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不要臉

花顏忍不住苦笑出聲。

王掌櫃坐到她的面前：“還沒賣出去吧？”

他臉上笑呵呵的，一副慈善老爺的模樣，花顏懶得搭理他，默默喝着茶水。

王掌櫃也不尴尬，繼續道：“怎麽樣，考慮考慮我給你的價格？

其實我給你的價格已經很不錯了，我可以不計較你以前做過的事情，畢竟你年輕，辦事兒糊塗了點我能理解，誰年輕時候沒幾分傲氣呢？你給我低頭認個錯，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你的貨，我還照收不誤。”

果脯這塊市場即便是其他家賣也賣的沒他那麽多，質地也沒花顏給他的這些好。

他試着賣過別人家的果脯，但效果都極為一般，甚至不少食客都說甜味下降了，只有杏子的酸味，懷疑他在偷工減料。

“王掌櫃，我當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是如何有臉說出這番話來的？

你們壓低價格，我也不是非你們不行，鎮上不行我便去縣城賣，總比三五十文的賣給你強。”

說完花顏把錢拍在桌子上，轉身便走。

秦遠跟在她的身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掌櫃。

王掌櫃被他這一眼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但下一秒，那種感覺又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剛剛完全是他的錯覺一樣。

從茶館裏出來，花顏沒再繼續找下家，賣掉制冰的法子她多少賺了一點，這杏幹等明後日送去縣城賣吧。

“別擔心，一定可以賣出去的。”秦遠笨拙的安慰着她。

“嗯，過兩天我去縣城看看。”實在不行便賣給船隊，這種東西他們應該是需要的。

不過若是賣給商隊，價格怕是又會跌一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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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她把杏幹的事情暫時擱置了一下，安排了王嬸直接到制糖廠上班，因為制糖廠現在只有王嬸一個人，效率極慢。

村裏的女人基本上都是處于觀望狀态，花顏回去就找了村長，想讓村長幫忙張羅一下招工的問題。

但是村裏的人依舊不相信花顏，覺得她就是在胡鬧。

那種疙瘩菜怎麽可能煉出糖來？分明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笑話。

無奈之下花顏只能暫時讓挖礦的隊伍閑散的時候來制糖廠。

好在石灰燒制的速度不快，挪出兩個人來也沒什麽太大影響。

石灰燒制的品質并不算多好，但她同時也拉低了出售的價格，放在鎮上售賣也能收到不少的訂單。

而制糖廠這邊王嬸看着雪白的砂糖，眼中露出震驚：“花顏，花顏，真的出糖了，真的出糖了，比市面上的糖要白好多，跟雪一樣！”

她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糖這麽簡單就能做出來。

花顏看着王嬸捧着那一捧糖，喜笑顏開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經過反複提純後的白糖産量真的很低，五十多斤的甜菜提煉出來的糖也就三四斤的樣子。

不過這已經比柏輕音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她去了鎮上，可看了一圈兒，她都沒找到合适的鋪子。

鎮上只有兩家雜貨鋪子，一家生意紅火，一家馬上就要關門歇業了。

生意紅火的那家就是她之前賣蜂蜜的那家，而另一家租金估計都快交不上了，不可能有錢買她的白糖的。

所以最終花顏還是走進了那家雜貨鋪子。

老板一見到是花顏，立馬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畢竟花顏之前在他這邊買糖的大主顧。

“您來了，看看需要點什麽？還是要白糖嗎？這邊有新進的上好的糖，您看看。”

“高掌櫃誤會了，我今日來不是來買糖的，是想着來和高掌櫃談一筆買賣。”

聽花顏和他談買賣，高掌櫃也笑呵呵的：“是嗎？是杏幹的買賣嗎？”

他可是還惦記着那杏幹的事情呢，不過之前給花顏提價她不接受，現在只能等着自己定價格了。

想到此，他笑的愈發熱情。

花顏卻是搖搖頭，她知道鎮上這群人都等着吞下她手裏這批杏幹卻都不舍得花錢：“不是，我是來談白糖的買賣，您看這白糖如何。”

她将自己從家裏帶來的白糖放在櫃臺上讓對方檢測。

不過她也明白，這一家小小的雜貨鋪子怕是要不了她這麽大的量，接下來她還是要去縣城，去找大主顧。

高掌櫃怎麽都沒想到之前還在自己這裏買白糖的，這麽快竟然就反過來了。

不過花顏給的白糖的确好，比他剛進購的白糖要好上一個檔次，已經接近最貴的那個檔次了。

可他這裏就是一家普通的雜貨鋪子，這種劣質白糖都幾乎沒人來買，這種優等白糖自然也就只有那種大戶人家才願意花錢去買一點了。

“這個，你打算怎麽賣？”

如果價格不算特別貴的話，他打算從她這裏買一點，畢竟有這樣質地好的白糖，也能打個噱頭，吸引一些優質客戶。

“六百五十文一斤，你如果長時間從我這裏拿貨，我要你六百文一斤怎麽樣？”

這個價格的确是有點高，但是她成本的确也高。

“太貴了，再便宜一點，五百文，五百文我就從你這裏拿貨。”

他最終還是咬咬牙，但是六百文真的太貴了，雖然這個貨值得這個價，但他也要賺錢不是嗎？

“您這殺價殺的也太厲害了，咱們各退一步，五百五十文，這個價格我已經不賺了，您要是真堅持五百文，我這可就直接賠本了。”五百文那是她心裏的最低價了。

老板看着桌上綿白細膩的砂糖，最終一咬牙點點頭：“成，我每個月從你這拿五斤。”

“好，不過我現在手裏就這些，剩下的等過兩日給你送過來。”

高掌櫃數好錢遞給她，眼中帶着一分敬佩：“沒想到你這小娘子倒是厲害。”

原本以為攪混了市場，自己能吞下她手裏那批杏幹，誰知道她直接不賣了。

花顏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都是生活逼的。”

從鎮上離開，花顏又帶着另一罐白砂糖去了縣城。

本來秦遠是要陪着她一起去，不過白糖廠那邊工人不夠，只能秦遠自己頂上了，所以他也就沒陪着自己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