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 艾滋血 ◇

你們不讓我活誰也別想好!

沒幾天就是元旦, 好些天前就說好跟秦家一起過節,付朝帶着自己特意買的禮物早早就登門了。

自從認了這門幹親付朝同秦家老兩口處得更親近了,不過雙方都有很分寸, 沒有一上來就熱情的讓人難以招架, 再親近也不過是小竈多了些, 飲食更精心,言語更親切。付朝也常常回一些力所能及的小禮物,比如好看的花。作為一個高三生能做的不多,但心意總要到。

雖說親近了,但他來秦家的次數依舊屈指可數,一來功課忙,二來他也确實不是樂意給人添麻煩的性子, 三來秦家夫婦也怕打擾他學習, 第四就是付朝每次上門都要精心準備禮物, 怎麽說都不聽, 實在太固執,老人怕他折騰, 所以就成了現在的情況。

老太太一看他帶着禮物就嗔怪,氣不是笑不是,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見外呢。可看到他精心選的棗紅羊絨披肩立刻愛不釋手的披在肩上,美滋滋的對着鏡子照了半天。

老爺子也不逞多讓, 拿着付朝送的特意收來的菜譜就研究上了。他也沒漏了剩下的人,大哥就是普通的男士剃須刀,大嫂是特別漂亮的毛茸茸鑰匙扣,小丫頭是一個漂亮的手工燈, 最後他拿出一套筆記。

“小寶跟我一樣高三, 我這筆記他可能有用。”付朝說,“過節他怎麽也沒回來?我還想着今天能見到他呢。”

老太太張嘴想把話圓過去,老大卻上了攬住他的肩膀,略帶一句,“他忙,說是懶得跑來跑去,就不回來了。”然就就把人帶到桌前,“來來來,別說大哥不疼你,你都送大哥禮物了大哥怎麽也不能白占你便宜。”

還沒等付朝拒絕,一個不大的盒子推到他面前,“這三只是我最喜歡的筆,雖然都不貴,可都是我的幸運筆。”說着,他挨個指着幾支鋼筆介紹,“這只高考順心,這只簽約必成,這只兩情相悅。偷偷告訴你,你嫂子就是靠這支筆寫的情書才嫁給我的,來吧,挑一只。”

筆的确不是什麽名貴的筆,起碼付朝沒在上面看到包金鑲鑽什麽的,可這心意絕對是杠杠的。付朝眉眼都帶上了笑,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拿起了兩情相悅。

“謝謝大哥。”

“我還以為你會選高考順心。”老大略帶詫異的揚眉。

“我高考還需要加持嗎?”付朝這話直接把大家夥都說笑了。

“就是,咱們小朝可是學神呢。”老太太笑得得意極力,“就你那兩下子別把咱家學神帶溝裏。”

“媽,不帶這樣的啊,好賴我也是學霸出身,風雲人物好嗎?”老大喊冤。

“去去去,一邊兒去,多少年是老黃歷了還拿來說嘴。”老爺子也放下手裏的菜譜把新作的點心推給付朝,“先墊墊肚子,一會兒就吃飯。”

“小叔,你可真是家裏的大寶貝。”小丫頭小大人似的嘆氣。自從認了幹親小丫頭也讓大家教的正兒八經的叫起了叔叔。

付朝笑着把人抱起來,“那你就是大家的小寶貝。”

“小寶貝沒有大寶貝好看。”小丫頭攬着他的脖子,眼裏都是羨慕,“你可真好看啊,小叔。”

“可我沒有你可愛呀。”付朝笑着哄孩子,“你一直小叔小叔的叫,分得清我和你小叔嗎?”

“你就是小叔呀。”笑笑歪着頭,“最好看啦。”

“快下來吧,多大人了還讓人抱。”老大把人接過去,“自己玩兒去吧。”

小丫頭跑到了卧室,大嫂也跟了過去。

“小朝,看你氣色不錯,最近睡得好嗎?”老太太關心的看着付朝。

“比以前好多了,多虧了幹媽每天給我熬藥膳,不光睡得好了,還把我都吃胖了。”說到這個付朝就是滿心高興,不知道是藥膳起了作用還是心裏壓力沒了,最近幾乎不用高朗的手都能入睡,每天都感覺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老兩口笑得合不攏嘴,孩子健康可不是就是他們最想看到的。老太太突然想起來,“對了,我給你買了新衣裳,走走走,我們也去試試看看合不合适。”

說着拉着付朝就往卧室走。

老太太拉開衣櫃就一股腦的拿出來好幾套衣服,“我估摸着你尺寸買的,前幾天都洗了燙過,你試試。”

“怎麽這麽多?我有衣服穿。”

“你再多也是你的,這我這個媽送的,新年新氣象,不能說不要啊。”

付朝抿嘴一笑。真心拒絕不了這樣的好意。

說完老太太就出去了,滿心歡喜的等着付朝穿了新衣裳給她看。好容易有借口送他衣裳,她可是挑了好久才挑到,她兒子穿了一定帥翻天。

想到這兒又忍不住嘆息,這孩子太有分寸,平常送他點吃的都得強塞硬給,還時不時要還上一點別的,送衣裳的事她硬是沒敢提。可一個當媽最直接的表現不就吃穿這點事?

可不送不等于不買,她已經買了一櫃子的衣裳,可就是送不出去,把老太太給憋得,好容易找到機會還得壓着點,不敢拿多。

這媽當的,唉。

秦太太的眼光的确是好,付朝站在梳妝臺前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咧嘴,真心好看。

忍不住獨自欣賞了兩分鐘,這才準備出去彩衣娛親。擡眼一看老太太忘的關櫃門,順手就要給拉上,可拉倒最後突然被卡住,一個木制相框不知怎麽倒了下來,卡住了櫃門。

下意識把相框扶正,露出裏面的全家福。幹爸睿智幹媽優雅,大哥帥氣大嫂美麗,還有一個可愛的小丫頭,俊男靓女一家人,笑得幸福又美好。

多好的一家人,要是能見着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得更有意思了。

不對,全家福怎麽還少了一個人?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全家福怎麽會少一個人?

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門鈴響了。

“大哥,可算找着你們了!”一個中年男人聲音傳來,付朝下意識頓住腳步。

“你還敢來我家?給我滾!”客廳裏老太太激憤的指着大門,“別髒了我家地板!”

來人看起來不足五十,一身奢侈品名牌看起來人模狗樣,可那張縱欲過度的臉讓人看了就心生不喜。就見那男人一進門就陪着笑臉賠不是:“大嫂,我知道我做了錯事對不起你們,我來就是給你們磕頭認錯的,我認打認罰随你們處置。”說着就跪在了地上。

“滾!我不想看見你!”老太太氣的直哆嗦,“你當你的膝蓋多金貴,跪一下就什麽事都沒了?你想得美!”

男人為自己辯解道,“大嫂,我是錯了,可我也只不過是給了你們一個錯誤信息,人又不是我丢的,你不能把火都往我身上撒,這不公平!”

說着他還委屈上了,“我錯了我認打認罰,可你們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公司你們不讓我管了,股份也收回了,這些我都認,誰讓我年輕時候不懂事呢。可我海外的公司那是我自己辛苦打拼出來,你們竟然也不放過,你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你還有臉說公平?說過分?你扪着心口問問,我這個大哥對你還不夠好?要錢給錢要公司給公司,我到底哪兒對不起你,讓你害我兒子毀我全家?”老爺子也氣不打一處來,“看見你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還有你海外公司,怎麽來的自己心沒數嗎?趁我今天心情好,趕緊給我滾!”

男人臉上的笑一僵,“大哥,我當時就是一時糊塗,我後來想說來着,可我真是太害怕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這麽多年我這心裏一直特別內疚,很多時候晚上一閉眼都是那個孩子,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覺。可能是報應吧,我這輩子無兒無女的,注定孤老終生了,比你慘多了不是?哥,過去我犯多大的錯你都能原諒,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看在我差點死了的份上,不求你原諒,就高擡貴手放弟弟一馬,行嗎?”說着膝行兩步到老兩口面前,“求求你了,大哥,你總不能看弟弟我去死吧!”

“呸!活該報應!”老太太氣得血壓都飙高了,“你還敢求情?誰給你的臉!沒把你送監獄已經是看在過世老爺子的面子上!就你,我恨不得送你去吃槍子!”

男人苦着臉說:“嫂子,我真是認錯了,那小孩渾身血……”

“狗屁認錯!”老太太氣得直倒氣,“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們以為孩子死了!秦文泰你不得好死!”罵完猶不解氣擡手就是一巴掌。

誰也沒料到老太太會突然動手,老男人被打個正着。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被打得撲在了額頭,這時他終于幾分狼狽相。

老男人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想也不想擡手就要扇,卻被秦老大一把抓住,“你敢!”

“你……”老男人壓住心頭怒火把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紅着眼可憐兮兮的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罰也罰了,這下總能行了吧。”

“別做夢了,這事沒完!”老太太咬着壓根低罵。

“你趕緊走,我跟你無話可說。”老爺子沉着臉發話。

“一巴掌都不行?老爺子雖然偏心偏得沒邊兒了,可他都沒動過我一個手指頭。”老男人仰着臉看着他大哥。

“一巴掌算個屁!我想把你心肝肺都摘了讓你也試試滋味!”老太太罵道。

“秦文泰,別惺惺作态了,沒用。”秦老大冷冷的說。

“行,這是真不給我活路了。”大肚老男人緩緩的站起來,一雙眼惡毒的盯着他們,“我低聲下氣的求你們,給你們跪下你們還不依不饒的,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們,讓你一輩子難受!”

說到這他突然得意的笑了笑,“哦,就是知道了也沒用,中國這麽大,誰知道人在哪裏?是死了還是活着?還是讓人戳瞎了變成天橋要飯的?心裏怕是跟油煎一樣吧,是不是這大半年就沒睡過踏實覺?哈,怕是找不到更難受!”

“你找打!”一向沉着的秦老大再壓不住怒火一拳打上那張惡毒的臉,這種人就該被打殘了去吃牢飯!

突然老男人的手從兜裏掏出來,狠狠一劃。秦老大就見眼前銀光一閃,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銀光擦着脖子劃過。

老大皺眉,擡腳就踹,可那老男人突然變得矯健異常,握着手裏的東西就撲向老太太。

變故圖生,老大眼見不好跟着撲過去,可卻慢了半步。

泛着寒光的針尖直直的紮過來,躲都躲不及。

就在這時,一只帶着藍色鞋套的腳突然冒出來,狠狠的踹向老男人腰窩。

“嗷!”老男人慘叫着撲倒在地上,手裏的東西瞬間飛了出去。

一只裝着暗紅色液體的注射器轱辘到付朝腳下。

顧不得疼老男人爬起來就去撿,付朝怎麽可能如了他得意,直接一腳踢進卧室,順手帶上了門。

秦老大緊接着把老男人制住,抽了老男人的腰帶把人捆上,吩咐驚慌失措的妻子,“小愛,報警。”

老男人艱難的擡起頭,滿是瘋狂的眼看向仇人,“不讓我好過,你們也……”狠話沒說完,突然看到老太太旁邊的付朝,滿臉不可置信,“你,你們找回來了?怎麽可能?!”

找回來?付朝一頓,什麽找回來?

“這是好人有好報,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老太太下巴一擡,狠狠瞪過去。

“老公,你脖子破了!”抱着女兒的殷天愛一擡眼就看見丈夫脖子上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痕,一滴鮮紅的血挂在上面,好不刺眼。

秦老大擡手摸了摸,這時才感覺到脖子有點疼。

老爺子頓時變了臉,想起剛才那個注射器。

付朝也意識到不好,飛快的把把注射器撿回來,裏面還有大半管的紅色液體。

“這裏面是什麽?”

“沒沒什麽……”

“還不說實話!”付朝直接把針頭怼在老男人身上,針頭隐隐透過衣裳貼在皮膚上,帶着深深的寒意。

老男人吓得面如土色,一動不敢動,汗珠子都冒了出來,“你別動,別動,這是艾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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