脖子,他問,“藍總,為什麽蚊子不親你。”

藍政庭正想着關澤予,他想那人為什麽這麽喜歡爬山涉水到處游玩,冒險登山是為了什麽?玩命?嫌活膩?尋找刺激?性情表現冷酷沉悶的人,他身邊有那麽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雖然他們不會在他身邊,但他不論走到哪裏,都能呼朋引伴。

斯瞳靠近去細瞧愁眉緊鎖的總裁,他叫,“藍總?”

藍政庭回神,“怎麽?”

“你在想什麽?”

“想山裏這麽靜,也沒什麽可看的,你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他說的是實在話,斯瞳卻五官扭曲。

“藍總,現在是晚上。”

“嗯。”

藍政庭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他站住。

後面急跟上來的歐陽硯差點撞到停住的人的後背。

“怎麽停下了?”

“不遠處有人。”

藍政庭聽到了腳步聲,斯瞳粗心大意,沒聽到,“哪兒啊?”

“是澤予?”

藍政庭擠卓嘯讓開,他先快一步過去。

歐陽硯來不及阻止,藍政庭速度快,他很快脫離了衆人三步遠,斯瞳喂喂喂的喊了多聲,他急忙跟上去。

路難走,又是大晚上,藍政庭不曾走過這些山路,他不知道七拐八彎的山路,此處是暢通無阻羊腸小道,很可能前面就是懸崖絕壁。

藍政庭盲目的跑上去,他不顧腳底下的草藤,當腿被絆住,他向前傾的身子平衡不回來,他倒下路邊的懸崖裏。

斯瞳鬼哭狼嚎的哇喔一聲,他手上的電筒洗刷刷的上下翻覆個來回最後直接照到密密麻麻的草叢裏。

藍政庭太幸運了,他撞入坑裏,他居然掉入坑裏,那是一處不高不矮的峭壁,下面長了荊棘。

歐陽硯一慌,他要跳下去,烏魯石趕緊把人拖回去,他說,“你別亂來。”

卓嘯站在邊上看戲,他料準藍政庭死不了,因此反應不大,受傷在所難免,那也是活該,沒人叫他奮不顧身。

關澤予在上邊聽聞騷亂,他循着路跑下來,電筒光芒直射堆在一起的四個人,“卓嘯,斯瞳,你們怎麽上來了?”

關澤予來到了兩人身邊,斯瞳嘴裏直叫慘了慘了,關澤予随他們的目光轉移,他打着的手電筒,光束直照到底下的人的身上,那人穿着一件粉顏色翻領的灰色格子休閑衣,大半身子被草葉遮擋,他看不清人家真面目,只說,“喲,這誰啊,這麽倒黴,你們怎麽走山路的?”

他一陣風涼話順口溜完,再把手電筒對着斯瞳照,“那人是誰啊,你們不下去把人拉上來?”

他沒有察覺到怒火熊熊的歐陽硯,歐陽硯踹了拉住自己的烏魯石一腳,烏魯石吃痛,那一腳險些踹到他褲裆裏的寶貝,他嗷叫一聲,關澤予才發現烏魯石和病美人也在場,他才想皺眉,歐陽硯的拳頭立刻送上來。

“關澤予,你他媽眼瞎了,下面的人是藍政庭。”

歐陽硯一股怒火升騰而起,他還想來一拳,斯瞳扶住了被打到歪倒的人,他說,“硯哥硯哥,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斯瞳當了和事老,關澤予擦了一把被打疼的臉,他手上的電筒掉地上,他指着下面的人問打自己一拳的歐陽大爺,“你說下面的人是藍政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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