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混賬
休養了三天,發了一場低燒,燒退後,他即刻開車去廬園找人,他想,事情總能解釋得清,這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沒必要鬧到老死不相往來。
關澤予離開了家,他拖着行旅,跟原曲凡吱一聲,又出去玩,原曲凡說,“你不會去尋死吧。”
關澤予第一次罵人,他說,“你去死吧。”
原曲凡聽聽爆炸起來的獅子,他說,“完了完了,我家關關被鬼上身了,以前那個冷酷無情無情無義的人不見了!”
藍政庭自己開啓廬園的大門家門,本以為那個人會在家,怎想,家裏靜悄悄的,一絲人氣也沒有,查看杯子,很多天沒用了。
他去書房,看到電腦後面的盆栽,上面的便簽已經撕去,還有卧室中的床頭臺燈下的紙條也不見了,這撕得真幹脆。
藍政庭打電話,他說,“又去了哪裏?”
關澤予正陪着一幫男人鬼混,聽着電話裏頭的聲音,他噤聲,就三天彼此不聞不問,這像熬過了三個秋。
“藍政庭,我有必要向你交代嗎?”
關澤予開着手機,就為了等這個電話,為了出口氣,想着自己被暗算了一把,還看着那人抱出女兒來炫耀,而且還親眼目睹對方跟臭名遠揚的男人牽扯不清,“藍總,你沒權利管我,還是管管你自個兒吧。”
藍政庭聽到了卓嘯的聲音,他說,“你在嶺城?”
關澤予不吭聲,他現在想報仇,心裏窩火,他氣不順。
卓嘯夾了一塊臘肉,他說,“澤予澤予,這塊不錯。”
他要把美味的臘肉喂給旁邊的人,斯瞳見之,他嫌棄啧啧,“你們別惡心了行嗎。”
關澤予躲開遞過來的油膩臘肉,聽着藍政庭在電話裏解釋,他只聽着,不說話。
藍政庭說了一大半,他不說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歡呼嬉笑,那種場合,就像是在酒池肉林裏,一群人在聲色犬馬裏浸婬。
關澤予問,“說完了,怎麽不說了?”
藍政庭蹙眉頭,他不說了,反而關心起無關緊要的問題,“你和誰在一起?”
關澤予看着面前的一排長桌,桌上美味珍馐,應有盡有,旁邊還有穿着少數民族的美女陪着介紹美味佳肴,她們被幾個長相粗犷言語間卻是禮貌非常的男人請入桌,她們介紹着桌上的家鄉特産,說一些這邊的民俗風情。
“澤予?”藍政庭還想說話,關澤予手機自動關機,沒電了。
晁宏熙揍到旁邊,他用筷子叉了一大塊豬蹄子過來,他說,“賞你的,關總,多謝上次陪着我出生入死。”
關澤予揮開被舔過的蹄子,他說,“斯瞳,過來。”他把晁宏熙推開,拉着吃不得辣的斯瞳少爺欺壓。
斯瞳知道沒好事,他說,“險惡用心。”
關澤予夾了一根涼菜,他說,“這野菜真的很好吃。”
一桌男人吵吵鬧鬧的掃蕩着滿桌的年菜,因為入住農家舍,因此吃喝都農味十足,總之不像城裏的肉類,加了多種藥品。
晁宏熙跟着兄弟猜碼,他說,“輸的連幹三碗。”
關澤予扔下挑剔的斯少爺,他說,“我的位置呢。”他站到晁宏熙身邊,甚至把人家擠開,擠進去,晁宏熙也擠,“關澤予,你行嗎,醉了沒人抱你回屋。”
關澤予學着人家出手,他出一個剪刀布,把大家夥笑死,“關總,別開玩笑,這不是石頭剪刀布。”
斯瞳聽着哄堂大笑的野蠻壯漢,他們紮成一堆,聚在一起,酒情豪氣幹雲。
斯瞳站在人群的外圍,他走開去,接起藍政庭的電話。
“藍總,我确實和關總在一起,但求放過,我要是再告訴你,關總非撕了我不可。”
斯瞳苦苦求饒,藍政庭不為所動,他說,“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裏?”
斯瞳走到更遠處去接電話,他說,“藍總,你何苦呢,關澤予這人就一性子,冷酷無情,你想改變他,沒用的,他想要的是自由,并非關家的束縛,你這樣,他會很為難。”
歐陽硯說過,藍政庭這樣為了關澤予不值,之前斯瞳還不認同硯哥說的話,可現在,他接觸關澤予久了,他也認同歐陽硯的說法,關澤予這人對感情一竅不通,而脾氣好得近似無欲無求的藍政庭若非要跟這樣的冷酷總裁磨合,他們彼此都痛苦。
藍政庭沉默了稍許,他說,“我這是為他好,他跟你們開心一陣後呢,他還是不會開心,他回家了還會落寞,那時你們在身邊嗎?我知道,他出去玩就為了緩解心情,但是這不是他舒緩心情緩解心裏郁結的最好辦法,他最該做的是如何放下對關伯伯的怨恨,這樣他才會過得好……”
藍政庭說了很多,斯瞳聽不進去,直到最後一些話,他炸了。
“藍政庭,你們……”
“告訴我,他在哪裏?”
斯瞳磨着牙,他看向學會猜拳跟着一堆驢友混成一團的總裁。
關澤予弄死了一大幫粗漢,他毫不留情的一人灌倒周邊不服的各大爺說,“跟我鬥,你們還不行……”他往晁宏熙的碗裏倒滿酒,他說,“再來。”
晁宏熙脫下外套,他說,“我就不信了,關澤予,整不死你我今晚就去跳河。”他提腳丫子上凳子,不雅的舉動,讓走過來圍觀的斯瞳皺眉。
關澤予站着,再出手,他說,“再輸了,今晚就跟斯瞳把洞房給鬧了吧。”
斯瞳聽到自己被扯進去,他拉出拿自己當笑料的男人往外走。
關澤予不明所以,他正要問,“幹嘛呀斯瞳?”
斯瞳氣不打一處來,他想不到關澤予是這樣的人,居然跟藍總睡了,還丢下對方一個人跑出來。
“關澤予,你就是一個混賬。”
斯瞳二話不說,他把人打了,打得對方抱頭鼠竄。
關澤予躲開了第二個拳頭,他說,“你瘋了?”
斯瞳再打,打不到就追着,他正氣頭上,力氣大,沖勁猛,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他對氣宇軒昂的總裁窮追不舍……
大家好奇的觀看,晁宏熙不明所以,也只能撓頭旁觀,他說,“關澤予犯什麽罪了。”
關澤予也想知道自己哪裏得罪這家夥了,斯瞳不輕易暴躁,他暴躁起來,所有人退避三舍。
卓嘯說,“斯瞳,你倒說個所以然啊,這麽不由分說打人可不好。”
關澤予站離斯少爺三步遠,他說,“你站住,再過來,我還手了。”
斯瞳惱火的操起一根木頭,那是燒柴棍啊,過年煮粽子的時候,就要用這樣的大木頭,關澤予冷汗直流,他真想不出來,自己哪裏得罪斯大爺了。
“關澤予,你禽獸不如。”
“……”
“關澤予,你衣冠禽獸?”
“……”
關澤予聽着這形容自己的新鮮詞彙,他對誰不負責了,把他罵成這樣?
晁宏熙好奇了,他跳起來,“關澤予,不會是你動了我家瞳瞳吧,啊,你個色鬼。”
關澤予仿佛遭雷劈,他黑線滿面。
“晁宏熙,你別搗亂,斯瞳,把話說清楚,我關澤予行得正坐得直,從未幹過壞事,更不會對不起誰,再說了,我對你不感興趣。”
關澤予靠着身後的木柴堆,斯瞳怒視着一無所知的人,世上真會有這種人,自己做了還不自知。
斯瞳怨憤非常的把木頭扔過來,旁觀的人哇了一聲,關澤予伸手接住,他手被那毛碎的木屑紮傷。他咝了一聲,丢下燙手的棍子,晁宏熙見自家小瞳瞳手上沒有兇器,他跑過去安慰,“怎麽了,真的是關澤予欺辱你了。”
斯瞳指了指裝無辜的人,他說,“你活該受罪。”
關澤予莫名其妙,他夾出刺入肌膚裏的木頭。
卓嘯走過去問,“怎麽回事啊?”
關澤予也不清楚,“他吃錯藥了吧,剛剛還好好的。”
各人小打小鬧的吵了一陣,遠看斜陽漸盡,他們相繼回宿舍裏鬼混。
宿舍是兩層高的平房,一整排過去,就像小學時代裏的教師宿舍。
關澤予獨住,卓嘯跟着幾個人一起,晁宏熙黏着斯瞳,斯瞳把人家行旅扔出來了,晁宏熙幹脆穿着睡衣走進去,他說,“我行旅暫時寄存在關總那裏。”
關澤予站在走廊裏,他旁觀打情罵俏的兩個人,真是,炫耀什麽?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站在走廊裏,他獨自觀看着山下的村莊,燈火亮起的縣城,陷入夜裏的寧靜,這是建造在高處的旅館,住宿費比以往住的地方低得不能再低,他們找不到五星級酒店,就此将就着,況且,這樣的旅館,接地氣,近人情,過得更有味。
樓下,負責張羅他們今天大餐的幾位阿姨正在收拾桌面,這一桌花去了斯瞳好幾萬塊,他說,反正我有的是錢。
晚上八點,關澤予自顧走下樓,他想走走,斯瞳和晁宏熙在房間裏亂扔東西,斯瞳把枕頭砸過去,晁宏熙把剛接住的棉被丢回床上,他接住枕頭,他說,“你放心扔,我接得住。”
斯瞳氣不過,他撿起地上的鞋子就砸過去,晁宏熙接了一只拖鞋,他把鞋子放在自己腳邊,斯瞳胸口起伏,他說,“把鞋子給我提過來。”
晁宏熙提着兩只鞋子,他笑嘻嘻的走到床邊坐下。
“小瞳瞳,每次見到我就氣洶洶成這樣好嗎?”
斯瞳穿了鞋子,他摔門出去。
晁宏熙急着問,“晚上這麽冷,你要去哪裏?”
斯瞳丢了一句,“去找關澤予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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