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吓到

他的反應是——惡心。

卓嘯臉色一白,他詫愕的看着沖向洗手間的人。

關澤予反感,他……

“你不适?”卓嘯難以置信,“難道你和藍政庭。”

關澤予嘔了幾聲,他說,“把衣服穿上,然後滾出去。”

關澤予扶着洗手臺的邊沿,他确實感到惡心,他說了,不喜歡。

卓嘯臉上一陣難堪,他從未遇到過這種事,他想不到關澤予會是這種反應,假設他趕走自己,罵自己,卻沒想過,他會是惡心的反應。

卓嘯尴尬的杵着,等關澤予把人推出門外,關澤予把房間的門關上,他靠着門,擡頭望着天花板。

真奇怪,本以為是浴念猛生,原來,心底裏的感覺,還保持着最理性的選擇。

不想将就,不想談感情,不想嘗試,只想等着那個來挖走自己心髒的人,他等着他來剜走自己的整顆心。

藍政庭發來一條信息,他說,“睡了嗎?”

關澤予靠在床頭,他拿起手機,翻看發來的微信,他猶豫了良久,拼了兩字,沒睡。

藍政庭說,“晚上不要喝太多咖啡,要喝就喝茶。”他發完了信息,又想起外出的關總哪裏會買茶,故而又說,“其實喝白開水也很甜,但是睡覺前,不宜喝太多水。”

關澤予心裏漫溢着,充斥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溫暖,他說不出那樣的感情,到底是什麽?

他只能體會,只能深切的感受。

他想說,藍政庭,你不要再挖陷阱了。

可是藍政庭說了很多,他說今天出去陪親戚喝了幾杯酒,頭有點疼;我并不是那種不勝酒力之人,可能是從未喝過白酒,今天就喝了幾杯,竟然有點醉了。

他說,澤予,你喝過白酒嗎?你覺得好喝嗎?

他說,那酒水淡淡的,我爸說,有米酒的味道,也有家的味道。

我品味不出爸爸說的那種感覺,只覺得那酒水很淡,很無味,但是細細品嘗,又感覺味道綿遠,那一絲絲的醇厚滋味,有着無窮無盡的值得回味的質感。

關澤予來回翻看着發來的信息,他不知該回那一句,他想說,我喝過,我也有那種感覺,淡淡的味道,細細品味,味道綿遠。

這一刻,他心裏如此平靜,就想和這個人聊下去。

可藍政庭說,“很晚了,睡吧,晚安。”

他道晚安的信息,發來語音,他清冽又磁性溫暖的嗓音,在關澤予聽來,他認為那是最好聽動聽的聲音,他的心仿佛冰雪消融,逐漸崩坍的冰雪,融化成一灘水,水光潋滟。

政庭。他想說話,他想跟他聊天,然而那頭像暗下去,不在線了,他睡了。

關澤予不停的播放着那一聲晚安,他就想聽到他的聲音,想要對方在自己的枕邊,對自己呢喃,那樣的感覺如此強烈……

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問題,既然對男人沒有感覺沒有反應,那對藍政庭為什麽有那般急切,那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難道是他說的對手情意,朋友之情?

關澤予茫然了,他茫茫然然的睡過去,早上七點多,聽到公雞鳴晨,他揉了揉眼睛起床。

今天,計劃好了要爬山,去游覽大明山,觀賞山裏的風光,他們安排出三天時間,第一天,往飛鷹峰方向;第二天,往神女峰方向,第三天,也就是最後一天,去往天地峰林,他們計劃好了行程,今天先去瀑布龍潭附近拍照。

想起斯瞳說要開公司,他過後還要跟斯瞳商酌一番,那孩子,他有的是錢,他需要一個人給他指條明路,斯瞳心思單純,他不懂商業場上的游戲規則,開個公司容易,而要維持下去,只要有錢也容易,難就難在獲利。

晁宏熙幫着斯瞳背大包,他說,“你這身杆,買這麽大包,也不怕累死。”

斯瞳卷起褲腿,他走下溪邊洗把臉,幾人打算在山裏露營,關澤予特意慢下腳步,他說,“你開公司,烏魯石有沒有什麽可行性的建議?”

斯瞳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說,“我不想大哥偛手,硯哥也希望魯大哥不偛手,我只能找你了,你做事比較正派。”

關澤予挑眉,“拐彎抹角,誇我還是損我?”

“你聽不出來?”

“恕我愚鈍。”

“行了關澤予,文绉绉的酸不酸。”

“唉,歐陽硯和你什麽關系,他很護着你。”

“他護着我你有意見?”

“好,我沒意見,你別誤會。”

關澤予不敢惹毛了這只小狼崽,斯瞳毛起來,就像只刺猬。

“對了,藍政庭要出國了。”

斯瞳随口一說,關澤予剛好踩上一顆石頭上,他站不穩,腳下一滑,整人倒在一片怪石嶙峋的山路間。

斯瞳訝異的扶住,他說,“你摔倒了,你居然摔倒了?”

關澤予躺在凹凸不平的石怪上,他問,“你剛才說藍政庭要去哪裏?”

斯瞳淡定的再次陳述,“他要出國啊。”

關澤予雙手撐在石頭上,石子滑,他的手一顫,滑下去,繼續埋向大地的懷抱。

遙遙領先的夥伴們,他們走到大老遠的地方,回頭,看到躺在路上四仰八叉的總裁,還有站在一旁素手無策的斯瞳。

斯瞳說,“起來啊,躺地上舒服嗎?”

關澤予看着旁邊叮咚作響的溪澗,他毫無反應。

藍政庭要出國,他要出國?他出去是不是再不會回來了,上次一去就是七年,這次一去是不是要十四年?

斯瞳噗嗤一聲笑出來,他說,“關總,你這表情,這麽喪,你造嗎?”

關澤予沒心情開玩笑,他坐起來,卻站不起。

斯瞳蹲下,他說,“我騙你的,藍總今晚應該能到這裏了,你需要下山去接他,不然,他找不到路。”

關澤予緩緩轉頭看向戲耍自己的青年,他說,“斯瞳。”接下去,一聲高過一聲的狼叫,嗷嗚,悲恸山谷。

晁宏熙跑回來,他大喊,“關澤予,不許欺負我小瞳瞳。”

關澤予松開手,斯瞳淚眼欲滴,楚楚可憐的樣子,讓男人看着心軟,偏偏,始作俑者不心軟,他心,硬如石頭。

“關澤予,你卑鄙無恥下流。”

關澤予站起來,他拍了拍手,晁宏熙抱着梨花帶雨的小瞳瞳,他說,“關澤予,你對他做了什麽?”

關澤予上下打量跑回來充英雄的好漢,他說,“神經病。”

關澤予繼續往前走,斯瞳破涕為笑,“哈哈,關澤予,我知道你的死穴在哪裏了。”他活蹦亂跳的追上去,留下晁宏熙孤零零的欲哭無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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