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婚了……柳玥一邊感嘆自己的不幸,一邊慢慢地進入周公的夢談中。

她睡得很不安穩,像有什麽在抓撓,又像有電話進來。

是幻覺,再不休息,會崩掉的。潛意識的理智不斷地提醒她,警告她。

一直到下午四點,她才從沉睡中醒過來,她習慣性地抓過手機,22個未接電話?!18個是覃小鈎的,1個是唐浩的,2個是曾廣賢辦公室的電話,還有1個陌生的未知來電。

第18節:殘酷的現實【1】

柳玥先給曾廣賢撥電話過去。他是主編,是她的衣食父母,如果,如果真離婚了,她需要這份工作來養兒子。

“柳玥啊,你可是報社的大功臣!上面說,準備推薦你這篇報道參加全國新聞稿評選,你趕緊總結下你的事跡,一起上報。”

柳玥苦笑了一聲,這看似光彩得不得了,實際是要付出某些代價的。

果然,曾廣賢不急不忙地接着說:“柳玥啊,領導這麽看重這個案子,你可得全力以赴地跟進啊,報社下半年的獎金可全都看你的了。”

大帽子壓下來并沒有讓柳玥陶醉得忘了現實,今非昔比,多省一個錢,今後的生活壓力就會少一點。“曾總,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後面的跟進哪兒有那麽容易做?”曾廣賢忙接過話頭,“如果有需要,報社可以特批你報銷必要的應酬費。”

柳玥這才沒再多說什麽,要她自己掏錢去跟進?她才沒那麽傻,做好了是領導的功勞,做壞了可就是她柳玥的不是,她才不會做這損己不讨好的事。

唐浩那兒好像說話不是很方便,“嗯嗯”兩聲,“我一會兒和你聯系。”柳玥馬上明白唐浩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說,只能兩個人面對面、單獨地說。

覃小鈎那兒倒是快,一撥就接了,“小玥啊,你總算接電話了。”

她的聲音懶洋洋的,并沒有什麽異常,可是聽在柳玥的耳裏,就是有點不一樣。“我在睡覺呢,今早寫個報道,困得很。”

邊上似乎有人說了什麽,覃小鈎頓了頓,才嗲着聲撒嬌道:“小玥啊,我有件為難的私事,想讓你幫我參謀參謀,來陪我吃個便飯,好不好?”

就為了吃個便飯,打十幾通電話?太不尋常了。記者的敏感讓她很快牢牢地鎖定在私事上,是,她的奸情被李弘發現了?柳玥的好奇心被激發了出來,她很想知道其他人的婚姻狀況,從而來對比自己的婚姻,要不要繼續。她爽快地答應了覃小鈎的請求,她心底明白除了那份好奇,她其實還想見那個人,那個能給她希望、讓她如抓到救命稻草的人。

潭漁灣的大嘴魚很有名,加上價格便宜,到這兒來的多半都是工薪階層。柳玥聽覃小鈎說去這個地方,心裏頭已經失望,她知道那個人肯定是不會現身了。

不能想那麽多,現在她處在情感災荒期,看什麽,做什麽都是非理智的。何況,她已經答應了,柳玥是個重承諾的人。

覃小鈎今天穿了一襲白色旗袍,高高地盤了個發髻,髻上并沒有任何發飾,這讓她看上去既素雅,又自然。柳玥很喜歡她這身打扮,這讓她感覺回到了大學時代,純潔而無物。

覃小鈎本來正對着江面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得門簾響,冷漠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火熱,“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柳大記者的光臨。”

柳玥一陣莞爾,大學時候的小鈎也這樣愛鬧。該早點跟她聯系的。她暗想。

第19節:殘酷的現實【2】

覃小鈎揚了揚眉,“小玥,來,今天一定得陪我不醉不歸。”她“咯咯咯”地笑得很快活,可聽在柳玥的耳裏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從今兒起,我,覃小鈎就正式成為孤家寡人。小玥,以後只要你一聲令下,我這下崗無業游民,保證随叫随到。”

柳玥吃了一驚,這丫頭的意思是今天離婚了?那之前她的敏感真有些對不住她。“你離婚了?”她立刻驚覺這太直接,是種傷害。“想好以後怎麽辦沒?”

“怎麽辦?涼拌!”覃小鈎又“咯咯咯”地笑起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今天你得好好陪我醉一醉。”她吐吐舌,“沒辦法,最近下崗了,經濟大不如前,只好委屈你在這陪我吃飯。”她看似不在乎,眼裏卻是痛苦和無奈。

“想哭就哭吧,憋着難受。”柳玥想起葉雨凡那句極其無情的“我不愛你了”,不禁悲從心起,“想哭就哭吧。”

覃小鈎猛地跳起來,“我為什麽要哭?為李弘那個豬樣的男人?tmd,我們都離婚了,我還為他哭個P啊。”話雖這樣說,眼淚還是順着她的眼角滾落下來。“我也想做個孝順的媳婦,賢惠的妻子,可是,”覃小鈎狂笑起來,神态張狂,語聲尖利,“可是tmd那個豬的媽,把我當賊似地防,只要我去過一次她的房間,她轉身就查看她的首飾、存折,好像我tmd是專門去偷她的東西似的。還有,還有,”她幾近瘋狂,“小玥,你以為我喜歡自甘堕落嗎?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我原來和你一樣,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啊!我為什麽要作賤自己?我tmd也是人啊!”

柳玥的眼淚跟着跌落下來,她走過去抱緊覃小鈎,“我們都是苦命的女人。”

覃小鈎緊緊地反抱住她的腰,放聲大哭起來,“我本來是想好好過日子的,可是,可是李弘那個畜牲爹趁我洗完澡出來,沒防備,強奸了我。”她混身抖得厲害,過往的傷痛加上悲憤快讓她崩潰了,“我想過死,喝過老鼠藥,”她揚起滿是淚的臉,痛楚萬分,“那個tmd李弘在我被救活過來後竟然說是我犯賤,這是人說的話嗎?他不去說他那個畜牲爹,反說我犯賤!”

柳玥的淚更多地湧出來,比起覃小鈎,她那點事又算啥?

“男人都tmd不是東西!”這話引起柳玥強烈的共鳴,男人還真tmd不是東西。

覃小鈎哭夠了,松開緊抱的手,從包裏揀出面巾紙,胡亂擦了下,然後拿出化妝盒,小鏡,先是用粉重重撲了眼睛四周,然後是臉頰,跟着描眉,畫眼影,塗腮紅和唇彩。

柳玥呆呆地看着覃小鈎熟練快捷地打扮自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沒有那樣灑脫,所以她痛苦,難受。這次如果不是葉雨凡主動說出真相,她只怕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裏。她這樣傷心憔悴,葉雨凡可曾問過半句?

“……如今我對你來說,也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看見我走在雨裏,你也不會再為我心疼。”

一股涼飕飕的寒意湧上柳玥的心頭。她成了他的陌生人嗎?

第20節:環環相扣【1】

李東成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他睜開眼睛,右眼皮沒預兆地突然狂跳起來。他怔忡地愣在那兒,白近南動手了?這麽快……

桌上的手機刺耳地尖叫起來。白近南?李東成的心倏地往下一沉。

“李總,忙嗎?”白近南雖然極力做出鎮定的樣子,但是他的聲音虛虛的,顯得很害怕,很慌亂。

“嗯。”李東成想聽的不是這個。

“我,我想借吳玉綱辦點事。”

不對勁,他自己有車,為什麽借他的司機?想拖他下水?“他啊,替我去接一個貴客了。我叫輛出租過去,你在哪?”

白近南果斷地拒絕,果斷地挂斷了電話。

李東成坐不住了,匆匆洗把臉,驅車進了城。

“快來看啊,城東驚現兇殺案。”

李東成心頭一凜,趕忙去找附近的報攤那買了一份《晨風日報》。首頁上“驚天兇殺驚現城東”八個大黑字觸目驚心,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這真是白近南幹的?他沒有那麽愚蠢,他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不會膽大妄為到公然殺人,還放到鬧市的。他摸出手機,準備給白近南打電話,可是他立刻改變了主意,白近南說要借吳玉綱去辦事,可能有什麽不方便。何況,他真做了,必定會主動告訴他,殺人,不是好玩的。

白近南也看到了報紙,他不是要他毀屍滅跡嗎?他氣咻咻地給李東成打電話,現在只有他可以救他,幫他,早知道……“對不起,您撥的用戶已關機。”

他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姓李的不會是知道事情後,想撒手不管吧?他定定神,開始不斷地撥李東成的電話,終于在上午九點過十三分的時候,撥通了電話。李東成答話的口氣很平和,看來是還不知道這件事,白近南馬上改變了主意,決定讓吳玉綱去轉告,反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犯不着再去看李東成的臉色,聽他的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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