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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撤回,我不想找男朋友了。
雖然想要找一個男朋友,不過并不是那麽簡單的。我大概花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相對比較靠譜的相親對象。
面前這個和我一樣是男同性戀的人叫做沈勻,是今天和我相親的人,結果我剛坐下他就朝我笑說:“看來這次相親也吹了啊。”
“為什麽這麽說?”
“你看起來不像是想和我相親的樣子,心事重重的。”
“……抱歉。”
“沒事,其實我認識你,三站的站員是吧?”
“是的。……介意嗎?”
“不介意不介意,不過說實話我其實也不想相親,我有喜歡的人了。”
“那就算了。”
“欸等等,來都來了,吃完飯再說。”
于是,我就和這個有點自來熟到唐突的人聊了起來。一分鐘後我就後悔了,沈勻直接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差點沒把水給吐出去。
“沒有啊,什麽喜不喜歡的有我就不會來相親了,沒有。胡說什麽啊,沒有的事。”
“看來是有喽?”
“都說了沒有!”
“害羞什麽啊,和我說說呗?真沒有?”
“……”
“好,姑且不提喜不喜歡,最起碼你是有一個在意的人對吧?”
“……算是。”
“這樣吧,我也算是過來人,我問你八個問題,你可以在心裏回答,自己看看。”
“……試一試吧。”
“有沒有對着他心跳加速過?”
有是有,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不管什麽人,靠那麽近緊張不自在都不奇怪吧。
“有沒有想要了解他的信息?”
嗯……應該沒有?雖然問過不少問題,但主要都是針對刻格特自己抛出來的話裏的疑點,或者需要用到的。
“有沒有想向他展示自我的沖動?”
這肯定沒有。
“會不會經常想起他?”
現在我經常和他待在一起,看到了自然會想到和他有關的事,這應該不算想起吧?
“會不會突然想見他?”
離這麽近要說話很方便,不需要特意去找。
“會不會珍藏關于他的東西?”
哪來那種東西?
“會不會因為他不高興而不高興?”
情緒會傳染的啊,這又能代表什麽。
已經是第七個問題了,只有兩個問題是肯定性的回答,而且這兩個問題還不能代表什麽。果然只是我想多了,單身久了身邊突然冒出個男性腦子不清醒而已。
“最後一個問題,這是最重要的問題。”
“問吧。”
“剛才的問題你是不是都對着同一個人想的?”
這不是廢話嗎,肯定的啊,不都說是确認自己是不是在意一個人了嗎?
“如果是的話,恭喜你!你對他已經有好感啦!”
什——什麽啊?啦個頭啊,怎麽就有好感了?
“你自己都開始疑惑懷疑甚至做這種測試來看看是不是在意的話,那八成是已經有些喜歡上了吧。”
“但是我們認識沒多久……”
“有些人不需要認識太久就能知道是什麽人了。”
這倒是真的……
不妙,我都快被說服了。
我搞不好真的對刻格特有一點好感也說不定。
這可不行啊,刻格特可是直男,而且刻格特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沒關系嗎?”
“你這麽關心我幹什麽。”
“唉,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好了。林站員,你真的以為沒人發現你是同性戀嗎?”
“……?!”
“當年你家鬧那麽大,隔壁的鄰居都聽到了,怎麽會不知道呢。而且林站員你又一直沒有女朋友……而且林站員你每次遇到衣着暴露的男性就會變得有些慌亂,你自己沒發現嗎?”
原來我并沒有藏好?我還以為……
“那……王老先生也……?”
“知道,所以他才一直催你結婚。他沒少長籲短嘆你這麽個好孩子怎麽就……”沈勻輕咳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猜得出來無非就是走了歪路之類的話,“總之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我。其實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不太适應,受到過你不少幫助,所以我很擔心你。”
“謝……謝。”
原來有這麽多人擔心我嗎?出乎意料……
這可不行,工作人員都要人擔心還像話嗎,而且都快三十的人了,振作一點啊,林越清。
“要喝杯酒嗎?”
“我不喜歡喝酒。”
“別這麽說,一醉解千愁嘛。”
或許是得知了對方一直在關心自己,又或者刻格特的事确實讓人犯愁,我大概是腦抽了,居然真的一邊吐槽自己一邊接過酒喝了起來。
解沒解千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腦子更亂了。原來我喜歡刻格特那款的?還以為太兇的我不喜歡呢……不過刻格特倒也不兇,就是太強了所以有點吓人而已。仔細想想刻格特應該也算是體貼吧,他很順着我的話。刻格特還是那種會認真做事的人,只要不是那些需要社交的任務都能放心拜托給他,是個很可靠的人。其實算是我喜歡的類型。
不行了,頭好重,不想思考了。
明明想就這麽睡過去,但是又睡不着……
“這麽快就喝醉了?”
嗯?醉了嗎,應該是吧……話說和我說話的人是誰來着?是相親的那個……那個誰……?看不清臉……
“我帶你回血站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
“你都站不穩了。”
是嗎?
嗯……那要不就讓他送我回去?
我想想要怎麽報答……
“我買單?”
“已經結賬了。”
唔……不行,想不出東西來。算了,酒醒了再說……
相親的那個人好像把我扶到了車上,過了不知道多久又開門把我放下來,扶着我的腰和肩膀走進血站。血站的路我已經形成了生理的條件反射,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走對,不過他還是扶着我一直到房間裏。
“你是那個新保衛嗎?正好,林站員喝醉了,麻煩你照顧他一下。”
“……嗯。”
什麽新保衛?
……嗯?等等,這個感覺……是刻格特……
別抱腰啊……!
可惡,身體沒有力氣,掙紮不了……
“別碰我……”
“……”
刻格特收回手,我摸索着找到凳子,撐着走到床前坐下,這才有了安全感。想洗澡……但是現在這樣有點危險,要不還是明天洗吧。
果然不該答應喝酒的,這不是增千愁嗎。
刻格特給我倒了一杯水,我道謝後站起身,從櫃子裏翻出了一瓶酸奶。多虧沈勻不是那種拼命勸酒的類型,看到我醉了就及時把酒收了起來,現在感覺好多了。雖然還是有點恍惚,但至少能夠思考。
……我果然是對他有一點好感吧。
腦袋清醒了一些的那一瞬間就想到這個,我更覺得自己是純純蠢才了,相親白相,酒白喝,就只有頭确确實實沒白疼。
又緩了好一會,終于我的腦袋開始運轉了。
“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着我……有什麽想問的嗎?”
“怎麽樣才能被你喜歡?”
“……怎麽又說這個?”
“他能摸你的腰,我不能。我想摸。”
“摸別人的不就得了?”
“我想摸你的。”
“你只是接觸到的人太少了而已。”
刻格特似乎想要反駁,但又不知道怎麽反駁,沉默了一會,低聲說:“不行嗎?”
……感覺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無理取鬧。
腰雖然也不是什麽特別隐私的地方,但不是扶一把之類的而是為了摸去摸的話,我只能接受伴侶之間這樣。
“互相喜歡才行。”
“你不喜歡我嗎?”
“不是。”
“那就可以。”
“我們的喜歡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大概是腦袋還沒清醒,又或者對現狀、對自己甚至是對追問的刻格特越發煩躁,我直接把心裏想的東西說了出去:“你能親我嗎?是親嘴的那種。”
這是帶了幾分諷刺意味的質問,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我這又是何必,對着刻格特不客氣也沒有意義,只是在發洩,差勁透了。可我萬萬沒想到刻格特聽了後居然點了點頭,然後在我反應過來以前靠過來,低下頭親了親我的嘴。
刻格特的親真的就是親,只是用他的嘴唇貼了一下我的嘴唇,還碰到了鼻子。我完全愣住了,臉上能夠感覺到刻格特的呼吸,我第一次和一個人靠得這麽近,甚至能夠看到他眼睛裏的我,連睫毛都根根分明。
“親了。”
太近了。
刻格特的聲音比平時大太多,連氣音都一清二楚。濕熱的氣息灑過來,臉頰的溫度幾乎是極速狂飙,我應該還沒徹底醒酒吧,不然怎麽會這麽熱這麽暈腦袋這麽空。
這樣只能用可愛來形容的吻根本不能證明什麽,但這也是一個吻。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先生氣還是先心悸。我甚至沒心思開每日任務胃疼一杠一的玩笑,這真的是大發了。
而刻格特在貼了一下以後就往後退了五厘米左右,一言不發地盯着我。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到底是什麽樣的,也不知道我的表情傳達了什麽信息,但刻格特居然又低下頭。我趕緊伸手捂住刻格特的嘴唇,掌心被嘴唇碰到的感覺讓我一下子起了雞皮疙瘩。我膚覺之前有這麽好的嗎?怎麽突然間那麽細微的接觸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你幹什麽……?!”
“你喜歡,我喜歡。我想要再來。”
說完刻格特居然親了親我的手掌心,我這縮手不是不縮也不是的,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刻格特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對我的手掌親了又親,然後又挪開我的手掌要親嘴——他動作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躲。
這下完了。
我好像把奇怪的東西教給刻格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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